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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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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对我有恩的颜家啊,那还是他们的祖宅,以航你不知道颜东把清园看得有多重要,他带我去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出他们整家人对清园的感情,以航我们不可以夺人所好的!”
    那个名字自她唇齿间逸出,就像是一双素手将他柔软心底扎着的刺又捅深了一些。
    苏沫还未察觉他态度的转变,直起身子跪在床上拽住他的袖子,恨不得要把一肩的衣袖都扯了下来。陈以航站着看自己这张深爱了这么多年的脸,觉得撑不下去了:“说到底,还是因为颜东对不对?”
    她耳畔一阵恍惚:“什么?”
    “他照顾了你这么多年,其实也早就在你的心里占了一席之位了对不对?你舍不得他受到伤害,舍不得他难过,所以你才不希望我来对付他!”
    “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他,我跟颜东之间如果有什么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回到凉城来找你!”
    他依旧不肯动摇:“阿荏你不知道,子乔离开颜氏后,颜正铭让颜东进到公司,他根本没有经商的天分,我给过他机会也给过他考虑的时间,他没有办法拿下这一局,现在的代价是他们应该付出的。在商场上,我不可能一直仁慈。”
    他说的字字铿锵,她却听得句句悲怆。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绕床走到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啪”重重关了灯掣,他背对着她躺下入睡,“我明早还有会,睡吧。”
    她不肯躺下,他亦不肯将就来哄她。
    床很宽很大,她与他并排而眠,却是背对着背,如何也碰不到一起。她又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死死盯着帘幕缝隙里的那一丝窗外,世界注定被黑夜包围,屋外的月光再清润,也只是一己单薄之力,怎么可能去照亮这一整片黑夜。
    很快,听到陈以航的呼吸渐渐沉下去。
    他一定是累坏了。苏沫翻了个身子,支起上身,黑暗中隐隐可以瞧出他斧凿刀削的好看轮廓,浓密的眉峰,俊挺的鼻梁,削薄的唇她鼻头有点儿泛酸: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多宠我一次?我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你来说很难,在没有我陪你的这么多年里面,你进锦森也只是为了等这一天。你曾说你是孤星入命,身边的亲人、爱人一个个离你而去,你没有希望了,只想去毁灭最初毁掉你希望的东西,可是以航,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回到你身边了么。
    她在身侧动了动,将头深深埋进枕头里。
    陈以航睁开了眼,抓着被子的手握得愈发紧了。
    曾经的阿荏以他的欢喜为欢喜,以他的悲伤为悲伤,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可现在一别经年,她要考虑要关心的人和事都太拥堵了,是不是有些东西就算找回来了,也注定不一样了。
        
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和容易 5

    良夜静好。
    未眠人却有一双。
    翌日清晨,苏沫的眼底泛起淡淡的青色,嘴唇亦微微泛白,吃早饭时陈以航终于不忍,闷闷吐出一句:“我会再考虑一下,你别操心。”
    苏沫的眼眸一瞬亮起光彩,连忙抬头望向他,一个激动连筷子都没拿稳,掉到地上发出清脆一声。
    陈以航嘴角弧度一沉,她这么开心?
    明明希望她能开心一点,可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心底还是免不了一阵刺疼,还有随之而来的失望。
    这日苏沫恰好身体不适,又因司机请假,也就没有出门。
    新闻里财经评论里也察觉不到任何风雨欲来的迹象,她明明有些微烧,还倔强地窝在沙发里等他回来,阿姨来劝过几次,总被她搪塞过去。陈以航回来的时候,厅内灯光昏暗,唯有下沉式客厅沙发那一隅,光线氤氲。阿姨一脸局促地迎他进门,他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这里没她的事情了汊。
    走近了些,还刻意放轻了脚步声。苏沫蜷缩成一小团,像小猫儿的姿势,头朝沙发垫子下面蹭,丝绸般的黑发懒懒四散开来,她的身上盖了一条深玫瑰红的薄毯,衬得整张小脸愈发白皙。陈以航又气又恼,她竟然不穿袜子,明明都发烧的人,不好好休息,还赤足暴露在空气里,她怎么可以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又添一声叹息,终是只能无奈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隔着被子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轻软的身躯一瞬填满他空虚的怀抱,温暖清甜的属于她的味道霎时盈满了整个空间,连带着他冰冷的西装都变得有家的感觉了。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还发出浅浅的一声“嗯”,陈以航上楼梯的脚步停在半空中。
    她醒了?
    怎么会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心情。
    一低头恰好对上她尚还迷蒙的眸子,她揉揉眼睛,闻着熟悉的男人味道,手顺势圈住了他的脖颈,头又拣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埋了埋,嘟囔一句:“我等了好久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朕”
    陈以航心间一酸,皱了皱眉,“又乱想。”其实何尝不知道她说的都对,婚礼临近,他最多的时间却没有拿来陪她,彼此还在置气,他低下头侧脸摩擦着她的脸颊,向她示软,新长出来的胡茬挠的她呵呵直笑,撒娇求饶:“以航,你别闹了。”
    “想我要你了?”他暧昧地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覆上她的双脚替她暖着。
    他这样爱着她,让苏沫心潮迭迭起伏,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事情怎么样了。
    他低着头,手中动作不停,等了很久才淡淡一个字,嗯。
    后来她才知道,这些都只是搪塞。
    他所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兑现。
    事情并未转好,反而加快了进程。
    他们的婚礼在下月初十,清园的交接仪式却定在本月底。
    她自从得知后去锦森大发了一次脾气,本来还是好好的聊着,可后来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对着她,他还要摆出一副生人的面孔。苏沫说他变了,变得利益了,陈以航心寒看着她,说她何尝不是也变了。她说没有颜家到场,这婚是不会结的,闻言陈以航扔碎了一盏青花瓷茶具,额上青筋凸显,是真动怒了。
    “王岚,送她回去,别再让她来锦森了!”
    她自此方知,他是铁了心不肯放手了。
    苏沫赌气不去选片修片,最后的婚礼用品确认单也拒绝一一过目,全部人都跟着着急,最急人的是,她整个人一直持续低烧,病情反反复复。陈以航不同意她搬出他家,风萍无奈,只能临时住进来照顾苏沫。陈以航越来越不想回家,她最近的小性子愈发大了,竟然真的敢拿婚礼这事情来逼他做妥协。
    颜正铭倒了,重病住进医院。
    流年不利,新人翻起旧账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清园的风波尚未完全散去,新一波的巨浪又接踵而来。
    颜氏负面消息相继不断,据说多年前赫赫有名的周冬生携巨款私逃一案本已定审,如今又被挖出来重见天日,令人唏嘘不已的是,颜正铭颜氏当年跟周冬生牵连不小,很多事情反而是颜正铭授意去做如今真真假假落入各人眼,一来当看个笑话添一些生活调剂,一来对目前的形式又起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苏沫自然也有瞧见,却什么做不了。
    这月一直近月底,新闻里对颜氏和清园的播报总是及时又迅猛。
    屋子外面每日头顶上的天都不一样,苏沫只能静静地待在家里,她出不去。
    陈以航限制了她的自由。
    就连风萍的到来,似乎也只是为了迎合以航的安排,一边陪伴,一边劝她。
    而颜东自始至终也没来找过她,宛如他对她承诺过的那样,再困难他也会自己去解决,不要她为此费一丝一毫的心。她可以想见,这段时间颜东的颓废,面对着不熟悉的行业,前后夹击,却不能知难而退,他肩上的胆子是那样沉重,一整个家族的荣辱,却没有一个人来支持。他为了苏沫付出将近一生的爱,到头来她却站在别人的身后对付他,对付他全家。
    本该是晒太阳做理疗的时间,苏沫却走下楼。
    不曾想就听见储藏室背后几个佣人在嚼舌根,言语间都带着些同情怜悯,“真是没想到,颜氏的董事长竟然要坐牢了,听说那个案子重新审了还没出结果,可能要判好多年的刑呢!哎,那么大的年纪了,最近听说在医院里重病不起,我看根本没法关进看守所,估计是要不行了!”
        
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和容易 6

    耳畔嗡嗡的,太阳穴也像被有人拿了簪子在死命地戳一般。
    身体有多疼,就时刻提醒着她心里有多疼。
    前颜氏董事会在数日前已接到警方的诉讼,因亏空奇大,前任董事长颜正铭需要将所挪用的公款如数奉还,为此颜氏旗下诸多产业已将绝大部分不动产都已卖出填补空缺,一时间纷纷濒临破产,只是依旧无法力挽狂澜。
    医院的重症加护病房外边,有警察看守。
    病房里边,护士正在依照惯例检查病人的症状。
    颜东坐在回廊的长椅上陪同,神色难掩焦虑。
    司法部门配备的医生护士中,不包括他自己,生平救了那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的至亲。
    日复一日,颜正铭瘦得厉害,形容枯槁,身上插满了点滴针,鼻子里也插着氧气管,呼吸十分吃力,一双眼睛亦是浑浊不清,一日三餐进食更是困难,那些医生只让说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
    颜东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徐夜凉。他垂首坐在那儿,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依旧不够泰然处之,许是心中多有亏欠,所以这一刻的悲愤和无助更甚旁人。有警察走到他面前,公式化没有感情的语言,说已经向上级汇报完毕,病人要求见家属最后一面,请他进去汊。
    他当下急红了眼,惊恐奔进了病房。
    虽是在脑海里想遍了可能遇见的场景,真正接触到油尽灯枯的父亲时,还是心中悲伤,顿时流下眼泪。颜东握住他的手呼喊:“爸,我来了,儿子不孝,爸你怎么样?”
    颜正铭睡醒一觉,沙哑开口,气若游丝,“保、保住清园。”
    “爸,我知道,你放心。”
    “还有你妈,照顾好她。”
    颜正铭满口只有这两句话,一遍一遍痴痴地呢喃朕。
    颜东艰涩地说道:“爸你再等等,妈马上就来了。”
    徐夜凉接到消息就立刻大步奔向医院,走廊上碰到医生,着急万分地抓着他质问情况,医生越劝她冷静她越崩溃,待真正见到丈夫的时候,才知道他是怎样撑着一口气等她的。
    “正铭!你撑着点!”她的泪水凝在眼眶。
    见到亲人都来了,颜正铭强撑的精神逐渐松懈,絮絮叨叨又说了好些嘱咐的话,徐夜凉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他又将目光转向颜东:“儿子,爸爸现在才觉得,当年没有阻止你去学医,是做对了。她已经要嫁人了,你别再傻了,爸知道你自小就怪我,一直都怪我。”颜正铭痴痴地自言自语。
    颜东握住他的手,泣不成声:“爸,我不怪你,真的。是我不好,这么多年了都是我不好。”
    颜正铭眼睛望着天花板,瞪得大大的:“不能、不能再让他们欺负了,我做错的事情我承担了,他们做错的也不该算到我们头上,清园要保住,一定要保住!”
    他说完这话,最后轻握了握颜东和徐夜凉的手,终于意识消散,撒手而去。
    “爸!”
    “正铭!”
    徐夜凉一下子扑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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