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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狗血飞一会儿-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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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这两个给他带来无数糟糕记忆的人,正并排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许安恬甚至已经喝起了茶,一副“我是长辈我最大”,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抓着许嘉音的手笑眯眯说着什么,仔细听的话,大概能听出几句“不要怕”、“姑妈给你做主”之类自信满满的发言。
  文怡扯了扯嘴角。
  多少年还这样,以为她会变好,真是太天真。
  向东不落忍,用力握住他冰冷的指尖。
  文怡反而安抚地拍拍向东的手背:“我没事,你别担心。”就走过去。
  见到文怡,许安恬对着许嘉音讨好微笑的面孔一滞,两条仔细描画的细眉瞬间倒竖起来,肃杀的宛如凝着霜的寒秋:“叫不动你了?这么慢才来?长能耐啦?天天和男人鬼混你……”
  向东哪里听得这些话,立刻上前一步想护着文怡——然而毕竟是文怡的母亲,他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比较好。
  文怡却先开口:“许安恬女士,脱离母子关系的法律文件已经准备好了。我会让律师找你。到时候你只要签名就可以。”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
  冷静、简单而清楚的陈述句。
  却像是一把刀,瞬间切断了许安恬波澜壮阔的排比句。
  室内室内顿时安静得吓人。
  向东没有想到他是这个反应,眉头皱起来,赶紧转头去看他:文怡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完全、彻底地没有任何一点点表情,空白得不像人类,像个刚下生产线的人偶。
  向东一下心痛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先握住他的左手,和他十指交扣,免得一不留神他又捏自己一手血。
  文怡没有配合,也不反对,只是站在原地,漠然地望着自己“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任由向东动作。
  他为今天这一刻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财产上的、法律上的、心理上的。甚至在楚玉麟的帮助下,找催眠师实质性地演练过。
  总以为已经过千锤百炼,锻得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可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的情感远没有理性中指望的那样驯服。
  手被严丝合缝地扣住时,还是忍不住往向东那边稍微靠了一点——向东发现了,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文怡心口便暖融融地平静下来。
  也或者,身边有依靠时,人总比较容易软弱。
  “你真是想多了,”片刻,许安恬冷笑一声,“你懂不懂法?我们国家根本没有‘断绝亲子关系’这个概念!我是你妈,我怎么样你都得担待着!想甩了老娘?门都没有!”她笑得咯咯直响,得意洋洋地搭起二郎腿,脚翘得高高的,鞋子勾在脚尖上,一晃一荡的,“反骨长那高,生你的时候顶得老娘穴都要撑破,我就知道把你养起来迟早是一只白眼狼!早知道当时就该把你掐死才好!怎么?翅膀硬了?反了你了?我肠子里爬出来的,还能让你跳上天不成?我告诉你苏文怡你给我听住了!你如果是孙猴子,老娘就是如来!任你能天捅出个洞来!也想翻出你娘的手掌心!脱离关系?做你的春秋大梦!——趁早给小音道歉把该给他的东西给了,不然别怪老娘不客气!”
  许嘉音在一旁劝她别这样,毕竟是亲生儿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话是这样讲,频频瞥向文怡的目光里却只有审视和揣测。
  向东目呲欲裂。
  他是真正清洁环境里锦衣玉食养起来的大少爷。几时见过这样无状的举止、听过这样市井泼妇的谩骂。一时下巴都要掉下来。既惊讶文怡这么文秀内敛的人,居然能有如此鄙俗不堪的母亲;又惊讶中文能组成这样粗陋的语句。简直每一句话都刷新他对人类下限的认知。
  惊讶过后是愤怒。热腾腾、火辣辣。
  这些话,旁人都觉得不忍猝听,却是笔直地冲文怡去的——文怡该是什么感觉呢?向东不敢细想。怕略想一想,就忍不住要对女性动起手来,丧失了作为文明人的资格。
  文怡却只是淡淡的。
  不打断,不反驳,也不恼怒。
  看向东额角的青筋都爆出来,还分出神来拍拍向东牵着拉着他不放的手,勾起嘴角给一个浅浅的笑。
  是习惯了呢?
  还是真的无所谓了呢?
  文怡自己也说不清。
  只是忽然想起当年读杨绛先生《干校六记》,里面写被批斗时,仿佛灵魂飞在半空低头看一幕荒唐的闹剧——现在也终于体会到那样的感觉。
  他看许安恬飞快的一张一合的嘴,和嘚瑟地抖动的脚尖。
  看站在她身后许嘉音,习惯性地摆出即将得胜的姿态,却从眉梢眼角泄出十足的惴惴不安。
  看许嘉音的眼神,扫过自己,在向东身上停留,仿佛有千般话欲言又止,又转回来艳羡停在自己身上。
  忽然有些想笑。
  这世界线在漫长的时间里绕城一个莫比乌斯环。
  可不就是闹剧吗?
  ——那个巴巴地羡慕着许嘉音,渴望母亲回头的孩子,仿佛真的是他自己,又仿佛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文怡疏离的态度终于激怒了许安恬。
  她忽然抬起腿,想要去踢两个人牵着的手,距离太远,没有踢到,半倚着沙发的身体被惯性拖着向下一滑,松松的勾在脚尖上的鞋也掉下来,露出保养得妥帖细致雪白的裸足,她便就着懒洋洋半倒不倒的姿态,顺势用染着红的脚尖往向东腿上撩了一下:“……也就只勾男人的本事日日渐长。什么不学好,只学会卖屁股。你也就只眼光像我,挑的男人倒还真是一等一的俊。”
  文怡的脸色一下变了。
  理性上,文怡知道许安恬就是这样的人。
  她的皮囊太美。又没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
  习惯于世界上的一切只要微笑和放软姿态便唾手可得——那些笑容和缠绵解决不了的问题,对于她来说要么并不存在,要么生气、哭闹、却无可奈何。
  以色侍人一辈子,捕捉强大——并且最好是英俊——的上位者,对他们示好、撒娇、释放性激素,几乎是融入她骨血的本能。
  就算她当场跪下来给向东口一发,也并不奇怪,更说明不了什么。
  他都知道。
  从小看到大,也早习以为常。
  但这一刻,还是控制不了地立刻暴怒得上头,瞬间化身领地被侵犯的雄狮,直接抬腿抵着许安恬的踝骨把她的脚踩下去。
  “啊!”许安恬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发出一声疼痛的难以置信的尖叫,“你……”她条件反射想要把腿抽回来——文怡没给她这个机会,反而转了转脚尖。
  “小怡,你别这样,”从头到尾一直低眉顺眼和着稀泥许嘉音开口,“她毕竟是你妈妈……”
  文怡眉毛一飘,露出个极端微妙的表情,比阅读全套天方夜谭还迷幻,比连看二十小时周星驰电影大联播还欢乐,咯咯咯地笑得差点弯了腰。
  向东却知道他快要哭了。
  连忙更紧地握住他的左手,用空着的手安抚躁动的猫咪那样顺他背脊,并且毫不客气地顶许嘉音一句:“开口的时候注意措辞,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被叫做‘妈妈’。”
  许嘉音没想到向东会直接这样对自己说话。一时也愣住,就见向东把文怡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又说:“你也没资格叫他‘小怡’。”
  许嘉音被瞬间击穿。
  
  第66章
  
  晃了晃身体抓住沙发的扶手才没有倒下去:“师兄,你,我……”
  “嗯,我是就是这样的人,”向东冲他点点头,“比这还更过分的时候也有的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正阳,我在董事会上什么样。你带人来,在我的房子里,当着我的面,挤兑我男朋友,还指望我全程袖手旁观——究竟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不是,师兄你听我说,我只是……”许嘉音急了,下意识起身想要拉向东的袖子——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动作,平时向东也有生意场上焦头烂额情绪不好的时候,只要轻轻一拉就一定平静下来。
  可今天却被“啪”地打开了。
  “拉偏架这种事,”向东的眼神像刀,“别当我看不出。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这样的话,你欺骗的事,我们可以暂且押后再说。否则我现在就找人把你连东西一起打包丢出去。我历来言必行,行必果。你要不信可以试试。”
  不用试。
  许嘉音也算在他身边跟了六七年,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向东会对自己展露这一面。
  眼眶一红眼泪就下来了。
  还想说什么,却又抖着嘴唇不敢说,楚楚可怜,像是山间雨后被打湿的小花——以往这种时候,向东就算再烦躁,也会立刻变得很耐心又柔和,许嘉音潜意识觉得会受到安抚,哪怕向东有个不忍的扭过头去的动作也好。
  可向东只是审视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说:“难怪我以前总觉得有哪里奇怪有说不出来,原来是这样——你哭起来,和文怡最不像了。”
  许嘉音“嗷”地哭出声来。
  却被更大的“咚”一声盖了过去——原来是许安恬挣扎总不得法,整个人从沙发上滚落下来。她吃了大亏,却并不服气,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死孩子!我告诉你,你这样是违背人伦,要遭报应的!”
  “哦,”文怡在向东的安抚下,总算缓过来,重新找回了冷漠而疏离的姿态,把脚移开,在许安恬面前蹲下来,“你要怎么让我遭报应呢?”
  “我、我……”许安恬满面通红——却还是不忘整理头发,“我要去法院告你!”
  “你现在住的房子是我名下的,每月生活费由苏家从信托基金里按月划拨,佣人的钱也是苏家那边给的,我私人账户上另外拨给你置装费和零花……”文怡一项项数给她听,“简单来说,你现在名下没有任何一点财产,连珠宝都是走我的账买的,我有银行账单可以证明那是我的财产,你请得起律师吗?——就算能请的起,你的律师,打得过我的律师吗?你想让他在法庭上为你争取什么?一个月800块的最低赡养费?”
  听到“一个月800”许安恬终于慌了,全身一颤猛地抬头:“不可能!我、我可是苏家的……”
  “苏家的什么呢?”文怡又问,“夫人吗?别说笑了。到底我是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
  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个电话,放在许安恬面前。
  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听上去音色和文怡有点像的声音:“小怡?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是不是那件事摆不平?缺钱?不会是厉向东他又……”声音虽像语调完全不一样,说起话来像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飞快。
  是苏文愉。
  “不是,二哥你等等。”文怡连忙打断他。
  “哦豁,叫我二哥了,那完蛋了,钱摆不平了,还真是你家厉……”
  “说了不是了,是许安恬。”
  那边停顿片刻,显然没反应过来。
  文怡又补了一句:“我妈。”
  “操,那女人的事情我管不了。我仁至义尽了我跟你讲!你别再……”
  “不,我是说,这个月开始,信托给她停了吧。”文怡很长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管了。”
  “谢天谢地。”那边也长舒一口气,“你总算明白了。不然我看着都要气死了。”
  “嗯,我明白了,”文怡说,“这么多年,也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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