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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真香。
黯淡的文印刹那金光大盛,将这一片方寸之地彻底照亮。
污秽的浊气顷刻净化,几人双眼刺痛没法睁眼,却真真听到恶灵一声振聋发聩的尖锐怪叫。
好恨!马上大功告成的恶灵躲回女人肚皮。
刚刚还时不时冲龚平张牙舞爪嚣张至极的鬼婴,如今安静如鸡。
愚不可及还不正规的小指头描边成功了。且比先前的还要璀璨,一瞧就威力更强悍。
“师父!您太厉害了!!”峯舒双目发亮,燃烧起熊熊的崇拜之火。
然后对李乔扬下巴,嗤笑道:“谁才是傻逼?”
李乔:“…………”
龚平默默地抿直嘴巴:“…………”
是我读书少了。
气氛尴尬到叫人窒息。
凝结到仿佛冰冻的气氛被中年男人打破,他泪眼婆娑地追问:“大师,我妻子怎么样了?”
莘烛定定看他,黑漆漆的瞳仁似两个吸人灵魂的漩涡深不见底。
“恶灵缠身。”莘烛道。
中年男人双目暴突、声嘶力竭:“大师救救我妻子,我给您一千万!塑金身祈福都行!”
系统:“接啊!一千万够买上千台手机了!”
莘烛不为所动的冷硬神色缓和,施施然地伸出了白净的手掌。
峯舒:“…………”
这熟悉的画面。
中年男人愣了下,脸上爬上红晕,窘迫地道:“大师,我出门匆忙支票本没带在身……”
莘烛眯眼,视线缓缓下移,对着手机勾了勾手指。
中年男人怔忪,忙解释道:“转账数额太大,信号不佳,怕不成功。”
“嗯。”莘烛红唇微启,捏着手机往嘴里塞。
峯舒一慌,眼疾手快夺过手机,“师父!徒儿帮您保管,保证资金到账前机质完好无损。”
莘大佬死死盯着被抢走的手机,不高兴了。
中年男人:“…………”
神他妈机质。
“嗯,让我进去。”莘烛环视一周,没见着门。
恶婴藏起来很麻烦,他要看看女人的状况。
“好好,我这就和陈医生说。”中年男人亲眼见证莘烛露一手,坚信不疑,说啥是啥。
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像极了误入邪、教组织被洗脑的受害者。
陈医生来了。
没等中年男人去找,陈医生铁青着脸踏出电梯,怒瞪几个莫名其妙的人。
“都过了探病时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吵吵嚷嚷?!病人情况不稳定,你们快离开。”就算是富翁也必须遵守医院的规定,本来只能单人探病让多人出现已经不符合规矩了,这都快两个小时还不走。
“陈医生,快,打开门让大师进去。”中年男人扑过去,巴巴地央求。
陈医生噎住。怒潮陡涨,乌云罩顶,几乎看得到电闪雷鸣。
“这是医院,你要相信科学,相信医生,反对封建迷信!”陈医生青年才俊,差点爆粗口。
他头铁不信邪的,看到这群神神叨叨的就烦,语气不免恶劣。
“赶紧走,否则叫保安了。”
莘烛自以为看出来了,“看门人?”
峯舒秒懂,压抑着抽搐道:“不是,陈医生是管这片儿的,患病家属都得听他的。”
这话说的好像谁混了黑道似的。
医生闻声侧头,看到身穿暖黄睡衣,脚踩毛绒拖鞋的莘烛,脸就黑了。
“你哪个楼层的病人,怎么上这里来了?”
“我不是病人。”莘烛点头,走到陈医生面前抓住他的手,指尖剐蹭他的掌心。
剐蹭掌心……
陈医生毛都炸了,又惊又怒。
峯舒瞠目结舌,师父在用美人计,要叫师娘吗。
莘烛怕他不识货,解释道:“一道护身符,遇见歹事,手心发热便出掌。”
陈医生一层功德金光,气息清澈。莘烛并不讨厌。
不过他印堂泛黑,头顶血云翻滚,将有厄煞之灾,这符能挡一挡。
一道符换开门的条件。
眨了眨眼,陈医生脸色青黑,原地爆炸。
莘烛昂下巴:“开门。”
“好。”愤怒小鸟似的陈医生忽然一僵,浑浑噩噩地打开了门锁,踉跄着进入了电梯。
在场人震惊。jpg
你到底对陈医生做了什么?
峯舒目瞪狗呆:“师,师父?陈医生他怎么了?”
“交换,片刻便好。”莘烛颔首:“你在此护法,莫叫闲杂人等进入。”
“哦,好的!”
莘烛发现了完全藏匿的门,拽了两下没拽动,表情一肃握紧门框,“咔吧”一声脆响。
全金属门框发出吱嘎吱嘎的哀鸣,门彻底脱框变形。
挥舞两下抖去门上残存的恶灵能量,莘烛丢掉厚重的金属门走进去。
峯舒:“…………”
不是,师父这门是往左滑的款。
李乔眼珠脱框,“咕咚”吞了口口水,这他妈还是人吗?
航空都用特殊合金,徒手掰断什么鬼?
掰断钢门并非最重要,关键是同时抹去恶灵覆盖的阴邪之力和龚平封印的咒印法力。
能同时做到这三点,现今的天师协会还没有人。
龚平垂眸看了片刻,终究吐出口浊气,承认了人外有人。
没了玻璃和金属墙壁的阻隔,婴灵清晰的感知到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对面那人犹如吞天灭地的凶兽,婴灵本能的恐惧。
它就是汹涌波涛的大海中那一片无助的残舟,狂风咆哮,卷起层层叠叠的骇浪,奔腾着怒吼着,而它周身飞沫四溅,随时面临被卷入海底,遭受灭顶的死亡。
危险!
婴灵色厉内荏地嘶鸣,伸出漆黑的指甲:“靠近我,杀了她杀了她!”
莘烛咧嘴,一抹鎏金般的火光乍现。
一点点火星,却是能够焚天灭地的火焰,别说婴灵,鬼王沾了一星半点也得跪。
“啊!”婴灵惊恐万状,青紫色的面皮吓得惨白,头发根根倒立,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脑顶。
“我不敢了,我不敢放过我!”只两秒,婴灵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它缩进女人的肚子,如筛糠似的剧烈战栗。
太可怕了,对面那是不可匹敌的存在,不能动手,否则它会死,它一定会魂飞魄散的。
莘烛环胸:“你戕害婴孕,可否心慈手软,善念尚存?”
“我,我被害的,我还小!你不能伤害我。”恶婴语无伦次,显然还没学过语文。
“未出世无人权,不受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莘烛言之凿凿。
恶婴:“???”
你他么一个捉鬼的,跟我**律?恶婴又茫然又屈辱。
第5章 送医生一道掌心符
峯舒:“…………”这话好耳熟,师父真是个小机灵鬼,恶婴可怜见的。
莘烛比恶婴更无辜:“我非捉鬼师。”
他不会超度,还没有恶煞在跟他动手后活下来过。
也不管恶婴意见,莘烛吐出个珠子,拎鸡仔似的拔起恶灵封印进去扔给龚平。
乾坤珠?!
龚平手忙脚乱接住,看清后一个激灵。
传闻天地初开,混沌衍生七颗乾坤珠,东南西北天地中各一颗。无量量劫时,乾坤珠消失不见。传闻乾坤珠可承载一个世界,是七彩神葫芦的化身。女娲造人所摘的藤鞭便是这根葫芦藤。
“你到底是何人?”龚平脸色骤变,卷起乾坤珠塞进袖口。
莘烛瞥他一眼,指了指峯舒:“他师尊。”
峯舒不如龚平见多识广家学渊源,自然认不出那珠子,就觉得圆圆的是个宝贝。
“对!我师父出马,手到擒来。”峯舒自是得意。
龚平的掌心出汗:“…………”
是他见识浅薄?还是这对师徒没有常识?
莘烛指尖点在女人额间,对中年男人招了招手:“你过来。”
中年男人颠颠靠近,拘谨地道:“大师,我该做什么?我妻子什么时候能醒?”
随着他的靠近,一丝细线从女人肚皮涌出伸向男人,但只是无力的挣扎几下便寸寸断裂。
“一刻之后。”莘烛指肚覆在女人腹部,也就是恶婴之前藏身之处。
“怎,怎么。”中年男人被他看的心脏发紧,嗓音干涩。
莘烛道:“节哀。”
什么?!
中年男人吓傻了,全身的毛都炸开,像是五雷轰顶:“什么节哀,我老婆怎么了?这不可能!你骗我!我问过大师的,我和我老婆天作之合,是百年相伴的命相!是因为我没给钱吗?我现在给,我现在就去筹,救她!求求救她!”
龚平:“…………”
他抹了把脸,点了他的额头,中年男人总算冷静了下来,捂着脸老泪纵横。
龚平看不下去了:“贵夫人没有性命之忧。”
中年男人哭到卡壳。
不会死?那他妈随便说什么节哀,吓死个老子了!
龚平道:“不过您孩子有些问题。”
孩子?我有孩子了?喜讯刚撞入大脑,一波三折转头就是噩耗。中年男人一个趔趄。
“被恶婴附过身不会再有灵魂进入,生下来也是死胎。”
中年男人牙根紧咬,眼圈通红。
“如果不尽快打胎,贵夫人的身体会持续虚弱,最后侵蚀生命。”龚平补充道。
中年男人只觉天崩地裂,剜心剜肉的酸苦涌入喉头。
他的孩子,没了。
莘烛看他捶胸顿足,实在太可怜了,便说道:“莫急,你子嗣运将至,待到中秋双喜临门。此前且善施结缘、积蓄功德,如此,便可与亲子续缘。”
中年男人猛然抬头,如沙漠中绝望的旅人见到了绿洲,泪意翻涌:“大师,真的吗?!”
莘烛坚定地点头。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中年男人鼻音潺潺,急不可耐地前倾身体。
莘烛掏出小纸片递给他。
中年男人忙双手捧着,颤巍巍打开一看,熟悉的的粉红色‘无痛人流’小广告映入眼帘。
莘烛弯着嘴角讲解:“打胎,不疼的。”
中年男人:“…………”
要不是对方是大师,不能得罪,他非将‘人流’广告甩他脸上。
宿主这波操作骚上天了,系统心疼中年男人。
恍恍惚惚地回到办公室,陈医生一个激灵,脑袋彻底清明,他茫然地眨眨眼,脸色渐渐难看。
记忆瞬间回笼,陈医生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被催眠了!
该死。
套好白袍打开门,陈医生便往电梯处跑,刚跑几步就被人从后狠狠掼在地。
猝不及防摔个跟头,陈医生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曹尼玛,你个狗医生,我妈死了!都是你都他妈是你,要不是你我妈不会死,我打死你!”一个身穿皮衣的矮胖男人目露凶光,一拳一拳往陈医生身上招呼。
雨点般的拳头凶猛地砸在身上,陈医生直接被砸懵了:“你,住手,放开我!”
“我打死你!”旁的医生护士见着,纷纷上来拉人。
矮胖男人拳打脚踢,直捶的陈医生蜷成虾米,更凶戾的拳头砸中大脑,陈医生登时脑袋嗡嗡作响,头晕目眩,喉头涌上了一股股的腥甜。他眼前泛黑,心中悲凉,要死了吗?
霍然,他的掌心一阵发烫,热的他哪怕神智恍惚也感觉到了。
烫!手要烧起来。
保安赶忙扑过来,按住矮胖男人。
“艹!就你这种医生还有人帮忙,我干脆杀了你给我妈陪葬!”矮胖男人被几番阻拦,寻个机会挣脱开周人的桎梏,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满脸狞笑地捅上陈医生。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