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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半个时辰后传膳。”
“诺。”御史监擦了擦额上的汗,“这酷暑,何时能过去啊?”
“御史监,今日不必守门了,也不会有甚么大事需要你记。”
“可是国主……”
“我的命令也不听了?”
“诺。”
“等等!”
“国主还有甚么吩咐?”
“我桌上有两份图纸,你去叫人把上面的东西做出来。”御史监拿着图纸,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臣告退。”御史监掩上门。
南陌言换了身黑色的衣服,上面用金线绣着梅花。如玉的脖颈露在外面,与脸颊一同,闪着白皙的光泽。刚刚那么自如地谈论着情爱,可此刻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欲望,反而在沐浴过后,显得格外清澈透亮。“心好累……我想想,老君给的这瓶丹药……”用昆仑玉簪固定的头发垂下来,露出轮廓完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静静扇动,显得他格外乖巧。
“所以说以后没事不要随便打赌,也不要轻易许诺。天宫多逍遥,我干嘛非得来这里?被个凡人要求做这做那,真是憋屈至极……”他发了好大一通牢骚,直到传膳的人进来,他勉强吃了几口便让他们撤了。
烈日当头,南陌言并不觉得热,只觉得烦躁,从未有过的烦躁。窗棂外的花开得正好,在阳光照射下是无比的灿烂。“花……”他偷偷溜去摄政王府,又爬了一会的墙,看见有侍卫过来了,一下没立稳,摔了下去。侍卫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查看,南陌言扶着腰,从小路溜到了峡谷瀑布处。
“要不要这么狼狈?”他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把,看见峡谷处有一根竹棍,练剑的兴致又来了。
“第十一式——心念归一。”这招“心念归一”从前他练得极好,此刻却使得极为凌乱。这具身体还未完全复原,他前些天强行在瀑布下练剑,加重了内伤。此时剑气倒逼体内,一口鲜血吐出。他从瀑布下退出,去一旁打坐,念了几遍《清心诀》,运功许久,才将剑气逼出。
他寻了块阴凉处,拿出身上带着的美人鉴,扉页上写着:“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他自嘲一笑,当初如此自恋地写上这样一句话,此刻看来却觉得十分讽刺。第二页上是容与的画像,一回两大战神出去游历,都是穿的一身浅蓝衣服,那时容与坐在一颗千年松树下,墨发披散,独自一人下棋,在树下醒来的顾陶看到这幅场景,拿起随身带着的银鎏金垒丝白玉簪,给他将头发绾好,容与任她摆弄。顾陶站远了看,仙风飘逸,松针掉落,容与修长的手指在棋间跃动,面上却并无一丝表情。一动一静,甚是和谐。顾陶有感而发,立即挥笔作了这幅松下仙人图,题词“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而这第一页上,则是空白如也,耳旁风声吹过,他仿佛又听到了松针掉落的声音。“松树……一溪初入千花明,万壑度尽松风声。”“土地……”一个土老头冒了出来。“战神大人,有何吩咐?”
“文房四宝。”土地立即递来了笔墨纸砚,还在一旁磨起了砚。南陌言挥手,示意他离远点,“是。”
千花明朗碎日光,郎戴玉冠骑马来。手持锦袍覆我身,我醉横眠枕其股。他看着这幅画,那双眼睛总是画不好,“走了,土地。”他合上画卷,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又去爬墙了。
“幸好侍卫走了……”他在心里暗示自己,自己现在是个凡人,爬墙头是凡人会干的事情,九天战神是不会干的,嗯,他现在这样只是为了完成第一页的美人图,纯属采风而已。一粒石子飞来,他侧身躲过,脚底一滑,摔了个大马趴。
“狼狈时常有,今年特别多。应该没人看到罢?”他看看四周,一双黑色云纹暗金靴出现在他面前,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叶香。“千花明?”他看着千花明弯腰,捡起他掉落的《美人鉴》,翻开第一页……南陌言迅速起身,道:“咳咳,我这是对美的追求,并无他意,别误会——”
“对美的追求?”千花明笑了,南陌言看着他的眼睛,泛着温柔的水波,修长有骨节的手指按在暗云纹宣纸上,腰带也由黑色换成了黑色镶金黄里缎带的,和南陌言的明黄黑边缎带相呼应。南陌言看着他,压下去的心思又浮了起来,“清心第一,勿动妄念,心守合一……”“清心……国主是有甚么烦心事吗?”他挑眉看他,“人逢喜事应该精神上佳,国主可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千花明逼近他,南陌言后退,踩到自己的袍子,向后跌去。千花明看着他,也不伸手去扶,南陌言想转身立稳,谁知前几日摔伤的腰一下子没缓过来,向千花明方向跌去。一只厚重有力的大手接住了他,是千花明。他轻笑起来,“好俗套的剧情……”他以前在话本里看见过许多这般的场景,没想到今日轮到了自己。“笑甚?”千花明欲松手,南陌言反手箍紧他的手,另一只手搭住了他的脖子,脚下凝力,反压了过去,二人同时落地,千花明在下,南陌言在上,得意洋洋地望着他。
“你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让我占!”千花明声音有些隐忍,“这个自然!不过你也不是没……”南陌言想起在山谷那次,自己一定是没睡醒,才让这个家伙钻了空子。
“国主倒是挺空闲的,日日都来爬墙头。”千花明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舒服,听起来怪怪的。“呃……这个,我是看你家的墙头比较高,我锻炼锻炼腰力和臂力。”
“腰力?”千花明笑起来,贝齿轻露。南陌言不肯让人瞧出破绽,还嘴道:“我腰力很好的,只是增强锻炼,不肯懈怠而已。”
“快起来罢!”千花明的眼神愈来愈深沉,面色也有些古怪。“你怎么了……”南陌言惊觉某个部位的异常,迅速起身。“有甚么好害羞的!你啊,就是憋得太紧了,那东方国多美人,不如孤替你做主,娶几个回家?”南陌言看着他微红的耳垂,又开始自己的调笑。
“你是故意气我吗?”千花明压下身体的异常。
“当然……”南陌言还没说完,便被一群侍卫打断了,“主子,国主……”
千花明回眸,怒气直发,一群侍卫咽了口口水,低下头去。“我……宫里还有事,先走了。”南陌言脚底抹油似的逃走了。
“作甚?”千花明缨带摆动,转过身来,侍卫长道:“我们听到动静,以为有刺客。”
“滚开!甚么刺客,国主没看见啊!不是说了他来时巡逻的人只留几个吗?”
“是只有我们几个啊……”侍卫长委屈巴巴地解释,“平日里都是二十个人巡逻换岗,今日只有我们五个……”
“滚滚滚——”千花明一生气就会说粗话。
“诺。”侍卫行礼告退。“回来——”千花明喊道。
“主子请吩咐!”
“东方那边有甚么动静?”
“国主今早去了东方君的房间,待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出来,出来时一直摸着耳朵,回去就进了内殿沐浴。”
“沐浴?”南陌言威压袭来,“是,沐浴。”
“可曾看见甚么?”侍卫长突然醒悟,连忙道:“没有,我们只在殿外守了会,便换了下一班岗。”
“嗯,很好。”
“主子,您让我们找的书都放在您的书房了。”
“下去罢。”
“诺。”侍卫们离开,开始议论。“主子怎么突然想看春宫图?还尽是男子与男子之间的?”
“主子守身如玉二十五年,总算春心动了……”
“只是不知这对象是谁?莫不是那医仙?”此时介子胥走过,侍卫们赶紧低头走远。介子胥纳闷道:“这群侍卫是集体无视我吗?哼,都是跟那小明学的!亏我还去宫里……罢了,谁教他是我师兄呢?哎,我怎么会有这样不开窍的师兄,军事上如此果伐,□□上却如此木讷。哎,这至寒之体难得一见,怎么偏偏就是南陌言呢?”他好不容易翻窗出来,感叹完后便去青楼了。
侍卫们走得远些了,又开始议论。“怎么可能?你看那医仙,常年混迹于青楼,对男风深恶痛绝。而且主子对他的态度,也是绝不可能的……”
“那是东方君吗?他一来主子就有些反常,脾气更难琢磨。”
“东方君……传闻东方君有天人之姿,但他总是戴着面具,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相貌。”
“他一直戴着面具,这是为何?”
“东方国有个规矩,每一代国主成婚前,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还有这规矩?”
“七国规矩怪的地方多着呢!好了,別议论了,东方君那边还要盯着呢!”
“是。”其他的侍卫心道:“明明是侍卫长你先聊起来的……”然而只是在心里说道说道,便去自己的岗位了。此后三天,摄政王府书房灯火长明,至于是不是批奏折,或是做别的甚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这三天,容与一直没露过面,但南陌言的桌上第二天早上便会有清香的松糕。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明月高悬,夜色清凉。南陌言拿好丹药,还有一个包袱,去了东方渊的房间。
第8章 联姻下
“东方君。”房内兰膏明烛,格外亮堂。南陌言将包袱放到桌上,打开一看,却惊住了,这、这里面怎么尽是武器,不应该是闺房之物吗?他本来想着,给那东方君服了药,他也就昏过去了,待他布置布置现场,将一些闺房之物留在床上,让这里看起来像是他们云雨过的模样,他便可全身而退。只是棋差一招,被御史监给坑了……
“怎么了?苍梧君?”南陌言没有回答,想起临出门前,御史监还冒死进谏:“国主,万请惜身。您才刚刚恢复,不宜过于沉溺于闺房之乐。”他当时接过包袱,都没检查,只将这话当做耳旁风,心里还在想这御史监怎么同老君一般,啰嗦极了,只想快些离开。
“苍梧君……”南陌言回过神来,他的袖子中还藏着丹药,可是用来布置现场的道具却没了,他回去定要扣那御史监一年的俸禄。彼时他心内计较,想着补救之法。
“苍梧君莫不是太紧张了,难不成,你是第一次……”
“笑话……怎么会……东方君真会开玩笑……”南陌言的脸上满是镇定,可袍袖中的小指却抖个不停。“之前看苍梧君那般谈论情爱,似乎在你的眼中,那只是一场交易……”他指尖凝气,弹灭了一盏灯火。烛火摇曳,闪动的阴影在东方渊的面具上摇晃,南陌言看不清他面具下的真实表情,“真是怪了,明明昨日还能解读一二的……”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看来国主真是第一次啊……”南陌言在天界时,从未有人能如此轻易看透他的情绪,也没有一个人的眼神能让他如此不安,是这具身体残余的意识吗?
“东方君,不若我们先来看看这些东西……”他翻出包袱中的连□□,还有锁子甲,透甲抢,双头蛇矛,各种暗器……
东方渊看到这些东西,紫色重瞳明显有甚么东西闪动了一下,呼吸有些凝滞,但只少顷便恢复平静。“苍梧君,这些是你为我准备的嫁妆吗?”东方渊道。
“首先,我得声明,我没有任何联姻的打算,这些东西是作为拒绝你的补偿。其次,你能取下你的面具说话吗?”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真的让南陌言有些心慌。“最后,我强调一遍,我不是第一次,不是。”苍梧国主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极具条理,一定能挫挫东方君的锐气,他可不想在这个凡人面前总是占了下风。
“这批武器,苍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