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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盼盼赶忙为新福晋说几句好话,“老福晋别生气,福晋才刚进门没多久,对王府里的规矩自然还不熟悉,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累积多日的怨言,让老福晋不由得私下向她发起牢骚。“你不要替她说话了,若不是巽磊爱惨她,非娶她过门不可,我还真是不愿意,不过,既然连皇上都同意赐婚,再说这些也是枉然。”
“老福晋先喝口茶,可别气坏身子了。”丁盼盼体贴的奉上茶水。
老福晋口气忿然的陈道:“真不晓得她这个福晋是怎么当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夫妻俩成天如胶似漆的黏在一块也就算了,还没按时每天来跟我请安,或者有空就来陪我聊天解闷,不只是这样,现在连下人眼里都只有她这个福晋,完全不把我这个老福晋放在眼里,像她这样的媳妇儿,要我想多疼她一点都很难。”
丁盼盼温言软语的提议道:“不如就让奴婢去跟福晋说一声。”
“不必麻烦了,她爱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老福晋虽然有诸多不满,也只能在私底下叨念,不敢当着儿子的面教训媳妇儿,就怕把母子关系又闹僵了。原本还庆幸她还活着,能帮自己将儿子的心拉回身边,结果事情发展并没有如她所预期的那样,自然对这位新进门的媳妇儿少了那份喜欢和疼爱了。
见她神色不豫,丁盼盼一离开红等接,便立即求见福晋。
“奴婢没有任何企图,只是希望福晋能常常抽空去探望老福晋,免得让老福晋对福晋有所误解。”
云萝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我、我真的没想到会惹婆婆生气,都是我不对,我早就该每天去向她请安了。”想到这几天只顾着磊哥哥,全然忘了上头还有个婆婆,现下想弥补过错,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福晋能这么想,奴婢就安心多了。”
云萝感激的凝嚼着她,“谢谢你专程来告诉我,不然我就成了不孝的媳妇儿了。”
“福晋千万别这么说。”丁盼盼谦虚的说。
“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没来跟我说这些,我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媳妇儿。”云萝匆忙的整了整衣装,有些局促不安,“那我现在就去红萼楼看婆婆——呃,以后咱们得要好好相处,我真的好高兴能认识你。”在这座王府中,能有个说话的对象真的很好,希望她们也能做对好姊妹。”
丁盼盼浅晒,“这是奴婢的荣幸,福晋慢走。”
※※※
过了几天,云萝一时心血来潮,差人去将丁盼盼请来。
“不如福晋召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云萝指了下对面的座椅,“你先坐下来。”
“奴婢身分卑微,站着说话就可以了。”
她一脸诚恳,亲切的安抚丁盼盼心中的疑虑,“这里又没有外人在,你就坐下来,不然连我都觉得怪别扭的。”
丁盼盼沉吟一下,“多谢福晋,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咱们才好说话。”她柔婉的笑睇,“上回要不是多亏你提醒,说不定婆婆就真的误会我了,我真要好好谢谢你。”
“福晋快别这么说,如婢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不,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想送你一样东西——”云萝从摆在桌上的首饰盒中取出一支珊瑚翠蝶簪,“这是王爷前些日子特地命工匠为我打造的饰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代表我的一点心意。”
丁盼盼诚惶诚恐的推拒着,“福晋,这是王爷送你的礼物,奴婢不能收。”
云萝用无比的诚意来说服她,“你要是不收,我会过意不去,王爷要是知道原因,绝对不曾介意的,你就收下来吧!”
“这——”丁盼盼好生为难。
“我是真心要送你的。”
丁盼盼考虑了好久,才勉为其难的接了过去。“那仅婢就收下了。”
“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没关系,要是我帮不上忙,我会拜托磊哥哥——呃,我是说王爷。”
“福晋对人这么好,奴婢真是感激不尽。”丁盼盼动容的说。
她一派天真,“以前有很多人跟我说,妻妾之间总是勾心斗角、最难相处了,不过现在我却不这么认为,我相信咱们一定可以和平共处。”
“是的,福晋,奴婢也是这么想。”
云萝笑得好不开怀,“真是太好了”
“什么事太好了?”伴着饱含笑意的低沉嗓音,头戴花翎、身穿朝服的挺拔身影跟着跨进门槛。
云萝掀唇恬笑,赶忙起身迎接,“磊哥哥,你回来了。”
“奴婢给王爷请安。”丁盼盼也甩帕见礼。
巽磊脱着丁盼盼,狐疑的挑起一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请她来的。”云萝忙不迭的为她辨护,“磊哥哥,你一早就进宫去了,我很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就找她来了,你可不要随便发脾气。”
面对爱妻,他纵容的笑说:“好,我不发脾气,现在我回来了,可以让她去了。”
丁盼盼很识的告退。
“磊哥哥,你对她好冷淡喔!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你的人,不要因为我的关系就冷落了她们。”她伸手取下他头上的礼冠,解下披领,“我只希望大家过得和和乐乐,不要有任何纷争。”
“你啊!都长了五岁了,还跟十三岁的时候那般傻不隆冬的,难怪下人们在背地里说你是菜鸟福晋,意思就是说你不像其他福晋,只会替自己盘算,还傻傻的把情敌当朋友,让我听了都哭笑不得。瞧!我是你丈夫,你竟然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看来你一点都不爱我。”他佯作气愤的抱怨。
云萝一脸惶恐,“我当然爱你了,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过!”
他板着脸,瞪着俊目,“那就不要叫我去对别的女人好。”
“可是,这样对她们太不公平了,同样是女人,我能了解她们的想法,既然把身子都给了你,当然不能再事二夫,万一连你都不理她们,下半辈子又该怎么熬下去?”云萝轻抚着他的脸庞,脸色黯然,不禁嗔怨,“我当然不想把你推给她们,可是我不能太自私,不然老天爷会怪我太贪心了,而收回所有的好运,何况事实既然已经成,只要知道你的心在我身上,那就足够了。”
巽磊惩罚似的咬了下她的小手,“你这小傻瓜净说些傻话,等我真的去和她们好时,看你伤不伤心。”
她秀眉微拧,“会疼!”
“你还知道会疼,看来得找些差事让你做,省得你去管那些不相干的人。”
云萝呆愣的问:“什么差事?”
“当然是生孩子的差事呷!”巽磊邪笑的将她抱上炕床,“等咱们有了孩子,你就会忙得不可开交,不用搪心没人陪你聊天解问了。”
“你好坏!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她不依的抗议。
他用刚硬火热的身躯复上她的,“待会儿你就会喜欢了。”
“磊哥哥——嗯……晤……”很快的,房内传来云萝一阵阵压抑的娇喘,不消多久,男人亢奋的呻吟也与它交织成旖旎的旋律。
第八章
今夜格外的阴风惨惨。
在王府内某间屋中,充满妒恨的女人从暗柜中捧出书符的工具,笔、墨、纸、砚、水、朱砂,开始焚香叩礼,向神明表明为何事,然后将预先剪好的一男一女纸人,在上头写上双方的姓名、年令,再让两纸人中间各夹小银纸一张、鸡毛一枝,然后将它们摆成背对背。
女人接着用朱砂笔在黄纸上画下一道“分开符”,然后和纸人一块烧化,口中念念有词,“天开开,地开开,年开开,月开开,日开开,人开开,鬼开开,男钮祜禄氏巽磊分开,女赵云萝分开——姻缘千里不相见,万年缘分不相逢——分离离急急开,急急散,急急如律令。”
只要她连续作法七天,即祭送完毕,大功告成。
他们休想思恩爱爱的在一起——休想!
※※※
婢女来到云萝身边,一副欲言又止,“呃,禀福晋她从绣圈上仰起螓首,“有事吗?”
“呃,是、是出了点事,可是,奴婢不晓得该不该说。”
云萝见她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像是有难言之隐,索性搁下手上的女红,“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奴婢回福晋的话,就是住在冬楼的季姑娘,不久之前突然下体流了好多血,似乎是——是小产了。”
“怎么会这样?有没有人去请大夫?”云萝难掩着急的问。
婢女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内务总管已经派人去了,只是他认为不该为了这点小事扰到福晋……”
“这怎么能算是小事呢?现在有人在身边照料她吗?”那流掉的孩子也是磊哥哥的亲生骨肉啊!想来真是可怜,还未见到天日就死了。
她点了下头,“住在秋轩的丁姑娘正在她房里安慰她,只是季姑娘似乎受到很大的刺激,情绪十分激动。”
“这是当然的了。”云萝吁叹一声,“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福晋别这么客气,奴婢只是以为不管王府里发生的大小事情,都得让福晋知情比较妥当,免得内务总管以为福晋不管事,便可以擅自作主。”自己是伺候福晋的人,就得多为她设想。
云萝睁着一双娇憨的美眸,“你老实跟我说,我看起来真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吗?不然你们王爷为什么老是说我又傻又笨,很容易被骗?”
“福晋心地善良,处处替别人着想,是个好主子。”婢女真心的夸道。
“真的吗?”她半信半疑,“可是,王爷说你们都在背后叫我菜鸟福晋,真有这回事吗?”
婢女尴尬的红了脸,赶忙跪下。“请福晋恕罪。”
“我又没生气,快起来。”
婢女干笑一声,“咱们只是眼福晋升个小玩笑而已,其实福晋个性单纯,待下人们又好,也不会趾高气扬,或是摆出高不可攀的架子,跟咱们印象中的福晋截然不同,而且自从有了福晋,王爷的脾气也改了不少,不像以前见到王爷就吓得全身直发抖,这些都是福晋的功劳。”
这会儿换云萝羞红了脸,“你们再这样夸我,我都要飞上天去了。”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她只差没发毒誓了。
云萝不由得莞尔,“我很高兴你们都能接受我,其实我心里也很不安,就怕不够称职,丢了王爷的脸,我现在可以安心了。”
“福晋快别这么说。”
云萝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再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顺便问问情况如何?”
“是,奴婢这就去。”
※※※
女子的啜泣声不断从冬楼飘出,让人为她的丧子之病掬一把同情泪。
“别哭了,湘妹妹,再哭下去,眼睛都会哭坏了。”丁盼盼柔声劝道。
季湘孱弱的靠在床头上,双眼红肿,一脸悲痛,“我的孩子就这么死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这辈子休想要母凭子贵了。
丁盼盼轻叹一声,“别想这么多,还是先把身子好。”
“丁姊姊,我好恨!”季湘抡拳捶打着锦被,大声哭叫着,“福晋怎么曾知道我有身孕的事?我明明没有告诉别人啊!”
丁盼盼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虐待自己。“这两个月你的癸水都没来,任谁都会起疑,说不定是下人跟总管提起,根本和福晋无关,你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
“不——”季湘两眼圆睁,原本柔顺的五官变得扭曲,开始疑神疑鬼。“说不定我这屋子里有奸细,还是福晋派人安插在我这儿的,所以,她才会知道我有喜的事,深怕我乘机抢走王爷的宠爱,才会唆使总管逼我喝药——”
“湘妹妹,这种事你可别胡说啊!”丁盼盼急着打断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