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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的师祖在许多年曾封印过此镜,没想到百年之后妖镜又现世了,这一次,他决定将此镜毁去,让它再也不能害人。
遗香听的心中又惊又怕,她几乎想立刻将镜子拿出来,却感觉到镜子在她的衣服里颤抖不止。
遗香动了恻隐之心,缓缓的将手放了下来,说道,“大师,事由人起,镜子何辜?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的师祖百年前也只是将它封印,未曾毁去,镜有灵性,是为灵镜,如何能说是妖镜?既为灵镜,就是生灵,大师慈悲为怀,怎可屠戮生灵?”
言辞,冠冕堂皇。
老僧哑然,不再强求,只言好自为之,佛袖而去。
镜子在遗香的怀中停止了战栗,遗香隔着衣料抚着镜子,心却渐渐的沉了下去。
妖镜,不详。
这两个词压得她心慌意乱,方才的说辞,不过是一时心软寻的借口罢了,老僧的话,如同噩梦之音一样在她的耳中回荡。
夕定琦喜气洋洋的从佛殿里走了出来,他告诉遗香,抽得的是上上签,百年好合、子嗣绵长。
遗香心中有事,勉强笑笑,说身体不适想快些回家,两人没再停留,就此归家了。
此后,遗香对这面镜子又爱又怕,时时想照,又恐生祸端,整日里心神不宁,以往遇到不顺心或者不好的事情,她都能淡然处之,现在她却总疑心不好的事情是镜子带来。
几次三番之后,她就萌生了丢弃此镜的念头,踌躇几次,镜子到底还是没能丢掉。
夕定琦询问她多次有何心事,她也总不肯说,就算她说出她的容貌是镜子给的,夕定琦会肯信吗?这样荒唐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信,夕定琦恐怕只会以为自己是在扯谎骗他。
冬日冰寒,外出的夕定琦偶感风寒,回来之后就病在了床榻上,休息了两个月也不见好转,遗香更是心急如焚,老僧的话时不时的就在她的耳边回荡。
夜间照顾夕定琦疲惫之时,遗香忍不住动了毁了那镜子的想法。
偷偷找来斧头之后,翻来覆去的,却再也找不到那镜子了。
遗香手中的斧子跌落在地,这妖镜,难道是知晓了她要毁了它,这么快的就逃逸了?
屋内夕定琦的咳嗽声不止,遗香收了心神,连忙去照顾夕定琦。
慢慢的,不知为何,夕家竟渐渐的衰落了,春日回暖的时候,夕定琦的身体终于康复了,遗香却越来越忧郁了。
失去了镜子,她觉得自己的美貌在渐渐消失,那些普通的铜镜总让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丑陋。
心慌不安时,她总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的问夕定琦自己是否美貌?
夕定琦忙于家中的生意,对遗香的耐心就少了很多,两人渐渐生了口角之争。夕定琦晚归之时,遗香疑心他在外有了新欢,几番争论之后,夕定琦懒于解释,遗香更是失望。
不止是在丈夫这里,在外人那里,遗香也渐渐觉得受到了冷落,随着美貌的流失,她受到的关注似乎越来越少,一次上街买菜之时,她甚至听到别人说当初的美人越来越丑了,诸如此类的谈话让她愈加恐惧。
水中、铜镜中,任何能映出容貌的东西,遗香都不敢再看了。
“我变丑了,变丑了……”
遗香时不时的念叨着这句话,夕定琦的身边似乎也有了年轻的美人,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迎娶进门,甚至顶替了她的位置。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睡觉前,遗香偷偷将剪刀藏到了枕头下面,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夜里,夕定琦进入了梦乡,遗香拿起剪刀刺入了他的心脏,鲜红温热的血流了出来,夕定琦痛苦地捂着胸口,甚至没来得及看是谁伤了自己就晕死过去了。
遗香颤抖的看着手上鲜红的血,拼命的想尖叫,嘴巴张的大大的,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原本到处寻找不见的镜子忽然从墙缝里滚了出来,在床上转了个圈停在了遗香脚边,它的镜面上,映照出来的是遗香那张扭曲狰狞可怖的面孔。
遗香呆呆的看着镜子,一脚踢开了它,跳下床朝着门外逃去。
从此之后,遗香再也没有回来。
几十年后。
某个山野无人的湖泊之中,年近八旬的遗香坐在一艘小船的船头,她的浑身上下都裹着黑布,从头到脚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这些年来,她没敢看过任何能映出自己容貌的地方,她忍受不了自己日渐衰老的样子。
可是今天不同了,她已经衰老到没有力气再活下去了。
水葬,是她给自己安排的死法。
临死前,她鼓起勇气想看一眼自己老年的样子,黑布一层层的被摘掉了,她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皱纹满面的肌肤因为陡然暴露在空气中而起了一阵战栗。
水面平稳如镜面。
水中倒影美若天仙,亦如遗香出嫁之日最美的那天,自那日起,遗香的容貌就从未再变过。
“事由人起,镜子何辜?”
当年,她曾对老僧说过这句话。
两滴似喜似悲的泪珠垂落在了湖中,遗香坐在船头失声痛哭。
千里之外,夕家。
年迈的夕定琦坐在院落中晒着太阳,几十年前遗香失踪之后,他寻了两三年也没有寻到她,后来他又娶了一个妻子,现在已经是儿孙满堂了。
花圃前玩耍的孙子孙女们忽然起了一阵争执,夕定琦招呼他们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乖巧的孙子拿着一样东西快步跑到了他面前,指着那东西道:“爷爷你看,这面镜子里有人!”
老眼昏花的夕定琦颤巍巍的接过镜子看去,明亮异常的镜中映照的不是他的面孔,而是一个坐在船头浑身裹着黑布的人,镜中的人摘去了脸上的黑布,夕定琦的心头猛地一跳,眼睛也瞪大了。
虽是几十年未曾再见过面了,但毕竟是少年时结发的妻子,夕定琦一眼就认出了遗香。
“她哭了……她哭了……”孙子孙女们叽叽喳喳的喊着。
遗香落入湖中的两滴眼泪从镜面上渗透了出来,滚落到了夕定琦的手心里,温温的。
镜中的景象渐渐淡了,夕定琦拼命擦着镜面,也只看到了遗香投入湖中的残影,湖面涟漪散开,光亮的镜面逐渐昏黄暗淡,连人影都照不出来了。
【三十二】《触屏坏了》
第一天。。
“我的手机触屏坏了,修修。”
“行,等我看看。”
第二天。
“我的手机触屏又坏了,再修修。”
“好,拿来。”
第三天。。
“我的……”
“触屏坏了是吧,拿来。”
……
……
一周后。
修手机的老板不等来人开口,率先说道:“哥们儿,别修了。你是闲着没事来砸钱的是吧?实话跟你说吧,你手机触屏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我不坑你钱了,我把钱都退给你。”
男人郁闷的拿着钱和手机回去了,他完全没有碰自己的手机屏幕,可手机页面却还在自己跳动得欢快。
“怎么会这样呢?新买的手机啊!”
男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恋恋不舍的拿着刚到手一个月的新手机,丢了舍不得,不丢又用不了。
夜色朦胧,男人的头顶漂浮着几个灰蒙蒙的影子,有几根细长的手指从他的头顶垂下,无比欢乐的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划拉着。
“算了,不要了。”
男人下定决心将手机扔进了长椅旁边的垃圾桶里,站起来走远了。
灰蒙蒙的影子飘到了垃圾桶上方,不时的有叽叽喳喳的争吵声传出来。
“划这里!”
“不对,划这里,这里好玩!”
“划那里,那好玩!”
“不,这好玩!”
“……”
“……”
☆、第十一章
【三十三】《绿曼巴的情绪》
戏台上,锦衣华衫的杨贵妃醉意微醺、媚眼迷离,袅袅娜娜的身段在半推半就之间挣扎着忘却了贵妃应有的端庄,戏子长袖微扬半遮玉面,身子回旋倾卧,贵妃醉倒了台上。
台下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喝彩之声,雷鸣般的掌声几乎要盖住了弦乐声。
今晚来的客人出奇的多,这也难怪,现在的世道乱得很,上到军阀统领,下到黎民百姓,没有人能真的过得安生,现实生活过得不如意了,就要在别的地方慰藉慰藉。
戏园子就是最好的慰藉地,那一台台悲欢离合的戏剧,足以让人忘却烦忧,畅畅快快的神游上几个时辰了。
八仙阁戏班的班主黄泰生站在幕台左侧,看得也有些痴住了,伸手招来戏班里管账的何远,说道,“小芽子这几场唱的真是越来越好了,当初让他顶替他师父唱的时候我还悬心呢,第一场不觉得怎么样,这几场下来就不一样了。依我看,他马上就要红了,咱班子里的韩湘子也该换换人了,你去安排安排吧,老韩湘子也该走了,他不中用了,告诉他,别挡着年轻人的势头,该退下去就退吧,他这么的拖累八仙的名声,我这戏班子迟早会让他给拖垮的,他是个聪明人,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何远年岁已近五旬,面对着才三十岁出头的新班主黄泰生也有些底气不足,吞吞吐吐的说道,“班主,韩老板也就是最近生了点小病,嗓子连带着受了点损,过阵子好了就没事了,小芽子是他徒弟,我们这么做……怕是……怕是会离间了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
“何叔,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跟您说那些客套话,韩湘子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我都心知肚明,我知道八仙的名头是您老和我爹经营出来的,他们八个都是上好的角儿,这一点我是不敢否认的,可是,韩湘子他已经砸了三场戏了,之前观众们都谅解他,没轰他下台,他要是再砸上一场,结果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您老也不用为难,就跟他说小芽子登台,观众们都夸名师出高徒,您让他过来看看,他见到观众席上场场爆满,不用你提,他自己就会开口走的。”
黄泰生觑了一眼何远,口气稍软了些,无论怎么说,他爹这戏班子能办成今天这样,里面少不了何远这么多年来辛苦帮忙的功劳,他从他爹手里接手八仙阁,怎么的也得给何远些面子。
何远拗不过,答应着去了韩湘子的屋子。
一敲门,韩湘子喊了声请进,何远推门进来,心里正思量着怎么开口,一见到韩湘子屋里的情形,顿时有些傻眼了。
韩湘子的屋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地上摆着几口木箱子和包袱,韩湘子正细细的叠着几件戏服。
“韩老板,您这是?”何远走过来,有些心酸道,“您要收拾东西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让后台那几个闲着的小子来帮您。”
韩湘子摆摆手,声音沙哑道,“何远,这么多年交情了,如今我要走了,你以后可要多关照点小芽子,他性子太倔,别让他得罪了人,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要靠着那些有权有势的捧着才有活路。”
何远连连点头,上前帮着他收拾剩下的一点儿东西。
夜幕很快就来临了,小芽子唱完了最后一出戏,在观众们狂热的喝彩声中退场了。
一到后台,何远过来告诉小芽子他师父要走了,让他去送一程。
小芽子满是油彩的脸微微动了一下,浓重的粉底下,让人看不太清他究竟是何种表情。
“我知道了,何叔,等我卸了妆,换换衣服就去,师父他现在在哪儿呢?”
“已经出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