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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生镜微笑,不显温和反倒邪气:“他的命,在两百年已属于我,准确来说,两百年前屠村时。”
凝玉颤抖:“两百年前…你…他…”
返生镜:“啊…忘了说,你还不知道呢,那时候得知村庄被屠,他可是单枪匹马找魔主搏斗,当然,死的不能在死了。”
凝玉整个人呆住了,木纳道:“什么…”
返生镜愉悦:“当然是魔修即兴的游戏,我看的倒很爽快。”
两百年前,煎熬的顾雪回夜里又被欺负了,那些人冬天里抢了他的被子,丢在雨里,仇恨的骂他:“倒霉鬼,一来就害凝玉家破人亡!”
顾雪回忍着没哭,心里恨说:那我呢,谁又害我家破人亡?顾凝玉顾凝玉!他还有你们,有整个村庄爱着,他还在自己的家乡!
而我却整日流离失所,有家不能回,想死不能死!他永远记得母亲自刎前的话,活下去!变强,走出山脉!
他做到了活下去,却没能强大,浑浑噩噩度日,时刻承受欺辱,还要被顾凝玉拉去历练,冲在妖兽恐怖的兽口之下。
深觉难熬之时,又想村庄没有杀自己,全是母亲一命所换,而后无数兽斗,也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
他从未深想,带着仇恨的滤镜,自动忽视掉顾凝玉所有小动作。
十五岁那个雨天,顾雪回被丟了被子后,独自跑到后山困兽一般嚎叫。
彻夜难眠散步的顾凝玉听见了,见夜里陡然惊醒的无数猩红眼睛,皱眉悄悄找上去。
后山的小茅屋,顾雪回发泄完,颓然离开,路上遇见躺在雨水不知死活的男人。
顾凝玉看着他背着男人进入茅草屋,升火采药,捕猎煮食。
天将亮,潜伏的妖兽退却,顾凝玉揉动发疼的太阳穴离开。
那段时间顾雪回时常往后山跑,顾凝玉没再白天叫他跟随猎杀妖兽。
一个月后的一天,顾凝玉遇上强大妖兽,遣散队友,独自带它深入山脉战斗。
当天天气晴好,冬天的夜降临很快,又被针对的顾雪回跑上山,和伤好了不少的狂放潇洒男人说话。
男人说:“他们总是欺负你,想离开这里吗?”
顾雪回点头。
男人:“你资质不错,入我门下还欠缺火候,想跟随我走,需以自证。”
顾雪回:“怎么证明?”
男人:“这是七日散功药,服之可使修者形同凡人七日,你若将之使所有人服下,算你狠心,可入我门。”
顾雪回满心离开,甚至不知道男人口中门派所属为何,接过白瓷瓶返回住处。
夜才刚至,很多人还未吃饭,他悄悄把七日散功药倒进每一家的井水,安心等候发作。
起初是隔壁响起痛苦哀嚎,然后越来越多,明月下的村庄陷入集体中毒。
顾雪回不安,安慰自己这只是普通的毒药,忽然,面前的门无风自动,他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
村庄数百人也被无形力量推出,一个一个痛苦死在他的面前。
村庄很快寂静,忽而火起,一片火海。
“顾凝玉!”惊吓过度的顾雪回冲进火海,踹开顾凝玉房门,里面空空如也。
慌乱的他脑子里开始闪过许多自己刻意忽视的细节,他一直知道的,顾凝玉暗地里帮助自己,猎妖兽时言语态度虽然凶恶,却是在指导应对方式。
顾凝玉一直在以另外一种方式教他生存,可是自己真的太笨了!若有顾凝玉千分之一聪明,或许已经离开村庄,离开地狱。
尸横遍野被烈火一烘,血气滔天,附近的妖兽嗅着气味而动,顾雪回慌张的随便拾一把剑战斗。
他杀了不知道几只妖兽,所用全是顾凝玉说过的招式与应对技巧,最终体力不支杀死围杀自己的最后一只妖后,隔着街道的火幕与怒气冲冲的顾凝玉相见。
惊喜关心的话未说出口,忽觉所做之事,转身仓惶逃跑。
他跑回茅屋,对男人质问:“为什么!你说这只是普通毒药!”
男人指着山下火海,笑意愉悦:“入我魔门,当斩断牵绊,以血洗礼。”
顾雪回白了脸:“魔…魔?”
凝玉听返生镜所言,身体发抖,顾雪回满身血迹瑟缩地上,痛苦道:“别说了!”
返生镜封了他的言:“然后他和魔主战斗,嚷着报仇雪恨,毫无悬念的死了,从始至终,魔主不过在被救时,苏醒的第一时刻搜了他的魂,看了所有记忆,明白所有不甘,想着这种黑暗的灵魂最适合修魔,起了收徒心思。”
魔主斩断顾雪回所有牵绊,低估了一个人的思想复杂程度,本质上,顾雪回虽然恨,还存有善念。
魔主收徒不成,见他疯了一样死缠烂打,直接烦躁的一刀毙命,念在救命之恩,留了全尸离开。
返生镜仿佛说着事不关己的故事,看了一场人间大梦:“这样的结局也太没意思,于是我复活他,做出约定,给他一场新生报仇雪恨的机会,作为剧情更加有趣的代价,记忆归我生命归我,一切看天。”
顾雪回从危机重重的荒原苏醒,怀揣着强大武器与功法,一点一点成长,天意弄人,又被魔主遇见。
魔主见其能死而复生又失记忆,叹其大机缘者,带回倾囊相传,培养成一代魔将!
若无意外,魔主死后,他应是下一任魔主。
返生镜打量凝玉上仙:“意外就是你啊,两百年间多次讨伐,才引的他心存怀疑,终于又一次回到这里。”
知道了一切又有什么用,只能自欺欺人编制身在过去的美梦。
第26章 他的命,归我
凝玉上仙忽然发疯一样冲到顾雪回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发狠道:“你说!人是不是你杀的!你说啊!”
顾雪回咳嗽着,目光逐渐焕然,气若游丝。
返生镜救下他,震退凝玉:“他的命,归我。”
顾凝玉咬破嘴唇,赤手空拳与返生镜对打,失智的他不是返生镜对手。
顾雪回勉强提一口气,断断续续道:“不…要…打!”
这世上,终难觅一个能敌过返生镜之人。
林池清不知何时站在顾雪回身后:“他只是发泄。”发泄几百年的错怨,恰好有人非要插一脚。
他低声问:“那是谁?”
顾雪回:“窥前尘,返生镜!”
林池清玄玉关:“!”
陆墨已经不能再等了,从林池清身上溜下来,踏着凝玉的血爬上游刃有余的返生镜身上。
林池清眉头深拧,玄玉关咬牙道:“原来它是有违天道返生镜的手下!这镜妖生性古怪,怕是想从你和妖王身上做文章!”
林池清听到那两字,片刻恍惚。
暗处的牛魔心急如焚,深无有没有接到信!打算做何安排?再不快点,返生镜得妖王所求…
返生镜收手,设下结界,凝玉无所发泄,颓废蹲在地上,为了诛杀仇敌顾雪回的灰烬弓扔至一旁,他双手捂脸,埋首膝盖,安静无声。
林池清看见了他脚边几点湿润水渍,越来越多。
顾雪回死了一样躺在那里,宽大的黑袍散着,帽兜歪斜,露出清秀消瘦的脸,他举手手臂,对准天上繁星,仿佛那里全是已故的亡魂。
他说:“我累了…”
顾凝玉说:“我也累了…”
返生镜看着他们,说好最喜欢悲伤的故事,手上却微微泛白,吞下“你不准死,命归我”这句话。
煎熬的两百年,当事人累了,看客也该累了。
不,我不累,我只是厌烦。
白猫被返生镜抓的有些疼,抬首凝望他,又垂下脑袋闭目养神。
返生镜抬手,天幕仿佛被撕开一道巨大口子,紫色的风暴席卷,村庄一点一点粉碎化虚,这场梦,结束了。
村子里的仙魔妖大惊失色,反应过来戒备时,他们已经站在草木横生的荒野上。
所有人都是懵的,脑子疯狂思考时,黑云遮顶,呱呱鸦叫充耳。
“救命啊!吸血乌鸦!”
“啊!我被咬了,我中毒了!呃…!”
“我的胳膊!救我!快救我!”
人堆鸦群里,珺勿捏碎玉佩,用力呐喊:“师尊!池清上仙救命啊!”
几个深云门弟子挥剑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但是这里除了草木只有草木,根本无处藏身。
几个少年嚎成一团。
林池清心头一颤,拉住玄玉关便走:“弟子们有危险!”
顾凝玉瞬间移动拦住林池清:“请帮我一个忙。”
林池清见他面容憔悴,眼睑通红,有些犹豫,玄玉关道:“你在这!我去救!”
顾凝玉走到顾雪回身边,林池清沉默跟着。
陆墨趴在返生镜肩上,灵识交流,返生镜捏着白蛇尾巴,倒甩出去,他看了一眼藏身的牛魔,用传音说道:你想知道?
陆墨:是!
返生镜兴致缺缺,他最喜欢悲伤的故事,觉得人类总在尔虞我诈,犯着同样错,到头来一场空十分有趣,现在却没那么想看了。
他道:左右不过一场梦,你慢慢去梦吧。
白蛇丢在地上生死不知,林池清眼瞬间红起来,长剑刺向返生镜:“你把它怎么了!”
返生镜耸肩:“死了。”
林池清:“受死!”
两人缠斗,最高的山脉忽然传来一声雷动,紧接着飞沙走石,飞禽走兽奔逃,野火飞窜,山巅烧了起来。
返生镜撇开林池清,望着那方,脸色阴沉:“是谁敢闯我的地盘!”
林池清望着那方,那里就是传说中的失望山脉。
眼前一花,返生镜已经消失。
牛魔看着离开的返生镜,松了口气,悄悄观察捡起妖王的林池清。
林池清对白蛇并没有伤害的行为,缠在腕上行至顾凝玉身旁。
顾凝玉坐在地上,抱起无力的顾雪回枕于胸前,抬眸神色安详:“帮我一个忙。”
林池清已经心知,道:“你说。”
顾凝玉:“把我们安葬在一起。”
林池清:“……”
顾凝玉垂头专注的看着顾雪回,从小到大,他们身份不对,位置不同,从未仔细看过,原来这名义上的弟弟并没有表面那么脆弱。
他轻声道:“若你与母亲不回来探亲,便还是无忧的少爷,或许现在正是风光无限的上仙。”
这世上,最不缺的是阴差阳错。
顾雪回第一次正视与自己三分相似的哥哥,他摸上顾凝玉脸颊,流下泪水:“对不起,对不起!”
顾凝玉:“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
顾雪回失声痛哭:“那时火海相见,我想谢谢你,想问你有没有受伤,可是我…可是我…”
就算他什么都不知情,村庄也是因他而毁,如果心里不阴暗,魔主也不会有机可乘!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兄弟俩抱在一起,在白色的火焰里化成灰烬。
“如果有来生…”林池清听见他们最后模糊相约的誓言,沉默着收下余火里的骨灰,捡起灰烬弓,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在他们住过的地方深埋。
骨灰缠在一起,下一世是想分也分不开了。
不远处的仙魔妖还在与血鸦战斗,河对岸的三族发现紫雾消散,纷纷加入战团,林池清低头看着白蛇,玄玉关的远远的声音传来。
“师弟!”
夹着深云门弟子哀嚎哭泣。
珺勿他们受伤了,幸运的是没有人死亡,双方汇合,简短说下所发生事情,马不停蹄往山上跑。
那边的战斗已经染紫了半边天,地动山摇,属于三族顶尖强者的战争。
气势强大的打斗引发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