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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小女子是陆氏夫妇的独生爱女,她清盈灵秀、细致脱俗,芳龄才二十二岁,过去从未有人见过她,据说一直住在爱琴海附近的一座小岛上,如今她已贵为各豪门宴会争相邀约的对象,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仰慕者更是多得令人咋舌。
意大利的男人是热情的,也是聪明的,像陆茉优这样的女子,要才貌有才貌,要背景有背景,谁人不想攀龙附凤?
可惜这位陆小姐一意醉心于工作,饶是艳名远播,闹得满城风雨,她仍旧对外界的花花草草一概不理,时间久了,那些追求者知难不退之余,开始流传起陆氏古董店的负责人是同性恋的谣言,其中盛传为陆小姐伴侣人选最为喧嚣尘上的,就是她身边那位中日混血儿助理。
“理沙,麻烦你把上个月的帐目拿过来。”陆茉优柔美的声音始终温雅如一,“还有,进出口的明细也找出来。”
“是!”抱来一叠厚厚帐本,理沙嘟着唇,开始抱怨,“小姐,有空你也该出去约会约会嘛,瞧,外头的人都把我们配成一对了,那些八卦周刊写得多难听呀,理沙会嫁不出去的!”
陆茉优笑出一个隐隐酒窝,“委屈你了,这个月的薪水里,我会给你职务津贴,以补偿你担任这个职务所蒙受到的污辱。”
“真的?”理沙眼睛一亮,女孩子嘛,总希望有多点零用可以来打扮自己,她薪水有三分之二要交给古板苛刻的老母,如今多出个职务津贴来,怎不教她喜出望外?
“当然真的。”陆茉优盈盈一笑,径自打开帐本,全然不理会理沙在那里乐得叽叽喳喳,她就是凭这份定力才能在几年间就接下陆氏庞大的产业,并为陆氏开创先机,更上一层楼。
理沙还在为加薪兴奋不已,门扉处长长的中国式珠帘掀起,一名长发性感,有着猫样般眼睛的女郎踱了进来。
女郎身着紧身银色上衣,一件黑色紧身皮裤,搭配小皮靴,潇洒中有妩媚,天生的性感尤物。
“晦,茉优!”袁熙上甜蜜的一笑,“在忙呀?我没打扰到你吧?”嘿嘿,任务在身,她就是专程来打扰陆茉优的。
陆茉优一抬眼,立刻露出微笑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雅浦呢?没和你一起来?”
她和袁熙上不熟,纯粹因方雅浦而结识,不过在她知道袁熙上就是纵横江湖的“男爵”之后,倒是对她与方雅浦的关系感到有趣。
一个是最恨宵小的大牌古董商,一个偏偏就是偷中高手,这一对欢喜冤家,看来也好事近了。
“是这样的。”袁熙上走过去,很自然的抽掉陆茉优手上的金笔,合上她桌面的帐本,露出薄薄的笑意来,“我和雅浦过几天要回爱丁堡,卫天颐和他的小妻子也会去那里,你不是想送份礼物给他们吗?我们帮你带去,所以我现在特意来邀你一起买份礼物,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陆茉优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精美的目录来,“我这里刚巧有几件中国清朝时的首饰和精品可以给天颐当结婚贺礼,这只镊子晶莹剔透,另外有块价值连城的玉可以作为项坠……”“咦——不妥不妥。”袁熙上又立即把那本目录合上,大摇其头,“正所谓家花哪有野花香,你自己店里的东西,当然比不上外头买的东西来得有纪念价值,所以噗,你还是跟我出去买吧!”
这种比喻还真是不伦不类呀!
陆茉优笑了笑,没有反对袁熙上的建议,“那就听你的吧!”或许天颐那位新娘子不喜欢老气横秋的古董,她该买一些水晶,或者钻石之类的礼物才对。
“这才对嘛!”好计得逞,袁熙上不由得漾出一记诡笑。
“这个不错。”指指橱窗里的水晶天鹅,袁熙上像个评论家似的来番品头论足。
陆茉优微笑赞同,她也觉得那尊水晶天鹅煞是典雅美丽,创作者似乎雕出了天鹅那高责无比的姿态,“听雅浦说,天颐的妻子很年轻,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水晶?”
袁熙上耸耸肩,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哎呀,宵莆那个笨仆,随便你送她什么,她都会高兴个老半天,你就随便买吧!”
反正此行买东西又不是重点,买完东西才有好戏上常“那么就买这尊天鹅吧。”她拿出信用卡交给前来服务的店员,轻柔的说:“请帮我包漂亮一点。”
“太好了!”袁熙上唇边带着笑意,她拿出大哥大胡乱按了几个键,一阵嘀嘀咕咕之后,她转头对陆茉优说:“真是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你自己把礼物送到方氏古董店去,雅浦会在那里等你,记得要去哦,拜拜啦!”在陆茉优还没弄清楚之前,来无影,去无踪,袁熙上神出鬼没的走了。
店员将包装精美的礼盒提袋连同信用卡一起交给陆茉优,她正要离去,不意,有人轻拍了她肩膀一下。
一回头,欧阳炽正对她笑得又温文又亲切。
“阿炽!”她惊喜的扬起长睫毛,“什么时候来罗马的?怎么不通知我呢?”
这几年来,他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络,有时写信,有时是电话,只是大家都忙,一个在亚洲,一个在欧洲,见面的时候不多就是了。
“来买东西?”欧阳炽很绅士的接过她手中的提袋,微微一笑,“赶不赶时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店,我们坐下来聊聊好吗?”
“当然好!”有什么比他乡遇故知更令人高兴的呢。
于是,在那家小小的,气氛却异常美好的咖啡店里,他们打量着彼此,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你成熟了。”
“你变漂亮了。”
两人相视一笑,久未见面的生流也赶走了大半,空气里开始浮动着融洽的气息。
陆茉优轻叹口气,感慨的说:“交通工具这样发达,我们居然容许彼此这么久才见一次面,你说,我们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这样不也挺好?”欧阳炽喝了口咖啡,凝视着她,眼光专注而诚恳,“只要知道彼此关怀就够了,友情跟爱情不一样,并不需要朝朝与暮暮。”
“你说得对。”陆茉优点点头,赞成了,“有女朋友了吗?我记得你也三十了,伯父伯母恐怕盼孙盼得很急切吧。”
他笑了笑,恳切的盯着她,“你呢,不也一样心里只有工作?虽然你才二十二岁,老是没有男朋友也不行哦。”
陆茉优莞尔,“表姊告诉你的?”表姊喜欢疯狂大购物,香港和东京都是购物天堂,她常往那儿跑,自然和欧阳炽见面的机会就多点。
“她很关心你。”欧阳炽深深的看着她,“茉优,你还没忘记禇全真?”
“不管有没有忘记,我们的事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没有别的意义。”她低声说,答得非常坦白。
“我不这么认为。。。。。”
“别谈这个,好吗?”她蹩紧了眉头,带着点祈求的味道看着他,“你也知道当初我是如何伤了他,覆水难收,我们是弄不好的,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不管是你,还是表姊,你们都别为我操心。”
他不再坚持,“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暂时不谈。”欧阳炽微微一笑,“倒是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空房间,欢不欢迎一个不速之客的打扰呢?”
陆茉优清亮的眸子立即有了神采,“求之不得,一百个欢迎!”她由衷的说。
方氏古董店
“我觉得茉优是越来越漂亮了。”喝一口何衍冲的马龙茶,方雅浦不痛不痒的起了头,“你们就没看见那天在汤米夫人的宴会上,多少男人对她露出垂涎的表情,全都想将她生吞活剥。”
莫东署很帅的丢了颗花生米人口.瞄痞子一眼,“你都有男爵了,小茉优再漂亮也不关你的事。”
“我是为某人着急呀!”方雅浦的眼光转到懒洋洋的禇全真身上,“茉优身旁那么多苍蝇,有人再不积极点是不行了喽!”
“你以为每个人追女人都像你那么积极呀?”钟潜存心找碴,他就是看登徒子不顺眼。
“茉优很有主见,三千溺水,只取一瓢饮,就算有再多男人追求她,她也不会乱了方寸,她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孩。”楚克微笑说。
“哇,克,你好了解茉优,莫非……”方雅浦不怀好意的停了口,存心挑拨兄弟情。
楚克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只是纯粹欣赏,没有别的意思,我还不想哪天突然重病没人救哩!”
“你们别演戏了。”禇全真冷冷一哼,那双不驯的剑眉微微的扬起,“我不会吃回头草,我对那丫头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随便她有多少男人,跟我没半点关系。”
“罗马机场舍身护佳人,见人家昏倒还暴跳如雷,汤米夫人的宴会上毫无风度的谩骂陆家保镖一脸邪相,我的好兄弟全真,你对茉优真的好没兴趣呀!”方雅浦调侃的说。
禇全真别扭的要喝茶,不意那杯茶却偏不合作,泼洒了出来,狼狈的掩饰举动惹得方、莫、楚、钟哈哈大笑起来。
“雅浦先生,谈什么谈得这么高兴?”何衍笑咪咪的进来,手上还捧着一碟五香瓜子。
他是方雅浦的秘书,今年五十一岁,身体与头脑都还硬朗得很,不负责任的方雅痞不在意大利的日子,都是由他坐镇古董店中,将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很让人放心。
方雅浦从何衍碟中惬意的拿瓜子啃,笑盈盈的说:“谈茉优噗!”
“哦,茉优小姐呀!”何衍也笑咪咪的,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到茉优小姐,我就想到她人来了耶,就在前“老天!”方雅浦白他一眼,他故意严肃的板起脸来,“亲爱的问衍呀何衍,你怎么老讲不听,不要以为我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熙上也太会摸了吧,教她设计茉优来店里,居然一去老半天,这家伙不知道又溜到哪里混了?准是手痒又赌钱去。
“我哪有无法无天?”罪名好大呀,何衍无辜的垮下脸,他只不过想先和大家聊聊天,混成一片后再通报嘛,这样也错了吗?
“原谅你,下不为例。”方雅浦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对何衍摆了摆手,“快清茉优小姐进来。”
何衍退下,禇全真怀疑的眼光跟着笔直射过来。
方雅浦唇际染上笑意,连连否认,“别看我,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跑来的。”
“真的不关你的事?会这么巧,自从他在华盛顿遇到楚克他们,大伙一同回到凤凰城看到方雅浦的那一刻起,陆茉优就不时与他巧遇,他不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刚好,分明是这小子又在自以为是月下老人了,简直多事!
方雅浦摊摊手,一派无辜,“你也看见啦,我一整天都和你们混在一起,半步也没离开过,人家茉优要来,我总不能绑住她的脚吧!”
“是谁想绑住我的脚?”笑盈盈的温柔声音,陆茉优走了进来,她步履轻盈,举止娟雅,一袭软调白色洋装更显得楚楚动人,飘逸脱俗。
看到她,禇全真立即不自在起来,他肌肉紧绷,表情僵硬,他看她的眼光又古怪又鄙夷,活像在审判什么东西似的。
环顾室内一圈,陆茉优力持脸上香甜的笑颜,—一跟老朋友打招呼,“雅浦、东署。克、潜……”顿了顿,眼光温柔如水的停驻在禇全真脸上,“还有全真,你们好吗?”
“我们很好,你呢?你好不好?”楚克立即友善的给予佳人回应。
“我也很好。”陆茉优微微一笑,点头,她把礼物交给方雅浦,“这是送给无颐的结婚礼物,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方雅浦乐得笑眯了眼,像这种麻烦多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