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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陵光和蹇宾走后,那老大爷一下子敛了笑容,面瘫着脸毕恭毕敬地对着方才起就一直假装路人站在一旁的琼祁说:“主上大人,经属下确认,陵光与蹇宾感情已得到修复。”
琼祁随手扯下斗笠,半眯着眼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唇角一勾,冷冰冰地命令道:“开始行动。”
“老大爷”应了一声“是”因为便退了下去。
——
这头,蹇宾兴致盎然地带着陵光一路穿过几乎无人的小巷,再慢慢走回人来人往的大街,接着又一点点远离城区,最后终于是抵达了目的地。
“陵光光,就是这里。”
蹇宾指着前面,语调欢快。
陵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大片桃花林,错综相交的桃花枝不时随着清风抖落着粉嫩微红的花瓣。一座小木屋在桃花林中间若隐若现,期间仿佛还有泠泠水声。
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注)
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此处人并不很多,三三两两走在桃花林中,大多是一对对的眷侣。
陵光被蹇宾就着现在手牵手的状态拉进了桃花林深处。
越往里人越少,却也越靠近溪流。
蹇宾琢磨着差不多了才停下来,松开握住陵光的手,将两手交叠在身后,换回了在神兽界的装扮。
“陵光光,你知道今日是几月几日么?”
陵光对上蹇宾亮晶晶的双眸,轻轻摇了摇头。
蹇宾露出两颗小虎牙,回答:“今日是三月二十一日。”
“所以呢?”陵光隐隐感觉这个日子似乎在何处见过,但一时间没想起来。
蹇宾但笑不语,藏在身后的双手这才伸到身前,手心之间捧着一块白色的石头,石头的外壳还泛着柔和的白光。
陵光犹豫了一会儿才将其拿起,问:“这是何物?”
蹇宾放下手,笑道:“给你的生辰礼。你大抵也忘了吧?今日是你的生辰。”
陵光闻言才想起自己是在何处看到三月二十一日这个日期——可不就是在陵云记录各种生辰和喜好的那张宣纸最顶部?
陵光心底一暖,轻道了一句“多谢”。
蹇宾身后的桃花树漱漱地落下几瓣花瓣,他笑嘻嘻地说:“顺便一提,此石名为白虎石,乃我们白虎族的定情信物。虽不像凤凰羽那般可鉴定真心,却也能在关键时刻护你一命。”
陵光敏锐地捕捉到蹇宾刻意加快了语速的“定情信物”四字,当即便感觉手心那块石头的分量重了不少。
蹇宾似乎也怕陵光会有心理负担,毛茸的兽耳动了动,连忙补充道:“陵光光你也不用觉得沉重,我不奢求你的回赠。之前我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机会赠予你,你就当了我一桩心愿呗?”
蹇宾都已经如此说了,陵光也无法再拒绝,他抬眸望了眼蹇宾身后的桃花林,才开口道:“方才来时我曾见着一颗梧桐树,倘若你能摘一片叶子回来,我便收下。”
蹇宾眼睛一亮,立时换回人类装扮,二话不说原路折回,去寻梧桐叶子去了。
陵光侧身给蹇宾让行,盯着他雀跃的白色背影,眸色逐渐暗沉。
他压着嗓子,低低地冲着周围说了一句话。
“蹇宾已离,何不现身?”
作者有话要说: 注:“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出自元稹的《离思》
第23章 南平(七)
“陵光大人果然警惕。”
一个黑衣男子从陵光身后的桃花树上跳下来,嘴角噙着虚假的笑意——此人正是鹿蜀。
陵光敛神回身,低问:“你来作甚?”
鹿蜀无奈摊手,道:“本不该是在下前来,只是蛊雕近日被罚七日不得说话,长右又冷冰冰的,主上只得派在下来了。”
陵光可没心思听这些无关紧要之事,面上显出不耐的神色。
鹿蜀好歹不似蛊雕烦人,稍抱怨了几句便直入主题,笑道:“在下奉主上之命转告大人,恩已报完,接下来可就是有仇报仇了。”
陵光闻言皱眉,问:“报何恩?报何仇?”
鹿蜀却不理会陵光的问题,继续假笑着说:“当然,报恩期间所允诺的凤凰木林与书阁我们依旧兑现。在魔兽界中,您可以自由进出这两处而不受任何阻拦与攻击——仅限您自己。”
陵光再一次质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鹿蜀似乎真的只负责传话,继续忽略陵光的问题,说:“现在您还剩下最后两缕残魂,一缕在我们云浮城的书阁内,一缕在我们主上大人手中。但愿最后您能做出一个抉择。”
陵光依旧皱着眉,只是这一次他很识趣地闭口不言,听鹿蜀讲完。
鹿蜀只顿了顿,又道:“在下小小的提醒一句,主上唯一的恩人是陵云大人,最大的仇敌便是您了。”
说完,鹿蜀微微一笑留下最后一句“下次再见面可就是真正的敌人了”便径直离开了,完全不给陵光留下分毫质疑询问的余地。
陵光盯着鹿蜀远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据方才鹿蜀所言,琼祁所谓的报恩应当是报的陵云之恩,所以或许是陵云所嘱咐的。而这报仇,当是报他的封印之仇。
只是那抉择又是指什么?
残魂二选一?
但他明明只该有五缕残魂,早前多出一缕便罢,如今竟又变成了两缕。
这时,陵光忽然想起了先前残魂钻进红玉佩里时那一份本不该属于他的记忆。
那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陵云和琼祁。
难不成还能是兄长的亦或是琼祁自己的魂魄?
想到这,陵光脑海中闪过一串字符,他瞳孔猛地一缩——他曾在陵云的手记中看见陵云说他发觉他们兄弟俩的魂魄契合度近乎十成!
这不恰恰符合了白泽虽说的九成以上契合度?
陵光被他自己的这一猜测震惊到了。
而据陵光所知,不小心混杂在一起的凤凰族魂魄,若想要重新分离开,就必须得有一方的魂魄被炽火完全焚毁。
所以所谓的抉择竟是要让他在自己的残魂和兄长的残魂之中选出一个。
“陵光光?”
一声轻唤拉回了陵光的思绪,他一抬眸就见蹇宾拿着一片梧桐叶在他面前晃荡。
“方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蹇宾将手收回来,好奇地询问。
陵光对上蹇宾清澈的双眸,抿唇片刻后还是将刚刚鹿蜀所说的告知了一部分给蹇宾,另一部分有关于陵云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蹇宾闻言,惊诧地瞪圆了眼,道:“真的假的?会不会是他在逗你玩儿?”
陵光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蹇宾摆出一副苦恼的模样,想了想提议道:“我们回去问一问白泽他们吧?”
先下也只有这种办法了,陵光点点头,和蹇宾一起回去了。
只不过魔兽界的行事向来随心,将此事说与他们听之后只引得又一轮思考。
陵光看着白泽皱眉思索的模样,心下一动,开口问:“倘若我不要那一半的魂魄了,会如何?”
“不行!”
“万万不可!”
“雀儿你别冲动!”
他的话音刚落,白泽只是一愣,另外三象倒是连忙开口制止。
陵光没料到他们反应会那么激烈,有一瞬间还以为他们是知道了他的魂魄和陵云魂魄混在了一起这件事情。后来才明白过来他们是怕他为了保险就不要那两缕残魂了。
他辩白道:“我只是单纯想要问一下,残魂我肯定还是要拿回来的。”
只不过拿回来以后究竟是要归位还是焚毁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点,陵光垂下眼睫,企图掩饰眸底一闪而过的纠结。
蹇宾却当他是在撒谎敷衍他们,忙不迭扯住陵光的袖子,眨巴着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活像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陵光的情绪还没调整过来,没有看向蹇宾。
白泽虽然也余另外三象的想法一致,但还是如实地说:“倘若没有那一半残魂,最轻的后果就是以前的记忆再也回不来。但最长半年之后,魂力不足导致的各种痛苦反应会接踵而至,并且三年内就会长辞于世。”
陵光明显感觉袖子又被拉扯了一下。
他在心底轻吐一口气,继续问:“那若是残魂直接被毁掉呢?”
白泽回答:“不同种族会有不同的情况,你们凤凰族的话应当是在残魂被毁掉之时自燃而亡。”
陵光暗自记下了这两样后果,旋即转移话题道:“那我们究竟还是否要启程云浮城?”
陵光方问完,就有一只浑身纯白的鸟儿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白泽的肩膀。
白泽脸色一下子更加凝重。
陵光面露好奇,蹇宾留意到了之后解释:“这是我们神兽界的传信鸽,若非有大事发生是绝对不会动用的。”
就在蹇宾解释的短暂时间内,白泽已经飞快取下纸条一眼略过,道:“有魔兽已经开始到神兽界的地盘捣乱了,这是求助信。”
房间内的氛围因白泽的一句话凝固了。
神魔两界又要开始动乱了么?
陵光不记得五百年前那一场堪称浩劫的混乱,所以不理解此刻沉默的他们,冲着蹇宾比了个手势以后就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出去以后,陵光首先长吐一口气。
这一种身处的局外的感觉实在令他糟心。
他烦躁地按了几下太阳穴,决定去看一下椒图和螭吻此刻在干嘛。
为了防止意外,螭吻他们的房间就在隔壁,陵光不过转了个身便推开了门走进去。
陵光进去的时候,椒图还在床上睡觉,螭吻安静地坐在床边,神色复杂的看着椒图——那是一种完全不属于幼童心智之人的眼神。
螭吻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突然推门而入,慌慌张张地收起了神情,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陵光。
陵光神色一暗,压低着声音道:“你出来。”
椒图还在睡,陵光不想吵醒他。
螭吻似乎并不想听话,但看了一眼熟睡的人儿,还是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陵光知道螭吻应当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所以一路走到了客栈背后的小空地,直入主题地问:“你心智没有倒退?”
螭吻轻哼一声,道:“与你何干?”
螭吻的一句话正戳中了陵光此刻的一个痛脚。
身为一个半局内半局外的人,有什么资格管这件事情?
陵光毕竟也是椒图难得愿意交往的人之一,螭吻留意他的神色不对劲,还是补了一句:“再说,我就是装的能怎么样?反正我又不是要害神兽界。”
螭吻再怎么样也是元老级的神兽,确实没有理由是要害神兽界。
陵光自知自己唐突了,但拉不下脸道歉,捡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道:“既然你心智正常,缘何要给狴犴添麻烦?”
螭吻嗤笑道:“那臭小子小时候也不知道给我添了多少麻烦,我报复回去怎么了?”
螭吻是九龙子中的老二,而狴犴作为老四却比螭吻小了整整二十岁。
“陵光光,你在这儿呀。”
就在陵光还在想着怎么尬聊回去时,蹇宾从客栈内一路寻了过来,使得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螭吻见到蹇宾来了,又重新敛了神色,冲着陵光扮了一个鬼脸就跑了回去。
陵光也不管他了,问蹇宾:“找我有事么?”
蹇宾好奇地看了几眼螭吻离去的背影,听闻陵光询问后又立时扭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