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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卫亦柏,而她竟然是淡笑着认罪,眼睛一直是看着洪其的,带着与以往不同的暖意——她答应了这个男人认罪,便会做到。
“如果有一天,我会负了天下人,但也绝不会负你。”
洪其这一句话刻在她心中不知道多少年,到如今,她依旧相信他,没有半分猜疑。
游意沉默拒不认罪,所有人问起的时候,他都只是淡淡的一句:“我要等我的律师来。”
现在的他,半点没有刚才那般癫狂的样子,平静的像一个毫无杀伤力的人,若不是看到他刚才的样子,真的很难把这两个他联想在一起。
设计师Amy是半天后才知道这件事,那个时候,这事情已经在全市传了个遍,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游氏’的太子爷开枪杀人了,伤者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听说很严重,危及性命。
在这座城市里,也只有她知道,Cyril回英国是为了打那场关键官司,打赢了,他可以带着十足的诺言回到这里,向苏筱铭求婚,但是现在,苏筱铭危在旦夕,Cyril若不早些回到B市,恐怕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拎着手机,她从手术室门外走到清冷的走廊,拨通跨洋电话。
“你在哪里?官司如何?”
“已经宣判下来了,我拿到了爷爷90%的遗产,根据公爵先生伪造证据的行为,陪审团将向法院发起上诉。简单一句,我赢了。”
Cyril和苏筱铭分手的那一天,弟弟给他打了电话,说他发现的一个秘密:在老公爵庄园的地窖里有个暗门,里面装着的才是真的遗嘱,但如果没有人联系这位遗嘱律师的话,这份遗嘱将作废。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份遗嘱,老公爵先生会被法院宣判以零遗嘱的身份死亡,同时宣判了他的儿子,也就是现任公爵,能够得到全部遗产。
这个秘密估摸着公爵先生还不知道,他用最快的速度赶飞机回了英国——或许也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情,那个所谓的父亲,根本不足以阻止他与苏筱铭的关系。
至于他和父亲的关系僵化,或许要从四年前开始说起,那时他亲眼看见父亲往爷爷的饭菜里下了不知是什么的药,之后的四年,爷爷一直都躺在病床上,直到死去。他已经可以从心底断定,这是父亲搞的鬼。
Cyril也是回到英国之后,才从遗嘱上得知:他是个混血儿。他的生母是一个中英混血儿,而到了他这里,变成了四分之三英国血统的混血儿。他不记得母亲的样子,她生下他便大出血死了,家里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东西,他曾经问过父亲这些,换来的是一顿不知轻重的棍子,从那之后,他便闭口不提这个女人,似乎她从来没在这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当Cyril还沉浸在这些他刚刚得到的一手资料中,觉得这些资料必定会给苏筱铭一个惊喜,但Amy的下一句话,简直给了他当头棒喝,“苏筱铭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抢救,我希望你能马上回来,因为……顾危也在这里,而且他已经在今天早上离婚了。”
Cyril甚至来不及说话,把后续的事情全都交给他弟弟,开车飙到机场,用最快速度买了票——但这样做没什么实际用处,因为,最快的一班飞机十个小时后才起飞。
喧闹的都市依旧不停歇,而加护病房内的空气简直静止,顾危一直呆在里面,肖晨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往玻璃窗里看去,苏筱铭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她是一天前被推出来的,主刀医生告诉他们,苏筱铭差点就醒不过来,子弹擦着她的心脏夹在胸腔里,差一点就碰到主动脉,如果再晚十分钟,他们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的救。
洪其才跑过来,脸上也带着倦意,肖晨看见他就是满肚子火气——陪着一个没出什么事情的卫亦柏做了全面检查,耗费两天时间,而苏筱铭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他一点表示都没有。
“洪其,我想姓卫的再严重,也不及苏筱铭严重吧,子弹是什么东西,你比我懂才对。”
肖晨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撇开头不去看他,医院走廊里的光很冷,加之他的话语,洪其不禁起了一阵寒颤。
“亦柏被查出来,长了脊髓内肿瘤中的星型细胞瘤,有生命危险。”
洪其苦笑出来,为什么才重逢,这个女人就给了他双重的惊吓,她怀孕了,哭喊着要打掉孩子。现在去检查,发现竟然是这种极其难治的肿瘤。
肖晨之前读过医学,对这些也略有了解,洪其说完这句话,他张张嘴,最后只是自嘲的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不说话了。
果然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吗?现在的卫亦柏,够可怜了。
半下午的时候,她终于有些醒来的意思,手动了动,接着眼睛也缓缓睁开。
这一觉,她倒是睡的不错,时间很长,梦到了许多以前的事情,从她染上毒瘾,到出国,遇到Cyril,再到回国,六年的时间过的飞快,一眨眼就没了。
扭头,便看到自己左手边坐着顾危,他为什么在这里?
苏筱铭眨了眨眼睛,连接上所有的记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言难尽。她能够清楚记住的事情却只有一件——当子弹飞过来的那一刻,她挡在顾危面前。
这么说来,自己是中弹了?
明明是左心口的位置,为什么自己能逃脱危险?
不,也许,她已经死了,只是这个满目都是白色的地方,是天堂还是地狱。
“咳咳……”
不自觉咳了出来,带着左心口撕裂一般的疼痛,这种感觉终于让她确定,自己还活着。
顾危原本昏
昏欲睡,听到她的咳嗽声,似乎什么精神都有了,脸上的高兴掩盖不住,颤抖着手,按下床头的铃,声音沙哑:“筱铭,你醒了?”
苏筱铭的声音显然比他还要难听,喑哑着嗓子,由于没有水滋润的缘故,干涩不已,“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
“顾危,我们之间,现在两清了。”
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顾危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苏筱铭随即干笑几声来掩饰不安。
的确,一命换一命,她现在跟顾危总算是两清了,纠缠了这么多年,他不累,自己好累。
医生来的很快,给苏筱铭做了各项检查,简直是再把她折腾死一回,他们走后,顾危原本想留下,却被门口的肖晨叫了起来:“我有话对筱铭说。”
顾危看看苏筱铭,见她点头,也只好起身往外走,肖晨并不看他,直接走到苏筱铭身边。
“我爸不知道这事情吧?”
“放心,他不知道。”
虽然B市上下都知道游意开了枪,但只有极少部分人知道那个女人是苏筱铭,所以这事情也不必担心,几乎是全面封锁了。
“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去‘启铭’一趟,在我的左边第三个抽屉里有个紫色盒子,里面有一封信,把它拿来给我,好吗?”
那封信是顾危在多年前写的,苏筱铭从慢递那儿拿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拆开,原封不动的放在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到这会儿才猛然想起来这回事,她忽然很想知道,顾危当年写了什么。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别忘了一件事情,游意随时可以把你抖出来。”
“他不敢,过了疯魇,他还是一个不想死的人。更何况……”苏筱铭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他说出去的那些事情只会让他罪行加重。”
大约是一个小时之后,Cyril终于到了这家医院,隔着玻璃看进ICU病房,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心电感应,苏筱铭也在同时转头望向窗外,一张惨白的脸上忽然有了生气,那是一种……叫做温暖的感觉。
******
两个月后。
苏筱铭大抵上已经恢复,只是不能进行太过剧烈的行动。
坐在医院的公园内,她享受着下午的阳光,脸上的表情很恬静,甚至于……有些让人觉得不认识她了。
昨天她去看过游意,看守所的环境让她很闷,仅只一个月而已,游意已经从一个光鲜亮丽的少东变成一个邋里邋遢的阶下囚,他的眼神木讷呆滞,看见苏筱铭的时候,却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眯着眼睛,嘴角挑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苏筱铭,你不会是伪善到要来原谅我吧?”
“我没那么好心,只不过是来看看害我的人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苏筱铭倒是实诚,告诉他一切自己来的目的——为了让他不抖出自己。
“你有什么筹码,赌我不会说出来?”
“我有什么筹码,你心里不会不懂。”
游意轻笑出来:的确,他不敢,目前的罪行已经足够他一辈子受,如果把苏筱铭是中间人的事情说出来,法院不一定会判,他根本就没有胜算,与其这样,不如不去计算。
临别前,游意告诉她,那天的注射器是干净的。她忽然笑了,问他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
游意叹了口气,看了看小铁窗,只是说出一句:“我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肖晨挺烦跟苏筱雨碰面,但他这一天不得不这么做,把苏筱雨约到咖啡馆,扔给她一张卡,“这是你姐给你的,接下去,你在国内要做什么,她都不会管了。但筱铭要我跟你说一句,爸爸就在美国,什么时候想去了,买张机票去看看他老人家。”
苏筱雨在座位上若有所思,肖晨却早已离开。
苏筱铭想着肖晨昨天去见苏筱雨的事情,忽然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来了。叹了口气,抬起头,顾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她摆手让他坐下。
“为什么不答应Cyril的求婚。”
“可能我又放弃了一个机会吧,日子还长着,不着急。”
那一天,苏筱铭看了顾危写的那封信,原来他在多年前就已经知道,她和他的爱情,不过是一场家族之间排演出来的游戏。那一刻,苏筱铭终于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他。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打算把林婉诗重新娶回来,别问我为什么。”
“我不会问。”
“但是,Cyril订了今天的机票回英国。”
“你说什么?”
顾危把刚刚才知道的消息原封不漏的传达给苏筱铭,她挺惊讶,没再理会顾危,径直走向病房,换了衣服,她拎着早就准备好、放在病床底下的行李箱,挺快速的走到地下停车场。打开车上的蓝牙,给肖晨打电话:“帮我订去曼彻斯特的机票,要快。还有,顺便连出院手续也帮我弄好,我们下一次通电话,估计我已经在曼彻斯特了。”
周四去曼彻斯特的飞机只有一班,她熟悉这一点,才敢无顾忌的对肖晨命令,没到十五分钟,电子指令卡便到了她的手机上:订票成功。
她到了机场,快速拿票走到通道内,人不多不少,正好让她的目光缭乱。
坐这班飞机出国的人很多,其中不乏跟Cyril一样的外国人。
Cyril告诉过苏筱铭,他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筱铭有些恍然,不经大脑便开了口:“那公爵为什么讨厌中国人?”
他笑
笑,不置可否,事实上,就连他也没完全弄明白这一切,既然如此,就让时光把这些秘密永远埋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