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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陪父母吗?”
白晚知道傅野的父母都在国外,但他不清楚往年这一家人都是怎么过节的,也一直没敢提。
也许从心底里,他还是怕傅野将他抛下。
“今年不过去了。”傅野说,“今年你在这儿,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过春节。”
他说得那么自然,语气就像谈论天气般平淡,白晚的心却一下子鼓胀起来,里面充满了又酸又甜的水流,轻轻一戳就会流出来。
他强压着激动,问:“那你爸妈不会怪你吧?”
“没事,我早跟他们说好了。到时候视频连线,让他们见见你。”
“什么?!”白晚惊了,一下子翻过身,面对着傅野,支支吾吾道,“这也、太、太快了吧!我、我什么都没准备,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别怕,只是视频见一见。”傅野摸着他的脸,温柔笑道,“你放心,我喜欢的人,他们绝对都会喜欢,不会有任何意见。”
“可是……”白晚猛地想起傅野的前男友是江之鸣,虽然在唱歌方面,他曾经自信满满地觉得自己根本不输江之鸣,现在却心虚得不得了。
是不是陷入爱情的人,总害怕自己不够好?他现在觉得无论是样貌、气质、才华还是性格,自己都不如江之鸣讨喜,他不知道傅野的父母会不会失望。
“真的不用担心。”傅野安慰似的亲了亲他,“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一切有我呢!”
“谁是丑媳妇!”白晚嗔怪地瞪了傅野一眼,转过身不理他了。
傅野笑嘻嘻地贴上来,像开始那样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这是一个十分具有安全感的姿势,是白晚最喜欢的睡眠姿势。他感觉到傅野的体温和心跳,温热而真实。
他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傅野说:“除夕夜我们吃火锅吧,暖和!”
除夕那天,傅野接白晚回了市郊别墅。他真的准备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俩人坐在沙发一角,挤在巴掌大的地儿,把那些牛肉羊肉鱼丸豆皮蔬菜菌菇一股脑地下在沸腾着酱料的大锅里。带着香气的白雾升腾上来,蒙住了彼此的眼睛,白晚却在这朦胧中,感到一种真切而庞大的幸福,是他抓住了的。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有家了。
不是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也不是在奢华宽敞的房子里,而是在这里,一块巴掌大的地儿,一顿冬天里的火锅,一个守在身边的爱人……
爱一个人,和一个人在一起生活,这是白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却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白晚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奋不顾身想要抓住的,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点爱。
因为实在太珍稀,也太美好了。
他的眼睛微微地湿了,连忙低下头,夹了一筷子豆皮放进嘴里。
嚼着嚼着,骨碌碌,一颗鱼丸滚进了他的碗里;
过了一会儿,几片滴着汁的牛肉被放了进来;
又过了一会儿,菜叶连同着菌菇也堆起来了。
“我、我自己来,吃不了这么多!”
“多吃点儿,看你瘦的!”傅野漆黑的眉眼仿佛在雾气中融化了似的,分外温柔,“太瘦了对身体不好。你看那些唱美声的,谁不是气壮如牛的大胖子?”
白晚轻哼一声:“变成大胖子了,你不嫌弃?”
“没事,长胖了,”傅野捏了捏他胳膊,邪气地一挑眉,“我最多把你炖巴炖巴吃掉。”
白晚想歪了,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熏的还是躁的。
傅野最喜欢看他那又羞又气的模样,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走开,你满嘴油!”白案故作嫌弃地推他,傅野也不恼,得逞了就举起酒杯,轻轻在白晚的酒杯上一碰,笑着说,“来,祝我们年年有今日。”
他眉眼带笑,与初见时的凌厉冷漠判若两人。
白晚心头重重一跳,突然读懂了傅野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年年都要一起过,不仅是春节、还有更多的节日、纪念日,和平常的每一天。
白晚颤抖地拿起酒杯,在傅野微微惊讶的目光中,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酒后,傅野的父母真的视频连线过来了,他们在南美,与这边既有时差也有温差。不过傅野说得没错,两位老人都是非常温和有礼的人,不仅没有为难他,还对他们送去了祝福。只是,白晚何等敏感,在这样彬彬有礼的氛围中,他意识到,虽然傅野的家庭美满和谐,但傅野与父母其实是隔着一层膜的。他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亲切却不亲近,就像他一贯与人相处时的距离。
白晚想起在芝城,傅野对他说的,小时候转学时的仓促与孤独,原来再强大的人也不是无坚不摧,也不是没有缺憾。
挂了通话之后,他情不自禁地轻轻靠近傅野,趴在他的肩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了?紧张后遗症?”
“不是。”白晚把他搂得更紧。
“到底怎么了?”傅野有点奇怪,刚想问个究竟,就觉得耳后一热,白晚竟然主动吻了他。
“傅野,你现在有我了。”他偏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像一个天使。
十二点的钟声就在此刻响起,外面燃起了盛大的烟火,新一年的春天终于来了。
第四十三章
年后,春天静悄悄地来了。气温一天天回暖,这座被寒冬禁锢了许久的北方城市活泛起来了,大街小巷都冒出了新花绿芽,连同那些被换上的五颜六色的春装一起,尽情展现着生机与活力。
一切仿佛都是新的,新的影视剧、新的音乐、新的广告代言、新的活动推广、新的粉丝、新的八卦、新的面孔……没有哪个圈子比娱乐圈更功利、更“喜新厌旧”。不断有新人强势加入,也不断有明星过气,被时代遗忘。
为了不被粉丝抛下,元宵节刚过,刘空就魔音灌耳,不停催促着白晚赶紧准备下一张专辑。他出道三年多,很少参加商业活动和综艺节目,全靠发歌打榜来维持人气,因此专辑出得很是密集。
这张新专辑,白晚将它定名为《问心有情》。
“我问深海哪里有蓝色
我问星辰哪里有光
我问恋人哪里有梦
我问你的眼睛哪里有希望
走遍世界每一个地方
问出宇宙最深的猜想
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
我问我的心是否爱你。
哦,她在爱你,她却不讲”
现在想想,这首歌真是命途多舛。从进入中海开始,他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向傅野约到了一首歌。其间滋味真是百转千折,难以言喻。他为傅野的冷淡轻看心有不甘过,为他的强硬拒绝默默难受过,也为他的若即若离患得患失过。对一首歌求而不得,和对一个人求而不得,哪个更痛苦?可能没有谁比他体会更深了。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这首歌,却又因为种种误会一直搁置,直到年关过去,春暖花开,才有机会重见天日。
好在,春天是他最喜欢的季节,在他最喜欢的季节唱最喜欢的歌,之前经历过的一切,都变得很值得。
白晚把要将《问心有情》定为主打歌的想法告诉了傅野,傅野说:“那整张专辑的歌我来帮你写。”
“哦。”白晚淡淡地应了一声,板起脸,道,“算了吧,我俩合作,擦不出什么火花。因为我们的音乐追求不一样。”
傅野一愣,想起那时他对白晚说的话,真是风水轮流转,轮到他被打脸了。
他讨好地一笑:“你不会这么记仇吧?”
白晚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那我问你,你在追求什么?”
傅野毫不迟疑地说:“宝贝儿,我在追求你啊!”
“……油腔滑调!”白晚强忍着笑意翻了个白眼,“想要给我写歌,也不是不行,”他一本正经地说,“但我的创作人必须从里到外掏心掏肺把自己彻底交给我,你敢吗?”
“我有没有把自己交给你,你感觉不到吗?”傅野一把搂过他,在他耳边呢喃道,“从里到外地,彻底地,都交给你了……”
白晚的脸又红了,他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调戏傅野,因为最后吃亏的好像总是自己。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也没有回头箭了:“我的意思是,嗯、嗯,你——交给——我,你懂吗?!”
傅野挑了挑眉:“哦,原来你是那个意思啊,没问题,”他哑声笑起来,“今晚让你在上面。”
结果,这场谁交给谁的战役,最后以骑乘位告终。第二天白晚起来,扶着老腰把傅野的“罪行”在小黑本上又狠狠地记了一笔。
不过,记归记,这段时间白晚真的觉得很幸福。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有了。无论是歌还是人,都是属于他的,有时候他会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半夜睡得好好的也会突然惊醒。沉沉黑暗中,看到那个人就睡在他的身侧,手臂紧紧地揽着他的腰,不安跳动的心才会渐渐安定下来。但他再也睡不着了,悄悄翻过身,凝视着傅野的睡颜。傅野的五官是属于刀削斧凿般的深刻型,但白晚越来越多地见到了他温柔的一面,特别是睡着的时候,收敛了全身的气场,像一艘停泊在港口的航船,风平浪静,恬淡柔软。白晚忍不住伸出手去,借着一点儿漏进来的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从额头到眉眼、到鼻尖,再到形状饱满的嘴唇,他小心翼翼地贴过去,蜻蜓点水般亲了傅野的嘴唇一下,只一下,全身就泛起了潮水般的甜蜜。
原来,他已经这么喜欢他,喜欢到爱的程度了。
新专辑的计划已定,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为了新专辑,白晚跟公司打了个招呼,就闭关了。其实他哪儿都没去,就窝在傅野的别墅里,健身、练歌、学吉他、学乐理。傅野写歌的时候,白晚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他喜欢这种忙碌而甜蜜的生活,更喜欢和傅野共同努力一起创作音乐的感觉。他知道他们不可能有后代,但潜意识里,这张专辑就仿佛是他们的孩子一样,他希望它是完美的。
整个三月,白晚几乎是在傅野的别墅住下了。山前山后,春风拂过,绿意盛开,无人打扰,这是他觉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每天睡觉前,傅野还能在钢琴前给他弹奏一曲,伴随着动人的音乐,他做了无数个美梦。不过,进入四月,新歌创作完成,他不得不离开别墅,又开始了公司和家两头跑的生活。
傅野虽然没有了创作任务,却比之前更忙了。有好几次,录完了新歌,他送白晚回家之后,还要赶去和朋友见面。白晚这时才知道,原来傅野不仅在中海当制作人,还跟好几个古典乐团有合作,甚至还在一家艺术院校担任外聘讲师。
这些事,都是他后来发现了问起,傅野才说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白晚心里有些埋怨。
“这不是我的主业,不会占据我太多时间。”傅野解释道,“而且,你总会慢慢知道的,我跟你说太多事业上的事,你不会嫌烦吗?”
白晚摇头:“不烦。”
傅野笑了笑,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
“如果……”傅野想了想,“我是说如果,我让你来和我一起……”他摸了摸白晚的头发,轻叹了口气,“算了,我不舍得。”
“到底什么事嘛?”
“没什么,我逗你的。”
白晚更奇怪了,但他很快就没有精力去想傅野的画外音,因为《问心有情》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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