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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僧目独角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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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和我解释你的所作所为,反而在把错处往我自己身上引吗?”王廌垂眼看了看咖啡镜面上自己的脸,“我自己对欲`望的要求不高,是你找男找女的理由吗?”
  张铭远笑了:“你跟江星渡在一起可未必是这么冷淡吧?你怎么和他上床的?爽得很吧?他一个花花公子,这方面比我更能满足你?他会玩,他敢玩,把你玩得怎么样?”
  王廌的手紧紧攥起来。
  聊天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无话可说,他这些天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张铭远为什么质疑他和江星渡,但是张铭远总是不说,这种毫无道理的怀疑却恶毒地让人无法反驳。
  所有的反驳都像是欲盖弥彰。
  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张铭远不回答王廌的问题,还在攻击王廌,他似乎心里就认定是王廌的错。
  疲惫感侵犯了王廌的每一根神经,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才是做错的那个人,而张铭远是在他性格折磨下的无辜受害者。
  张铭远的引导让他想起他们不算多的床事。他是天生欲`望稀薄,虽然看着爱人也会动情,但次数不是太多。关于张铭远的床上能力他不太想去描述,对方似乎是在单纯博取自己的快感,每次都让王廌觉得有些痛苦。
  这痛苦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因此他不和张铭远闹出矛盾,张铭远却因为他的不投入而屡屡指责他败兴。
  王廌在心里对张铭远说:你带给我的欢愉,不如我十二岁的第一次手`淫。
  忍耐着被插入的恶心和反胃翘起臀`部,在张铭远看来这并不是为爱牺牲。真正的为爱牺牲,是王廌应该欲求不满每天缠腻着他,被插入的瞬间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妓子一样靠嘴喊的就到了高`潮。
  王廌对于自己尖酸刻薄的幽默觉到一丝悲哀。
  男人和男人,最后还是回归到干上了。
  “我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和别人交朋友,和你有关系吗?”张铭远认为王廌心虚,乘胜追击之意十分明显。
  如果我不是你男朋友的话,当然和我无关。王廌这样想。
  他最后张开淡色的嘴唇,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我疲于解释,那如你所愿,祝你异性`交流顺利,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
  张铭远顿了顿,他双目里闪过极为心痛又仇恨的光芒,随即他的话像一根钢针一样生生把王廌扎了个对穿:“我以为我们早就分手了。”
  他站起身来,提着公文包,居高临下地看王廌。
  王廌微卷的头发被他在脑后扎了一个小辫子,素净苍白的脸,深灰色的盘扣解开一半,露出隐隐锁骨的痕迹,他垂着眼睛,睫毛很长,静止在空中像僵死的翅膀。
  他的学弟确实有着美好的身体,梨花或者栀子做的,荔面芙蓉,云颊洇丹,软白的面和婉腻的质地,不论舒展还是蜷缩都有种光洁流畅的美。
  但是他是个不会叫‘床的木头,不会讨好别人,在床上永远蹙眉,喘息更多带着痛苦。
  王廌恶心自己。张铭远这么想很久了。
  王廌恶心他,可别人不会。
  “王廌。”张铭远临别时送他一句话,“你永远欠我。”
  “不。”王廌动动唇。
  他深深地看着张铭远离去的身影,他曾经以为这个身影是他彩虹色的一个梦境,是他不惧任何问责惩罚的勇气,是他和普天之下所有正常家庭一样的佐证。
  不过是诱他迷途几年的一个普通男人罢了。
  他大病初愈,身体各处机能都还有些颤颤巍巍使不上劲。他的身体先于大脑长长呼吸,在呼吸里恍惚又是多少年前或者多少年后的神思飘渺,火树银花,黑云叆叇,熙熙攘攘,梦里情爱尽散,醒来一身大汗。
  过往种种,笑靥誓言,都作不得数了。
  他绝不作郁抑惝恍之态。
  人形廌:分手了。
  十分钟没有人回他。
  过了一会儿。
  头有点凉:转发这只神奇的鸡,你的前任的现任就变成鸡。jpg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转发这只神奇的鸭,明天前男友就去做鸭。jpg
  人形廌:滚蛋。
  头有点凉:安啦衰仔,下班来接你啦。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臣附议。
  人形廌:我只是说一下,你们不用来。
  头有点凉:别胡扯,我兄弟都让人欺负了,我知道张铭远那孙子在哪上班,我直接去揍他。
  把你锤成天边一颗星:怎么了?见面说?
  王廌把他收集来的照片发过去。
  5119里张铭远和男孩的接吻,异性`交友会和私下里张铭远约过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性四五次,两个人交谈甚欢,很是投缘。
  他有一个大学时代的后辈和张铭远一个公司,稍微一打听就知道。
  至于5119的照片,是王廌自己照下的。
  他在进去找江星渡之前就觉得有个男人和张铭远很像,隔着朦胧的玻璃墙,他看得不清楚,但是那种熟悉感告诉他不会错,于是王廌就换了个视线清晰的角度,拍摄了这张照片。
  头有点凉:操!张铭远真的完蛋了,渣男!!畜生!!
  人形廌:其实分手之后觉得也还好,可能都挺有问题的。
  头有点凉:你清醒一点!!!
  头有点凉:你有什么问题???
  头有点凉:我要把狗日的打烂!
  其实问题真的不少,张铭远嫌弃他寡淡冷漠,在床上没有感觉,花钱花的不情不愿,还老是逼着他出柜。王廌不再回群里的消息,他脑袋冷静,又有点乱。
  王廌结了账往外走,抬手叫了辆出租车,要回研究所。
  他没有请假,他下午还要继续工作。
  王廌安慰自己。
  张铭远不再打扰的话,他就能够专心致志工作了,不管是周六周日或者是工作日的晚上,他都不必再挂怀另外一个人,时间增加了很多,这不得不算是一件好事。
  他认真地盘算着,每个月的工资终于能够自己使用,再也不用紧紧巴巴的。
  好处很多。基本没有坏处。
  他不会让自己伤心的。他是个理智的孩子。他的脑子一点儿也不乱。
  庄浮生忙得焦头烂额之际终于等到了王廌,中午王廌说有事出去,也没有和他一起吃午饭,他自己索然无味地匆匆解决之后回办公室工作,上手不到半个小时又卡住了。
  好在这个时候王廌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听到庄浮生一声声叠在一起的“王哥王哥”。脸上硬是露出一个微笑:“怎么了?”
  庄浮生一肚子苦水还没倒出来,突然觉得今天的王哥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具体的奇怪之处他说不出来,像是没那么用力又足够透体的悲伤藏在他的脸下,让他的五官笼上淡淡委婉的愁绪。
  总而言之,笑不出来似的。
  “是不是工作哪里又没懂?”王廌走进来,发现办公桌上堆着五六本还没拆封的书,“是我的快递,你帮我拿的?”
  庄浮生点点头,把那点奇怪扔到脑后去:“顺手嘛。”
  “谢谢你啊。”王廌说。
  09。
  晚上下了雨,他们下班不算晚,在家里吃炸酱面,吴琅买了切好的凤梨和鸭脖。
  黑豆和牛肉丁堆在面酱里,胡萝卜丝和黄瓜丝整整齐齐码在一边,刚捞出来还热乎的面条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香味,面条为大,一切都要往后退。
  “怎么说好呢,反正他张铭远这个狗东西肯定是要挨揍了,在他挨揍之前,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说的。”吴琅对王廌正色道。
  王廌根本没有理会吴琅的叨叨,自顾自地吃面。
  “我说你啊老王,就算是和张铭远分手了,也要动动脑子的好伐,之前送过他那么多东西,现在就不想要回来吗?”吴琅嘴里塞得满满,说话嘟嘟囔囔。
  王廌置若罔闻,把面条卷起来成一个小纺锤塞进嘴里,他吃面向来不发出声音,吸面的动作几乎没有,撅起嘴唇收缩着往里送,江星渡坐在他对面,光看着王廌吃面条就觉得很可爱。
  “光我知道就有一堆了!包,至少三个吧,你还给他换过一台笔电!!大哥!!咱们不能这么败家啊!把钱要回来啊!别的不说,至少还有那么,五六盒冈本??”吴琅越说越心痛,“你天天清高惯了你不去我可以去啊,我下班就去堵他!”
  王廌一口面呛在喉咙里,弯下腰去咳了个天昏地暗,满脸张红,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吴琅。
  “你是薛甄珠吗?”王廌吐槽他,“大妈,冈本这种东西就不用算了!”
  江星渡充满好奇:“只有五六盒冈本的性生活吗?”
  王廌震怒:“不许在饭桌上讨论我的性生活!”
  江星渡双手举起表示退让:“好好好好好。”
  “还有。”王廌把目光对准吴琅,“你不要再追问这个了,分都分了,我也没想过要什么东西。”
  “行行行好好好都依你。”吴琅闭着眼扬起下巴连声敷衍。
  三人遂安静吃面。
  吃完面条王廌瘫在沙发上啃鸭脖,他穿着居家的巨大卫衣,下半身除了一条小短裤之外光溜溜的,兜帽盖住头脸,像个初中的忧郁少年,只露出一张吃鸭脖子的嘴。
  他窝在江星渡身上,江星渡乐颠颠地吃凤梨,时不时在手机上和小受聊个骚,他在和王廌吴琅他们一个群的微信号之外还有一个约炮专用。
  两个人都假装听不见吴琅在那边大吼:“不来人帮忙收拾吗?”
  江星渡胳膊圈着王廌,捏他卫衣胸前的带子,状似无意地提起:“需要我帮你治他吗?”
  王廌的脸藏在帽子里,声音低低的:“不用。”
  依靠江星渡能够很轻易就让张铭远付出代价,但那不是他的方式。
  张铭远就是大腿上的一个疖子,挖掉往里面填药棉也该把血吸收干净了。挖掉的肉会长出来,张铭远他也不会再挂怀。
  王廌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失恋之后的人,他的愤怒和悲伤还不如一碗炸酱面的价值大。大概是之前和张铭远的罅隙让他心里早早有了准备。王廌自己并不想承认,也许他根本就没真正地爱过张铭远。
  “我真的不太擅长去爱别人。”王廌突然说道。
  “我以为爱情就是给他想要的就可以了,他想要物质的话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能够满足,他想要照顾也好关心也好,我都自认不会过界,但是他还是觉得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江星渡的手温柔地盖在他的后脑勺上。
  “我他妈真的感觉自己是条蛇。”王廌喃喃。
  “是他不懂你,是他不会爱你。”江星渡说。
  他当然不如我,所以他最终还是会离开你。
  如果这个时候王廌看得见江星渡的眼睛,就会知道着实存在能够淹没人让人窒息而死的爱意。
  有些话王廌和吴琅是不能说的,只有真正知道王廌小时候的生活的江星渡,才能理解。
  江星渡能看见王廌的另外一面。
  幼年就因为父母长时间的夜班,王廌晚上学会了自己一个人住。小学初中都没有人来接过,高中三年住校,大学异地,研究生异地,现在又住在和父母完全不在一起的城市。除了过年,没有见面的机会和必要。
  王廌的妈妈说过自己不是在养儿子,其实生了一条没有感情的蛇。
  这怪不了任何人。
  他孤独的童年少年青年时代,江星渡都看在眼里。
  王廌翻身把鸭脖放在茶几上,自己趴倒在江星渡的怀里,脸庞贴着对方的大腿。
  “你不要去动张铭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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