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伊戈是我的骑士,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参加神权裁判!”
在场的西比尔人震惊不已,这人竟公然反对皇帝陛下?审判长也强忍怒意,说:“伍尔坎公爵阁下,您不会不知道这是神圣的裁判吧?两名罪人决斗,由努神来定夺生死,强者即无罪者。皇帝陛下是努神的化身,神圣威严,诏书里钦定伊戈与特兰德决斗,岂容闲人置喙?”
“那就让我去,我和特兰德决斗!”卡洛亚洛捂住胸口,急得咬了舌头。
全场都笑了,就连一旁的特兰德也没良心地笑了。
决斗?就这么一个连重剑都拿不起来的花花公子?人人都知道伍尔坎公爵终日游燕享乐,连骑马都不会,还晕血。有关“帝国之焰”的笑话,宫廷里早传遍了。人们窃窃私语,等着看热闹。
“美人,算了吧……”特兰德叹息,“谢谢你,但是……”
“不行!我不让伊戈上场和你战斗。你们……这绝对不行!我是伊戈的主人,有义务要保护他。如果要进行神权裁判,我现在就可以参加。”公爵义正言辞,慌慌张张地在腰边摸来摸去,甚至忘了平日里自己很少佩剑。
特兰德急得脱口而出:“胡闹!就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家伙,就算我躲着你,说不定你都会撞到剑上!”
公爵无助地环视四周,处处都是不怀好意的笑脸,曾经的友善的面孔也沉默了。审判席高高在上,俯视他们。
看到公爵的窘境,在暗处的伊戈有些按捺不住了。
“够了!何等的闹剧。”
审判长敲击手杖。好事之徒喧嚣不已,有意侮辱卡洛亚洛。有人吹哨,有人抛来了短刀,跺脚拍手看热闹。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自黑暗处走来。
黑骑士颀长而肃穆,他走来,仿佛北风吹入厅堂。人群安静下来,注目着这苍白的青年。即便戴罪在身,曾经显赫的家世也仍令人肃然起敬。
“伊戈……”
看到恋人决绝的神情,特兰德有不好的预感。
伊戈转向公爵,单膝跪下,行骑士礼。
“主人,我是您的猎犬、您的利剑。若您要参加神权裁判,那也是我同那男人战斗。请放心,我会为您夺荣耀,没有人能嘲弄您。”
伊戈低头,亲吻公爵的戒指。
“陛下的诏书无可置疑,请不要为了我而折损您的名誉。”伊戈跪着,冷冷地向众人宣告:
“我,罪臣戈尔贡的儿子,伊戈·费奥尔多维塔,西比尔的战士。凭着战神、月神、征伐者北风神——努的名义,我愿意参加神权裁判。若是我的剑不够强力,那么我当死在敌人脚下;若是我罪无可赦,努神也会弃我于死地;若是……这个男人,特兰德·穆阿维亚的尊严不值得世人敬重,那么努神会借我的剑刺穿他的心脏。”
“不,别这样……你是我的朋友。”卡洛亚洛先生无助地望向伊戈。
旁听席很安静,很多老西比尔贵族满意地看着伊戈下跪。这才是一个骑士应有的样子,贵族们轻声叹服。
“你是罪人,”审判长用杖指着伊戈,“没有资格宣誓。”
伊戈不再作声。
而特兰德气得头晕。伊戈·斯沃德斯明明是他的情人,他的同伴!这样一个傲岸得不可一世得的人……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在一群畜生的嬉笑中下跪,还吻别的男人的戒指……权力,都是因为更高的权力。这场景极大地刺激了特兰德,平时的谨慎与多疑顿时被怒意烧着了。
他已经顾不上旁人,厉声说:“请您站起来,伊戈·斯沃德斯阁下!西比尔骑士永不下跪,这卑躬屈膝的姿态根本配不上您。”
审判长说:“你也是罪人,轮不到你说话。”
特兰德直接说:“戈尔贡家也是开国者阿纳巴斯的后裔,历代皇室几乎都与戈尔贡家有亲缘关系。即便皇帝陛下剥夺了戈尔贡家的封地与爵位,伊戈·斯沃德斯的血统也纯洁尊贵,比您的家族更为古老。”
审判长冷笑:“怎么,现在您又讲究起血统了?想起您是什么人了?”
特兰德开怀地笑了:“我是杂种,是低贱的舞娘的儿子,小时候只能靠耍蛇和在妓//院打杂来养活自己。这点我从不否认。可是我敢说——在座的诸位西比尔老爷们,没人能赢得了我。你们有谁敢来和我决斗?保证十分钟内打得你们尿裤子哭着去找妈妈。”
“胡言乱语!”
“那就拿起你的剑!”特兰德拍桌,怒意震慑众人,“看不惯我就来杀我,随时欢迎!既然你们西比尔人讲究名誉,喜爱强者,那不如来和我比试比试,看看努神更爱谁。杀得了我就算你是个男人!”
“特兰德……”
公爵吓坏了,他没见过特兰德失控的样子。
“除了伊戈·斯沃德斯,欢迎你们在座的西比尔骑士们一一上场来决斗。不敢来的,统统是懦夫和垃圾。”特兰德语气轻松地说,两眼放空地盯着公爵刚刚被伊戈吻过的那只手,嫉妒得快爆炸了。
伊戈笑了。
一时没人有出声。
这时,阿琴波尔迪伯爵忍无可忍地骂站起:“区区杂种,你不要目中无人!”
“那就来比试比试,宝贝儿,”特兰德戏谑地勾勾手指,“看看谁才是在上面的。”
“你怎么敢!”
阿琴波尔迪伯爵年轻气盛,根本经不住挑衅,从席上拔剑跳入审判庭。旁人急忙拉扯他的披风,皮草顿时飞扬——
年轻的贵族横剑,向手无寸铁的特兰德刺来。
伊戈忍不住笑,真精彩。
光束自高窗投入大厅,如同手指轻柔地撩开了昏暗,尘埃因此明亮,特兰德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向右稍稍侧身——
袭击者扑了个空,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诶呀,您没事吧,伯爵大人?”特兰德及时拉住阿琴波尔迪伯爵,狠狠地把掐住对方的手腕和后颈,疼得年轻人直叫唤。
“混蛋放开我!”
“回家找妈妈去吧,小宝贝儿。”特兰德得意洋洋,吻了一下年轻人的耳朵,然后满心期待地看了一眼伊戈……结果发现恋人根本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嫉妒之情。特兰德撇撇嘴,失望地把伯爵扔开了,同时又有点后悔。怎么又忍不住惹了阿琴波尔迪家呢?
特兰德恼怒,感觉不自在,索性向众人喊话:“还有谁?”
没有人回应。
“我再问一次,还有谁?”特兰德指着自己的心脏,好像是指着一处迎人赏玩的花园。
伊戈蠢蠢欲动,被公爵拉住了。
“既然陛下觉得我们是彼此匹配的罪人,那么……就让我们角斗场见吧。”特兰德气回望向伊戈,气喘吁吁地笑道:“就你和我。”
“可以。”伊戈轻蔑地扬起下巴,就像两人小时候相约决斗时那样。
天黑了,余震时不时袭来。
这不是普通的地震,石楠感觉到法术的力量。不可思议,难道法术竟然能引发地震?不过这绝不是好事,术士护腕“北极星”完全失灵了,连术士也感觉到了沉重的压抑感。
石楠正在写给学院的报告,灰尘时不时就摇落,师徒俩藏身的地下室好像马车厢一样摇摇晃晃。
“师傅……”
少女醒了,呼唤石楠。
石楠来到少女身边,喂给她水喝。
“你感觉怎么样以雅?医生马上就来了,我刚刚用法术联系上他了,尼尔找到了他。”
“我看不见东西了。”
“看不见?是太黑了吗?”石楠拿来蜡烛,照亮少女的脸,却发现以雅的眼睛里好像长了一层膜。石楠倒吸一口冷气,黑色的鳞片已经布满少女的脖颈。
以雅说:“我一直听见那个人在梦里对我说话。”
“是你说的那个没有脸的男人?”
“是的……他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是关于一个化身为龙的男人的故事。”以雅咳嗽了一会儿。
“什么样的故事?”石楠怀疑以雅已经开始出现幻觉。
“就是……”以雅咽了咽,沙哑的嗓子能继续吞吐词语,“从前……有个男人,他年少时是奴隶,后来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学者的徒弟。学者抚养他,却更青睐另一个学生。男人嫉妒自己的朋友,就杀死了他。于是众神惩罚人类,将男人化为龙,海水淹没了大地。”
石楠蹙眉,以雅的幻听会有这么完整的内容吗?她说:“教皇领邦的红书、绿书和黄书里都有这故事的不同版本,不过经书里那两人的身份是兄弟。”
少女张了张嘴。
“以雅你想说什么?”
少女虚弱地笑了笑,仿佛反倒是在宽慰老师。她说:“我想知道……那男人化身为龙之后怎么样了?”
“被法师们杀死了。”
“是吗……”少女沉默片刻,“在梦里对我说话的人没有告诉我故事的结局,但是他说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我想……他说这个故事给我听,是有原因的……”
嘘!石楠示意噤声。
有什么人来了!
忽而,敲门声又急又重,再三催促。
石楠赶忙让以雅藏好,吹灭了以雅身边的蜡烛,只留下自己手边的提灯。她加强了一下消除术,藏住地下室里浓郁的血腥味。
粗暴的敲门声再次传来。
“快开门,盘查!”
石楠匆匆拿起锡杖,浅色的短发瞬间变黑,她现在看起来普通多了。
“您好,有什么事吗?”石楠开门。
两个巡逻士兵站在地下室入口,面色严肃,手一直按着剑。石楠感觉不妙。
“你是什么人!”士兵打量着这个过于高大的女人。
“我和丈夫是皮草商,住在特利威亚。我们要运一批皮草去帝都的海港,卖给奥米伽人。”石楠说。
两个士兵嗤笑,其中一个说:“你长得又高又壮,竟然还能找得到丈夫?他怕不是个瞎子?”
石楠不以为然,冷淡地说:“外面出什么事吗,老爷?”
“伊蒂尔周围忽然出现了不少魔物,上头命令我们来警告市民,不要轻易出门。”
石楠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骂这两个蠢货。
这时,地下室传来少女的咳嗽声。
“那是什么人?”士兵没有放弃盘问。
石楠说:“是我的女儿。”
“那一定和你一样丑。”男人嬉笑。
咳嗽声停了,少女的沉默像是被戳中的伤口。石楠怒了,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最漂亮的小姑娘!”
士兵很生气:“真是泼妇,让开!检查一下地下室!我偏要看看丑八怪的女儿长什么样子。”
石楠咋舌,早知道就打晕这两个人,何必和这种人费口舌。术士悄悄将手伸向背后的锡杖——
“这种时刻,你们还闲着做什么!”
忽然有人厉声训斥。
两个士兵慌张地立正转身,向上级行礼。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个蓝眼睛的男人走来,身姿挺拔,却未穿铠甲。在他身边,安静地立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美人,长发披散下来,仿佛银子一般。
石楠认出两人,默不作声。
两名士兵一头雾水,他们不认识这男人,但对方的做派委实像极了长官。他们想发问,又有点犹豫,生怕得罪上级。为了保险起见,两名士兵还是再次行礼。
蓝眼睛的男人回礼,的确是骑士的姿态,不会错。
“伊蒂尔周边出现了魔物,陛下起驾回帝都……”蓝眼睛的男人冷漠地打量下级士兵,“临走前,陛下传令给达尼亚大人,让士兵们挨家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