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跟吴琅也能穿一条裤子。”
“那他妈不一样!江星渡他妈是个gay!吴琅是gay 吗?!”张铭远情绪失控,语调不自然调高,他这一句话出来邻近几桌都纷纷转头看他。
王廌欲言又止,一双眼睛盯着他,和他眼里的焦躁质疑相撞,停了停才开口:“你为什么在担心我和江星渡?我们俩是兄弟,是左手和右手,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懂。”
“你答应我出来就为了做个怀疑?那有见面的必要吗?”
张铭远额角青筋直爆,他深吸几口气,稳定下来:“好吧,我道歉,我不该这样说。”
“不。”王廌敏锐地制止了他的话头,“有人跟你说过什么?你看见什么了?”
张铭远忙说:“没什么。”
“不。”王廌下了论断,“有人误导了你吧。”
张铭远瞬间暴躁:“都说了你想多了!”
他垂下眼睛,语气突然低下来:“你真的是想多了。。。。。。我只是感觉很无力。。。。。。你和江星渡他们在一起那么开心,跟我在一起就总是摩擦不断。王廌,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想转移话题。王廌这样想,他不想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他揣测我和江星渡。
“我也不想和你有摩擦。”王廌放缓了语气。
“跟你不太联系的这期间,我自己也想了想,我确实对你有些任性,今天我说实话,本来也是想表达歉意,最后却又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又开始争吵。和以前一样。”
他抬起眼睛,单眼皮覆盖着黑白分明,里面蕴藏着某些示弱的成分。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让我改变了很多,我最近很忙很忙,真的很忙,压力又大,我害怕你和我疏远,又总是在做着让你和我疏远的事情。”
王廌心里长叹一声。
管他是什么误会呢,张铭远一个天天等着王廌去哄的人都道歉了,他王廌还能说什么。
“行吧。。。。。。你不用感到抱歉,我也不是非要听一句道歉。我们会产生摩擦,是因为我们想要更好地接纳彼此。”
王廌从来都没有否定过,他想要和对方正大光明地出柜,不管会不会受到他人的祝福。
他认为两个人之间的摩擦是必须的,但不能成为分开他们的理由,他是个有点老派的人,固执的人。
之后的对话两个人都小心措辞,说话都会故意避开某些敏感话题,张铭远再也没有和王廌说过关于他和江星渡的任何疑惑,王廌和他分享彼此工作中的趣闻糗事,聊起曾经的学校,不去假设以后和未来。
张铭远至今没有对家里出柜,而王廌则是因为父母有时候会接到同性恋相关案子的缘故,对他的性向不做过多干涉。
王廌想,慢慢熬着,总有一天张铭远会和家里摊牌的。
不摊牌怎么办呢,他们怎么在一起呢?
他们应该是要在一起的,结个婚或者就一辈子同居那种关系。王廌了解现在他们感情已经很稀薄了,可他对于从一而终有种江星渡每次都骂成是变态的执着。
他们下午三点见的面,在咖啡厅吃了点甜点,结束后去逛街,张铭远没再让王廌帮忙拎包,他还是在众多轻奢品中流连忘返,却显得心事重重,一个下午都没有花出去多少。
等到华灯初上,人流多起来,他们跟着终于能够解脱的下班族涌入酒馆。
整个白天的忙碌都被浸泡在啤酒和果汁里,对同僚和老板的愤懑借助牙齿咬进炸鸡和水芹,熟悉的同伴们一边发牢骚一边看球赛,整个空气里都是鲜活的跳动的人的气息。吧台上狼吞虎咽汤面的公文包大叔享受回家前的闲暇时光,双眼酸涩的普通白领把手机倒扣桌上为偶尔一个球员的假动作欢呼不已。
他们找了两个单独座位,要了一大份炸鸡和两碗面,上两杯啤酒。
王廌头侧是浮世绘风格的墙绘。
他把柠檬汁挤到炸鸡上,突然想到,也许张铭远不和他在一起的每个夜晚,都会来这种地方发泄身体里的多余的忧郁和愤懑。
可惜的是他都没有参与,他和江星渡,和吴琅一起生活,分享快乐和苦楚,活得比张铭远更有归属感,而明明这份归属感应该是他王廌带给张铭远的。
此时张铭远把拉面里的排骨夹到王廌的碗里,看他的眼神疲惫又深情,像一场迟到的抱歉和暗地的告白。
他细心给王廌挑去面上的葱段,就像是他们曾经在学校相处过的日日夜夜。
大学时代,王廌穿着他们学院的统一服装,而张铭远刚刚结束一场辩论,还穿着西服,在人声鼎沸的食堂里他们面对面坐下,吃面的时候偶尔抬头,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
他的心陡然软了下去,形成一个小小的凹陷。
*注解:黄光国教授的理论,自我的曼陀罗模型,是教授在看了婆罗浮屠塔之后得到启发所构建的。
05。
张铭远辗转着亲吻他的嘴唇。
王廌的嘴唇形状很漂亮,唇色偏白,咬起来泛红。
他把王廌留了下来,带回自己租下的公寓里。
王廌跟他接吻的时候,还在模模糊糊地想,只跟他们两个说了晚上不会去吃饭,好像没说晚上也不回去睡觉吧。
只不过两个人的嘴唇都那么干燥,胶着在一起像是病人病变的皮肤挨挨蹭蹭,这种感觉并不好,让王廌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我到底是怎么了?王廌在心里咒骂自己,强迫自己投入亲吻中去。
他感觉到张铭远的呼吸变得急促,但这个吻并没有深入发展,因为他的手机疯狂地响起来,王廌想要去沙发上拿自己的外套,被张铭远死死盯住,张铭远握着他的手臂,满眼都是悲戚,这个眼神像是慢慢沉没的溺水。
王廌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惊,他不明白张铭远的眼神想要表达什么,但是突然可怜的张铭远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可能也没什么事儿,我看看。”他试图安抚张铭远。
箍在他双臂上的手收紧,像两个铁圈儿。
张铭远渐渐收了力气,颓然地说:“你去看看吧。”
王廌心里毛毛的,走到沙发旁边捞起衣服找手机,此时手机已经安分下来,他一看,是吴琅的电话。
王廌心说不好,张铭远顶顶讨厌他和这两个朋友总是黏在一起,这下子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了。
他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呃,是吴琅,我给他回一个电话。”
张铭远解开衬衫的扣子,疲倦地同意:“你打吧。”
电话打过去,吴琅好久才接,接起来还慢吞吞地‘喂’了一声。
“吴琅,有事说事。”
吴琅在那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咂咂嘴才说:“我们实验室爆炸了,请你快来。”
王廌:“啊??”
吴琅一本正经地扯谎:“真的,你不来我会被烧死。”
王廌被他说的只想笑:“你开玩笑呢吧,我在张铭远家里呢,晚上不回去了。”
“说真的。”电话那边吴琅正翘着脚,躺倒在转椅上挠脖子,“你快点来好啦,晚一点就见不到我了,我真的有事儿噢,就是电话不方便说。”
“快点——”他拖长声音说道,之后干脆地把电话挂掉了。
王廌回头看张铭远,讪讪一笑,后者嘲讽王廌又像是在自嘲的笑容斜斜挂起来。
“你有事儿,你走吧。”张铭远说,他佯装出来的无所谓真的让人看得心里发紧,而王廌明知道吴琅就是过来操事儿的,未必真的有事情找他,但是他心里竟然还有隐隐的释然。
他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让他从张铭远的家里出去。
他不想和张铭远接吻做‘爱。起码今晚,现在,不想。
他套上外套,对张铭远说了声抱歉,随后转身出了门。
张铭远对王廌的脚步声非常熟悉,离得老远他就听得出来,在大门关闭之后这熟悉的脚步声渐渐缩小消失,他感觉心脏里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个声音的离去而坍塌了。
他打开手机,新的信息,还是一样的那张照片。
是他两个礼拜之前在酒吧里和男人接吻的照片,男人坐在他的腿上,揪着他的领带,他的手已经隐没在男人的衬衫之下。
吴琅当然没有事。
他在实验室值班,工作做完了之后在懒懒散散地玩小游戏。脚翘在试验台空着的一块地方,音乐开得震耳欲聋,他把眼镜推到头顶,嘴里叼着方便面的叉子。
他订了两份小龙虾和啤酒,正在马不停蹄地送过来。
只等王廌来到就一切完美。
王廌来过吴琅的实验室,他们在高新技术区的一栋大楼里,里面塞着十几家公司包括生物制药动漫研发和丰胸提臀,高新技术区基本上成为了年轻人上班最常去的地方,张铭远的公寓也就租在这边。
虽然是晚上九点多,街上还是挤满了人,汗味和草木气息混合在一起,这里看不见星星,倒是能看见大楼顶端一亮一亮的小红灯。
吴琅的公司占据两层楼,应该每层都有一个值班的,第一层悄无声音一片漆黑,大概是跑路了,王廌还没往第二层走几步路就听见音乐声,到了二层一看,大厅也是黑的,歌声和微弱的灯光一起从更深处的房间传过来。
实验室的大门虚掩着,王廌上前推开,里面是一个摇头晃脑翘着脚的吴琅。
看到王廌,他把音乐声音稍微关小一点,笑嘻嘻地说:“唷,来啦!”
“你实验室不是被炸了吗?”王廌走过来,把他音乐给关了。
他这才闻到实验室里弥漫着杯面和小龙虾的味道。
“啊,不然咧,你还真想在他家过夜啊?”吴琅理所当然地说,两脚一收从桌子上下来,像海龟似的把凳子滑到桌边拿小龙虾的外卖盒子。
王廌拉了把扶手椅过来:“那你说呢,那是我男朋友好吗,住一晚上怎么了?”
吴琅打开盒子,露出排列整齐的红通通的一群香到要人命的家伙,他深吸一口气,冲王廌翻了个眼:“你想不想跟他睡我还不知道吗?”
“老王,不满意你就再回去嘛。”
王廌把附赠的调料撕开倒进塑料小碗里,他在麻油的香味里承认了吴琅的说法:“我承认你说的对,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不能今晚就留在那,和他。。。。。。怎样。”
“豇豆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张铭远那呢,他抽不出身来去找你,问我能不能把你叫出来。”吴琅把两听啤酒从袋子里拿出来,“我觉得还是那句话吧,你跟谁我都行,但是张铭远,我真的是接受不了。”
江星渡的小名是豇豆。
“先不说这个,怎么,江星渡他今天晚上在加班?”
“所以说大老板加班起来和我们还是一样的可怜啊,不,应该是比我们更可怜。”
王廌无奈地笑了笑:“你们俩就这么一起抵制我男朋友?他加班还不忘跟你嘱咐这种事情?”
吴琅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那不叫抵制,叫攘夷。”
不管是江星渡或者是吴琅,都很讨厌张铭远,虽然他们也没有在张铭远在场的时候说过他什么,背地里仍然免不了试图给王廌洗脑。
张铭远工作很忙,没时间吃饭,王廌要时不时给他煲汤过去;张铭远很忙,手机都没时间看,王廌就给他叫外卖,张铭远忙得要死没时间买衣服,就让王廌帮他买衣服,还不给钱。
总之张铭远天天是事儿逼逼事儿多,吴琅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他们三个做一辈子光棍兄弟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