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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三秋顿了一下:“我告诉她们,我的真爱还是凌珏他妈。”
“……”
“然后差点被打死,短时间之内我恐怕都不能再出现了。”
陆尘潇很想吐槽一句活该,随即想起凌三秋还算是给他做事,只好把这句吐槽吞下:“你……何必呢?”
凌三秋也有点郁闷:“谁能想到她们竟然会那么认真呢……哎,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所以说平时也要注意,不能随便乱招惹人。我的下场正在你面前呢。”
一直没做声的余琏突然在这个时候,很轻地笑了一声。
陆尘潇被这声神出鬼没的笑声,激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他抽了一眼凌三秋,这只狐狸精正在忙着梳理自己尾巴上的白毛,看起来可蠢——没错,他和凌三秋是完全不同的人,他才没有凌三秋那么蠢,这么可能和他沦为一样的下场呢?
陆尘潇在自欺欺人中获得了慰藉。
“好在,我还是得知了一些有趣的情况。”
凌三秋嘿嘿一笑:“不过这个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知道域外天魔吗?”
知道,这个名词对于每一个立志魔道的修士而言,都是耳熟能详的。正如正道修成正果是成仙,那么魔道的正果自然是成魔,而最后得到的道果也分为很多种,大修罗,血魔,烦恼魔,蕴魔,天子魔等等。其中,域外天魔之所以最为著名,自然是因为它是修仙之人得道成仙之时的天劫之一,它们终日游荡在魔域中,严格来说,并不能称之为活着——只有当它们夺舍了其他人的身体时,它们的人生才真正开始。
不过,这方世界也有几千年没有人得道升飞了,因此这种魔物的名声渐渐沉寂。
陆尘潇沉默了一瞬:“你是说,青龙王其实是被夺舍了?”
“为什么不能呢?”凌三秋意味深长地反问,“至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都能解释了。”
一听这话,陆尘潇就是一愣:“搞了半天,你还没确定啊。”
“我只知道,只有域外天魔能在高阶修士的元婴里种下精神控制的种子,这个我可以肯定,是在和别人双修的时候发觉的。论魅惑,我们狐族也是大师。”凌三秋耸耸肩,“但是你问我到底是不是青龙王,这个我没法告诉你,除非我也被下了同样的控制,不过被控制的我的话,你敢信么?”
……这倒也是。
不过,陆尘潇的注意力却被另外一个细节吸引了:“你都和别人上床了,还嫌弃对方太过认真?”
凌三秋呆滞了一瞬。
“咳。”余琏打断了两人,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说起来,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传闻,当年仙魔大战打断了通天之柱,导致了这些年来天地法则有变,再也没有人得道成仙。这其实是魔界的一个阴谋,为的是让魔界吞噬我们这个小世界,最终扩大魔界的力量。”
“可有实证?”
余琏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长辈提起过一句,他们也只是猜测。”
余琏的长辈……
陆尘潇算了算这个年龄和辈分,不由咋舌。这位年纪匪夷所思的前辈,恐怕也早就不在人间了,恐怕谁也没法求证当年他是怎么想的了。
☆、第九回诚实
正如凌三秋的假设,如果青龙王确实被域外天魔夺舍,再加上余琏的“魔界扩张”的听闻,确实能解释很多情况。若不是青龙王本身体质特殊,能够化卵重生,恐怕现在所有人都还对此一无所知。陆尘潇想了想后果,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陆尘潇的反应,让余琏和凌三秋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陆尘潇也被他们弄得愣了一下:“怎么了?”
凌三秋扭开脸,余琏倒是没有回避:“我以为,你并不讨厌这样的……情况呢?”
陆尘潇被这两人弄的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这个世界彻底成为魔界的一份子。”余琏言简意赅地说。
要不要这么无知好么,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成为了魔界的一份子,那么,用不了多久,整个正道就会覆灭,人族和妖族都会产生变异,凶残嗜杀,修炼成魔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出路,当然是……不……好了……
陆尘潇呆住了。
那么,到底有什么不好呢?
正道,他一直在嫌弃里面都是一群老不死,半分好感也欠佳。相反的是,陆尘潇对魔道的归属感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困惑。他坚持自己不擅长修炼其他道法(而太衡剑派的功法毫无疑问验证了这一点),如果不是魔道给了他一条路,他大概会和凡人一样困惑于生老病死。虽然世界沦为魔界会多出很多像他一样卑鄙无耻的人,可陆尘潇怕这个吗?不怕,相反,这样的社会法则他如鱼得水。
陆尘潇不擅长的是,有人对他好,有人对他温柔。
他最不擅长也最害怕的,是欠人人情。
既然如此,那么世界沦为魔界的一份子,对于陆尘潇而言,到底,到底有什么不好呢?
陆尘潇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答案。
他给了自己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那很好。但这些理由最终也没能坚定他内心里的想法,相反,反倒是“绝对不能这样”的想法落地生根。陆尘潇纠结半天,也没能为自己的反常找一个理由,最后只好一脸“我的心思你们不要猜”的表情开口:“我想什么,非要给你们一个解释不成?”
陆尘潇这么色厉内荏的一说,余琏又忍不住笑了,惹得陆尘潇恶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笑,笑,笑个毛线啊!莫名其妙地穷开心!然而,下一秒余琏的手又轻容地放在了陆尘潇的肩膀上,他很轻地叹息一声:“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
陆尘潇的心弦猛然一颤。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但他确定的是,现在的自己越来越容易被外物拉动心情起伏了,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越来越远。这是好现象吗?陆尘潇不知道,但他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糟糕……似乎很小很遥远的时候,他被母亲牵着手走过漫长的台阶行道,回首就能看到二十三十个孩子在蹦蹦跳跳地跳花绳,热热闹闹,欢声笑语。而年幼的陆尘潇心底,竟然依稀浮现了一点羡慕。
喜欢。
想要靠近。
但欢笑和热闹始终都是别人的,和他无关。
陆尘潇定了定神,侧脸瞥了一眼余琏,他身上的白衣和白发清净无暇,像是落满了洁净如霜花的阳光。有那么一瞬间,陆尘潇险些脱口而出——如果他选择站在魔道那一边,余琏你会陪他吗?
幸好他没有问出这样的话。陆尘潇想。
正如余琏从来都不会逼陆尘潇表态,相应的,陆尘潇也应当对一些事情抱以宽容。毕竟,对于这两人微妙的关系来说,有些事情如果不说,还有回旋的余地,一旦斩钉截铁地下了定义,那才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余琏很敏锐地意识到了其中的微妙的处境,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也只有他才能处理得这么漂亮。
余琏想了想说:“这样的话,我们恐怕需要调查更多情况。”
他的话语刚落,凌三秋尾巴上的白毛尽数炸起来,他举起双手打断余琏:“我先事先说明,我现在正在避风头,而且还受了伤,调查情况不要找我。”
余琏十分无言地看着他:“让开,没说要找你。”
他抬起手,招来笔墨,雪白的宣纸哗啦一声尽数展开,因为太长,尾端翻卷折叠而起,像是瀑布浪花一样从桌边倾泻而下,堆叠如雪沫。余琏用舌尖舔湿笔尖,然后沾了沾墨水,便在纸头上写下了一行字:
可能的线索,苏婴。
看到这个名字,陆尘潇眼角就是一跳。
然而余琏写的一点也没错,苏婴确确实实是出现的很诡异,这个世界上修为越高,就代表着修行越长,时间越久,在世间留下的痕迹也更多,哪怕是天纵奇才横空出世的太史飞鸿,那也是所有的功法都有来历出处,这个世界不存在生而知之,所有人都是在漫长的求知之路上上下求索的人。但苏婴真正意义上的横空出世,他没有过去,所有人知道的只有他接替大自在天的魔主之位时的惊艳无双。
他的法术前所未有,前所未闻。
从这个角度而言,如果说苏婴身上没有一点蹊跷之处,那才是不可想象的。
余琏随后写下了第二个名字:
东海青龙王。
暂且不论当年的如何,而凌三秋这个胆小的家伙,从始至终都没有和“青龙王”正面面对过,如今的青龙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注定是要亲眼验证一下的。
写完这个名字之后,余琏停顿了一下,没有再写下去。
他抬起头注视着陆尘潇,满眼都是询问之意。
陆尘潇从他手中拿过笔来,写下了第三个名字:谢庐溪。
是的,谢庐溪,当年事情一共四个当事人,余琏,嗯,正在陆尘潇面前,陆尘潇猜他知道的其实并不比自己多多少,可以说是所有当事人中间最一头雾水的家伙了;东海龙王……正在呼呼大睡呢,陆尘潇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醒来;素素,这位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最后一位……金鹏……
对于普通人而言,人死如灯灭,轮回之后的人也只是另外一个人。
但对于修真者,前世并不是不能够追溯的。
陆尘潇看了余琏一眼:“你在迟疑什么?”
余琏放下笔,圆圆的笔杆在桌面上滚过,留下了老长一段的墨痕。他确实在迟疑,语气也十分的不肯定,他说:“谢庐溪能够被看做金鹏,但金鹏可不仅仅是谢庐溪啊。”他说完,就忍不住苦笑起来。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因为,金鹏的魂魄还有一部分,被当年满脑子都是“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的陆尘潇吃掉了。陆尘潇想了想自己曾经吃掉过的那么多魂魄,不由感觉到眼前一黑——不提把谢庐溪的魂魄剥离出来的痛苦,就是确定那到底是哪一条都够让人纠结了好么!
论当年脑子进水做过的坏事……都是他如今要流的血泪。
陆尘潇犹豫了又纠结,纠结了又犹豫,最终也没有下定决心。在魂魄上动手脚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陆尘潇亲自操刀,其中的痛苦也和凌迟没什么差别。然而,现在要从他魂魄里剥离东西出来,那肯定手艺还不如他。
……怕疼。因为真的很疼。
余琏误解了陆尘潇的犹豫,开导道:“如果你是害怕有人会在你魂魄上动手脚的话,我会全程盯着的。”他最终也没有直截了当地说,请相信他,让余琏来做这个剥离魂魄的操刀手。
陆尘潇忍不住斜了他一眼:“你好像很希望这么做?”
……剥离魂魄是能随随便便做决定的事情吗?
“因为这件事情对你也有好处。”余琏的语气竟然是不可思议地严肃,“魔祖留下的那六部功法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你以前身处魔道也许还不觉得,现在换了太衡的功法,应该感觉很明显了吧——剑台上面尽是裂痕,这就是你魂魄斑驳不纯的后果,再往后走,每一步都会更加艰辛的。”
这个说法倒让陆尘潇愣了一下:“不是因为我天赋差吗?”
余琏很是无语地看着他:“你以为正道的功法都是讲究天赋的吗?天赋好,一日千里,天赋差,永远修不成?那么还看性格品质做什么,直接鉴定一下天赋即可,剩下的就别浪费别人时间了。”
哦,好像道理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