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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有些纠结地看了眼莘烛:“估计他会涨很快的。”
莘烛莫名觉得他意有所指。
“既然我们做了一笔买卖,我相信它们未来健康长大,我们就是朋友了。”
老板自说自话,那扎起的头发都似乎在微微上翘。
莘烛眨了眨眼,刚刚是错觉吗?
老板掏了半天递卡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要是有什么饲养难题都可以找我。”
莘烛:“…………”刚刚谁说没售后的。
得到了意外之喜,心满意足。
闫幽玖嘴角噙着笑,眉眼都柔和了几分,他撸了个毛:“喜欢?”
“还行。”莘烛应道。
两人说话之余,再抬头那老板匆匆离开,早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的老板正愁眉苦脸地蹲在厕所隔间,望着自己融化的胳膊陷入苦恼。
简直天敌,他一冰系的差点没憋住。
不行,得赶紧补根冰棍。
还有半个多小时,有些仍在逛着摊位,有的则已离场去了休息室。
在进入会所时,服务生便会分发每人一张卡。
这卡记名,且只有一张。
既是楼上某间休息室的钥匙,也是他们在会所里的凭证。
内设的温泉汗蒸,或电子阅览或电玩城等娱乐项目只要能进入便全程开放。
唯一需自付的便是稀有的酒类。
生怕真的孵化了麻烦,莘烛将四个小史莱姆冰坨交给了闫幽玖。
闫幽玖笑眯眯地道:“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蛋。”
莘烛:“…………”当自己是企鹅吗?
闫幽玖微微一笑,揶揄道:“我不太想做一对儿企鹅,因为要和你分开好几个月。”
企鹅妈妈会在下蛋后将蛋宝宝交给企鹅爸爸孵化。
一走就是许久,很多就是在这种无尽的等待中失去了自己的爱侣。
闫幽玖不太喜欢,他不能独守空房。
莘烛恶狠狠地瞪他。
闫总你是弱智吗闫总,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就你。”闫幽玖笑吟吟地道。没别人。
莘烛懒得理他,扭头留下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这幅画太美了,卖给我吧。”远远的便传来嘈杂的响动:“卖给我吧。”
“它简直就是神明赐予我的,真好看。”
这是几个年龄不等的女性在掐着嗓子,用咏叹调高声赞美。
“不,应该给我,我才配的上这幅美丽的画作……”
“呸,你配不上!只有我。”
能出现在此之处的无不是非富即贵,竟有几个女性为了一幅画出现了尖锐的争执。
那是三个女性,少女,少妇,和一位七八十岁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三人面相都不错。
未长开的少女灵动鲜活,是美人坯子。少妇一身精致旗袍,一颦一笑无不显示她家庭富裕,素养很高。老太太慈眉善目,该是个心思宽厚的。
但就是这样的三个女性,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不分高低地破口大骂。
她们并不压低声音,甚至隐隐有动手的趋势。
莘烛歪了歪头,目光缓缓落在引起三人争抢的油画上,那幅暗色系的半人马像。
摩挲下颌,莘大佬若有所思。
闫幽玖神色如常地随意道:“画有问题。”
“嗯。”莘烛赞同地颔首。
周遭围着不少男性,从少年到老人家,都瞠目结舌地望着。
期间有几个男人应该是三位女性的家人,他们想上前劝阻,却又被女性推开。
女性的战斗力若是全开,那男人也得懵。
三个女性的家人面面相觑,彼此尴尬地为亲人的口不择言道歉。
整个搞笑的画面里有个奇怪的角落,是属于画的主人。
画的主人美艳动人,可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她就仿佛被神明点了忽略光环,明明有着一张姣好的面容,却得不到任何人的注意。
她每次想逃离一步都会露出痛苦的神色,半晌抵抗不住,绝望地退回去。
像是个牵线木偶,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但莘烛和闫幽玖看见了。
莘烛打从一开始就看到了她,她活像是被捞出水面的鱼,开合着嘴巴无声地哀求。
搓了搓下巴,他眸光微微一亮:“能买下画的定然有钱。”
闫幽玖一怔,笑意抑制不住地溢出:“对,在这里的都很有钱,你随便折腾。”
莘烛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那我打响名气,权当做广告。”
失笑地颔首,闫幽玖心道他总会陪着的。
有他在,也没人敢放肆。
莘烛几步上前,迅雷之势在三个女性额间点了一下。
然后就如事了拂衣去的侠士,来到油画的女主人前,居高临下地开口。
“想获救吗?”
女主人都快陷入绝望了,忽然被阴影笼罩还有些反应不及。
几秒钟后,她猛然瞪大了眼:“你看到我了?”
莘烛咧嘴:“你有困难。”
“救,救救我。”女主人艰难地道,刚说出三个字她便捂住喉咙剧烈咳嗽。
那几欲呕出内脏的凄惨模样终于叫许多人发现了这边。
他们惊愕,这什么时候有个女人啊。
莘烛在空中松松一抓,指尖的火光闪现,那扼住女人喉咙的窒息感便消失无踪。
女人剧烈喘息,劫后余生地眨着眼,她呆呆地望向莘烛仍惊魂不定。
“我,我我没事了?!”女人霍然起身,往前跑了几步。
发现自己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她呜呜地哭了。
抱住自己的肩膀,女人蹲在地上,哭的伤心,哭的委屈与屈辱。
刚刚被三女吵架吸引的众人彻底懵逼。
怎么回事儿?!
就连那三个女人也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茫然地环顾四周,然后脸色羞窘惭愧。
她们看了看彼此,少女最先反应过来,忙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家教严格,基本不会大声说话,骂街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吵起来,我的天。”
少妇是个大学教授,她涵养极好,压根想不通刚刚怎么就莫名被那画吸引了。
那种必须买下来,不买她就发疯到底是为什么?
老太太皱眉,“姑娘,刚刚是我说话太不妥当了,我给你们道歉。”
少妇连连摆手,扶住老人家的胳膊,道:“阿姨,不是您的错,是我太鲁莽了。”
“奶奶,姐姐,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少女说出了两人的心声。
但现在不是解决恩怨的时候,她们都被半跪在地上的美艳女人惊呆了。
老太太到底经历丰富,眼珠一转基本就明白了些什么。
她面色有瞬间的难看,慈祥地扶起女人:“孩子,别哭,你已经遇见了贵人。”
女人泪眼婆娑,被慈爱地安抚根本压抑不住,彻底泪奔了。
这些犹如地狱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么。
“这画,不吉利。”莘烛嫌恶地看了眼画,近距离观察发现不是好物。
一时现场寂静无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莘烛。
太邪门了,一切都太不同寻常。
女人也恍恍惚惚地抬起头,露出花容失色惹人怜惜的泪颜。
莘烛:“你想彻底没事么?”
这幅画如今是她名下,哪怕她不想也被它缠着。
人头马身,一种针对女性的恶物。
似梦魇能力可入梦。梦魇是吃梦,但这种肮脏的东西只想占便宜。
这位女士也是惨。
女人愣了愣神:“我,我还没获救吗?”
莘烛颔首:“嗯,它缠着你。当然也不会放过其他机会的。”
不是光彩的事,他不会大庭广众地详细解释。
女人脸爆红,又急又气。
老太太的脸彻底青了。她若年轻就罢了,都上了年纪儿孙满堂还遇见这种糟心事儿。
说出去都足够丢人的了,是抹不去的黑历史。
另外两个女性听说也后怕了。
莘烛环视一周,道:“若同意,便去休息室详细谈谈。”
“我去!”女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救命稻草都搁在手心,她怎么可能拒绝。
哪怕对方狮子大开口,她也认了。
老太太不太放心,生怕还有后遗症:“这位先生,那我们……”
被瞬间的热度烫醒的记忆犹新,她不信不行。
莘烛微笑:“无妨,好好休息。”
老太太松了口气,她一双眸闪过喜爱:“太谢谢先生了。”
莘烛打量她的五官:“您爱人的身体硬朗,不必为此担心。且儿孙出息,儿媳孝顺。”
是个安享晚年的命运,他勾着嘴角琢磨。
老太太惊奇地张了张嘴,连忙双手合十拜拜。
“不必。”莘烛摆手。
扭头看向少妇,莘烛又打量她丈夫:“和和美美,子嗣虽不昌,缘分却已到。”
少妇一愣,蓦地瞪大了眼:“是说我我……”怀孕了吗?
她爱人同样愕然。
莘烛道:“是个可爱的小公主。”
少妇捂着嘴,以免自己惊呼出来,她丈夫已经压抑不住低呼。
他们年轻时都为了事业打拼,等到三十多岁才打算要孩子,可已经很难了。
一直坚持了四年,终于要迎来他们的结晶了吗?
她丈夫呆不下去了,握住妻子的手就想立马去医院检查。
说起来若非刚刚莘烛露一手,他们也不会这么急不可耐,信任十足。
谁叫事情太过邪乎,超乎他们的三观。
莘烛嘴角翘起,眯起眼打量片刻:“加油,会成功的。”
到了少女这儿,他说的很少。
少女紧张地屏住呼吸,闻此骤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呀”了一声。
莘烛:“嗯,世界偏爱刻苦的好孩子。”
少女激动地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大哥哥,我会努力的!”
旁人默默地围观,一瞧这样就知道是准了。
女人安静地等在一旁,虽美目红肿如核桃,可她眼底的希望之光却愈发明亮。
莘烛有能力,她就能脱离困境。
闫幽玖不乐意莘烛拿脏兮兮的画,随手用落在一边的白布包裹。
来到与锦鲤精交谈的休息室,莘烛指了指座位。
女人坐下。
“先生,我,我要怎么做……”
莘烛道:“嗯,几个选项,烧了它,封印,或转移给他人。”
话音刚落,那被白布蒙住的油画便剧烈颤抖。
莘烛咧嘴,眼底充斥着抹幽光。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油画中飘出,是那只半人马,他愤怒地瞪视莘烛。
用在莘烛耳中等同于鸟语的话叽咕。
莘烛:“…………”
还是只地域文化差异很大的野兽,他略佩服地瞥了眼女人。
女人双颊红白交加,指甲都快掐进掌心。
实在听不下去,她霍然起身:“我才不是你的女人,你算什么……”
那人马皱了皱眉,恼火的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顿。
莘烛:“…………”
闫幽玖嘴角微微翘起:“他说她是他的东西,他在指责她背叛。”
莘烛茫然地眨眨眼:“…………”
神奇的脑回路,智障吧。
“你准备怎么办?”闫幽玖不太希望小烛带回去。
莘烛也的确看不上这幅画还有画灵。
莘烛:“问它主人。”
那画灵被骤然打断很是不忿,拉弓便直直地指向莘烛,一双眼迸射杀意。
眉头挑了挑,莘烛觉得这只画灵有点意思。
闫幽玖的眸色顷刻沉了。
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