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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别用那个混帐道士的名字叫我。”
竹妖欣喜回头:“是你!”却只见铺天盖地的黑雾席卷而来,把他狠狠地摔到了大石头上。
竹妖摔得头昏脑涨,倒是不疼,他有些气恼:“我是来找你的!”
浓雾遮天蔽日,伸手不见五指。
一片黑暗中,心魔低沉的声音飘忽不定,冷冷地响在耳边:“你是来找我,还是找那个混帐道士失去的法力?”
竹妖气急了:“你们不就是一个人吗!”
延州城里那个贤良淑德三从四德的温柔美人和归魔峰上这个阴阳怪气的阴森魔物,都让他觉得别扭极了。
竹妖心里的那个人,本就是那个体贴又气人的道长谢剑涯。
心魔恼怒:“不是!”
他才不和那个混帐道士是一个人。
一股大力从黑雾中涌出,狠狠地把竹妖压在低声。
心魔怒吼:“那个道士杀了你!他杀了你!!!”
竹妖躺在地上,一滴冰冷的泪从黑雾中坠落,落在他脸上。
心魔紧紧抓着竹妖的身体,吼声中竟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杀了你,我要杀了他!”
竹妖抬手想要抓住黑雾中不见踪影的魔物:“不……不是的……”
心魔却倏忽不见,又消失在了雾中。
竹妖被困在黑雾中,急切地喊:“谢剑涯!”
冰冷的气息从后颈升起,一股令人战栗的魔气重重把竹妖压在了一棵树上。
低沉阴森的声音钻进竹妖的耳朵,心魔说:“你来找我干什么?是不是那个法力退步的混账道士,连这件事都满足不了你了?”
竹妖被迫趴在大树上,一身青衣尽数破碎,露出白生生的屁股蛋。
粗大硬物不似人的鸡儿,恶狠狠地进去,撑得竹妖忍不住哭叫出声:“啊……”
心魔冷笑:“够大了吗?满意吗?那就给我好好吃!”
竹妖被日得溢出泪水:“混账……啊……你怎么这么大……嗯……装不下了……太大了……”
这个心魔怎么比以前还要大,肚子都要被捅破了。
竹妖被心魔按在树上狠狠日了一顿,哭着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山洞中,心魔早已不见踪影。
竹妖腰腿酸软菊儿肿痛,连站起来都摇摇晃晃万分艰难。
可那个混帐的魔物,却不见。
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消失不见了。
竹妖劝自己应该愤怒,应该出去找到那只混帐魔物暴揍一顿,或者干脆扭头就走,就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可他心里却难过得要命,鼻头一阵酸痛,向来温润含笑的眼角溢出若隐若现的泪珠。
竹妖哽咽着闭上眼睛:“混蛋……”
竹妖拖着一丝不挂的疲惫身躯缓缓走出山洞,抬手摘了一片树叶化作衣衫暂且遮盖身体。
他该回去吗?
第九章
竹妖抬头。
头顶的黑雾早已散去,阳光洒在归魔峰上,和其他所有的地方一样温暖。
他想起了那滴泪。
就在他们彼此嘶吼的时候,就在昨夜弥漫可怖的黑雾中,有一滴泪落在了他脸上。
魔物,会流泪吗?
竹妖苦笑,疲惫地坐在树下,开始吹笛子。
一首清清冷冷的长夜永晖,在阳光下也被浸润出了些柔和明媚的调子,山上的鸟儿在枝头探出来,好奇地摇头晃脑。
一曲未了,竹妖看到了一缕薄薄的黑雾。
那缕雾气在草丛中若隐若现,因为太过稀薄纤细,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
竹妖停下曲子,起身一瘸一拐地顺着那缕雾气走过去。
黑雾察觉到自己被发现,顿时缩回草丛里。
竹妖气急了,哽咽着喊:“你给我站住!”
他踉踉跄跄地冲进草丛中,那缕黑雾也越跑越快。
竹妖屁股还痛着,脚下一软普通一声栽倒在深林里,额头重重地撞在了石头上。
竹妖借着这股痛,任由眼中的泪水冒了出来,哽咽着低喃:“你能不能有一天不要这么混账……”
黑雾从深林中漫延而来,把竹妖从地上扶起来。
不近不远的地方,响起心魔阴沉的声音:“你走吧。”
竹妖说:“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心魔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地说:“我把孩子还给你,他现在正在山脚下陪那只小妖精玩儿呢。”
竹妖也沉默了。
归魔峰,大团的黑雾在阳光下尴尬地飘来飘去。
竹妖说:“谢剑涯……”
心魔恼了:“我不是谢剑涯!”
竹妖也恼了:“好!你不是!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那样对我……”
心魔说:“我见你长得好看,就随便日日,你别放在心上。”
竹妖连气都生不出来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团黑雾,良久,苦笑:“那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我!”
竹妖拭去眼角泪痕,转身而去。
心魔急了:“不许走!”
魔气疯狂缠上去,把竹妖捆起来绑在了树上。
竹妖被勒痛了,哽咽着骂:“你混账!”
心魔吼:“我不会跟你回去和那个混帐道士合体的,你也不许走!”
他讨厌那个一本正经的道士,青衍是他的,从开始就是他的!
一仙一魔在归魔峰僵持着,忽然天降一道浩然道气,猛地劈开大半黑雾。
竹妖趁机挣脱心魔束缚,向着心魔的方向飞驰而去。
黑雾散开,渐渐露出心魔的身影。
一只肥硕的大熊猫坐在石头上,一本正经地穿着那身如墨黑衣。
竹妖神志恍惚地想。
好了,他至少知道了昨晚心魔的鸡儿为什么会忽然变那么大。
竹妖的目光太复杂。
心魔恼羞成怒:“你还看!”
竹妖仰头。
道长的师父正白衣飘飘从天而降,手中拂尘收入怀中:“无量寿佛。”
心魔拖着肥硕的身体,摇摇晃晃不情不愿地从石头上爬下来,笨拙地躬身,拖长嗓子喊:“师父——”
师父忍着笑,拂尘一挥,把心魔变成了高大阴冷玉树临风的英俊模样。
心魔松了口气,乖乖说:“多谢师父。”
竹妖凌乱地看着心魔高挺英武的模样,脑子里那只肥硕圆滚滚的大熊猫还没散去。
师父轻咳一声,板着脸说:“你来归魔峰已经有些时日,为何还不肯回去?”
心魔回头看了竹妖一眼,说:“师父,我想留在归魔峰。”
师父挑眉:“哦?”
心魔咬咬牙,忽然屈膝跪下:“师父,我后悔了。”
竹妖上前一步:“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心魔,给竹妖讲了一个故事。
三千年前,洪荒初定,仙界还没定下按修为历劫难的规矩。凡间妖物若想成仙,就只有一个法子:
修无情道。
妖物天生七情六欲旺盛,比人更难斩断情根,于是修行起来也格外辛苦。
为了成仙,就要先修炼出一个分裂人格,在他即将可能因为七情六欲导致修为一朝损毁的时候,提前阻止他。
竹妖呆呆地看着师父,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魔别别扭扭地坐在石头上,迎风摆出一个酷炫狂霸拽的姿势,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吗,我才是原主。”
师父说:“其实不是。”
师父说:“昔日剑涯来我门下求道,正至修行瓶颈,一半是道心,一半是妖魂。他痛苦不堪求我点化,我劝他自然而为,他不肯,自己把妖魂封印在了心魂深处,再也不肯放出来。”
心魔低声说:“我后悔了。”
师父说:“那你为何不肯回去面对你的道心?”
心魔说:“我和他,相看两厌,两不相见最好。”
师父问:“那青衍呢?你又让他如何自处?”
心魔张张口,说不出话来,英俊嚣张的脑袋耷拉下去,更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大熊猫。
延州城的宅子里,隔壁家张员外又送来两条虎鞭。
道长化作女子温温柔柔地收下,回给张员外一坛龙筋酒。
张员外拎着酒刚出门,却看到沈少爷带着妻子正从街口往这儿走。
张员外瞪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街口一会儿看看沈家大门。
这这这这这这???
沈少爷带着他温柔含羞的妻子骑马过来,笑吟吟地打招呼:“张大哥。”
张员外一头雾水:“刚才……刚才弟妹不是在家吗?”
竹妖脸色一绿,慌忙解释:“这是内子的妹妹,刚从京城来的。”
心魔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张员外脑子一抽,随口道:“真是风华各异,绝色双姝。”
心魔脸顿时变得比衣服还黑:“他比我好看?”
话音刚落,心魔就恨不得一爪子把自己挠死。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张员外英俊憨厚的脸惊讶地呆滞了一下,但他立刻换上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沈老弟,我懂,我懂。不打扰了,过几天一起聚一聚喝杯酒啊!”
话音未落,张员外高大壮硕的身躯已经灵活地钻进了自家院子里。
心魔板着脸问竹妖:“你不是说他也变成了这副模样吗?”
竹妖头痛扶额:“张大哥在说客气话呢,你接什么嘴。”
心魔怀里的小孩子茫然地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竹妖叹气:“没想到会在门口碰到张大哥,这下好了,我该怎么解释把小姨子接到家里住的事?”
心魔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用解释,他自己已经有想法了。”
进了家门,心魔立刻变回男身,把儿子从袖子里掏出来,拎着后颈放在地上。
这个最小的孩子和哥哥们一起玩耍了百余年,一点都认生,欢欢喜喜地跑进孩子堆里玩去了。
白衣道长领着孩子们栽树,种上一棵一棵的青翠竹苗。
竹妖问:“栽这个做什么?”
道长轻轻浅浅地说:“凡间烟火气太重,不比山中。种上些竹子,你与它们彼此交融汇气,有利于你修行。”
道长看到了竹妖身后的心魔,眸色微微冷了许多。
心魔冷哼一声,蹲在地上开始挖坑种树。
竹妖去看孩子了。
道长看着竹妖的背影,漫不经心地低声对心魔说:“你既然不愿意回来,为何还要回来?”
心魔说:“几棵竹子,抬手就能种完,你为什么还蹲在这里弄一身泥灰?”
道长不再说话,修剪着竹子上的枯叶。
竹妖回头,看着那一黑一白两个男人蹲在墙边,正挥舞着小铲子和小剪刀欺负那排竹子。
他心里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他们还愿意重新变成那一个人吗?
深夜,竹妖有些累,早早地躺在床上看话本。
隔壁家的张员外和他媳妇儿都是妙人,搜罗了不少奇闻异事的话本借给他看。
心魔和道长还在院子里种树,也不知道那几棵竹子有多难种,让一仙一魔从晌午折腾到天黑还没种完。
黑漆漆的院子里,佣人和孩子们都回房间睡着了。
一黑一白两个高大身影在院中相对而立,衣袂飘飘,面色阴冷。
心魔说:“我先来。”
道长说:“我先来。”
心魔说:“你信不信我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道长说:“你若是依然我行我素,我还可以把你封印在心魂深处。”
沉默,一阵沉默。
心魔说:“你独占青衍够久了。”
道长说:“我守了青衍一百二十年,是你破了他的身子。”
心魔说:“你想怎么样?”
道长说:“一三五你来,二四六我来。”
心魔冷笑:“今天初一。”
道长平静地说:“对。”
心魔阴沉沉地说:“我不接受这个安排。”
道长仰头:“再吵下去天就亮了。”
心魔咬咬牙:“好,那就一起。”
竹妖看了大半册话本,有些困了,倚在床上昏昏欲睡。
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响,一个人缓缓走进来。
竹妖抬头。
昏黄的烛光下是道长英俊深邃的脸,眸中的神情有些冷,看不出到底是那个。
竹妖迷迷糊糊地看过去:“你是……是哪个……”
道长抱住他的肩膀,俯身亲上去,低喃:“就是你最想要的那一个。”
竹妖躺在被褥中,青色衣衫渐渐剥离,露出一身修长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