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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乎自己是输是赢，但他在乎师尊的名誉，更不能容忍别人对师尊的挑衅，他起码……不能让自己变成令师尊蒙羞的人。
师父何等天纵之才？若是教出了一个废物徒弟，不知情的人也只会认识是师父的错，识人不清，收人不明，教人不行。
若真如此，他真能把自己给恨死！
因此接下来的三月之期里，卫卿发现本就很用功的小徒弟越发勤奋了起来，平日里除了照顾自己之外就是修炼修炼，休息吃饭什么的都是用的挤出来的时间。
“先别走。”这日清晨，卫卿一把攥住给他梳完头发准备离开的少年的手腕，转过头看着他。
钟吾垂眼，默不作声地扫过男人攥着他的修长五指，又扫过齐整的鬓发，看着对方俊美的容颜，最后落在那双表达着微微不赞许的眸子上。
“怎么了，师父？”他轻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
卫卿从来没有收过徒，但他做过别人的徒弟，自认为师徒间相处还没有哪个能像他们俩之间这般和睦亲密，他总觉得阿吾这小子将他照顾的太过了。
可是被人照顾的感觉似乎还不错？而且一旦他表达出什么不需要的意思，少年就会不开心。
正因这种种，才让卫卿愈发愧疚，他总觉得自己耽搁了少年的修炼时间，哪怕平日里再用心教他，对方也还是需要费时间亲自领悟和实践。
这孩子，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你这两日入夜都去做什么了？”摆出一个稍显严肃的表情，卫卿反问道。
钟吾怔了怔，看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瞒不得，而且……师父会这么问也是因为一直在关注他吧，这样一想他又有些小雀跃。
“修炼。”于是少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卫卿听后冷冷一笑，这小子，回答的还挺老实，也挺理直气壮，难不成修炼还能比自己身体重要？
他是这么想的，也同样如此质问了出来，谁曾想少年只是抬头轻轻看了他一眼，然后抽出自己的手，退后一步，向他行完礼后就转身离开。
那一眼……
卫卿觉得大概是自己疯了，他居然从那一眼里读出了别的意思——
【因为你比这些都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肥来啦！今天晚点还有第二更，三天双更，弥补大家哦~
第21章 021怪模式
三月时间很快，对于修道修仙者而言更是如此。
当钟吾不知道第多少次化无形水为有形水失败后，他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他周边的那块地皮都快被他弄秃了，一丛青一片白的，那是练习木系术法留下的痕迹。
《木泠心法》里记载了很多水木二系的术法，从基础到高级，从单项到二者相合施展，应有尽有，解释也比较详尽。
然而对目前只是炼气中阶的钟吾而言，这本心法绝大部分都是相当有难度的，凭他的水平十之八九都施展不出来。
而且他快速提升自己到炼气中阶，根基本就不稳，若是再这般强行修炼下去，连他自己都清楚会是什么后果，走火入魔都是轻的。
只是……少年攥紧拳，狠狠揪了把手边的草，眼神阴沉，只是他绝对不能辜负师父！
也许真的要用那个东西吗？
“哟哟哟，这谁啊，和我们家花花草草这么深仇大恨？”
一道明朗欢脱的声音从不远处洋洋洒洒而来，钟吾脸色微变，抬头就看到某个他很不爽却和他在某种程度上“同病相怜”的少年站到了眼前。
心中微惊，这家伙悄无声息而来，想必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你来做什么？”少年站起身，拍拍手上的草屑，幸好修炼时从来不会穿师父的那件衣服，否则就该弄脏了。
说起来，他现在都不太敢在师父面前明目张胆穿那件衣服，上次实在凶险，不知道师父心里是怎么想他这个举动的。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双灵根少年游谭微眯着眼，嘴角带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走神了的少年，对方身上的气息让他感到很熟悉。
看来那东西就在他身上。
做出判断的娃娃脸少年上前两步，将对方从一堆花花草草里驱逐开，从随身带着的小百宝囊里掏出一瓶药剂，喷洒间那些花花草草就都复苏了过来。
“你复活这些杂花杂草作甚？”钟吾被他这一举动弄回了神，随即不解。
他寻的这个修炼之地平时鲜有人来，而且这里的环境也很简单，没什么奇珍异兽，也没什么名贵药草，所以就算他搞大面积破坏也没问题。
可这人现在在做什么？
“哎呀呀，这世上哪有什么东西全然都是废物呢？你看着它是杂花杂草，可说不准它就能配合其他的东西发挥奇效呢？”一边喷洒药剂一边摇头晃脑解释说明的游谭冲他狡黠一笑。
钟吾微不可察地蹙眉，这笑容有点邪气，而且让他厌恶，说起来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分去了师父一丝关注的少年。
哼，不就是会做些精致有趣的小玩意儿吗，等他日后有空了也去学，务必哄得师父开开心心。
“我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敌意啊？”少年游谭对别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尤其是这种负面情绪，所以他转而问道。
果不其然，对方十分坦率地点头，还补充道：“我讨厌你，所以请你尽快离开这，不要打扰我练习。”
游谭啧啧摇头，指着他脚下一块地道：“我离开个毛啊，你这里都是归我管的，若是师尊回来后发现这地我没照顾好，准保揍死我。”
过分夸张的语气和表情，再结合这里鸟不拉屎的地理实况，钟吾表示他如果信了那就是他傻。
游谭也没指望对方信自己的话，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确定一些东西，顺带把水搅得更浑而已。
“不过看在你这么认真练习的份上，我就把这块地让给你吧。”他耸耸肩，收了自己的小瓶子，脚下动了动，两步挪到冷脸少年身边，压低声音，“但你小子目前的水平，不行啊~”
钟吾沉下脸，这家伙有完没完？
“不劳您费心，有空您还是多管管这片地，别缠着我师父就好。”钟吾冷冷拂开这人妄图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弯腰间将地上的小包袱捞了起来，那枚记载着《木泠心法》的玉简也被他收了进去。
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游谭自然没错过那枚玉简，更没忽略他话里的警告，但对此，他报之一笑。
“《木泠心法》啊，这可是好东西，我师父还真给卫道君啦。”他乐颠颠地说着，也不在乎对方的冷漠，反而抛出一句足以让对方无法忽略他的话。
“不过钟师弟，你可知这心法道君是如何得来的？”
回去的路上，钟吾一直处于神思恍惚状态，如果那个他讨厌的少年说的是真的，那么师父他……
【心法这东西有多重要应当不用我细说吧？我师父既然能把他师父老人家的心血交给道君，交换条件就绝对不会是道君给师父做药人这么简单。】
所以师父为了他竟然答应了丰锦师叔那般要求甚至做下了更过分的承诺吗？
【钟师弟啊，师兄知道你这样刻苦修炼是为了不给卫道君丢脸，可是你看啊，咱俩都为双灵根，资质在这儿，怎么都比不过人家单灵根、天灵根的！】
【身为学医术医法的，我一看就知道你状态不太对啊，拔苗助长要不得啊！】
【哎，我还是劝你和我一样放弃这次比试吧，缓一缓，道君丢不了什么脸的，你若上了，输惨了，那才是真正的丢脸！】
一字一句，好像还在耳边，钟吾阴沉着脸，这家伙果然更让他讨厌了。
可讨厌归讨厌，对方说的也有道理，而且他相信他的前半段话是真的，师父为了给他弄来这心法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师父，你这般待我，离朔实在无以为报，难道我真的连维护你颜面的能力都没有吗……
少年痛苦的闭上眼，任凭上山路上无数人投来的夹杂着各种情绪的打量视线，有疑惑，有鄙夷，还有冷眼看笑话的嘲弄……
心中豁然开朗，钟吾睁开眼，突然锐利起来的视线扫过那些打量他的、意味不明的人，冷冷一笑，竟让他们纷纷移开了眼。
手指摸上自己的手腕，如果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保全师父的一切，才能回报师父，那么他不介意尝试一下，尽管那东西邪恶的让他心悸。
像是呼应少年想法一般，手腕底下似有什么东西突突一动，欢快至极。
也许是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又或者是阿吾这孩子自己想明白了，在三月之期的最后几日，这家伙的作息终于恢复正常。
话虽如此，卫卿对他修炼方面的指导也没落下，然后就惊奇地发现小家伙懂得还挺多，很多东西他一点就通，聪明的吓人。
“阿吾原来这般聪明，那之前在何府你还一直缠着为师问问题。”
这日晴光正好，师徒二人难得闲下来晒晒太阳，赏赏繁花，于是卫卿一面躺在摇椅上，一面以扇遮面，眯着眼懒懒说着。
钟吾垂下眼，微亮的视线扫过男人露在裤外的一截脚踝，还有那白皙如玉的脚，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般，对于他的打趣竟不自觉回道：“那是因为徒儿想和师父多待在一起。”
卫卿一怔，想到当时季大系统的笑言，然后季大系统就很给面子地在脑海里又笑了他一遍。
等等，卫卿突然想起来《异仙路》原著里徒弟就是主角受的事情，也就是说对方喜欢的是男人，这样一来……
仔细联想了一下这些日子来二人间的相处模式，一向心大的卫道长有些方了。
他怎么觉得这相处模式离师徒模式越来越歪了？徒弟应该不会……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别忘了原著里钟离朔第一个喜欢的对象就是你啊。】季明适时地凉凉道。
听到他回答的卫卿有点懵，虽然原著里他是个炮灰攻没错，可是现在他还是个直男啊，如果徒弟、徒弟真的、真的……
啊，不会不会，徒弟只是把自己当作家人般真情对待，一定是自己受那些东西的影响才会胡思乱想的。
这般提醒自己清醒的卫卿抬眼看到少年那唇红齿白的美好样子，又想到“受”的定义，心里开始变扭起来。
这种老大不愿意的感觉是为何？
嗯，一定是类似于那种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要被别人给娶走的“怨父”心理。
对，就是这种自家大包菜被别家猪拱了的感觉，卫道长苦哈哈地想着。
“师父在想些什么呢？”一只骨型好看匀停的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卫卿恍神间忍不住出手抓住，等反应过来后登时红了脸。
啊，这种五指交叉的动作是什么鬼？！
然而对方眼睛却是突然之间亮了起来，就着二人相握的手倾身而上，直接将卫道长虚虚压在摇椅上。
“师父是在想阿吾吗？”
卫卿听到小崽子刻意放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带着热气响起，喷洒出来的气息总让他觉得灼热非常。
真是一个坏姿势，他想。
“你先起来，你起来为师再告诉你。”男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能被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干扰，他们可是正儿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