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和你都见不到面,该是猜忌了吧。”江星渡说。
王廌拉开冰箱拿了脱脂牛奶出来,坐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也许吧,明天我去他公司找他,跟他聊聊。”
江星渡不说话。
“啊,不行。”王廌突然想起来,“明天我还有事儿,真的是。。。。。。那就后天去好了。”
“简直莫名其妙,男朋友这种生物。。。。。。”王廌举起杯子,心烦意乱随口胡说,“干杯我的朋友。”
江星渡的目光淡淡附在他上下起伏的喉结和那颗会移动似的小痣上,滑向领口,随后弹开。王廌再把杯子放下来的时候上唇沾了半圈白色奶渍,他翘着嘴唇去舔。
“早睡吧。”江星渡站起来,拉开椅子走了出去,脚步声渐渐消失,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客厅里一下子又没人了。
王廌把牛奶放回冰箱,也回到自己的屋子。
他的房间是三间里面装潢最简陋的,整体都是黑白色调,唯一的特殊就是两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柜,房间里堆积在地上的书就像无数座小火山。书桌正对窗户,窗外是发育过度的广玉兰,电脑时刻都在开机状态,唯一颜色亮丽点的东西就是某个舍友送的一堆毛绒玩具。
吴琅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对毛绒玩具有种奇怪的执着,不管是彩虹小马还是姆明都是心头挚爱,有事没事拉着他和江星渡上街买这些东西。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电脑里肯定堆积满了工作,王廌叹了口气。
在努力头秃这件事情上,他从来没有输给过任何人。
04。
“能给我解释一下自我曼陀罗模型是个什么玩意儿吗?”庄浮生把一沓资料愤愤摔在桌面上,“完全看不懂,这种东西怎么整理?”
“你有什么事儿?”王廌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脸上映出来淡蓝的光芒。
“我也不知道,我们家主任让我做的,说是下一次会用到,让我用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文字范围对此作为说明,并且写点论文什么的,如果可以,提个新想法。”庄浮生苦恼地挠头。
庄浮生家里的主任,就是把他弄进来的家里长辈,虽说王廌对走后门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但是对方极其自然地说法还是让他有些小小的不适应。
王廌愣了一瞬间,手指的动作停下来,斟酌着删了几行字,重新打:“这不应该是你的活儿啊,你应该是安排会场之类的。”
庄浮生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嘟囔:“对啊,就不是我的活儿嘛,术业有专攻,要找应该找你啊。”
“这也是属于心理学方面的东西了,我确实也不是很懂。”王廌说。
庄浮生皱着眉头:“所以说。。。。。。”
王廌飞快接道:“可能是你家长辈想给你历练吧。”
他一只手继续敲击键盘,一只手打开了抽屉抽出一本厚厚的活页笔记本递过去。
庄浮生连忙接过来。
“这个模型的建立来源是婆罗浮屠塔,这个塔的航拍是外方内圆,从下到上喻指欲界色界无色界之类的。我大概记在笔记本中间部分吧,总而言之就是修行境界,你要是把它理解成中国外方内圆就算是能够听懂的语言了。”
“是吗。。。。。。”庄浮生翻开笔记本,“那要是做个对比呢?”
“和西方作为对比的话,正交分解坐标轴当作西方解构性的理论,一切是清楚的,能讲得清的。你当成十字架联系宗教也没错,不过这个方向当时我并没有深入思考。中国的话,外方内圆,就比较好说,变圆成太极,追求生命圆满,到底也就是与气和宇宙相关。中西一对比,再加上印度,我们大学学东西,也就是这三块儿地方和体系了。”王廌说,“我记得是哪个教授说的这么个模型,但是具体的现在记不太清楚,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能用我家里还有之前去台湾买的书,应该还有帮助。*”
庄浮生看他一字一句工整分明,条理清晰的笔记,连上课讨论了什么和自己的什么问题都附纸贴好,感动得不知道怎么表达,狠狠抽了抽鼻子。
“王哥!!真的感谢!这个月饭钱我包了!”
王廌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翘起嘴角:“行啊,中午火鸡面配卤蛋和炉石香肠。”
“你就是要个香肠炉子我也买给你!!”
王廌认真思考了一会:“也行。”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又重新开始忙碌自己的工作。稍微歇下来,熟门熟路从腿边的柜子里拿了面包和牛肉酱,分给对面还在苦思冥想的小孩一点,自己边校对稿子边吃。
手机震动,是他们那个三人的微信群。
名字叫我和两个基佬。是吴琅强烈建议要用的名字,王廌和江星渡没能拗得过他。
头有点凉:我`操!!被我老板骂了!!想操`他!!
人形廌:Nice!兄dei!。jpg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轉發這杯草,你的朋友這個月會被操。jpg
头有点凉:。。。。。。
头有点凉:性取向给你打直。jpg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那是不可能的。
头有点凉:说实话!!我真的恨我们老板!!数据也不是我得出来的,干嘛就骂我一个人!!
人形廌:送数据的是你吧。
头有点凉:。。。。。。
人形廌:凉了啊兄弟。
头有点凉:(┬_┬)
庄浮生看到一处问题,正想问问王廌,刚一抬头,就看见王廌脸上一个清浅的微笑,这个笑容像是一点点奶茶搅动泛起的泡沫涟漪,不算太甜,足够柔软。
王廌平日是个严谨且不苟言笑的研究员,野心和能力成正比,说话机敏富有逻辑,提出问题一针见血,研究方向总是另辟蹊径,与人意见相左还会尖酸刻薄,在台上和大家阐述自己的新想法总是板正一张脸,阴郁又薄情。
私下里就是个养生系早入老年的年轻男子,收敛了全部光芒,温吞又有趣,学识渊博,随时愿意给人科普,偶尔也扯淡聊天。
可他就是不太喜欢和人亲密接触,他周身有一层保护膜,你知道它在,但它那么圆润无缺,对人又那么春风细雨,你打不碎,并且憋闷。
庄浮生也很想看到王廌像个小孩一样发牢骚或者撒娇的样子。老是端着,没有人气儿。
他突然想起时不时会来研究所看王廌的两个年轻男子,都是人高马大,一个看上去俊俏风流像个公子哥儿,一个带着黑框眼镜喜欢穿成运动系,两个人每次来都给王廌带一大堆好吃的,王廌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后来和王廌聊天才知道那是和王廌合租的两个室友,比兄弟还亲的两个哥们儿。
应该是在和那两个人聊天吧。。。。。。能有这么铁的两个哥们真是幸运了。庄浮生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和王廌关系最好也不过是一起吃面包蘸牛肉酱,在开水间吃泡面了。
他越过层层叠叠的书籍和资料,小心翼翼地观察王廌的表情,随后便看到王廌的笑容陡然消失,脸色阴沉起来,他的手指虚虚点在屏幕上,似乎在犹豫什么。
人形廌:张铭远同意下午抽个时间出来见个面了。
头有点凉:轉發這杯草,你的朋友這個月會被操。jpg
头有点凉:自己注意,原则上,我们无产阶级不应该花一分钱!!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持续跟进。
离见到张铭远还有五个小时。
这五个小时里王廌要保证完成自己的所有任务,才能出门见到张铭远。
他很难描述自己心里的想法,好像是在为这很长时间终得一见而开心,又在因为两个人的隔阂而心酸,他想要见面,又害怕见面之后必然的尴尬。
无论如何,张铭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学长了,他的脸上不再整日挂满微笑,每天的生活也不再是打球和约会。
他开始担心生活和房贷,担心自己脸上的皱纹和黑眼圈,他的眼部开始长斑。工资涨涨退退,房价物价极度膨胀,因此他有时锱铢必较又歇斯底里,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慌意乱。
王廌每月所得的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成了他的护肤品来源。
这可悲的现实让王廌觉得张铭远无可奈何不可挽回的市侩了,这种改变是那么自然,因为这本身就是人类成长的一部分,但这和死亡,花朵荼蘼,自然灾害一样令人心惊。
可是想想看张铭远也工作了也才不到十年。
王廌收回纷涌的心绪,开始工作。
他必须承认他是个幸运儿,工资水平普遍都不是太高的冷板凳研究所,人情关系都是最简单,他能够最大限度释放自己的本性,并且万事最后的底线,是他还在做自己痴迷的东西。
或者生活方面,江星渡和吴琅把他的少年心性放进博物馆的展柜,妥善收好。
他还没变。
他竟然一点儿都没变。
张铭远悲哀地想。
他还是体贴,他张铭远喜欢吃什么对方都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还没来东西就已经点好了。
可能研究所这种东西就是和社会完全隔开的,他没受一点儿摧残,还穿着上大学会穿的那一身,白色棉质T恤,下‘身是一条宽大的工装五分裤,露出两条匀称的白腿,手腕上的白玉炉底端轻轻点着桌面。薄薄的外套搭在椅背上。
他其实不太愿意承认一个男人长相秀美,这似乎是一个很基佬的特质,但是王廌明显就是这种长相,他像是会给一些中国风品牌衣服拍广告的不为人知的男模,即使秀美也没有任何阴柔气息,纯粹是视觉上的享受。
王廌脸上平和的表情他已经看了很多年,最近看来总是觉得无力,甚至愤怒。
王廌冲他笑笑:“你来啦?”
张铭远愣了愣,不太自然地说:“嗯,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没事,我也刚到,就刚点上东西。”王廌说。
于是两个人面对面,无话可说,气氛有点尴尬。
“你是提前下班了吗”张铭远问王廌。
“啊,对啊,因为下午要来见你,我就把工作提前完成了。”王廌说,语气里有他好的成分。
张铭远点点头:“那晚上去酒馆坐坐吧。”
王廌:“好啊,那我和吴琅江星渡他们说一下,就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张铭远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怎么,你一个大活人出去吃个饭,还要和他们汇报吗?”
王廌被他突然怼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一般情况下我们三个晚上是一起做饭的,既然我不回去了,还是要说一下的。”
张铭远的头愤愤扭过来看着王廌,眼神凌厉:“就那个江星渡,现在还和你住在一起?不是富家公子吗?怎么还跟你们挤在一起。”
王廌听不得别人这样说江星渡,有点来火,他压抑着表情说:“江星渡是富家公子不假,但人家也要努力工作的好吗,他和我们一起生活一样付租,有什么特别的吗?”
张铭远讥讽:“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个不要脸的基佬而已。平时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王廌在张铭远和江星渡之间偏向谁简直一目了然:“你别含沙射影的,你有事就说清楚,江星渡这个人怎么样你也要评价?你和他相处过吗?”
“是。”张铭远嘲讽地笑笑,“比不得你,你跟他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我跟吴琅也能穿一条裤子。”
“那他妈不一样!江星渡他妈是个gay!吴琅是gay 吗?!”张铭远情绪失控,语调不自然调高,他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