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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快走到11点。
广播突兀地想了起来:“警告!警告!白哥哥未在规定时间到达规定地点,即将接受违规惩罚!请白哥哥立即前往剧本指定地点,按剧本要求行事!”
“不……不……在现实里我也是他的哥哥。我是他亲哥哥。我不会杀他!我做不到!做不到!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假的……我在做梦!”
白哥哥的精神显然已经有些崩溃了。
顾良蹙了眉。杨夜也严肃下来,不再开任何玩笑。
再过片刻,钟表走到11点整。
两名黑衣人出现,强制带走了白哥哥。
与此同时,另一名黑衣人出现,拿着什么东西去了厨房。
广播:“现在就突发情况进行通报。白哥哥未按剧本行动,将受到处罚。由NPC作为临时演员,代其完成规定时间内应做的任务。”
杨夜与顾良沉默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凝重。
这下,他们是彻底没有什么比大小的心思了。
十分钟后,11点10分,白哥哥回来了。
如果说他刚才只是濒临崩溃,现在的他已经跟行尸走肉无异。
他头发凌乱,脸上有几道血痕,双目浑浊,脸色灰白。
他的手背上全是血,指甲里也一片猩红。
这些伤应该是都被他自己抓的。
除此以外,看不出他身上有其他外力造成的伤痕。
他为什么把自己抓成了这样,那短短十分钟内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没有人知道。
黑衣人全程拖着白哥哥,经过客厅,再带着他往二楼房间走去。
杨夜沉默地看完全程,再侧头看向顾良。
顾良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杨夜注意到,他手里的牌已经被他折得变形了——他的手很用力地抓着牌,指节处白得几乎透明。
杨夜问他:“快到你行动的时间了?”
半晌,顾良看了一眼客厅的钟表,点了点头,没说话。
杨夜看他一眼,终说:“去吧。你不动手,他们也会让黑衣人替代你动手。杀人的始终是他们。不是你。”
“你不是罪人。你是受害者。”
杨夜说到这里,顾良总算回头看他一眼,向来淡漠的眼睛里似乎总算有了些许情绪。
杨夜再道:“我们都是受害者,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真相。”
顾良听了这话,嘴角不知为何竟扬起一丝自嘲的微笑。
不过顾良没说什么,很快起身走了。
…
11点25分。顾良准时来到厨房。
鸡汤放在瓦罐里,正用小火煨着,“咕噜噜”地冒泡。
11点30整,顾良戴上手套,打开瓦罐的盖子,放了3mg胰岛素,把玻璃瓶里剩下的胰岛素倒进水池冲走,将空的玻璃瓶直接放在了砧板上。
厨房算是公共区域,到时候,大家就算看到这里有一个空药瓶,也没人能证明,这瓶子就是他顾良带来的。
11点40分,顾良回到二楼房内。
写有胰岛素说明的纸上面有“张律师”三个字,当然不能像空药瓶一样扔在公共区域。
于是,回到房后,顾良将那张写着胰岛素说明的纸仔仔细细折成一根长长的细条,塞到了席梦思与床板之间的缝隙中。
最后要对付的是装胰岛素的药盒。
顾良看了看,药盒正好和扑克牌差不多厚薄,于是他着将盒子撕成一张张的,折成扑克牌的大小,再塞到装扑克牌的盒子里,与别的牌混在一起。
这样一来,会多出几张扑克牌,塞不回原来的盒子里了。
顾良原本的打算,是一会儿把扑克盒直接放到客厅去。
至于多出来的扑克牌,他打算先放身上,再在搜证的时候找机会随便扔在哪里,没准还可以趁机嫁祸给其他玩家。
但顾良想了想,最终只是随意将扑克牌盒放在了桌子上。
多出来的那几张牌,他干脆直接将它们扔在了卧室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顾良就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了。
顾良懒得继续藏证据,是因为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证据不能销毁,只能隐藏。
系统的这项规定,其实暗含了一个意思——证据是很难不被找出来的。
这个别墅并不大,如果到时候有搜证阶段,大家采用地毯式搜索的话,证据藏得再深,基本上也都能被找出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就算是被放在公共区域的、能表明杀人手法的证物,最后大家通过讨论、排查,其实也能找到证物的所有者。
毕竟通常情况下,尤其是这种简单剧本里,一个人不可能用到多种杀人手法,在已经用了毒物A下毒的情况下,不至于再用到毒物B。
因此,真凶如果费尽心思藏证据,估计会走入系统设置的陷阱。
最后到底谁是凶手,还得看大家的时间线。
所以,真凶得把精力放在编造时间线上,这才是真正的获胜关键。
话说回来,顾良觉得自己时间线太过简单,是真凶的可能性其实很小。
再来,他目前为止,也只能算是凑合着觉得游戏有趣,决定玩玩看。
但如果他现在费劲心思藏证据,到时候再根据这个扯谎、甚至嫁祸别人的话,他会有种被系统玩弄的感觉。
由此,他最终只是选择随便把证据藏了一下,假意配合游戏任务。
至于继续往下到底会怎么样,见招拆招了。
12点,刘女仆来敲门:“张律师,午饭准备好了,请去餐厅等候用餐。”
“好,我就到。”顾良这么回答一声,听见女仆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顾良没有立刻离开卧室,而是先去盥洗室洗了把脸。
做完这一切,顾良去到餐厅坐下的时候正好是12点10分。
剧本没有规定就餐时大家的座位,顾良也就随便坐下了。
过一会儿,杨夜来了,径直坐到了顾良旁边。白儿子随后赶到,坐在顾良对面。
白哥哥是最后来的。也不知道他被抓去小黑屋的时候到底遭遇了什么,他现在还怕得厉害,他浑身都在发抖,脸上又多了几道被自己抓破的血痕。
12点30分。
刘女仆走到大家跟前,面带微笑说:“10分钟前我敲老爷的门叫他吃饭,没有人应。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睡觉。所以,我单独拨了些饭菜出来,留给老爷吃。”
说到这里,刘女仆拿出一个盛有饭菜的食盒,递到了白儿子面前。“少爷,我怕老爷批评我吵到他睡觉,麻烦你给老爷送去?”
顾良听到这话,立刻朝白儿子看了去,不出所料,白儿子的面容显得有些沉重。
按白儿子早上的说法,剧本让他中午吃饭的时候,趁机给白老大下毒。
如果那就是他剧本的原话,那么现在发生的一切也算是在按照剧本演绎——女仆让他送饭,那么从餐厅到二楼的路上,就是他能“趁机”下毒的好机会。
白儿子心事重重地端着食盒走了。
12点40分,他返回餐厅,坐到了座位上。
白儿子离开的这十分钟里,刘女仆慢慢地把一盘盘菜从厨房里端出来,摆到了餐桌上。
食物的种类颇为丰盛,看上去也色香味俱全,但很显然没有人动筷子。
一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担心和焦虑,根本没心思吃饭。
二来,谁知道这些食物是不是已经被下毒了。
广播声随即响起:“下面宣读一段公共剧情。12:40分开始,大家愉快地用起了午餐。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一直到下午1点半,大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餐厅。”
“愉快”、“言笑晏晏”、“恋恋不舍”……
这系统用的每一个词语,都够顾良吐槽一万遍。
为了配合剧本,大家不得不留在餐厅。
但没有人吃东西,只是互相观望着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杨夜抬起胳膊,碰了碰顾良的肩膀。
顾良侧身错开他的手,望着他:“干嘛?”
杨夜:“你那牌还在吗?要不我们继续比大小?”
顾良只道:“我没把牌带在身上。”
“行吧。”杨夜看向餐桌,最终夹起一块鸡腿,问大家,“你们没人对这鸡腿下毒吧?”
刘女仆但笑不语。
白哥哥木讷地僵在那里。
只有白儿子回答了句:“我没有下。”
杨夜点点头,看向身旁的顾良:“你呢?”
顾良说:“我没有。不过我劝你不要吃。”
“为什么?”杨夜问。
顾良只:“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有道理的。一旦求证不当,出现什么万一,你可能会死。”
杨夜想了想,说:“这一回的剧本只是简单体验模式,如果不趁这个时候把这游戏的玩法试个清楚,以后更没机会,只能等着被系统玩死。所以尽管有风险,我得赌这么一回。”
杨夜说完这话,已经咬下了一口鸡腿肉。
“就投毒这个杀人手法来说,凶手如果会给一桌子的饭菜都下毒,除非是因为他不了解白老大的饮食习惯,没法只针对白老大一个人投毒。此外,凶手还得对白老大恨意极大,甚至有一点反人类的人格,为了白老大毒杀一个,不惜害死所有人。”
“基于这个基本逻辑,我们一个一个来盘。”
“首先来说张律师,你去厨房的时候,我听到了砂罐盖子扣上的声音,那之后你很快就出来了,所以你的毒是下在汤里的。你应该是知道白老大每天喝汤的习惯,是有针对性的下毒。你没必要把药下到其他食物里。”
“再说白儿子。我一上午都在客厅盯着,白儿子上午并没有来厨房。他如果要下毒,只能是在刚才给白老大送饭菜的路上。”
“然后到刘女仆。刘女仆上午11点50分给白老大送过汤;12点20分单独去叫过白老大吃饭;再来,刚才白儿子送的那盒饭菜,是她从厨房端出来的。刘女仆能下毒的机会很多,并且完全可以做到精准投毒,她更没必要给所有菜下毒。”
“最后是白哥哥。上午我见过白哥哥,剧本应该是让他来厨房投毒。他胆小怕事,良心不安,不愿意,被系统惩罚了。系统说他违反了剧本规定,没有按时下手。但系统并没有说他OOC,所以白哥哥的人设,应该跟他本人差不多。他不太像有反社会人格,往所有饭菜投毒的可能性也不大。”
“综上,我判断这鸡腿没毒。这顿饭大家也可以吃。你看,我刚才咬了一口,不也没事吗?系统也没提醒我,让我别吃啊。”
杨夜说到这里,再咬下一口鸡肉,紧接着他就一下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顾良:“…………”
骚,继续骚。
翻车了吧?
…
顾良吐槽归吐槽,还是立刻蹲下身查了一下杨夜的脉搏和鼻息。
出乎顾良的意料,杨夜竟然真的没气了。
顾良的心不由沉了一下,总觉得这一切不应该发生。
杨夜刚才说的推断,顾良是基本都同意的。
按道理来说,这些饭菜确实没有毒。
杨夜的推理,是基于剧本里各个角色的行为逻辑的,每个人的动机和时间线都很清楚。
剧本规定的死者只有白老大一个,一定不存在有某个凶手给所有菜下毒、还毒死了多个玩家的情况。
除非……这是剧本以外的内容。
——有玩家给所有饭菜都下了毒,这不属于剧本约定,而是他的私人行为。
此外,他的行为还不算OOC,才没有被系统通报和处罚。
话虽如此,顾良也觉得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