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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儿!曹胖子你讲鬼故事呢??我跟你讲啊,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一个看起来比谁都壮的大汉竖起眉头,瞪着一双牛眼喝道。
章天华在边上默默听着,慢吞吞挪到方拾一和应辞边上去,小声地问:“方队,应队,这回又是那档子事情?”
方拾一:“……”
这个“又”字,就有些微妙了哈。
他只好轻轻点头,提醒了一声:“你们别离我们太远,别掉队。不然就跟曹范一样。”
章天华应了一声:“我会提醒他们的。”
曹范见这些人不信,自己又怕又急,都快哭出来了:“我骗你们干什么?合着又不是你们被五花大绑吊挂在那儿的,我犯得着编故事骗你们么?”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不记得了啊,我最后一眼就是看见那个叫朱秀秀的女孩,她就看了我一眼,我就晕过去了。”曹范说道。
方拾一闻言,忽然开口:“她的眼睛是不是一只黑一只绿的?”
曹范茫然地看向方拾一,摇摇头:“就两只黑的,普通人的眼睛。方法医,你说的是啥?波斯猫么?”
“……”
方拾一没说话,皱了皱眉,那就不是那个女人。
“来看这个。”应辞站在“点天灯”的玻璃展柜前,蓦地出声,招呼方拾一。
应辞一开口,其他人都自觉围了上去,反倒是把方法医挤在了外头。
方拾一抽抽嘴角,还是崔炎一手一边拍着那几个杵蜡烛似的队员的脑袋,“挡什么路呢,人应队喊的是方法医,你们几个啥也看不懂的瞎凑什么热闹?”
崔炎给方法医开了一条道。
方拾一好笑,那几个被拍了脑袋的队员讪讪一笑,赶紧识相地往后退开:“方法医,你快看看什么情况?”
他走到应辞身边,看应辞在仔细端详里头的展品,微挑了挑眉,也俯身凑近了看。
一行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沉默了下来,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这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方拾一直起腰,轻吐出一口气,看向应辞,对上应辞的目光,才肯定地开口:“……这个‘点天灯’的展品,是高仿赝品。”
“啊?”曹范愣了愣,眨眼,“可这个博物馆不说全是真品的么?”
“也许其他的都是真品,但是眼前这一个,一定是个赝品。”方拾一说道,博物馆并没有撒谎,不然这里也不会集聚那么多处死的鬼魂。
但是眼前这个“点天灯”,却是一个各方面都仿得有些拙劣的赝品。
“‘点天灯’最早出现在三国时期,之后就是太平天国,无论从哪一方面说起,眼前这个展品都显得太新,石棉布条虽然不会被烧成灰烬,但却不是一个易保存的东西。”方拾一说道。
他指着展柜里明显被保存良好的石棉布条,“哪怕这是太平天国时期留下的刑具,隔了百来年,石棉也早就被蚀化了,不可能保留得那么完好。”
他说着,忽然停顿下来,目光转向那块巨大的红色幕布。
所有人不明所以地跟着看过去。
就听方拾一缓缓开口:“反倒是甬道里的那个巨大玻璃展柜,被当做是普通绞刑架的展品……”
“石棉布条被蚀化,没有保留下来,又或者只保留了一小部分,而那时候我们在慌乱中并没有注意到。”方拾一一把扯下那块巨大的红色幕布,嘴角微微勾起,“而它的主体又和绞刑架相似,一直以来被人错认成了普通的绞刑架。”
“而事实上,甬道里的那个,那才是真正的‘点天灯’!”方拾一大步走进黑暗的甬道里。
第184章 在线装酷第一百八十四
在线装酷第一百八十四天·【第二更】挖目割乳; 剖心枭首
幽静黑暗的甬道里。
方拾一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 回荡在悠长的甬道里。
绞刑架就静静地待在原处; 玻璃罩子还立在原地,笼着那只足有三米多高的绞刑架。
方拾一能够清晰地看到绞刑架的周围; 血光冲天,浓稠的红色像是熬成的糖浆,在架身上缓缓涌动。
就像他之前说的; 著名的“点天灯”酷刑因为其惨无人道而没有得以滥用; 真正意义上被实施“点天灯”的人; 只有朱九妹。
而现在; 这张绞刑架上却血光浓重,可见当年刑罚之残酷; 女人的怨气和痛苦怕是也达到了顶峰。
他走到这张绞刑架前; 比起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 此时此刻这张绞刑架给他的感觉更加死寂一些,像是仅仅一个历史刑具文物; 而不是一个承载了冤魂的容器。
他站在玻璃展柜跟前,低头看着展柜底部的那一排数字,之前他就注意到过; 但这个时间点却没法在他漫长的记忆里唤起一点印象——
1856年11月13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外头的点天灯只是一个空壳; 里头这个才是真货; 这样的调动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1856年; 东王杨秀清死于乱刀之下。
这一下倒是唤起了他的一点记忆。
那时候他和应辞就在南京,东王府建在汉西门,在方拾一眼里,富美有余,少了一点底蕴和尊贵。
门前兴建一座高大门楼,约有五六个门面宽窄,门口用黄纸朱书“东王府”匾,门上铜环雕琢精画着张牙舞爪的彩色祥龙,虎形巨象。
门外另有一座四五丈高的五层望楼,四柱密钉铁蒺藜,好不肃杀。
他和应辞并不怎么掺和在这些历史潮流里,也仅仅是在路过府前的时候,多打量了两眼。
门口还有几门大炮,在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好鸣放,轰隆一声,十分威风,在方拾一的印象里留下了一个浅淡的痕迹。
那年朱九妹刺杀东王未果,被东王施以“点天灯”处死,随后不久,东王杨秀清就被乱刀砍死。
书上记载,那是东王嘴上花花,做天父做得忘了形,企图去夺洪秀全的位置,被对方反杀了,但是那会儿方拾一却在那边。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这富美巍峨的东王府上空,罕见的红云缭绕,满月月色都被红云映得发红。
一片片乌鸦的鸣叫从东王府里传出,而除此以外,那里头寂静得不似寻常夜夜笙歌。
他和应辞看见这样的天色,本想去调查一下,却被另一件事情拖住了行程。
直到第二天白天,有人慌慌张张地跑到大街上,惊惶地喊,东王被刺杀了。
他和应辞翻墙进东王府,找到了东王的尸体,他身上中了数刀,双目被挖,胸脯隆起的胸肌被两刀削下,两块肉块散落在地上,胸膛剜开,里头心脏不翼而飞。
东王被挂在府上的第二重门匾上,脑袋歪斜,空洞的眼眶朝向二重门上的一副对联:
位冠百了,肇启天朝新日月,
职司左辅,宏开景运大乾坤。
赤裸裸地讽刺着“天父”东王的死。
府里有乌鸦飞来啄食,见到人也不怕,不躲不飞。
要说这只是寻常的功高盖主、排除异己,就这幅场景,怕是解释不通。
何况,再提到朱九妹,当年帮助朱九妹的女百长,便是被东王虐杀,挖目割乳,剖心枭首,称是天父降罚。
而后东王惨死,死状与女百长极其相似,恐怕这才是某种意义上的“天父降罚”。
方拾一看着手机上显示出来的1856年历,回想起了许多事情,他站在大片玻璃展柜前,手机的莹莹灯光映着他的脸,在黑暗中诡谲无比。
一时间,尾随跟来的几人都没敢靠近上来,甚至不敢出声。
最后还是崔炎打着胆子重重咳嗽一声:“方、方队?”
方拾一回神,收了手机转身看过去,他“哦”了一声,指着展柜左下角那一小团脏渍似的东西,说道:“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百年前的石棉。如我所说,这才是真正的‘点天灯’。”他轻声说道。
崔炎闻言轻吸了口气,往后退开两步,仔细打量了一下,一脸严肃,原来这就是记录了最惨烈的酷刑的原件。
曹范一听,不知为何,顿时想起那个女孩说的脑袋钻洞,他下意识抱头捂住脑袋,觉得头顶光溜溜的冒着寒气。
曹范小步挪到方拾一的身后,轻声问道:“方法医,你知不知道点天灯到了后来,又有了新的衍变?”
方拾一看了他一眼,慢慢点头:“我记得在民末那阵子,湘西一代传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那边的土匪在人头上钻洞,倒入沾油的灯芯,活活烤炙。”
曹范一听,和那个女孩说得一模一样,他心里发颤。
方拾一接着说道:“当时传出受害人是个女学生,和同学结伴去上海的路上,被土匪绑去,另一个同学逃了出来,也就把这件事从大山里带了出来。”
曹范一听女学生,嘴唇抖了抖,听起来真像他遇到的那位。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在他耳边描述着那种酷刑的痛苦,当时他就觉得有股凉意,就像是那个女孩亲身经历过一样的细致。
再后来,他在这个玻璃展柜前又一次撞见她。
在他晕厥过去的最后一眼,他注意到那个女孩的头顶心,有一个硬币大小的血洞。
血凝固住了,沾粘着女孩乌黑的秀发,很不明显。
所以曹范才一口咬定自己见到的女孩不是人,但他不敢说出来,他知道没人会信自己,也不想之后每次提起这件事情,都被同事用异样的眼神打量。
方拾一见曹范神情异样,他皱了皱眉,心下很快反应过来。
他没法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曹范的肩膀,想了想说道:“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回了市里,要是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或者秘密,可以来找我说说。”
曹范讶异地看了眼方拾一,他一直觉得方法医是个有些冷淡的人,哪怕偶尔也会笑笑,会回答他们的问题,但总透着一股淡淡的距离感。
他从没想过方法医会主动对他说这样的话。
曹范正感动着,忽然又觉得有一股冷意,像刀子似的戳着自己,他警觉敏锐地看过去,应辞站在暗处,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曹小胖子:“……”咦?
一拨人在这个展柜前逗留了一段时间,一队和六队的人自觉检查起四周围来,却一无所获。
曹范心里隐约猜到了真相,他张不开嘴,便默默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要不算了,敌人太狡诈。
曹胖子勇于放弃的行为被一干队员啐了一口,但是在搜寻了十几分钟未果、加之温度确实冷得过分,一行人终于恹恹地放弃,打道回府。
回到别墅整理行装的时候,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不管怎么样,这正说明这个博物馆的确有问题。”
“估计就是那个被关小黑屋的管理员,她现在不是不肯开口么,我看小黑屋关两天,就什么真相都大白了。到时候让北厅同事给我们转播。”
“没错没错……”
方拾一听着这些人的念叨,没有掺和进去。
他在屋子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收到楚歌的消息,说他查到了朱孝和馆长最近十年周遭家属、朋友的离世情况。
他坐在床上看着楚歌发来的材料——
朱孝的奶奶前两年过世,死因是旧公寓电路老化,引起火灾,窒息而死;
馆长的儿子去年过世,死因是高楼坠落。
都是意外。
方拾一划过两页简短的新闻讣告,简单扫了一眼后便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