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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莱发觉自己已然是被囚禁的状态,他便开始冲着四周大喊。
格莱对凶手的第一反应几乎就是那个放狠话扬言要找变态对付他的满,那个混球。
“你等老子出去的!第一个就剁了你!”
格莱向四面摸索而去,墙砖粗糙磨手,格莱把周围能摸遍的东西都摸遍,也没有摸到一扇类似门窗的框架,再远的距离,他因被铁链拴着脖子和脚踝就接触不到了。
格莱见一时半会找不到出路,恼怒地捶起坚硬的墙壁:“雪貂!我知道你跟那个混蛋在一起,我知道你在外面,好孩子,放我出去!”
这时从墙外传来微弱的却整齐的踏步声,接着响起一阵阵重重锁链解卸下来的撕拖之音。
格莱趴在墙壁侧耳倾听,他感觉到有人的脚步正在靠近,便立刻躺倒在冰凉的地面上,装昏迷。
隔着眼皮,格莱能感觉到周围瞬间变亮。
有人在靠近他,脚步轻且缓。
一片背光的阴影笼罩到格莱的身上,一只手朝格莱的方向探来。
忽地,格莱睁开眼,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并用力反扭过对方的手腕,使这披着黑衣兜袍的人暂时无法还手。
格莱一边死死攥着那人的手腕,一边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并恶狠狠地说:“找变态对付我?想看我什么火候?嗯?小□□?你信不信我出去天天吃大蒜香肠熏你!我要把你的头按进茅坑里,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变态!”
那人却没想挣脱,任由格莱狠命地攥着也不吭一声,格莱眉头皱起,他感到微微的异样,这不像那泼赖的性格,装求饶都不求饶。
格莱起疑,抬手一把将面前那人的兜帽扯下。
然而露出的脸庞却让他一瞬间失了神。
熟悉的,记忆中久远的容貌,是他的爱人年轻时的模样。
“库……”正当格莱不敢相信之时,忽然一根长刺射穿他的肩膀。
格莱钳制着对方的手失力地下垂,然后不可置信地捂上肩膀受伤的位置,居然穿透了……他的身体刀枪不入,不是特制的武器根本不会伤害他一分一毫,这能将他身体穿透流血的东西显然是早有准备独独针对他的……
格莱睁大茫然而震惊的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他曾最亲爱的人。
格莱意外的受伤令他面前的男人也流露出一种未有预料的神情,男人转过视线,他的身后站着几个手持□□的护卫模样的男子,其中一个男子的□□仍稳稳地架在手肘上,发射箭矢的姿势还未来得及撤下。
库里斯扬手数根诅咒黑晶朝那名发射箭矢的冲动护卫飞贯而去。
库里斯对死尸毫无兴趣的灰眸一转回少年肩膀上受伤的血口,忽地满溢出百般疼怜的温润:“快让我看看,格莱。”
格莱的直觉与警惕竟在对方极尽温柔的目光中松懈了下来,并腿脚不听使唤地一步一步朝对方靠近。
“糟了。”库里斯眉眼低垂,他的指尖抚上格莱的伤口蘸取上他的血液:“又流出来了……”失望的语气含着惋惜。
在格莱不解库里斯为何失望,因何惋惜时,胸口猛地被插上一刀。
格莱看着从他身体里涌出的献血被一把插在他胸口的鲜红匕首吸吮着,他的呼吸骤然变得艰难,格莱不可置信地盯着持刀的人。
然而此时,库里斯的怀抱因沾满他的献血而变得温热。
格莱想要质询,可惜等待他的仅是毫不留情的刀刃开膛破肚般向下划切的皮肉剧痛感。
再一次惊醒,格莱浑身抽搐了一下。
他立马摸上自己的胸膛,完整的,没有被划开。
可是他同时注意到脚链和脖子上的锁链仍然将他困着,周围的铁床依旧在旁边摆着,没有任何变化,他没有离开那个黑漆漆的房间。
刚才那是什么,噩梦吗?
格莱的意识逐渐陷入混乱,忽然,墙壁外响起一阵整齐的战士一般的踏步声。
格莱的胡思乱想瞬间被拉了回来。
他惊诧地望着黑暗中门的轮廓,果然,不过片刻,牢门便被打开,房间被点亮。
黑袍人朝他走来。
格莱握紧拳头,抑制住自己手心里的凉意,他的目光一刻不敢离开那个黑袍人。
黑袍人摘下自己的兜帽,奇怪地笑着:“为何要这样看着我,我亲爱的,你比平时醒得早呀。”
“库里斯?”格莱像是在确认:“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库里斯一听此话,很快弯下腰将少年抱住,不停地抚摸着少年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的,我在这儿。”
“让我来看看。”库里斯一把将少年横抱起。
格莱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还是个小孩的大小。
这是不可能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刚刚在用古语交流?
这是什么时间?
在格莱的思绪快要爆炸的时候,双手的手腕忽地一凉。
格莱顿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在那张铺有野兽皮毛的铁床上,双手银锁扣被绑在床边。
库里斯低着头,抚摸过他的眼睛,他的脸颊,他的颈侧,灰色的眼睛凝视着他像是催眠一样,道:“闭上眼睛,格莱。闭上眼睛就不痛了。”
越是这样嘱咐,格莱越是将眼睛睁得老大:“什么意思?”
库里斯没有解释。
但是,当格莱看到那把红淋淋的匕首从库里斯的怀中拿出来后,刀尖对准他的胸膛时,那种痛苦又如洪水一般席卷全身上下。
“啊——”格莱惊叫着醒来。
黑暗的房间,冰冷的铁床,脖子脚腕上的锁链。
格莱浑身的汗毛开始竖立,他不安地扽扯着脚上重铁制成的锁链。
“狗屎!”格莱无计可施,他得想办法出去,离开这诡异的房间。
墙壁外,令人心惊的踏步声又整齐奏响。
格莱的心一紧,他的目光不可控制地游移到对面的墙上,他知道那里有扇牢门。
格莱心底默数着数,令人惊异也仿若是理所应当的,牢门被推开。
黑袍人如期而至。
被囚禁的少年瞬间如落败一般失去了力气。
黑袍人放下兜帽,露出库里斯担忧的脸庞:“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顶着这样一张面孔,要他怎么逃。
格莱背靠在墙上,嘴唇泛白。
“过来让我看看。”库里斯说着,走向目光仿若无助的少年。
格莱看着向他展开的怀抱一步步朝他走近,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刺骨深刻的疼痛。
格莱惊恐地看着爱人的怀抱,他的脚跟止不住地向后退却,脸上一脸的抗拒着摇头,声线也因此变得轻微发颤:“不,不,不,别过来……”
旧王都的郊外,一片古老的野林中,拱出土壤之上的树根盘根错节地覆盖在一处废弃已久的大祭坛上,月希踏上两层青石累阶,走到祭坛的中央,脚下静立片刻,祭坛上如罗网密布的根枝突然像得到了某种统一的指令,皆散开空出一片干净的空地。
随后,祭坛中央的石砖四周的土尘斑落下沉,凹陷不一的石砖如积木重新拼搭衔接,凭地开出一道天井,天井里一道长阶蜿蜒于墙壁之上,旋转着通向幽暗无尽的地下。
月希没有任何犹疑地走下了天井,他的身后跟着他那名崭新的机械女仆。
顺着楼梯漫步而下,天井的最深处楼梯的尽头是一片空无一物的领域。
圆弧墙面围堵在周围,天井上头的月光依稀投落到天井的深底,勾勒出底下模糊的轮廓。
有一面打磨光滑的巨大铁皮如衣物的补丁被贴钉在墙面上,在呈现着衰败迹象的斑驳石砖上显得格外突兀和醒目。
铁皮的旁边,经过多年沉积风化的墙壁上早早裂出一道窄缝,然而窄缝周边的凿痕却是新的,一个并不起眼的木龛被嵌了进去。
月希径直走向木龛,他将手伸进隐秘的阁座里,轻巧地将藏在其中的钢闸拉下,片刻后,巨大面积的一整块铁皮仿若溶解一般,丝丝缕缕地自动分割成密密交错的网条,薄如竹叶的钢铁网条颤动着往中央收缩,汇聚成一朵朵庞大铁花状的齿轮。
齿轮互相攀咬,响起阵阵碎碾的声响。在铁皮扭化成一朵朵齿轮的缝隙中,逐渐露出暗藏其后斑斓的颜色。
那是一扇用一整块剔透的翠金石雕琢而成的古老大门。
泛着碧波般流光的翠金石门应声向两侧缓重地拉开。
古拙的大门上此时附缀着一个个排布整齐的齿轮交叠合缝。
被精算设计得一丝不苟的齿轮质感冷硬,翠金门的石层中也荡漾着仿若来自远古时期的星河之水。
复杂精妙的机械工艺点缀在古老而天然的宝石门上,时隔千年之久的两样独属各自时代的卓越器物,此时却互相映衬着展露出别样和谐的风貌。
“大人。”消瘦的教士半举着火把,等候在翠金石门的后面。
“苏文蒙席。”月希称呼道。
“请您随我来,第一阶段就要开始了。”苏文微躬着腰,引领着月希向更深的地方。
月希进入翠金石门后,大门又缓缓地合上,接着门后响起齿轮扭转的声音,想必门外的铁皮又恢复成原样。
苏文将手中的火把插放在墙壁的铁托中,嗖地火光四下跳跃,接二连三的照亮了挂在墙壁上的所有火把。
一名身穿东教法衣袍的男子从阴影深处朝月希走来:“大人,欢迎您的到来。”
“进展如何?施蒙托主教。”月希端正站立在原地并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他开门见山道。
施蒙托眼角深刻着几道皱纹,恭维的笑起来时眼睛变得促狭:“有您的祝福,一切顺利。”
火把的光亮使这间深埋底下的场所原形毕露。
月希的面前是一张半圆的席阶,与天井之上的祭坛模样不差一二,俨然一处地下祭坛。
在祭坛正中央的位置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六臂神像。
神像闭眼的模样如同静坐冥想,六只手缠握着一条吐着长信的巨蟒,巨蟒眼核怒睁,仿若在代替神明观察世人,这一整座神像安详的气质之中却也有着不可小觑的威慑。
神像的周围,也就是沿着祭坛的圆沿依次放立着十二个纺锤形的铁囚笼。
囚笼里一具具佝躯的身体一动不动,仿若皆都陷入一种令他们神态凄苦的噩梦之中。
月希之前来过这里几次,所以对这里的一切并不感到惊奇。
月希环视祭坛的眼神匆匆而过,麻木而冷漠。他不想过多注视着那些被囚困住的人,他不能,那会令他产生深深的愧疚。那仿佛是在无时不刻地提醒自己,他为了摆脱自己的苦痛,付出了多少人命的代价。
但是,他不能在这最后的关头心软,心软意味着放弃,放弃就意味他将什么都得不到。
他不仅不能实现自己的欲望,还将背负着这群被他囚禁来的人苏醒后良心上的指责,那是他承受不了的。
他不想再这么痛苦下去了。
即使要自私地以其他人的性命为代价……
然而那名一直安安分分跟在月希身后的机械女仆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它’轻轻地活动了一下金属脑袋,不自觉地往祭坛上靠近,‘它’将所有观察到的景象,如实地反馈给另一个远在别处的真正在操控着‘它’的人。
“符阵什么时候可以启动?”月希在祭坛周旁走动。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女仆的异样,因为在他回头之时他的‘女仆’机警地早早收回乱动的脑袋,又恢复成往常温顺的模样。
“还需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