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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要一点时间做最后的修改,大人。”苏文回道。
“你们还需要修改什么?”月希语气中略带恼意,他看着覆盖在整面祭坛之上的符文阵式,庞大的脉络精细如裙边的刺绣,他看不出在哪里还留有修补的余地。
施蒙托答道:“请您稍安勿躁。我们筹备了这么久,就是为尽善尽美。”
“您为我们共同的祈愿作出的贡献,我们铭记于心,神也会感恩您的。”主教劝解道:“我同您一道都非常期待着‘降世’愿望的成功,我们都很理解您的焦急。但是时机尚未成熟,贸然启动符阵,我们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月希余光瞥向口蜜腹剑的老主教:“您已经用这样的言辞敷衍我三年了。”
“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我全力支持你们,事到如今你们仍然没有任何好消息。我想我是时候考虑换一种选择。”
苏文跟在两位尊贵的人身后,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色,抢言道:“大人,真的就差一点点了。”
“差了哪一点?”月希扬声道。
“符阵需要的‘源泉’不够。”苏文道。
“不够?!那笼子里这些都是什么?木头吗?十二条活生生的人命供你们玩弄,还不够!”忽然月希察觉出自己暴露了内心的不安与内疚,紧忙制止住恶劣的言辞。
“在布置符阵的期间,我们已经消耗掉了三个‘源泉’,所以准确来说,现在为符阵输送能量的可用源泉只剩下九个了。”
月希回头瞪着那两个道貌岸然的教士:“这么说,你们还要我当你们的刽子手,替你们再抓来三个无辜的人。”
施蒙托沉声冷然道:“他们并不无辜,大人。这些人是我的同胞,我们一同受教,一同辉煌,一同没落,我们彼此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没有经受住人世的考验,在流亡到这处精神荒芜的西大陆,他们都抛弃了信念,抛弃了我们的神,他们与异教野合,玷污扭曲我们的真理教义,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之一。他们理应受到惩罚。”
“我相信,即使他们从这囚笼中苏醒过来,也会认清现实,这是早该降临在他们身上的天惩,我不过将其提前而已。”
“大人您也不必对此感到悔恨,您完全遵从的是神的旨意。”施蒙托主教道。
月希似妥协:“把你认为的叛徒名单给我。”
月希已经替他们抓过十二个人,不差再多三个。他早就没办法置身之外,现在以顾忌人命为由退出这个计划倒显矫情。
“感谢您的慷慨。”施蒙托笑着将早准备好的名单递呈到月希的手中。
月希打开纸单:“怎么就一个名字?不是缺三个吗?”
“在前不久,我们偶然间得到了两个。”施蒙托引领着他们的同盟绕过祭坛,来到一座囚笼前。
铁笼里乍一看空无一物,但是当有人走近时,噌地蹦出来一个极快的黑色影子,由于铁笼外层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任那东西在铁笼之内张牙舞爪也无法突破出来。
月希在铁笼前驻足,他仔细看去,那东西竟是一根人骨,浑身漆黑散发着浓厚的诅咒之气,它在笼子里冲撞的力度犹如洪水喷发,本是焊嵌在祭坛边沿的纺锤铁笼都被它折腾地左右轻颤。
“这是?”月希古怪道,他从没见过人死后的骨头会运动如此剧烈。
主教解答道:“魔骨。传说中魔王的遗骸。”
关于魔骨月希略有耳闻,但是即便他是氏族之子也从没见过这么完整的一块魔骨。
蕴藏在魔王的遗骸之中的诅咒含量惊人,即使魔王已死,光凭他那具尸骨所释放出的诅咒,都能引起一场黑暗的灾难。
这就是为何后人不得不将它分割切块,分地封印。
经过二百多年世事更迭变化,流传至今的魔骨大多数下落不明,极少数还掌管封印在氏族手中,但是由于氏族之间的跌宕纷争,现保存在各个氏族之中的魔骨都被拆分得更加细碎。所以世人可见的魔骨通常都是零碎的小骨块。
而面前的牢笼里就囚禁着这么一块完整的,让人一眼便能认出其形状的魔骨手骨,它不可能是氏族的所有物,它应是早就遗失的魔王最初被分割的一部分,月希讶异道:“这东西早就销声匿迹了,你们怎么得到的?”
施蒙托虔诚道:“我们只能说,这是神的旨意。在它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时,我就知道这一定就是神的鼓舞,他感应到了我的强烈呼唤,我的真心。他在通过这种巧合的方式告诉我,他也想要来到这世间,拯救这里万千深陷迷惶泥潭的羔羊。”
月希对这些神言不感兴趣,他提醒道:“魔骨的诅咒纯度高于其它原生诅咒十倍,普通的防护容器在它面前支撑不了多久。你的铁笼子该换成对付诅咒的特制材质。我会尽快吩咐人手打造一个黑软银囚笼。”
施蒙托道:“不用麻烦大人。黑软银本身具有强大的防护力容易干扰符阵的启动,况且我们已经有了对策。”
施蒙托从怀中拿出一本黑皮书:“多亏您的帮助,我才能得到它。这本原典是教义初本,它不单单同其它原典一样记录了我们神圣的真理教义,同时它也是十二件始祖圣武之一。”说着,施蒙托手里的原典悬浮起来,原典忽地摊开成扇页,书页快速翻动,几秒后一张白纸从原典自然脱落下来。
施蒙托抬手一挥,那张泛着金光的白纸投向魔骨所在的铁笼,铁笼骤然霹雳出金色的雷电,而铁笼内狂躁不安的魔骨瞬间被雷电劈中,蔫蔫落到囚笼的底部。
见状,施蒙托满意道:“它可比黑软银来得有效得多。”
月希附和地笑了笑,他看着笼子里已经变得老实的魔骨,道:“这是一个‘源泉’,那另一个呢?”
施蒙托向前踏出一步,指着在魔骨牢笼旁边的纺锤铁笼:“那是与魔骨同一时间得到的。”
月希走过去,那里面蜷缩着一个少年,与其他被抓进铁笼充当‘源泉’的人一样,他也仍是凄楚地扭曲着五官,仿佛正在经历非常痛苦的事情。
月希一惊,这男孩他见过……
施蒙托没有发现月希眼神里的错然,他解释道:“这个孩子要难办一点。”
“任何魔法效力都不能对他起作用,我们还不知道原因,这件事我已经交给苏文研究,苏文暂时也只能靠从昏鱼草中萃取的昏迷汁液使他沉睡。”
“但是……苏文,查不出来原因也没有关系。”施蒙托转身安慰一直跟在身后的忠心人:“只要他进入休眠状态,我们的符阵就可以开始汲取他的能量,你不用对此太过忧心。”
“……”苏文并没有显得多么高兴,他另有忧心的事:“主教大人,我无意忤逆您的意向,但是我可不可以请求您放弃格莱先生。”
月希一听到这熟悉的名称,便更加确定这就是他那气冲冲的弟弟向自己讨要的人。
施蒙托脸色瞬冷。
苏文的脸色愈见怯懦:“格莱先生曾帮助过我。我想他也是被神明选中的人。”
施蒙托道:“神明不会选择一个服侍邪恶的人,他与魔骨为伍,就注定他是肮脏之人。而你要明白,让他的生命贡献给神的降世,就是在洗刷他身上的污垢,改变他堕入地狱的命运,就是将他从邪恶的深渊中拯救出来,这才是你对他最好的报答。”
“可是……”苏文小心翼翼地辩解。
“去做你该做的事!”施蒙托冷言道。
“是。”苏文低首道。
月希见主教执拗,便也默默将正欲开口要人的说辞咽回深处,转而道:“施蒙托主教,您在名单上多列出一个名字吧。以防符阵的‘源泉’再消耗时,我们来不及补充。”
施蒙托思索道:“您的提议很好,但是启动召唤符阵所需的魔量非常巨大,在‘源泉’的设置上每个‘源泉’自身的魔量都要达到一个很高的标准才能维持符阵正常的运转。在我认识的人中,符合成为‘源泉’标准的人,除了这几个已经被作成‘源泉’的流放主教外,就只有我的朋友,瓦罗夫。他虽然没有背弃我们的信仰,但是他将教义原典作为保命的工具典当给异教人,这无异于将他的灵魂出卖,即使他是我的朋友,我也必须要说这是叛教。他是位很适合成为符阵源泉的人,可惜他已经被您……”
月希怔然:“你此话何意?我没有杀死瓦罗夫。”
施蒙托同样惊讶道:“圣鹿宫在找到我的时候,通知了我有关他的死讯,我以为那是您的作为,我还想感谢您替他解脱。”
月希道:“不,不是我。我只是将你亲笔信交给了他,向他说明了你正在筹备的计划,告诉他你需要他的原典的帮助,并且我向他承诺,如果他帮助你,那么他将会得到鬼兰治氏族保护。没过多久他就暗中派人将原典送到了我的手中,不过原典送到我的手上没有几天,我便得知了他的死讯。但是我们之间仅是书信交流,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是我杀害了他。”
施蒙托思考片刻,最后不在意道:“瓦罗夫将原典交到您的手中,也算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得到了救赎。愿他安息吧,我们不必再追究他的死因,便永远记得他的功勋。”
月希在对峙中急于澄清自己的清白,但是他感觉出对方依然并不相信他。不过这点污名对月希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月希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细节,便问道:“您之前说源泉需要的魔量必须要达到一个标准,我可否认为那个标准大概是需要达到像您这般东斐主教级别的程度。”
“可以这样说。”施蒙托道。
“那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恐怕不够用吧?”月希迂回问道。
施蒙托道:“如果您指的是这个男孩,那么不用您担心。我测试过他体内的魔量,那是您想象不到的深沉,他甚至比魔骨里蕴含的诅咒量还要强壮。”
“可是奇怪的是,他似乎自己使用不出来,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有益的。”施蒙托用一种惊喜而着迷的目光盯着铁笼里的正在遭受磨难的少年,像观赏一株名贵稀罕的植物。
见施蒙托不肯松口,不肯放弃那个男孩,月希只好另想对策。
多拉姆宫廷内,最后一次晚宴正在一片表面祥和美满的欢愉中度过。
满混在其中,像个局外人,又像个入世者,他的神情永远保持着貌合神离,人们抓不住他的想法,却也永远摆脱不了他人对他的定义:怪异、顽劣、身世显赫……
他独自一人正品尝着漂亮的果盘,忽然腿边粘上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满!”
“芮亚。”满并没有放下自己的果盘,他仅是斜望了一眼已经恢复烦人活力的小鬼头:“你的身体还好吗?”
“格莱先生没有来吗?”芮亚扬着头,抱着成年人的大腿小小地撒娇道。
“他一介卑微的贫民没有资格进入宫中。”满言语犀利道。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父亲和我还要好好感谢他呢。”芮亚问道。
“等到酒会结束,我会在宫外为你们安排见面的。”满道:“现在所有人都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被治好的,你没有告诉你父亲以外的人关于格莱的事吧?”
“没有,我保证!”芮亚松开满,自觉地拿过自己的的叉子插上满刚才挑选的果盘,满的口味一般不会差。
“但是我很奇怪,你和我父亲一样,为什么都不让我宣扬出去呢?这又不是坏事。”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