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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踌躇着该如何措辞,雒易抬眸看他,静静问道:“发觉什么?”
沈遇竹朝他一笑, 不再多言,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箕踞而坐:孟子进屋,看见妻子独自一人在屋里箕踞而坐,怒气冲冲地对母亲说:“我的妻子不讲礼仪,请允许我休了她。”孟母说:“为什么?”孟子说:“她伸开两腿坐着。”孟母问:“你怎么知道的?”孟子说:“我亲眼看见的。”孟母说:“这就是你没礼貌,不是妇人没礼貌。《礼记》上不是说了吗?‘将要进屋的时候,先问屋中有谁在里面;将要进入厅堂的时候,必须先高声传扬,让里面的人知道;将进屋的时候,必须眼往下看。’为的是让屋内的人有所准备。现在因为你不声不响走到妻子闲居休息的地方,才让你看到了她两腿伸开坐着的样子。这是你没礼貌,并非是你妻子没礼貌!”孟子认识到自己错了,不敢休妻。
第56章 纵我不往(下)
那只清癯的手极轻柔地覆在雒易手面上,简直不愿增添他一点负担。雒易垂着眼睛望去,像是望着一只偶然栖息此处的鸟,连呼吸也微微屏住了。
沈遇竹见他沉默良久,颇感局促地想要撤回手去,却被雒易一把攥住,紧紧握在了手里。雒易轻轻摩挲着他的骨节,缓声道:“你别胡思乱想,姿硕夫人的心计城府,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我会另寻方法解你身上的残毒……待得此间事了,我们一道回绛都去……”
沈遇竹含笑注视着雒易的面庞,那专注的神情在他眼中熠熠生辉,几乎叫他目眩心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愕然道:“和你——回绛都?”
雒易一怔,感到沈遇竹的手从掌内撤了回去。沈遇竹哂笑一声,反问道:“我回那儿做什么,继续做你的马倌吗?”
雒易一时怔忪当场,向来能言会道的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回忆起过去那埋首糟糠污秽的苦役,沈遇竹眉间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厌恨。他不愿在这个时候翻检旧账,把情绪丢在一旁,伸出茶筷夹起茶碗沥茶,淡淡道:“罢了,这些都不必提。眼下这种关头,何须想那么长远。”
雒易只觉被冰锥狠狠扎了一下,骤然抬起眼紧紧望着他:“沈遇竹,假若不是这般危在旦夕的局势……”他艰难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对我……?”
沈遇竹偏过头凝视着窗外一钩残月沉吟不语。月正滢滢流泻着清辉,仿佛故人疲倦的眼波。它见证过曾经的沈遇竹是如何被被呼喝辱骂在污泥尘埃之中,是如何被摧折**在床笫之间,是如何在每一个遍体鳞伤的深夜辗转难眠,谋划着如何逃出囹圄。假若没有剧毒弱水的催逼,他大可以像从前一样,拂一拂袖、轻而易举地抛弃那些无趣的回忆,重新开展一段无拘无束的旅程。沈遇竹扪心自问,他是为了什么,会想要羁留原地,日夜面对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重温那些苦难和屈辱的人?他到底想从雒易身上得到什么?
雒易强忍心内的惶栗难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沉思良久,转过脸来,对自己轻巧地笑了一笑。
“我不知道。”他说。
雒易眸里跃动的光焰霎时收紧,低下头去,重又抬起眼来,对沈遇竹镇定又执拗地笑道:“那便是还有余地。”
他顿了顿,又低声道:“我一定竭尽所能,弥补你的名誉……”
沈遇竹斟茶的动作滞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名誉?”
雒易双手扣膝,极殷切恳挚道:“沈遇竹,我会将雒氏的奴隶尽数坑杀,我会把雒氏族人迁到晋阳,教雒氏之中再无人敢议论你沦为家奴的往事。晋王已是冢中尸骸,桓氏一灭,雒氏再无强敌,只要你愿意,封侯拜相、执掌大权,也只不过弹指间事,届时,天底下还有何人敢轻视你?你喜欢机关营造、珍物巧工,我举荐你做大司空如何?你若不愿意出仕,那也无妨,只要你喜欢,天下之物,我都可以为你取来……”
这一番话说得低三下四,和雒易平素倨傲的态度已是大相径庭。若是常人听去,定然会忍不住心旌摇动的罢?然而沈遇竹只是抱起手臂,噙着淡漠的微笑漫不经心地打断道:“你不必费心了。即便侥幸不死,我也是不可能随你回绛都的,更不会任官出仕去做什么大司空……”他忽然心内一涩,心道:“雒易,你仍旧不明白,我从不在乎旁人如何议论轻视我——”
雒易道:“所以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
沈遇竹冷冷道:“莫非我想要什么,你都肯答应?”
“只要你愿意开口。”
这轻率的答复没能取悦沈遇竹,反而让他心间涌上了一丝厌恶。他微笑道:“若我要你剥光衣服,背上荆条,牵羊把茅,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我磕头请罪呢?”
雒易的眉间闪过一缕微不可察的恼怒,但他很快压抑下去,沉声道:“若这是你想要的,我一定遵从。”
心中莫名的气恼越燃越炽,沈遇竹前倾上身,讽笑道:“哦?若我要你弃了氏族身家,随我游荡江湖、偏安归隐,你又待如何?”
雒易只觉荒谬绝伦。归隐?效仿伯夷叔齐采薇终南,饿死在首阳山上么?和向来生活优渥的沈遇竹不同,他年少几番颠沛流离,吃过太多贫寒穷困的苦头,“归隐”二字,于他绝非清风白月、醉卧山河的快意潇洒,而是蝇营狗苟的蠢陋,是虚度光阴的可鄙,是任谁都能来欺凌羞辱、却无所依恃的恐惧——
我绝无法忍受那种生活。他在心中冷冷道。
然而,在表面上,他却极恭顺地伏低了身子,低婉地应道:“若这样便能消你心头之恨,我自然愿意……”他笑了笑,道:“我原本也不是雒家人,代为经营了这么些年,也该物归原主了。待我们解了你身上的毒,只需给我一些时日,将雒氏一些杂事交待妥当……”
他一面侃侃而谈,一面忽然抑制不住地轻颤起来。他意识到,最需要用弱水控制住沈遇竹的不是姿硕夫人,而是他自己!若沈遇竹再无法遁世而去,若他一饮一食都只能仰赖于自己……若他能够永远羁束住沈遇竹……
沈遇竹冷眼望着他蓝瞳里眸光漾动。他与他朝夕相对甚久,一眼便知他口不应心,不由涌起一阵恼忿之情,心道:“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骗我。”
雒易旧伤方愈,气色仍旧很差,双眼深陷,显得眼下的泪沟分外明显。沈遇竹冷不丁伸手在他眼下轻轻一抚,笑道:“真可惜!这么一双永远也不会流泪的眼睛,要这一对泪沟有什么用处呢?”
雒易一时错愕,止住了口,沈遇竹也已收回了手去,笑道:“不,雒易,这还不够。”
他长身立起,俯身贴近雒易耳廓,低声说了什么。雒易眉间掠过一丝愠怒,尽力忍下了,抬眸望向他。
“当真?”雒易阴沉沉地反问道,“这便够了?”
沈遇竹走到一侧角柜旁,取来一只木匣,掷在雒易膝前,微微笑道:“我这里还有些玩物,你看看是否有合用的?”
雒易打开来一看,只见其中赫然堆放着缅铃、**、角先生、羊眼圈等等琳琅满目的各式淫具。
他只觉得一股怒气冲将上来,紧盯着沈遇竹讥讽道:“我实在想象不到,你竟会有这种私藏。”
沈遇竹淡淡道:“可见你我相知不深。须知我满脑子**下流,远超你的想象。”
雒易脸上冰冷的讥笑愈深,伸指勾起一只缀有金链的玉l势,掂在掌中把玩,冷冷反问道:“哦?你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吗?”
沈遇竹一顿,雒易已抬眸对他森冷一笑:“我教你。”
他伸手拂过玉l势上精致繁复的金链,心道:“谁能料想这么多年过去,我竟又故技重演、再作冯妇?”刻入骨髓的愤怒仇恨一并冲将上来,他碧蓝眼瞳中燃起一股戾气,再不迟疑,解开带勾,卸下腰带,任由下裳亵衣一并散落在地,裸露出修长结实的双腿。沈遇竹望见他大腿上缚着雪白绷带,双膝处淤青仍在,禁不住心中一动,微垂双目,并不言语。
雒易握起那枚玉l势,撩起衣摆,便往身后探去。沈遇竹坐在他身前,自然看不见他是如何一手分开双/臀,以**抵住后*口便欲往内进犯。那**仿自*根,虽然不甚粗长,头部却颇为硕大,未经开拓的窄涩后*骤然吞入了一小截,便不肯再纳入,只痛得他冷汗涔涔,进退维谷。
他抬眼望向沈遇竹,但见他眉目淡漠,一手搭在膝上,冷清清望着自己。雒易心中迸发出一阵恼恨,再不容情,掌内使力,竟将玉/势尽数推了进去。
雒易原本跽坐席上,此刻不得不跪伏在地,咬牙忍下后/穴撕裂般的剧痛。他上身端服俨然,衣摆却只堪堪遮掩到大腿根处,玉/势末端的金链缀着细铃,露出衣外,不住摇动轻晃,映得雪白大腿上金光曳曳,焕然生辉。
沈遇竹冷冷望着他这般糟践自己,只是纹丝不动。雒易不及呼吸停当,慢慢坐起身,强忍玉/势充塞体内的痛楚和异物感,敞开衣襟,露出优美流畅的肌肉线条,又解开缠绕在身下的纤细金链,拈起项圈,绕过颈后扣合锁上。两根缀着珍珠金环的细细长链垂落胸前,沈遇竹还未反应过来那是何用处,他已伸指捻起一侧乳l首,将镶有尖针的金环刺了进去。
沈遇竹瞳孔一缩,不动声色地扣紧了手指,却见雒易浑若无事,穿了两侧乳珠,任由殷红血珠沿着金链淌在莹白珍珠之上,摇摇而坠,滴落在地;又低首将其余垂落的金链依次绕过腰胯,紧缚住会l阴双股,再**在阳l具和囊l袋之上——举止动作,竟是娴熟老练之至,可想而知,早已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
沈遇竹怒气上涌,一阵目眩,再按捺不住,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雒易骤然被扇得头一偏,脑中嗡嗡作响,左耳一时几乎丧失了听觉。
沈遇竹沉声道:“这是谁教你的?”
雒易唇角破裂,淌出血迹,慢慢抬起脸来,眉目之间只是一股摄人的阴鸷狠毒。
“不必谁来教我,”他冷冷盯着沈遇竹,“我天生就流着这样淫荡低贱的血——”
话音未落,沈遇竹已攥起他的颈圈,“砰”的一声把他仰面惯到了地上。后脑猛地撞上地面,痛得雒易呼吸骤然紧绷,还不及张口喘息,就被沈遇竹一手勒紧了脖颈,再无法呼吸。他剧烈挣扎起来,却只能感受到心脏徒劳地“砰砰”狂跳,震得胸骨拆裂般剧痛,耳鸣如沸,眼前阵阵发黑——一片模糊之中,只感觉沈遇竹低头欺近了他的耳畔:
“下次别说这种话。”
那眉清目秀的凶徒轻声道,“我求你。”
雒易雪白的颈上青筋暴起,痛苦地浑身颤抖,却仍旧死死地看着沈遇竹,那碧蓝的瞳人之中隐隐竟似有水光漾动。沈遇竹心中一动,蓦地松开了手,再定睛看时,却发现那只不过是烛火的光影而已。
雒易骤然脱离钳制,跌坐在地,喘息不已。经这番挣扎,他臂膊腰腹等处的绷带松脱滑落开来,疮口破裂,透过白纱,沁出哀艳的殷红色。沈遇竹伸手想要将它们紧扎起来,却被雒易极嫌恶地打开了手。
沈遇竹怔怔望着雒易别过头去,不愿看他。那正对着自己的莹白脊背上,新旧疤痕错杂地交叠着,每一处,都是他不曾参与,也无力更改的过往。
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