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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僧目独角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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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哪一个景点人都很多,满街都是旅游大巴和戴着各种不同颜色帽子的人群,大太阳底下兴高采烈,朝气蓬勃地排队聊天,王廌看了都觉得热,想去喝杯奶茶,才发现奶茶店门口的队伍都排到马路上面去了。
  他和吴琅遂决定去超市采买。
  月初工资还没到账,王廌手里紧巴巴的,现实是喝杯酸奶都要思考一下的穷人。吴琅项目交付一直休息到现在,得了一笔奖金也花得所剩无几,这个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江星渡。
  超市里竟然也是满满当当,王廌和吴琅一人买蔬菜一人买水果,王廌刚刚拿了塑料袋,就感觉到手里在兜里震动起来。
  竟然是霍权界,王廌在瞬间的手忙脚乱之后跑到安静的地方接听了大佬的电话。
  原来是要王廌帮他看一看幻灯片的事情。
  对于霍权界这种咖位的老师来说幻灯片都不需要自己做的,王廌这么多年也都在帮易生做上课要用的幻灯片,原想着这两天给霍权界打个电话问问看要不要帮忙,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自己做的。
  现在找王廌帮他把关,王廌可以说是受宠若惊。
  大概是霍权界的理论体系过分庞大,他不清楚哪一部分给本科生拿出来上课会更合适,简而言之要让对方听懂。
  此等大佬授课环节竟然想的是怎么说能让孩子们听得懂,光是这份心都够让王廌感动了,自然是点头应允,回去就看。
  中午回家的路上王廌和吴琅靠在一起走得东倒西歪,阳光像融化的冰淇淋,过分甜腻又粘黏地在皮肤上滚动,整个世界都是金银交织的闪光。小区门口卖西瓜的小哥躺在大太阳伞里睡觉,脚杆黑黢黢地直直伸出来,满小区的花都开了,花香像蒲公英一样到处乱飞,有种毛茸茸的触觉。
  到家自是一番汗流浃背,轮流冲澡,一起准备午饭。然而上了饭桌才觉得空旷,没有江星渡在场,两个人竟然都不同程度有点郁郁寡欢,加上天热和风扇恼人的噪音,王廌一点胃口都没有。
  平时放假的话江星渡是绝对不会不在的。
  他们三个人很久都没有一起坐吴琅的摩托车,也很久都没有出去旅游过,至少吴琅做项目的这半年里没有。
  江星渡不在,王廌有火在心里憋着发不出来。
  联想两人最后一通电话,更是气急攻心想吐血,他当时怎么就直接把电话挂了呢。
  吃完饭王廌抱着电脑躺在沙发上看霍权界的幻灯片,幸亏他这两天都在做功课,里面的内容都还在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霍权界做了好几百张,他看得也有点头晕眼花。午后阳光太刺眼,吴琅早就回屋睡觉,王廌觉得心烦意乱,遂回屋睡觉。
  下午王廌一觉睡到四五点,起来的时候天色昏黄,他在外太空的思维用乌龟的速度走了十万个沧海桑田才回到原始的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男人真是活猪。
  他出门拿牛奶喝,赫然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江星渡。
  二人面面相觑,王廌一时之间以为自己的脑子走错了片场,眨了眨眼睛。
  一个活的,他随时都能伸手打到的,江星渡。
  吴琅上次买的那盆多肉呢?
  王廌消化了一会这个惊悚的事实,然后寡淡地说:“吴琅在睡觉。”
  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江星渡看起来还是该死的风流潇洒,尽管王廌知道他心里现在就是个飙车过头想打电话求救的五岁人类幼崽。
  王廌喝了一大杯牛奶来平复心情和整理理性,确认思考的逻辑链完整存在,绝不可能给江星渡任何让他发火的可乘之机,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窗帘被拉开了,江星渡坐在他的床边,手里端着他送给王廌的那个木盒子。
  里面的东西当然还在,王廌不可能戴的。
  “王廌。你不喜欢吗?”
  王廌冷淡地瞄了一眼他手腕上的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一串,想到这串珠子曾经在哪里待过,顿时觉得有些反胃。
  “我喜欢我原来那个,不过我现在也不想要了。”
  江星渡笑笑:“你不喜欢我们就再买。”
  王廌:“省省吧,有钱不如给吴琅买雪糕车。”
  王廌站在房间里,觉得自己特别傻,但江星渡占了他的位子,他没有办法。
  “你回来应该是有话要说吧?不至于是出差完了正常回家?”
  “我根本就玩儿不过你,你什么都知道。”江星渡抬眼看着他,一双眼睛清澈又无奈的,“你什么都知道。”
  王廌毫不畏惧地和他相互注视:“那你也承认我和张铭远是你捣鬼拆散的。”
  江星渡的语气十分稳定从容:“我承认。是我做的。你太不干脆了,我想帮你一把。”
  “是。”王廌沿用了江星渡前几次说他害怕的狗屁说法,“你怕我真的跟他一块儿过。”
  “那不可能。”江星渡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不过你是对的,我真的很害怕,就算是现在,一见到你这种害怕的情绪就突然出现,我以为至少在你和张铭远分手之后你会觉得受挫,你会想要孤独终老,那我就一辈子都不用和你撕破脸皮。”
  “是,你就乐得看我一辈子缺情少爱地活着。”
  江星渡和他坦诚:“你根本就得不到他们的爱。”
  王廌面无表情,从鼻腔里短促地‘嗯’了一声,然后带着一丝丝不耐烦的情绪开了口:“那行吧,那情场高手江星渡,你有爱吗?你跟小零们滚在一起相互往内裤里面塞钱上个床还要担心得病的时候有爱吗?”
  他话甫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太狠太不留情面。王廌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一见到江星渡就什么温文尔雅的表象都甩到一边,不用最难听的话就抒发不出自己的情绪似的。
  江星渡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王廌能看到他的瞳仁在轻微的颤动,江星渡并不镇定,起码他的情绪在逐渐崩溃,他把王廌这些伤人的话变成一个微微上翘的嘴角笑容,自嘲似的说:“我只需要你的爱。我不需要他们。”
  王廌听了就来火:“那你没硬吗?小零逼你了,怎么这是个逼良为娼的戏码吗江导演?不合逻辑啊。”
  怎么讲话这么难听。王廌又骂了自己一句,你可以闭嘴了。
  “我也想过摆脱你的影响。”江星渡自言自语似的,眼神盯着空气里一个看不见的点,“想过我不应该喜欢你,或者这根本就不是喜欢,或者我喜欢你但不能告白,或者你永远也不会喜欢我。”
  这种事情其实很好理解,有时候让人发疯的往往不是惊涛骇浪大起大落,不是王廌交了两个男朋友也不是江星渡寻花问柳好多年,而是当他确认了王廌会孤独老死之后不能言明的情感变成了微妙的守护的心安 ,他想这样其实也不错,但王廌观念上一个轻微的转变就足够摧毁他的建设。
  如果王廌是从一开始就和江星渡臭味相投,他恐怕不会怯懦这么多年,但如果王廌是从一开始就浪迹人间,他恐怕也不会着魔般喜欢。
  归根到底,该说的话各自为营咽了那么多年,青春的悸动按捺而至蹉跎岁月,患得患失的过分敏感抑制住了挽留的冲动,能够放肆的年岁一过就是光天化下不得不囿于成熟。
  深情款款未必心照不宣,一往而深可能不得善终,薄情寡义演得太真,良心道德剩的太少,仅有的一点真情实意蛰伏在病恹恹的瘦弱躯体下面,再也套不进善男信女的外套。
  江星渡很少有这么弱气的时候,他看起来像是大病之中,眼尾荡着一圈红,满脸的颓丧使眉毛和眼睛的线条都往下走,这么高的个子这么好看的脸这么一身鼓胀的肌肉,看着竟然像个岁数大了被抛弃的小零。
  王廌走到江星渡面前,像看着一个濒死之敌,要进行一番临终关怀。
  江星渡突然伸手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腹之间,就和以前无数次一样,不论是小时候害怕的江星渡,还是喝醉了酒怕王廌骂他才撒娇的江星渡,都和面前这个犯了错的孩子别无二致。
  “你别恨我,你也别离开我,我害怕我做出很不好的事情。”他的声音嗡嗡的,顺着王廌的胸腔一路传上来。
  “我怕我再发疯。我离了你会死,可你离了我不会怎样,我想想都要发疯了。”
  这是傻子说的话,王廌离不开江星渡,也离不开吴琅,这两个人都长进他的身体缝进他的心脏,谁动一动都痛得不行。
  王廌闭了闭眼睛,习惯性地伸手去摸他的后背或者拍拍他的头,这动作到一半就僵直在了空中,四指微微张开,在虚空中捧着江星渡的背脊。
  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拍了拍江星渡的肩膀。
  “江星渡,我没有什么傻‘逼处男情节,可我觉得你脏兮兮的,你说怎么办?”
  28。
  吴琅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江星渡曾经回来过。
  他只看见王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王廌看他出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江星渡对他喉结上方的小黑痣很感兴趣,那天晚上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地方,痕迹也比较深。
  虽然不管他挡着或不挡着吴琅都看不出来。
  吴琅眯着眼睛打哈欠,整张脸都皱巴巴的,他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撩起睡衣挠了挠肚子,十分坦荡地告诉王廌:“老王我饿了。”
  王廌:“你是猪吗。”
  吴琅伸了个极度弯曲的懒腰,才磨磨蹭蹭走到王廌身边:“干嘛啦就骂我。”
  他比王廌多睡的那几十分钟里,王廌又被江星渡气了个半死。
  过了几天想想似乎也不是很恶心,不过他还是无法接受和江星渡曾经发生过关系。可对于江星渡的前科,这家伙实在劣迹斑斑,让他难以原谅。
  原本王廌就讨厌这样的人,绝对在男朋友的范围之外,更何况是江星渡。
  最后他们都不说话,在静默的空气中对峙,理智和冷漠一起回笼,王廌冷静地观察江星渡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而对方只是拉过了王廌的手,把木盒子里的手串拿出来给王廌套上。
  “你总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原因,你一开始不向我坦明心迹,又如此浪荡,最后突然发疯的原因。说不过去我是不可能原谅你的。”
  只不过说得过去也不太可能原谅罢了。
  谁都有被压死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谁又不是恪守自己而活着,怎么就到了江星渡这里偏偏不行,非要发泄。
  手串覆盖了王廌一只手腕上的痕迹,红色的多宝小象垂在之前白玉炉垂着的位置。
  江星渡这样做并不能安心。
  是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磨成装饰佩戴在心仪之人的身上,临了了也只能说一句:“我陪你一条新的,你就戴着吧。”
  王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极度失望。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担事儿。
  “我先出去,后天再回来住。”江星渡的声音像一条低垂的尾巴。
  王廌当然管不了这个人要去哪。
  他看着江星渡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心里难受,想揍人的心情一天之内翻涌无数次,结果倒像是面对一开始叫嚣绝对不认输最后等到吃尽苦头,小孩惨兮兮地滚回来认错的拿了竹竿却不知所措的老爹。
  原谅之类的两说,他的屁股都不怎么疼了。
  王廌懊恼之余又有些酸涩,人跟屁股怎么能一样呢。人是记仇又缺爱的动物,绝对的理性就是在江星渡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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