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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耸耸肩,挂了电话,转身去冲了个澡。
这一厢,霍逸廷怔怔地盯着手机,许久都没有将目光移开。沈让居然要结婚了,日子都订好了,以后他不用担心沈让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他了,这多好啊,他应该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呢。
听沈家爷爷说,沈让已经跟别人领证了,婚礼就是个形式,好让所有亲戚朋友都知道沈让结婚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把他劈醒了。
原来沈让是认真的,沈让居然轻而易举地抛下了他们多年的情分,转而要跟别人结婚了。他一直把沈让当成一个笑话,可到头来,原来他自己才是个笑话。
霍逸廷痛苦万分地用手敲打着心口的位置,像条脱水的鱼大口大口喘息,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上了一层水雾,却倔强地不肯滑落下来。
直到这一刻,霍逸廷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他爱上了沈让。
在很早之前,早到他还不明白到底什么是爱的时候。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当他看到那个穿着大花袄,浑身冒着傻气的男孩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一定会牢牢地抓住他的手。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太迟。
霍逸廷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过,如果他当初能对沈让好一点,如果他没有鬼迷心窍跟沈思然在一起,如果沈让提出解除婚约时,他说什么都不同意,如果……
眼泪终于不堪重负,从眼角缓缓滑下,无声地砸到了地上。
霍逸廷把脸埋在掌心,忍受着胸口那一阵又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楚。为什么要这么迟钝呢?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挽回的,为什么直到失去了才明白自己的心呢?
“逸廷哥,你怎么了?”门口忽地响起沈思然的声音。
“没什么。”
霍逸廷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有些压抑。
房间窗帘紧闭,看着有些黑,沈思然啪的一声开了灯,就看到霍逸廷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把脸埋在了掌心,这个角度他看不到霍逸廷脸上的表情,但他不用猜就知道霍逸廷此刻心情必定是不好受的。
自从爷爷宣布沈让的婚期后,霍逸廷就开始不对劲了,公司也不去,朋友聚会也推了,整天窝在房间,不是喝酒就是抽烟,整个人颓废的不行。
沈思然知道霍逸廷颓废的原因,但他不说破,而是像往常那样用温柔的声音道:“晚上想吃什么?我最近学了几道新菜式,一会儿做给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霍逸廷没有出声,仍然保持着脸埋掌心的姿势。
沈思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到霍逸廷面前,蹲下身,把霍逸廷的手拿下,霍逸廷那张胡子邋遢、眼里布满血丝的脸就暴露在了空气里。以往霍逸廷对外表最为看重,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都要从国外空运过来,没想到居然能看到他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
是因为沈让吗?
沈思然暗下眼,抚上霍逸廷布满胡渣的下巴,声音里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睡一觉就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真的吗?”
霍逸廷眼里有一瞬脆弱跟茫然。
“当然是真的。”
沈思然轻轻摸了摸霍逸廷的头,引导霍逸廷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霍逸廷这段时间失眠,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他缓缓阖上眼,低低地仿佛自言自语地道:“我做错了。”
“你做错了什么?”
霍逸廷痛苦地皱紧眉心,“我……我弄丢了一个人。”
“没关系,你还有我啊。”
“我还有你吗?”霍逸廷喃喃地重复了一便,忽地睁开了眼,眼神虽然疲惫但是已经恢复清明,他推开沈思然,在沈思然疑惑的视线下,开口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似乎是知道霍逸廷要说什么,沈思然猛地起身,转移话题道:“我要开始准备晚饭了。”
“思然,对不起。”
沈思然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径自往门口的方向走去,眼前着手已经搭上了门把,霍逸廷坚定而决然声音从后方响起,清晰地灌入了他的耳里:“我不能骗你,也不能骗我自己,我喜欢的人是沈让。”“
“……”
“思然,我们分手吧。”
沈思然在原地静默许久,放下手,缓缓转身,脸上失去了所有表情,“逸廷哥,你说什么啊?”
霍逸廷眼神充满了歉疚,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想过了,我不能在喜欢别人的情况下跟你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霍逸廷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也深刻发现当初的自己有多混账,“是我错了,我不想一错再错。”
眼看着自己精心筹谋的一切即将化为乌有,沈思然怎么可能甘心,他重新走到霍逸廷跟前,褪去了脸上的温柔面具,表情阴沉可怖,像是变了一个人,“为了跟你在一起,我不求名分,委曲求全,爷爷不喜欢我,你家人讨厌我,亲戚朋友都嘲笑我,觉得我是个抢亲哥哥未婚夫的第三者,你现在居然要跟我分手,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眼前的沈思然对霍逸廷而言有些陌生。
他怔怔地道“思然……”
“你喜欢我哥,为什么要跟我上。床,为什么床。伴换了一个又一个。”沈思然拿食指用力戳着霍逸廷的胸。膛,口气愈发的咄咄逼人:“你现在幡然醒悟,知道了自己的真爱,想当一回情圣,把你那些黑历史抹去,霍逸廷,你的爱真廉价。”
霍逸廷动了动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哥是优秀,他长得好看,能力出众,人品也好,你当初瞎了眼看不上他,在跟他婚约没有解除的情况下,就跟我搞在一起,只能说明我们一个渣一个贱,天生一对。”
“沈思然,别说了。”
霍逸廷有些动怒,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沈思然冷笑道:“怎么,你不敢听下去了?我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哥,可你是怎么对他的呢?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对方吗?哪怕你把对我的好分给他一半,你们都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够了!”
霍逸廷怒吼了一声。
他不需要别人提醒他这个事实。
霍逸廷沉下脸,用力抓住沈思然戳他心口的那根手指,“想翻旧账是吧?那我问你,为什么当初我参加同学生日宴,酒醒后会出现在你的床上。”
“……”
“本来我对你没有别的心思,把你当成是沈让的弟弟看待,就是因为那一晚,我们之间的关系才出现了变化,事后我对那一晚有所怀疑,问过同学,同学说本来要留我在酒店睡一晚,因为我醉迷糊了,但是你来接我他就让我走了,我想着你性格温柔害羞,也就没有想太多,只当是我酒后乱。性。”
“……”
“你在明知道我是你哥的未婚夫的情况下,还主动跟我表白。”说到这里,霍逸廷呵了一声,“沈思然,你什么居心呢?”
良久的沉默过后,沈思然挺直身体,直直地看着霍逸廷,“是,我是嫉妒我哥。”
霍逸廷目光暗沉了下来,“所以你就故意勾。引我?”
“没错。”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霍逸廷顿时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沈思然,他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沈思然,“沈思然,你真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哈哈哈。”
沈思然不可抑制地笑出声,笑的前仰后翻,笑的眼角带泪。
霍逸廷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沈思然片刻,终是摔门离开,直接离开了别墅,等到偌大的别墅只剩下沈思然一个人,他慢慢收起笑,用指腹抹掉眼角的水渍,然后缓缓坐在了霍逸廷坐过的沙发上。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虽然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但是他性格比较害羞内向,不擅长交际,在学校里从来都是被人欺负的对象。父母指着沈让的照片给他看,告诉他有一个哥哥,他那时候很开心,觉得哥哥会保护他不被欺负。
然而真正见面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哥哥有多么优秀跟耀眼。
沈思然长相并不出众,个子不高,小鼻子小眼,唯一的优点是皮肤白,勉强能称得上是清秀,再加上一直受同学排挤跟欺负,他性格唯唯诺诺的,看着就更不出彩了。
沈让不同,哪怕穿着土气的衣服,也挡不住眉眼间的神采飞扬。沈让被爷爷教的很好,充满自信又不卑不亢,篮球打得很好,英语虽然有口音但是日常交流没问题,总是能轻易跟人打成一片,周边的小伙伴很喜欢跟沈让一起玩,还邀请沈让打橄榄球。
每到这个时候,沈让就会提出让沈思然一起加入,沈思然身材瘦弱,一直摔倒,沈让总是不厌其烦地护在他身边,还替他教训了经常欺负他的那几个人。
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沈让应该会一直是他的好哥哥。
然而沈思然控制不住地嫉妒着自己的亲哥哥,看着父母对沈让的喜爱溢于言表,心里的那只蛰伏的野兽最终破笼而出——沈思然用了卑劣的手段暗示父母沈让欺负他。
为了让事情显得更真实,他故意激怒沈让,在沈让把他推倒的那一刻,恰好让父母看到这一幕,之后在私下里把身上自己制造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给他们看,骗他们说哥哥很讨厌他,希望他消失,觉得他抢走了他们的宠爱。
为了不让谎言揭穿,他只能继续说谎,说服父母不要怪哥哥,让这件事过去,并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从那以后,父母对沈让的态度就冷了下来。
沈让也许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父母会偏心的那么厉害,只有沈思然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恶心。
后来他在沈让的包里看过霍逸廷的照片,当时他能看出,沈让是喜欢霍逸廷的,他觉得自己处处不如沈让,总有一样要超过他,就费尽心机抢走了霍逸廷。
结果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
将那些不能言说的记忆压在心底最深处,沈思然颓然地靠坐在沙发上,拿手背遮住自己的眼,霍逸廷后悔了,他何尝不后悔呢,只是他还有回头路吗?
***
沈让下了班就直奔别墅,喜滋滋地等待着顾列的爱心晚餐。
晚餐很丰盛,有清炒时蔬、黑椒杏鲍菇牛肉粒、粉蒸肉、豉汁蒸凤爪跟水煮肉。都是沈让点的,顾列还全做出来了,沈让暗中摸了摸肚子,有点后悔点了太多荤菜,这下午一个多小时的锻炼是不是白做了。
顾列把最后一道冬瓜排骨汤端上来,“多吃点。”
沈让吃还是要吃的,大不了明天在健身房待两个小时。
顾列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应有的水准,沈让美滋滋地用着晚餐,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待在我这儿安全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顾列含笑看了沈让一眼,“我不待这儿待哪儿?”
“顾礼会放过你吗?”
“我给他的钥匙是假的。”顾列动作优雅地吃了口米饭,“估计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那怎么办?”
顾列笑眯眯地道:“不怎么办,先下手为强。”
沈让一愣,皱眉问:“什么意思?”
往沈让碗里夹了块蒸的酥烂的凤爪,顾列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