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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他怕吓着她似的,轻轻柔柔的启唇。
她像个爱娇的小孩嘟起嘴,“你见鬼的怎会有这种念头,难道你以为我……”
“不。”他掩住她的口,双眼望进那无底的两泓深潭。“我了解你看似活泼外向,其实骨子里保守得要命。现在婚前男女关系如此平常,你若不是这么保守,也轮不到我当兵回来娶你。只是,我好想好想抱你,不行吗?”他又厚脸皮的涎向前去,“好不好,紫苏妹妹?”
紫苏把他超级皮厚的俊脸推开一臂之远。
“当然好,不过不是现在……”在他定定的凝望下,她不觉又双颊绯红。哦,老天,她忙用手掩住自己的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脸红?殊不知这一望、这一羞,便注定一世岁月的牵挂、欢欣、美好。
桑小鲽用唇轻啄她的玉手,她放下手,任由他恣意蜜怜的吻她,很自然的滑进他怀里。当他停止亲吻,她才发觉自己是坐在他的腿上,想移动,立刻为他眼中的神色所抚慰。那是一抹从她所信任的男人眼中发出的缠绵深情,赤裸裸的,发自肺腑的!一种摇撼心神愉悦的感动,教她的眼眸罩上一层幸福的泪光。
“怎么了?”他大惊失色,“我不愿你掉眼泪,永远都不要。”
“你不晓得太幸福也会令人想哭吗?”她柔柔的一笑。
他摇头,“我只愿你幸福的笑,我们的爱情该有比其他人更美好的格调。”
这一刻,她高兴得直想飞上青天,俏皮的捉弄他,“你真不可理喻,而且贪心。”她跳下“腿椅”,往门口走,“我妈说,对贪心的男人要小心一点,通常这类男人满脑子想占人便宜,吃人不留骨头。”
“我吃了你──”他大吼一声扑跳过去。
“哇!”她拉开门想逃,他及时捉住她,两人同时笑出来。
他们总是能够很轻松的在一起,如沐春风。
“紫苏妹妹,明天来公司陪我午餐。”桑小鲽知道用美食诱惑她最有效。“公司附近有一家日本料理很好吃哦,而且有外送服务,我们可以在公司里用餐,不必外出人挤人还要等待,可以多一点时间相处,说说情话。”
“在公司里谈情说爱,你真有脸哦!”
“好嘛,规规矩矩吃饭总行吧!”
“真有那么好吃?”紫苏眼中闪过一抹期待。
“不好吃的话,你捶我好了。”
“你少中伤我,像我这么温柔、大方、美丽、善良、深富爱心的一流未婚妻,才不会对老公动手动脚呢!”
他喷笑。“你愈来愈有幽默感了。”
“你不相信?”
“我相信,就怕还有下文。罚我回家煮一顿好吃的对不对?”
“你自己说的哦!”她狡黠一笑。“晚安!”
关上门,桑小鲽仍掩不住唇边的笑意。他仿佛可预见往后数十年,煮给她吃,看她吃得眉开眼笑,将成为他工作之余最大的乐趣之一。
他订了两人份的总汇寿司,自己泡了一大杯茶,和紫苏坐在一起用餐,真觉美味无穷,他喂她吃一口寿司,她喂他喝一口茶,感觉像在约会。
以后紫苏就不时去陪他“午餐约会”,跟他组里一位少妇宋丹苓熟络起来。宋丹苓与她同龄,已结婚两年,不过这不是紫苏注意到她的原因,而是宋丹苓眉宇间不时出现的那股愁郁惹动她内心慈肠。宋丹苓看起来也是心地善良的女人,为什么总是不快乐呢?桑小鲽也不甚了解,只听说宋丹苓有一个不事生产、整日沉迷在电玩游乐场的老公,这样的人偏偏又脾气暴躁,难以伺候,真苦了做太太的。
“真可怜!还好,她看起来满坚强的。”桑小鲽无奈的说。
在她的小木屋内,他坐着,她枕着他的大腿听他诉说,反驳道:“那种坚强是硬装出来的,因为她怕失去工作、丢掉饭碗,所以不敢把哀痛的情绪带到公司影响大家。可是,她先生那样子,公公婆婆也不管吗?”
“那种儿子还不是父母宠出来的?小时不严管,大了管不了。”桑小鲽不愿再谈论别人的家务事,“你看你,多幸福,该不该更爱我?”
“这个嘛,我考虑一下。”她淘气的眨眨眼。
“还要考虑?”他恐吓的伸出魔爪,“爱不爱?爱不爱?”一面往她身上搔痒。紫苏扭来扭去,咯咯直笑,她最怕痒了。
“好嘛,我爱你,我爱你!”她笑得喘气。
“嘻皮笑脸的,没有诚意。”他拉她坐到他腿上,“再说一次!”
她娇媚的睨着他,“我不爱你──才怪!”害他提心吊胆半天高才又忽地落下。桑小鲽瞪着她,不晓得这小女人还有多少花样整他,他到现在还常被吓到。可是一见到她可爱的脸蛋上一对明澈动人的大眼睛闪着顽皮的辉采,就可知晓她灵动的芳心容纳不了太多的规矩、文静,这也正是她迷人、长久保持吸引力的地方,他爱的不也是这样的她吗?桑小鲽笑了,亲爱的和她鼻子摩挲着鼻子。
“到我房里听音乐好不好?”
但从他炽热的眼神中,透露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渴盼。可怜的男人,他等待得够久了!嬉乐爱闹从她脸上逐渐隐去,同时感觉到好像有一朵小小的火焰在她胸口燃烧,发自心胸的那种悸动灵魂的光辉取代了原先的不确定感。她必须不要太坚持才好。
“你没礼貌,怎么可以邀请淑女到你房间去?”紫苏不改本性的说,两手勾wωw奇Qìsuu書còm网住他脖子,往他耳旁吹气,“通常都是老公到老婆房间的。”
桑小鲽一怔,他的心狂跃起来了,一种幸福喜乐的感觉流遍他的全身。
过完年,天气仍是冷,紫苏一身黑色系的打扮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风,雪肤黑衣,愈发凸显出她挂在胸前那一块有着特殊图腾的金饰华丽耀目。
“紫苏,”宋丹苓收拾桌上的文件,笑着告诉她:“桑先生在经理办公室,请你等他一下。”桑小鲽已被升为组长。
“妳有心事,丹苓?”紫苏看她脸在笑,眼神却很忧郁。
“没有。”宋丹苓仍是笑。“你的金炼很别致。”
“你不觉它大得夸张?”
“不会,配你这身衣服正好。”
“就为了搭配它才特地买这套衣服。”袁紫苏似乎觉得很不划算,其实真的好看。整条项链就是一件杰作,坠子是一块上弦月状的金片,金片上以各色宝石镶出美丽的图纹,金片下还缀有一排金流苏,链子则是以微小的金珠构成,璀璨夺目。
“我逛过的银楼都没见过这么别致的项链。”
“我爸妈随着教授团到中东旅行,在杜拜买的。其实也只有在阿拉伯世界才流行这么夸张的首饰,我自己觉得好像古中国的金锁片,在台湾不可能流行。”
“可是物以稀为贵,你一走进来没发现很多人盯着你瞧?”
“还好,没人会相信它是真的,我的脖子很安全。”
“这是纯金?怕不有好几两重。”
“所以你看我今天像不像产油国的暴发户?”
宋丹苓笑了起来,她喜欢紫苏的幽默。
“你真可爱,难怪桑先生心无二志。你不知道,自从你出现之后,公司里一些未婚小姐就不敢再蠢蠢欲动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不用担心啦!”
她们谈到此,桑小鲽已走了过来,今天他们要出去享用一顿牛排。
琴音缭绕在欧式装潢的餐饮空间,溢着乳酪香、沁着香槟红的细嫩牛排,配以大蒜面包及洋葱汤,真够美味。
“紫苏,”桑小鲽的口气透着难得的骄傲说:“公司决定派我到香港出差,这一去要一星期,你想不想陪我去?”
“你去工作,我去做什么?”袁紫苏专心对付牛排。
“去玩啊,顺便选购结婚用品,此外,香港的美食很有名哦!”桑小鲽最懂得诱惑她,“陆羽茶楼的早茶,潮江春的潮州菜,富丽华酒店旋转厅的欧式自助餐,文华酒店的下午茶,太平山顶的西餐……”
“似乎满有名的,哦,我想到了,是妈妈跟我提过,她每到一个地方最在乎当地有哪些名餐厅和名料理。”她嗤的笑出来,“原来我酷爱美食的毛病是从妈妈身上遗传过来的!可是,我不爱逛街,最怕人家拉我出国采购。”
“香港有很多家百年以上历史的名牌餐具的代理店,每一只碟子、咖啡杯、茶壶,光是用眼睛看就够赏心悦目了。”喜爱美食、咖啡的人,对餐具也有与众不同的品味,即使买不起,只能目接神遇也够浪漫了。
“香港也有许多处不错的旅游点,你还可以顺道游澳门……”
“我们回去再计画好了,你小心上班迟到。”
桑小鲽一看时间,赶紧起身结帐。
回到公司,紫苏和他在门口分手,准备到一条街外的停车场,才走过大楼的骑楼,刚转弯就瞧见宋丹苓和一名年轻男人在争吵,看样子场面很激烈。
“妈的,你到底去不去?”那男人圆睁着时常熬夜的赤红双目吼叫。
“我刚领薪水才过一个礼拜,你就把钱全偷去输光光!我哪有脸去预支薪水?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你还……”
男人不给她说完即掴了她一巴掌!宋丹苓痛哭失声,那男人高举右手,“你不去筹钱给老子翻本,老子打死你!”
“住手!”袁紫苏气呼呼的走过去,“你就是丹苓的先生?”
“怎么样?”
“丹苓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许你打她。”
“你少管我们的家务事!除非你有钱借给她。”
袁紫苏真想痛扁他一顿,让他也尝尝被打的滋味。她忍了下来。
“需要多少?”
“当然愈多愈好,最少要一万。”
“不能给他!”宋丹苓忙拉住紫苏。
“臭女人,妳欠打是不是?”那男人一吼,宋丹苓又缩回去,显然十分怕他。
袁紫苏不屑的看着那男人,“算你运气好,我老公给我的零用钱我还没动。”名分一定,桑小鲽坚持每个月给她一万元零用。
从相配服装的手袋里掏出一迭折得很整齐的钞票,紫苏把钱给他,“快滚!”
“呵,像这种好朋友,多交几个!”男人向宋丹苓耀武扬威的狞笑一声,扬长而去。
“紫苏,我……”宋丹苓既痛心且羞愧。
“别难过,振作起来。”袁紫苏瞧瞧她被打的脸,“我看你最好请半天假,不如就到我家坐一坐,好不好?”
宋丹苓犹豫一下,无奈的点了点头。
到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接了宋丹苓上路。
袁紫苏专心开车,宋丹苓羡慕的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仿佛天下没有什么事难得倒她,即使有再大的困难发生,也还有个深爱她的未婚夫。反观自己,她只能幽幽暗叹,难道嫁错丈夫就活该一辈子翻不了身吗?季征当她是摇钱树,绝不肯答应离婚,娘家的人也救不了她,天啊,她将沉沦至几时?还有债务……她真想死了算啦!
“紫苏,我很谢谢你帮我。可是……你不该给他钱……他是一个无底洞。”她知道这么说很不知好歹,但必须让紫苏明白真相。
“我知道,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也只有这么做。”紫苏却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别担心,我已想到如何减轻你的痛苦了。”
宋丹苓不解,亦不信,只是礼貌的不反驳。她告诉自己,生活幸福的人总是比较天真,殊不知一个不幸的家庭将怎么折磨人的肉体与心智,而外人想帮忙却往往无下手处。
桑府,眼前所见更使丹苓相信紫苏只是一个不解人间疾苦的天真女人。
“别拘束,请坐。”紫苏吩咐佣人茶水招呼。“你打个电话向公司请假吧!我去换件衣服,马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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