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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山犭军注意到了他,从后方绕了过来。
江朝戈目露寒芒,在山犭军冲过来的瞬间,拿捏好时机,举刀就劈,炙玄刀所附带的魂力产生了强有力的杀伤力,那山犭军还未靠近他,已经被刀气劈开了肚子。江朝戈大喜过望,那一刀并未耗费他太多魂力,这让他有了自保的自信。他低头看了看炙玄,“你去后面躲起来吧。”
“为什么?我又不会死,我要验收一下你这段时间修炼的成果。”刚才江朝戈那一刀之威,让他还算满意。
江朝戈咧嘴一笑,“好,那你就来验收吧。”
山犭军死伤大半,但仍有不少迟迟不肯撤退,它们狡诈地发现了江朝戈是最弱的,开始频频向他攻击。
江朝戈舞着大刀,半步不退地迎敌,在以前,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能砍中速度如此之快的怪物,可身体里魂力在流动,他感觉自己的视力、力量、体能、速度、敏捷度都比以往提升了数倍,难怪他们不怕冷,难怪虞人殊可以在空中“飞”,越高等级的魂兵使,身体素质恐怕就越接近超人了吧。
这时,遮月的乌云开始飘散,月华洒在白雪上,被白雪发射,地面直发亮,虞人殊叫道:“走吧,数量太多了,不要跟它们纠缠。”
天戎经过江朝戈身边,江朝戈一手抱着炙玄,一手抓住虞人殊的手,跳上了天戎的背,他们借着月光,冲破重围,往远处奔去。
江朝戈回头看着一地的山犭军尸体,唉声叹气,“这一地的地级魂兵器啊,能卖多少钱啊。”
虞人殊无奈道:“你真是个财迷。”
“殿下,你别忘了你现在靠我这个财迷养着呢。”他原本跟着虞人殊回皇都,是想抱金大腿,捞小钱钱,结果到头来却变成他要出血本养这么多人和兽,想想真是让人心酸。
虞人殊哼了一声。
他们把山犭军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连夜奔袭了数个小时,离双子峰更近了一大步。
半夜,他们实在疲乏不堪,既不能支帐篷,也不敢再生火,就一人盖一条醉幽的尾巴,幕天席地地睡觉。
未到天明之时,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儿又招来了一些异兽,那是狗面猴身、长着两对蝠翼的怪物,名字叫做嚻(xiao);体型比人类大一些,三两只地在他们头顶盘旋,但并不下来,好像在观察。
虞人殊道:“千宿,杀了它们。”
阮千宿摇摇头,“它们速度很快,征尘追不上。”征尘虽然能飞,但是马身体型过大,双翼负担很重,耐力虽然不错,但飞行速度却不太行。
江朝戈自语道:“有把枪就好了。”
“枪?这个距离恐怕很难投中吧。”
“哦,我说的枪,不是你们理解的枪。”
众人好奇道:“那是什么?”
“是一种……”江朝戈想着如何向他们解释:“机关,机关你们知道吧。”
“知道。”
“那是一种可以拿在手里的机关,只要扣动一个按钮,就能射出一小块铜,速度比你们见过的任何东西都快,人兽都来不及闪躲,进入体内后会爆炸,对内脏破坏力很大,如果打在要害,就能致命,是种很厉害的武器。”
龙芗皱眉道:“机关怎能算武器。”
“在我们的世界里,有很多机关制成的武器,非常厉害,有些武器,可以炸毁一座山,可以让一个岛沉入海底。”
虞人殊哈哈大笑道:“荒谬,简直荒谬。”
龙芗和阮千宿也都不信,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天方夜谭。
江朝戈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没指望这些人信,只是他很想找人说说自己那个世界的事,自从孟老死后,他再也没人可以倾诉了,可是这些人听不懂,让他有些伤感。
炙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有趣,你怎么以前不告诉我?”
江朝戈怔道:“你想听吗?”
“想啊。”炙玄认真地点头,“有一天你不是要带我去你的世界吗,我想先知道一些,就算去不成,下次见到饮川,我也可以对他说我知道他却不知道的事了。”
江朝戈高兴地笑道:“没问题,以后有时间我就说给你听,那可是一整个世界啊,讲一辈子都讲不完。”
虞人殊笑够了之后,道:“不过,你说的机关武器,在天棱大陆上也有。你听过西方樊氏吗?天棱大陆上的四大家族,各有千秋,北方祁氏善战,拥有五把天级魂兵器,上百玄机魂兵器,兵力无人能及;东方却氏善造,他们拥有最多的顶级魂器师,不少天级魂兵器都是出自却氏之手,德高望重;南方苏氏善商,富可敌国,商队远征海外,几乎所有人都欠他们钱;西方樊氏善医,他们的魂导士是天棱大陆上医术最高超的,然而,樊氏也总出怪才,他们有不少高级魂器师和顶级魂导士,为天棱大陆贡献了很多新奇古怪的魂器、魂药,可跟却氏不同的是,他们很少研究正统的魂器、魂药,而是喜欢制造机关、暗器、毒药、幻药、巫蛊,净走旁门外道,你说的那种可以拿在手上的机关武器,若真的那么厉害,说不定樊氏之人可以造出来。”
江朝戈来了兴趣,“听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以后去西方,可以去会一会樊氏的人。”
“樊氏之人性格阴险古怪,不是那么好‘会’的。”阮千宿道:“祁氏之人娶过一个樊氏的女人,貌美如花,可后来那人沉迷声色,想把娼妓带回家,最后被下了蛊毒,形如傀儡,不死不活。从那以后祁氏再没人敢娶樊氏的女人。”她说到这里,冷冷一笑,“男人有妻有妾,却还要去招惹娼妓,也是活该。”
众人想起她的身世,纷纷噤声。
眼看天亮了,那些嚻都飞走了。他们吃了点东西,继续赶路。
在往双子峰进发的途中,不时有嚻在他们头顶盘旋,中途阮千宿带着征尘飞上半空驱赶了一次,可隔了几小时,它们又再出现,烦不胜烦。
天黑之后,他们离双子峰已经非常近,山峦体态依稀可见,两峰之间那到山沟,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决定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就进入那传说中无人能出来的阴暗之地。
晚上睡觉的时候,炙玄就缠着江朝戈给他将那个世界的故事。
江朝戈一时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于是就说起了炙玄感兴趣的酒,听得炙玄两眼发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说着说着,江朝戈打起了哈欠,昏昏欲睡。
炙玄窝在他怀里,叫道:“再说一个,再说一个啊。”
“啊……嗯……”江朝戈嘟囔了几句,就快睡着了。
炙玄看着江朝戈的睫毛,那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颤啊颤的,他感觉自己的心痒痒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睫毛,江朝戈半梦半醒中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睫毛颤得更厉害了。炙玄舔了舔嘴唇,克制不住地凑上去,用嘴唇含住了那睫毛,唇瓣舔着江朝戈软软的眼皮,那触感是炙玄从未体会过的,形容不上来,就是让他觉得……很舒服。
江朝戈感觉到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贴着他的眼皮,但他实在太困了,给小祖宗讲了半天故事,他真的懒得睁开眼睛,只想一觉到天亮。
炙玄含了一会儿睫毛,觉得没什么味道,又伸舌头舔了舔,还是没什么味道,他把嘴唇下移,又含住了江朝戈的鼻子,依然没什么味道,他看着江朝戈的嘴唇,那个……会是什么味道呢?
江朝戈皱了皱鼻子,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哑声道:“你干什么呢,还不睡。”
炙玄闭上眼睛,“睡觉。”
江朝戈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重新沉入梦乡。
炙玄小手撑着脑袋,盯着江朝戈的脸,金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看了很久很久。
第36章
越靠近双子峰;周围的温度就越低,那种仿佛能透进人骨头里的寒意;连虞人殊都有些难以忍受。
为了御寒;他们把给炙玄准备的酒都喝光了;被炙玄一顿臭骂;江朝戈发誓等到了大城市;一定要买一个更大空间的纳物袋。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不少零星的异兽,有天上飞的也有地上走的;都不成规模;所以也不敢靠近他们,只是那恼人的嚻再次出现;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双子峰已经近在眼前,两座巨峰高耸入云;峰顶掩藏在雪幕中,让人根本无法判断它究竟有多高;朦胧中给人一种无形地压迫感,两峰中间的山凹如同地狱的入口,雾蒙蒙地什么都看不清,但却如黑洞般散发着恐怖的味道。
“这么远就感觉到不少东西了。”炙玄轻声说。
“是吗……”江朝戈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走进去之后会见到什么。
阮千宿问道:“这两山之间的山凹面积也不小,要怎么找一把兵器呢?”
虞人殊道:“一般天级魂兵器所在处,地貌都会比较奇怪,因为天级魂兵器特别重,通常会压出坑、地面下沉、破坏山体等,所以只要找到大概位置,并不难找。”
龙芗皱眉道:“那万一沉入地底了,就凭咱们几个人,怎么挖掘?”
虞人殊和江朝戈对视一眼,“如果没找到对的那把,就不挖了,把消息告诉祁凌峰,让他派人马来挖。”
醉幽甩了甩皮毛,“总觉得你们藏着很大的秘密。”
龙芗和阮千宿也这么认为,只是他们很懂规矩地没问,毕竟他们只是各取所取才临时搭伙,下了山就要各奔东西了。
进入山凹后,果然如向导所说,山峰一挡,几乎不见阳光,光线很暗,不过好歹也挡住了风雪,他们的视线顿时清晰了很多,不至于被吹得睁不开眼睛了。
他们见到了几只领胡、居暨,还有更多的嚻,那些居暨个头如犬,长得像鼠脸的刺猬,一身粗大的刺,在雪地里滚来滚去嬉闹,看到他们的时候,就退到一旁,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江朝戈真担心他们扑上来,那身刺看着好疼,不过,这些刺用来做个匕首、锥刺什么的,多好啊,可惜了,他什么都带不走。
由于有两只天级魂兽护航,他们再没碰到袭击,在山凹里找了快一天,却一无所获。直到日落时分,他们在山凹深处发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入口不足三米高,连征尘都要趴着进去,更遑论天戎的异兽形态了。他们找了这么久,这是唯一一处的异样,山洞入口很圆,不太像是天然形成的,但洞壁太粗糙,找不到工具挖凿的痕迹,不似人类工匠的手法,让人不禁好奇这山洞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虞人殊坐在天戎身上,在附近绕了一圈,天戎几个跳跃,蹦上了双子峰的一侧,从高处往下看。半晌,他下来了,有些兴奋地说:“很可能就是这里,从地面上看不出来,但是从高处能看出这里有一整块的地表是矮于其他地方的。”
江朝戈搓了搓手,“进去看看吧,魂兵器很可能就在山洞里。”
众人看着那黑幽幽地山洞,心里不免都有些担忧,但都走到这里了,断然没有回头的可能,天戎和醉幽都化作了人形,阮千宿把征尘也收了起来,他们徒步往山洞内走去。
可刚走进去没几米,一阵刺耳地尖叫从身后传来,他们猛地回头,就见七八只嚻猛地飞窜进来,挡在他们前方的路上,吱呀乱叫。
这些嚻之前虽然跟着他们,却一直跟他们保持着很高的距离,让他们够不着,现在离他们如此之近,简直就是找死。
阮千宿的手摸到了征尘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