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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属于他家爱人的蛋糕。
大师兄蹙眉凝思,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海底,是轮船,是港口,我算到的是这个。”
嗯?
闫幽玖惊讶地看他,这倒是新鲜,他没想过要做这方面的发展。
莘烛饶有兴味地歪了歪头:“诶有点意思。”
“你说说看。”
到达临镇用了两个半小时。
距离说起来不算远,但盘山路要绕很大一圈儿,基本都耽搁在了环绕山路上了。
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保二:“烛少爷,我们到了。”
“嗯。”
保二直接开到桥口。
不远处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拧瓶盖,他旁边是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里边都是瓶子。
他的双手漆黑,头发油腻,一缕一缕的,胡子拉碴,看不出原本样貌。
莘烛眯起双眼打量,惊愕地眨眨眼:“诶?”
大师兄戒备地抿唇。他的辟邪弓在颤,对面那个男人身上沾染了邪祟,或者他本身就是邪祟。
总之很危险。
莘烛蹦下车,俯视在泥沙中翻找的佝偻男人,无法和资料上衣冠楚楚的老师重合。
这完全像是迥异的两个人了。
与一个紫团闫幽玖不同,徐智像一个黑团,黑黢黢的。
他身上是无数个穿着校服的小鬼。
其中一只小鬼踹了他一脚,徐智的手一哆嗦,刚捡起的瓶子就摔在地上,脏水溅了他一脸。
徐智顿了顿,也没当回事儿,再次捡起来,迅速塞进了袋子中,艰难地前进。
泥地被他蹚出两道弯弯曲曲的深痕。
大师兄张了张嘴,眉头紧蹙:“这个身形,为什么有点眼熟。”
莘烛狐疑地侧过头,看向大师兄:“你认识?”
耸了耸鼻子,大师兄摇头。
他不认识。
搓搓额头,莘烛不想蹚臭水泡,沉吟几秒拉着闫幽玖去了他的简约小窝守株待兔。
等到了华灯初上,一个踉跄的身影走了过来。
垂低的眉眼无精打采地耷拉。
这人的双眼应该是被绷带缠着,只能影影绰绰感觉他似乎目光闪躲。
艰难地爬上桥洞,发现了不速之客,徐智顿了顿。
然后他恍若未见,若无其事地喝水。
第254章 是活死人罗刹的特教
徐智吨吨吨地喝了一瓶水; “哈”了一声,默默地蜷缩在角落扒拉手里的袋子。
翻出水瓶,再掏找数不过来的瓶盖,又一个一个给拧回去。
莘烛:“…………”
这可能是太过无聊养成的习惯了。
心中忖度着; 他眯眼审视着曾经风光无限; 未来大好的中年人,如今落魄的不如一个流浪乞丐。
黏在徐智身上的鬼学生大部分都没怎么成型; 只能算是孤魂野鬼找到了个移动专车。
而紧贴着徐智命脉的三只鬼则已化出身形; 并不怀好意。
或者说,仇恨。
翻开资料看了一眼,莘烛“啧”了一声:“下次931号负责收集资料。”
鹅子这种普通人处理妖鬼之事是难为他了。
资料不够全面。
起码莘烛看出这个老师跟其他鬼怪没关系,只和三只学生鬼有着血海深仇; 那为什么呢?
想观察徐智的面相; 但他实在脏的入不了眼; 黑乎乎一片,还用绷带绑了眼。
他的身体像个黑洞,时不时往外泄露阴煞之气。
太奇怪了。
得夸徐智的心态稳的一批,被如芒在背的盯着也淡定无比。
特教不愧是特教; 这份大气就了得。
徐智本人充满了矛盾; 他就像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即便蹲在桥墩下抽烟也不经意吸引注意力。
莘烛的心尖升起一抹好奇; 挨不住上下打量徐智; 愈发觉得此人并非普通人。
拧瓶盖的工程不小; 但徐智业务熟练; 速度快。
没一会儿他就拧好最后一个。
三人当他业务办完了呢,徐智又一个一个给拧下来,瓶盖又叮叮咚咚地摞成一坨。
莘烛:“…………”
绝对太闲。
一二三四,再来一遍。
徐智可能心满意足了,一股脑塞进袋子中,他瞥了几人一眼,面无表情地扭头手臂一揣躺平。
没两分钟,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再过一分钟,他的身体僵硬了。
莘烛:“…………”
莘烛微微睁大双眼,摩挲下巴觉得饶有兴味。
徐智的个人特色十足,有意思。
大师兄呆了呆,脸色煞变:“他死了!他没有气息了!!我们快点报警吧!”
摆了摆手,莘烛眯眼,徐智身体僵硬,黑气却越来越浓。
肆无忌惮张牙舞爪的学生鬼惊恐地逃窜。
莘烛扬下巴。
黑气缠绕了许久,直到所有的学生包括三只特殊的厉鬼学生都飘远,一道黑影才缓缓出窍。
他青面獠牙,绿眼红发,五官狰狞,像极了地狱恶鬼。
不,他就是地狱恶鬼。
罗刹缓慢地坐起来,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表情麻木地站了起来。
“唉。”
“啧。”莘烛偏头,勾唇笑了。
冰冷的神色倏地一顿,罗刹猛地回头,与莘烛对视,惊地倒抽一口凉气,向后飘去。
“咣”地撞上了桥墩,半个身体都嵌了进去。
莘烛:“…………”
冷静自持呢?
“噗”地笑出来,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拔出脑袋,徐智惶惑地望着这三人,忌惮地抿直嘴巴,一种铺天盖地的灭顶危机袭上心头。
他可能要死了吧,他们要杀了他吗?
“啊!我记起来了。”
大师兄忽然一拍巴掌,双眼渐渐赤红:“原来是你!”
徐智一愣,盯着大师兄半晌,哒哒哒惊慌地连连后退四步,心虚地漂移视线。
不,不是!
“好哇!我还说那贼人哪里去了,原来你,你竟然……”
“哈,你这幅死样子真解气!”
大师兄冷笑。
莘烛仔细瞧瞧大师兄,再看看徐智,断定道:“你们没有因果线。”
大师兄一呆:“…………”
蓦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地上的僵硬的尸体。
原来如此。
因为大师兄的存在,徐智张了张嘴到底坐了下来,他垂头不言语,即便安静如鸡依旧丑陋。
大师兄也想明白,怨恨地咬咬牙,露出了一点愤懑的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徐智。
莘烛动手指:“说说看。”
“当年我们被追杀就因为他!这罗刹吃人,吃了很多。”
那还是很久以前了,当时人们衣不蔽体,还是皇帝老儿代表天的封建社会。
他伪装成了算命先生来到小城镇算卦。
为了给家里的十来张嘴赚个粮食钱,不小心就得罪了当地的半吊子。
半吊子和罗刹是一伙的,罗刹隔一段吃个人,半吊子负责驱逐,这就好比猫和老鼠做了交易。
猫不会被主人兔死狗烹,老鼠也能活的更滋润。
他当时年轻气盛,打伤了罗刹。
不但没得到奖励,被半吊子报复,不小心暴露了原型,成了被喊打喊杀的那个。
当地的官员也不分青红皂白,是个贪官,直接下令追击斩杀。
罗刹在夜间的能力大幅度提升,几次险些刺杀他。
好在师父能力强,救了他。
梁子结下了。
大师兄恨的牙痒痒,任凭谁被杀了七八次都得是不共戴天之仇了,问题是他现在憋得慌。
分明这人和他有大仇,可因果线没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罗刹伏法了。
不但伏法,估计还遭受了惨痛的惩罚。
也不知道当了多少辈子的畜生,这才能够重新做人。
罗刹垂眸:“五十。”
沙哑的嗓音犹如砂纸摩擦水泥,但慢悠悠的声音却格外清晰,他说“五十”。
大师兄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呆了一下:“五十?五十辈?”
“嗯,不得好死,没超过一年。”
基本都是活生生受着剥皮抽筋的痛苦,但那些都是记忆了,重新投胎的他感觉不到的。
重新做人后,他犹如新生,过去一笔勾销,本该与他再无瓜葛。
可他记起来了。
徐智捂着脸,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大师兄的嘴唇蠕动。
心中的郁气莫名散了,他盯着悲苦到五官扭曲的男人,环视肮脏腐臭的桥洞,忽然就不恨了。
吐出一口浊气,大师兄咧嘴笑道,“不知道你怎么伏的法,但是我很高兴。”
徐智垂眸:“他们抓不到你,就让我当了替罪羊。”
嗜杀成性的上一世主动自首了。
徐智补充道:“那个害你的半吊子也没好过,他下了地狱,现在还在受刑。”
“你杀的人明明更多,为什么你都投胎这么多次了?”
大师兄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徐智抿唇。
莘烛笑了,指了指徐智道:“因为他是罗刹,生性嗜血,他只是本能的进食,不算过错。”
就比如人类,不吃会饿死,杀了兔子吃掉没关系,但倘若虐杀兔子就是大罪过。
徐智上一世的恶主要是他和半吊子勾结这点了。
自我放逐的徐智一怔,猛地抬头。
死气沉沉的双眼泛着绿光,他呆呆地看着莘烛哆嗦嘴唇。
这是真的吗?
莘烛瞥了眼大师兄:“你也为了活着杀了不少动物,他只是吃的是人。”
就好比犼的主餐是龙一般。
大师兄恍悟,然后握了握拳头:“我知道了。”
莘烛指了指徐智冰冷的身体:“重生就是重生了,过去不再那么重要,恩怨都随烟。”
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闫小龙,莘大佬深有体会,被过去桎梏太傻。
闫幽玖微微一笑:“冷了吗?”
莘烛挑眉。
这世界谁冷他都不会冷。
将人拢进怀里,闫幽玖低声耳语:“可我冷了呢。”
莘烛愉悦地弯着眼,抓住他温凉的手塞进自己的兜里:“暖和点了吗?”
“嗯,暖暖的。”闫幽玖将下巴搭在他肩上。
尤其是他的心,暖烘烘,甜蜜蜜。
莘烛掐他脸。
怎么了?美滋滋的闫幽玖有一瞬间的呆怔:“嗯?小烛?”
就是想捏。莘烛摇头。
没理由。
闫幽玖的心情更美妙了,吧唧亲了一口,“都给你,想捏就捏哪里都行哦,我任君处置哦。”
莘烛怀疑他在跟他开车,他似笑非笑地眯眼,声音中含着一丝狡黠:“嗯,好啊。”
好像有哪里不太妙。闫总默默地想。
徐智的悲苦地盘被粉红气泡占领,他傻傻地看着两个沉迷恩爱输出的人。
你俩来干嘛的?
莘烛就以极为不妥当的姿态伸出了橄榄枝:“来不来?”
徐智:“…………”
徐智张了张嘴,他最大的心结解开,可还是被装在套子里,他是个自我放逐的人。
他不想接触那个神圣的地方,他也不敢去想,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他错了。
上一世的恩怨暂且放下,莘烛眯眼:“你是说三个学生?”
徐智的瞳孔骤缩:“你们知道?!”
这件事其实与他无关,但他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一场选一还是选三的漩涡中挣脱不开。
他无数次地想,若是当初他没有阻拦,是不是三个男生就不会死。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
当时他的灵魂力量觉醒了,他成了一个罗刹。
他能看到某些人的死亡迹象。
出现死亡迹象的人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