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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在众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之下,酋长居然鞭打了他最心爱的马“亚伯拉罕”。
在沙漠的这些年中,老实说,酋长谁也不爱,谁也不疼,独独完全钟情于这匹阿拉伯骏马。“亚伯拉罕”是东王天威的最爱,而他的机敏与力量,也确实值得主人的钟爱。他伴着天威近七年,天威平淡常照顾他可说是无微不至,不愿让他受一丁点伤,而今——
他竟要亲自处罚他最“忠心”的马?
“你背叛我!你竟敢背叛我!”天威两眼闪烁着血丝及浓浓的恨意,他咬咬牙,恨恨地说:“‘亚伯拉罕’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我之前三番两次的原谅你,而你竟然还敢再犯?”他将“亚伯拉罕”绑在一根粗木柱上,“亚伯拉罕”此时动弹不得,天威发狠道:“我要让你尝尝对我不忠的下场——”
鞭子像利利刃似的,一鞭一鞭地打在“亚伯拉罕”的身上,马儿尖声的嘶喊,天威却好似丧失理智一般,手下毫不留情,不停地挥鞭。“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威已气喘咻咻,体力也快消耗殆尽,他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意图,无数的挥鞭打在“亚伯拉罕”的背上,他痛苦的嘶叫不已,马背及腹部上的鲜血早已洒得满地都是,天威依然没有停手的迹象。
“亚伯拉罕”的哀鸣声,声声如刀割般刮过雨婕的心田。她趴在床上,满是尘土的脸,流下了两道咸咸的泪水。
鲁拉看着她,带点歉意道:“我应该要帮你清洗的,可是酋长不允许,对不起,雨婕。”
雨婕摇摇头,她稍微挪动一下身体,袭来的痛楚让她倒抽一口气。
“别动!你现在千万不能动。”鲁拉叮咛着着。“你背部伤得满重,而且酋长又不准医生来医治,我想,你只能让伤口慢慢自动复元了。”
雨婕感受到鲁拉的关心,她哽咽道:“谢谢你。”
“别客气!”凭良心说,鲁拉是真心疼雨婕,这么一位漂亮标致美少女,却被酋长这样糟蹋、折磨……“唉!”回过头来,她又开始训起雨婕。“你为什么就是不乖乖听话呢?你看!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这样,你就高兴了吗?”
“我——”雨婕无话可说,只是用着很无辜的眼神注视鲁拉。
“算了!”鲁拉也不忍再苛责她。“你好自为之吧!晚上我再带一些吃的东西给你,酋长虽然是把你囚禁了,又正在气头上,命令我不得照顾你。但是,我想他还不至于冷血得要将你活活将你饿死的。我先走了!”鲁拉欠身,但还有些不放心的神情。
雨婕僵硬地道:“我会很好的。”她“保证”着。
鲁拉点点头,开了门走了出去,当然,好绝不会忘了锁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令人闻之心碎的马叫声停止了,雨婕停不住的泪水也才稍微止住了。最起码,“亚伯拉罕”受完刑了。
此时鲁拉也正好开锁进门,她手托着一外托盘,里面有鸡肉、饭、饭、水果等等食物。
“雨婕——”他唤道。
雨婕微侧过头,满脸关切地问道:“亚伯拉罕”呢?
“已经奄奄一息了。”鲁拉无奈道。“他被鞭打得惨不忍睹,我看喔,很难重振往日雄风了。”
“吗?”雨婕用力吸吸鼻子,泪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都是我害他的,我害他的。”她后悔极了。
“这就是你向天借胆的‘代价’。”鲁拉意在言外,她将托盘放在另一侧床边,低头问道:“你可以趴着用餐吗?”
“我——”她想动,可是大腿才向右移一下就感觉到那股辣辣的刺痛传来,她立即连连呻吟。她乞求的注视着鲁拉。
“看样子,你需要我喂你了。”鲁拉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没有时间。”他充满歉意地道。“刚刚来了三们‘恺丁女’,我要好好打扮她们,她们今夜要服侍酋长,所以我——”他语带双关地道:“雨婕,请你自求多福了!”毕竟,事实是相当残酷的。
鲁拉将饭食准备好,她盯住一脸苍白的雨婕,又能说什么呢?在锁门的刹那间,鲁拉回头。“雨婕,你一定要看啊!这是常有的事,酋长嘛!男人中的男人呢!会喜新厌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千万别太难过啊!”
鲁拉的“劝告”彻底将雨婕打入深渊,这个打击真正足以致她于死地了,她的意念集中为一个:天威不要她了,她再也不吸引他了。
她将头埋入枕头中,心灵一片空白
鲁拉叹气地关门离开。
天地都已变色。
雨婕山洪爆发似的泪水,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七章
室内没有开灯。
朦胧的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这是唯一的光源了。
屋内一片阴冷,寂寥萧瑟,唯一的声音就是雨婕的啜泣声了。
她哭得双眼都红肿起来,可惜,再也不会有人心疼了。想到天威正在三个‘凯丁女’的怀中寻欢作乐,雨婕的心已碎成千片万片。
悄无声息间——一阵轻声攫住她的听觉。
也许是放在床旁没有动过的鸡肉腥味,引起她的注意吧!又或许是她伤口散发的血腥味?
不过,无论如何,它是盯住她了。
雨婕微微抬头,朝声音的来源望去,看清事实——它冷冷的目光瞅住了雨婕。
它的头大到像一颗大苹果,身长约一百八十公分,褐、黑、白交织的鳞片闪烁着令反胃的光彩,尾巴摇个不停,他的末端有好几环,大约有十二到十八环吧!
响尾蛇!
雨婕又听见另一侧的声音,她向右一瞥,倏地倒抽一口气。
另外一条响尾蛇,同样不停地摇着尾巴。
这两条响尾蛇是雨婕所熟悉的,他们就是“蛇神”,部落居民所崇拜的偶像之一。他们曾经跑出笼子,咬伤了不知多少人及牲畜,连天威都差点儿成为蛇口下的幽魂,幸好有雨婕相救,才侥幸逃过一劫,而今,不知为什么,他们居然又从笼子里跑了出来,而且两条蛇不约而同都“看中”了她。雨婕竟莫名恐慌起来了。她不是有驯服的能力吗?她不是可以与他们心灵沟通与他们说话?
可是,当她发觉他们对她的想法表现出无动于衷时,她顿然领悟:她的神奇能力竟已消失了。
怎么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啊!她与这两条蛇还曾是朋友呢!她曾经将它们抱在手里啊!可是……如今?
雨婕不肯认命,她决定伸出双手将他们抱在手中。试试看吧!也许他们会驯服于她的。
事实却出乎意料,当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伸出右手时,这一示好的行为反被当做“攻击”。两条蛇为求自保,立刻扫反击,他们旋即扑向雨婕,一条往雨婕的手腕睡狠狠咬下去,另一条则爬上她的脖子,在她的锁骨上啃了一口。
一切都令雨婕措手不及,在倒在床上的一刹间,她发出凄厉的叫声:“天威,救我——”
“天威……”他的名字似乎在陪伴她迎接死亡的来临。
寝室内的哭声没有间断,天威伫足在门外,双眸不仅布满红红的血丝,还有失控之后的无奈与痛苦。毕竟,事实就是事实,能在处罚、发泄之后能让事实改变吗?答案是否定的。
他疯狂的鞭打雨婕,鞭打“亚伯拉罕”……一切的发泄过后,只是更让他痛不欲生,他虐待别人之时,何尝不也是在凌虐自己?他的心,淌着血;他的人,更如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不敢见雨婕,也许是怕看到将她伤得触目惊心的伤痕吧!在悔恨交加之际,他只能呆愣愣地站在门外,聆听她断断续续、破破碎碎的哭泣声。
她为什么要哭?
是伤口痛得让她受不了,所以才泪水直流吧!还是——天威苦笑着,她不可能吃醋的,他少在那痴心妄想了。
他是唤了三个“凯丁女”来,原本是想要好好发泄自己的情绪,好忘却心灵深处那种没有人能了解的痛苦。可是他一见到她们就倒足了胃口,有了雨婕后,他什么女人都不想要了,他——只要她。所以,他徘徊在房门口,就是不敢面对雨婕,他好恨,她的心为什么偏偏向着别人呢?她一定很爱给她玉的他,要不然,她怎会情愿冒着曝尸沙漠、死于非命地危险而逃跑?
天威的心仿佛被野狗啃得一点也不剩了。
虽然占有她的人,却永远也无法得到她的心。
让她走?思忖着解决之道。不!他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他要一辈子将她绑在他身边。
绑?
有用吗?这些日子,她不都是在双手绑着动弹不得,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和他欢乐的吗?
但肉体的关系岂能留得住她?今天她背叛的行为不早已表明了她不在乎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仍然坚持要离开。
雨婕声嘶力竭地大喊:“天威,救我!”
这一声叫喊,让天威的心脏紧抽了一下。下一秒,他已破门而入。没有思考的时间,眼前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
两条向尾蛇正盘缠在雨婕的右手用颈子上,看着被单和枕巾上一大片的鲜血,雨婕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床上,天威疯了!
他了瞪着那两条蛇。“你们——竟敢咬我的雨婕?”这情景使他彻底丧失理智,他火速抽出身上的匕首,以及挂在墙上的大刀,一手一刀,不顾自身安危的朝响尾蛇杀过去,手起刀落,毫不留情,一点也不畏惧。管他们是什么“蛇神”,只要敢伤害他心爱的人,他就要他们付出死亡的代价。
或许就是在最危急的刹那间才会发挥出潜能吧!两条巨大的响尾蛇真的被天威一一命中要害,霎时,蛇血喷洒,与雨婕的血在被单上交杂,鲜血淋漓。
“雨婕……”他哀恸地呼喊,抱住她,扯下盘缠在她身上的毒蛇,丢得老远。
他回首狂啸:“鲁拉,哈德,快叫医生!”
天威扳过她的身子,注视她的两处伤口,没有踌躇,他快速低下头,在她的伤口上吸吮毒血,再吐到地上,如此反复数次,但雨婕毫无起色,更糟是是,天威感觉到她的心跳逐渐衰竭,她的呼吸也愈来愈微弱。
天威的心狂乱不已。“不!雨婕!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他为雨婕急救,施以人工呼吸,他心焦如焚,全身直冒冷汗,汗流浃背,汗水掺着他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雨婕的脸颊上。
“雨婕——”他心碎地哭嚷出来。
终于,医生赶到了,一连串的医治,急救……天威觉得他仿佛陷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里,那股小时候强烈怕被抛弃的心情又在他的心中萦绕不已。
响尾蛇是含有剧毒的蛇,他的唾液有毒,当他咬人之时,那唾液往往藉着人类的血液侵入神经,流入心脏,导致心脏衰竭至死。
而雨婕幸好是天威急救得当,算是捡回一条命。可是,她连续昏迷了好几天,除了一息尚存之外,毫无反应。
她手上吊着点滴,从静脉处打血清解毒剂,因此产生严重的抗体状况,她高烧不断,伤口又严重发炎,更别提天威打所造成的伤害,背部瘀血、背部瘀血、肿胀不消,天威首次为自己一向的粗暴懊悔不已。
就算当初真的要让雨婕受教训,但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既荒谬又愚蠢。
如果当时他肯先冷静一下,等气消再想处罚她的方法,那么,起码她不会因为被他打个半死而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许雨婕就可以逃过被毒蛇咬的命运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雨婕
快醒来吧!
求你!真主阿拉!请别让她离开我。
天威在心暗自发誓:我的雨婕,只要你好起来,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我绝不会再生气,让你恨我、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