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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绯不说话了，转过身去打游戏。
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两个人各自打游戏，再没有更多交流。
仿佛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突然清楚了对方的底线，而一旦越过这条线，就再也无法和平相处了。
归根结底，还是那点自尊心在作祟。
所幸，FB剩下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几个人吵吵嚷嚷的，气氛也不至于太尴尬。
姜翰去医院看手腕没回来，胡涛从上海回来就飞去深圳带二队，也不在基地。
马梓桐唉声叹气的，可怜自己身边连个能一起商量的人都没有。
付骁博退役了，准备以视频的形式公之于众。
最迫在眉睫的还是投资问题，那些投资商一个个修炼的比猴还精，这边姜翰刚进医院，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他是不是准备退役。
马梓桐特想告诉他，不仅姜翰要走，就连付骁博以后都不会出现再在比赛舞台上。
“哎……”他一舒心头的闷气，看着江绯单薄的背影更平添一抹忧愁。那么大点的孩子，要是连拉赞助的压力都要承担的话，未免过于残忍。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飞去了上海。
“哟，昨晚又折腾一宿？”祁羽看着江绯布满血丝的眼球，打趣了一句，“看来没有我，你也睡不好啊。”
江绯抬眼看他：“熬夜打游戏了而已。”
祁羽于是啧啧两声：“真菜。”
而后两人相视一笑，全没了昨晚的剑拔弩张。
“差点忘了昨晚我们还在冷战。”江绯敛起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脸，瞬间严肃下去。
祁羽错开视线，撇嘴：“谁说不是呢。”
“你记恨我了没有？”江绯突然扭头看他。
祁羽轻笑出声：“谁他妈跟你一样小肚鸡肠？”而后他晃晃手机，勾唇一笑，“连夜赶着去直播间骂我，真是有够闲的。”
被戳中小心思的江绯有点难为情的摸摸鼻子，而后闭上眼睛装死。
别说记恨，江绯昨天晚上就差扛着把狙去找祁羽一决生死了。
他翻过来覆过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最后索性坐起来，跑到了祁羽的直播间里。
“主播真垃圾，真菜！”
“天天满面春光给谁看？”
“竟然还威胁我！”
…………
江绯越骂火越大，他咬着自己的拳头，气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恢复了一脸平静，看着枕头边的小六：“那人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就没有优点了，对吧？”
而后，一声鸡鸣划破夜空。
江绯心满意足的松开自己按在小六肚子上的手，睡着了。
在上海的训练室里，几人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胡涛，一阵寒暄过后，便相继进入了游戏。吃饭、训练、睡觉，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PCPI决赛的舞台上。
决赛的舞台不同于预热赛，现场来了很多粉丝，把比赛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绯有些不适应，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紧张，索性卡了墨镜在脸上装瞎。
“啊啊啊啊啊啊绯神绯神我爱你！！！”人群里响起一个妹子激动的喊叫。
“绯神绯神好厉害！！”
“对鸭，好厉害！”
立马就有几个人跟着附和起来。
“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但也请自重一点。”江绯皱着眉，把伸到自己胸前的一只猪蹄子打开，斜睨着祁羽，“说的就是你，有意思吗？”
“那可太好玩了。”祁羽笑出声。
“卧槽？！！”一个男人突然指着祁羽喊了出来，“你你你你你不是祁羽吗？！！”
祁羽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被笑容掩饰了过去：“是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羽神羽神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看看我！！”一个妹子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祁羽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压根没法应对这样的场面。
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江绯投去求助的眼神。
江绯不动声色的往那边看了一眼，而后一把扒拉过祁羽，借着身高优势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
祁羽不好发火，只能暗暗咬牙，维持了表面上的春风和煦：“江绯，我警告你，见好就收。”
江绯低眼看他，嘴角上扬，一把拉近两个人的距离：“翻脸的速度可真快。”而后他挑挑眉毛，“我就喜欢你这种不喜欢还必须得接受的样子。”
祁羽瞪他，别过头的一瞬间却红了耳根。
“下午好，欢迎大家来到中国职业邀请赛。经过几天前的大浪淘沙，现在已经决出了十支队伍，都是我们大家熟知的实力强悍的队伍。”
“我们看到这边的FB，依然是没有姜神参与！等一下……不止是姜神，甚至连他们队伍突击手的位置都换人了！！”解说突然兴奋道。
“是的，其实不止是FB，老牌战队48也换人了，让我们把镜头切过去。啊呀，队长被换掉了！”
“自由位的南岩！一提到南岩真的就忍不住想到同为队长的姜翰。这俩人当年在LOL的时候，也是相当有默契的两个人呢！”
“两家粉丝似乎都不想提过去，你要引战吗？”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感慨。”
坐在观众席的姜翰却黑了脸，自己手腕受伤没法上场，那南岩呢？明明上次预选赛的时候还好好的……
姜翰摇摇头，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南岩就算是胳膊断了，又关他什么事？
另一边还呆在休息室休息的南岩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趿拉着拖鞋在后边走来走去的，晃得人心烦意乱。
“老大，你不至于担心成这样吧？”48二队的的一名队员打趣道，“如堂哥不是挺厉害的么，完全可以做你的替补啊，枪法那么准。”
“我知道。”南岩停下来看他一眼，而后继续在那边踱步子，“季如堂是我亲自招进来的人，实力什么样我能不知道？”
二队队员闻言一脸懵逼：“那你还担心什么？”
南岩终于停了下来，扶着门框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说，这人怎么能冷血到这个程度？我他妈都快退役了也不来关心关心我。”
“呃……我不是很清楚你在说什么。”
南岩摆摆手，皱眉：“算了，跟你说不明白。”而后他负手望天，“你不懂。”
第一局航线由右上往左下，战队选择落地12宫区域。
江绯和祁羽落地拾枪，刚把房子清完就听见了一连串的枪声。
排长倒地，毛毛被爆头击杀。
祁羽迅速从二楼跳下，扛着喷子扫掉了一个攻房的人，而后头部中弹倒地。
他瞟了一眼击杀公告，心里一沉。
季如堂。
48战队的季如堂。
江绯皱眉，在旁边那幢房子里架枪，想去救人却有心无力。
他清楚，48战队迟迟没有补死祁羽和排长，就是为了吸引自己去救人。江绯舔舔干涩的嘴唇，一旦出门，FB就会全军覆没。
圈1刷到了机场，几支战队开始转移，48也在内。江绯被卡在毒圈边缘，打了药开始跑毒，路上偶遇两家战队开火，偷掉了一个。
5分钟左右过桥转移时遇到GZ战队被堵死，最后自雷了。
江绯松开鼠标，摘掉耳机，把视线落在了眉头紧锁的祁羽身上，冷声开口：“你在干什么？这是PCPI的决赛舞台，不是你打鱼塘局的直播间。”
“你……你在怪我？”祁羽不可思议的反问道，而后一把摔掉耳机，压着火气，“战队里边禁止队员吵嘴斗殴，我不碰高压线。但复盘的时候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究竟是谁没有重视这场比赛。”说罢，便起身离场了。
江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缓慢的收拾东西。至于为什么生气，没人比他更清楚原因。
那声出自祁羽之口，比平时的声线软了几分，带了点不可思议。
“季……季如堂。”
第20章 心理辅导
第一局结束，排名：15，击杀：1，积分：45。
关于江绯自雷的分数，官方还在协商。
休息室里面压抑的要命，胡涛脸色阴沉，拳头攥得紧，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马梓桐负着手，站在一边一脸怨恨。
“赛场上，你甩什么脸色。”胡涛沉声开口，手指怒戳桌子，“你忘了一开始做替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江绯抿着嘴，沉默不语。
“姜翰上不了场，胖子也要退役，现在整个电竞圈都在看我们FB的热闹！”胡涛猛的拍了一下桌面，震得水杯里的水迟迟没法平静下来，他气得发抖，“这是决赛舞台，不仅现场有观众，通过直播观看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你摔什么耳机？！”
姜翰皱眉，拉了一下胡涛的袖子：“严重了。”
“也就你惯着他！”胡涛扭头，吼着，“他都十八岁了，这点事都掂量不清。”
“再这样下去，让二队顶上。”
江绯嗯了一声，然后出去吹风。
厕所前边，遇见了同样出来散心的祁羽。仔细去看的话，还能在他的两根手指之间看到那点星火，时隐时现。
江绯走近，一股呛鼻的烟草味扑鼻而来。
他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祁羽也被呛的咳嗽，眼泪都飚出来了。
“何必。”江绯捏着鼻子，闷声说道，“你又不会抽烟。”
祁羽笑，吸吸鼻子，眼睛因为咳嗽变得通红：“跟我说什么话啊？不是摔耳机的时候了？”
江绯默默的用余光看着祁羽：“你不会觉得自己现在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吧？装可怜之前能不能先熨平眼角的褶子。”
祁羽微笑，转而拿着烟头戳他。
“适可而止。”江绯一把捏住他的手腕，“我烟草过敏。”
祁羽冷笑一声，却还是把烟头掐灭了。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站了一段时间，久到之前浓郁的烟草味都在空气的抚摸下烟消云散。
江绯忍不住拿余光看他，两只手插在兜里，喉结上下滚动着，几次欲言又止。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祁羽未消退的怒火，却不明白自己摔耳机的原因。
许久之后，他才碰了碰祁羽的胳膊肘。
祁羽本来不想理他，奈何江绯没有要住手的意思，想着他总算知道主动认错，便放缓了语气：“干什么？”
“你说，我到底为什么生气？”
祁羽：？？？
这他妈是在问我？
祁羽抬眼去看他，而后嘴角一抖。这真挚且略带期待的眼神是什么鬼？他妈对着这样的视线，那一万句MMP还怎么脱口而出？
“我到底为什么生气？”这次没有冲着祁羽，江绯静静的目视前方，更像是自言自语。
“大概，是因为爱吧。”半晌，江绯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而后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呼……毕竟已经成年了，动心这种事情很常见，不要太在意。”
祁羽：……
这人是在自言自语么？
他眯起眼睛搭在栏杆上眺望远方，被冷空气吹得直缩脖子。
江绯哈了口白气，在一团白雾里，兴奋的指着那团气，咧嘴笑了：“你快看！”
祁羽于是抬眼看他，忍不住勾了唇角。
这个人，性格古怪不好接触，但不得不说，还挺可爱的。
“回去坐会吧，马上就要开局了。”江绯不动声色的敛起笑容，又恢复了那张兵马俑一样的死鱼脸，视线落在祁羽冷得发红的双手上后，眉头略微锁紧，“本来就菜，你准备一会用脚打？”
祁羽翻个白眼，走了。
还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