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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这个失去的孩子,究竟是意外失去的,还是楚王吩咐御医用了药的,谁也说不清楚。
——从此成了宣芷和楚王之间横亘的一根毒刺。
虽然后面还有大量的狗血情节,什么再度怀孕,什么楚王怀疑不是他的种,什么带球跑,林林总总又写了几十万字,但可以说,从宣芷二次落水这里开始,原著就注定了BE的结局了。
当然,现实里的情况走向截然不同,早就把原著剧情崩得妈都不认识了。
但是按照之前几次原著关键剧情在现实中的神转折来看,洛臻本能地觉得,这处二次落水的关键事件,不会就这么轻易跳过去。
二月的日子一天天风平浪静地过去,她的一颗心也绷得越来越紧。最近她实在绷不住了,有事没事就跑来半山亭蹲着。
原著里,宣芷就是在西台馆小门附近落水的。
她琢磨着,万一突然什么情况,拦不住关键剧情点,公主当真落水了……
她至少可以及时看到,飞奔下去,把人捞出来,总来得及。
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楚王至今没得手,公主肚子里没孩子。
但她心里琢磨的这堆破事,太过匪夷所思,是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的。
洛臻把涌到嘴边的“压力很大 ”,“绷不住了”,“我自己跳进水里行不行”,“去踏马的”咽回去,若无其事转了个话题,
“前些日子,三爷交给五爷的那个差使,什么查验皇家内账的,五爷可需要帮手?我们颍川国以四海经商起家,最不缺的便是打算盘记账的商贾。五爷若是相信我的话,不妨捡些无关大局的账册,我去寻些手快的商贾来,一两日便能做好一册。”
周淮唔了一声,似乎才想起这件事来,轻描淡写道,“有劳费心,不必了。此事已经办妥了。”
洛臻大惊,“这么快?不是说堆了好几年的陈年芝麻烂谷子的旧账吗?账册从楚王府拖到祁王府那天我亲眼见了,两驾马车来回拉了好几趟。”
“账册是不少,堆了半间库房。”周淮随口说着,将红泥小炉锅子里煮沸的雪水拿下来,扬沸,泡茶,去沫,“怎奈何前几天的一个夜里,库房不小心走了水,将堆着的账册全烧了。”
穆子昂倒抽一口冷气。
洛臻:“……”
她怀疑地盯着面前清雅如玉、悠然沏茶的祁王殿下,半晌,小心翼翼问了句,“真走水了?不小心走水的那种走水?”
周淮将雪水泡好的上等银毫推到了她面前,随意回了句,“不管是如何走的水,烧了便是烧了。总之,满地灰烬,半册也没有留下。”
洛臻:“……你老爹那边,你是如何回复的?”
周淮:“还能如何回复,昨日我不在东台馆,便是被父皇召了去,当面痛骂了一顿。”
“骂完之后呢?可会有如何的处罚?”洛臻越想越不放心,追问道。
周淮想了想,“若说处罚么……父皇骂完了我,将六弟原先领着的东台馆诸事务都交给我了,泮宫禁卫也划给我一半,命我戴罪立功。”
穆子昂:!!
洛臻:“……”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算是什么‘处罚’,南梁皇帝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索性放弃地举杯喝起茶来。“算了,我搞不懂你们南梁的这些内务事。”
周淮笑起来,拎起紫砂扁茶壶,给洛臻的杯里添满了茶水,还要给穆子昂倒时,穆子昂赶紧将茶壶夺过去倒茶。
周淮便捧着青釉茶盏,解释给二人听。
“想当初,二哥入主东宫,年年认真查账,反而越查越不清楚,触怒了父皇,当面痛斥了二哥几次,父子离心。最后二哥废为庶人,虽说是因为别的缘故,但追根究底,和内库账册有不小的干系。后来账册到了三哥手里,他看出些端倪,便用一个‘拖’字诀,能拖就拖,将账册堆在库房里积灰。其实细说起来,皇家历年积累的内账,年年都是笔糊涂账。虽然父皇嘴上说着要彻查,又有谁真的想要查清楚呢。”
氤氲清茶香中,只听他轻声细语道,“烧了侧院库房,换来众人安心。”
……
下午上课的钟声响过了三遍,下午的课程开始了。
今日下午排的是乐课,洛臻想起‘铮铮’的七弦琴就头痛,寻了个借口不肯去,写了个纸条子,委托周淮代为向乐课张夫子告假。
周淮收了告假条,劝了一句,“索性把告假的工夫省省罢。上课半年了,张夫子最多见过你两三次,就算你次次将假条写得鲜花锦簇,也攀不上他的交情的。你今年的乐课必然是丁等末了。”
洛臻不以为然地道,”如果是我亲自次次告假,当然攀不上张夫子的交情。但如今次次替我告假的是祁王殿下啊!张夫子给出‘丁等末’的成绩之前,只怕还要斟酌一番。说不定能混个丙等通过呢。”
周淮一时竟无言以对,最后叹了口气,“子昂天天想打你,不是没有缘由的。”还是起身去乐室替她告假了。
洛臻留在四面透风的半山亭中,吃着冷食,喝着热茶,时不时往山下的泮池看几眼。
这个下午,便如常平静地度过了。
眼看着日色西斜,晚霞铺了满天,镜面般的百亩大湖映出了红彤彤的鲜艳颜色,衬着湖边新发出的嫩杨柳,现在的景致倒是颇可以一观。
洛臻有些心动,从半山亭上下来,招呼了一个泮池边路过的垂髫小侍童,吩咐他去甲字学舍找汪褚,取一套平日里常用的炭笔画板并各色颜料来,自己在原地等着。
那小侍童得了吩咐,撒腿就跑。也不知道是听错了地方还是讲不清楚要拿的东西,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回来。
洛臻站在湖边的杨柳枝下,眼看着西斜日头逐渐下山,天色一点一点的暗淡下来,泮池四周逐渐点起了灯火。
她等得心躁起来,正在抱臂琢磨着是自己跑一趟回去拿呢,还是索性等明日这个时辰再过来。
便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细微水响。
距离西台馆小门不远的泮池边,有人落水。
第53章 水中人
值守西台馆小门的几名泮宫禁卫发现了此间异状,两三个禁卫同时飞奔到水边,其中一人正要跳下水去,身边同僚忽然用力一拉他的衣袖。
“且慢着!”那禁卫同僚低声道,“看清楚了,落水的只怕是西台馆的哪家千金。”
那名禁卫浑身打了个寒战,急忙往后退了两步,仔细打量起水里挣扎的人影来。
那明显是一名年轻女子。模糊的夜色中看不清面目,但只凭衣着布料,头上发饰,便能辨明贵女身份。
早前几年,泮宫也曾经发生过一起西台馆贵女落水的事件。
当时,也是被附近值守的禁卫发现了。
一名心眼憨实的禁卫没有多想,跳下水去把那名落水女子抱上了岸,救活了。
有不少路过的学生目睹了整起事件。不过两三日功夫,西台馆贵女与泮宫禁卫肌肤相亲、失了清白之事,便在东西两馆传得沸沸扬扬。
没过几日,那名意外落水的西台馆女学生便退了学,她家长兄亲自接她回去,全程一言不发。后来传出消息,那名贵女当月便剃发出了家。
好心救人的泮宫禁卫,倒是得了一大笔赏赐。但没过两个月,便在一次休沐日过后,被人堵在暗巷里,硬生生打折了腿。
腿断了,泮宫的差事当然做不成了。那名禁卫拖着瘸腿,黯然回了老家。
这桩事件无声无息地过去了。泮宫两馆,除了消失了两个人以外,谁也没有再提。
但值守泮宫的数百禁卫,谁又能忘记呢。
被同僚阻拦的那名值守禁卫眼看着一个大活人在水里挣扎,紧张地说话都磕巴了。
“现在怎么办?咱们……咱们就眼看着?”
几名禁卫低声商议了几句,最后一狠心。
“没看见有人落水,按玩忽职守治罪,罚俸打棍。跳下去救人,泮宫的好差事只怕要丢了。——就当做没看见,回去西台馆侧门,继续值守!”
洛臻飞奔过来的时候,水里的人已经停止了挣扎,没顶了。
大片乌云般浓密的长发散布在水面之上,仿佛水中人最后的呐喊,无声无息,触目惊心。
洛臻只看了眼头发的长度,便知道水中的女子不是宣芷。
绷紧到了极致的心弦倏然松了一下,随即又拧紧了。
她唰得解开了身上的披风,扔在地上,又除了宽大的东台馆广袖儒杉,露出里面的烟紫色深衣,深吸口气,跳下水去。
……
等洛臻把人拖到岸边的时候,附近路过的学生都赶过来围观,泮池边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溺水的年轻女子早已昏迷不醒,洛臻探了探鼻息,感觉还有救,不耐烦地把身边围观的人驱散到旁边去,把溺水女子平躺放在岸边草地上,双手合拢,狠狠一压胸腔,缓了片刻,再用力一压。
旁观之人议论之声不绝。
有人探头看了片刻,认出溺水女子来,惊讶叫道,“哎呀,那不是穆相府的千金吗?啧啧,红颜薄命哪。”
当即有几个相熟识的东台馆同窗飞奔去找穆子昂。
又过了一刻钟,所有留在东台馆没有归家的学生,相干的不相干的全赶过来了。
楚王周浔赶过来时,见泮池边围得人挤不动,众人指指点点,当即吩咐了在场的泮宫禁卫左军统领黄牧不必客气,拿鞭子棍子上前把看热闹的全赶走。
穆子昂苍白着脸挤过人群,见溺水的果然是自家妹妹穆显君,眼眶发红,冲过去便要去抱起。
洛臻一把将他推搡开了。
“别多事!够忙的了。”她愤然把一绺湿漉漉的头发拨拉到耳后去,双手用力,再次狠压胸腔。
穆显君依旧动也不动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啧!”她烦躁地咬了咬下唇,再也顾不上旁人怎么想,捏开穆显君惨白的嘴唇,凑过去渡了一口气。
穆子昂原地炸了。
“你!!”他双眼发红,扑过去就要动手,“显君都这样了,你还趁人之危!姓洛的你——”
周淮在身侧用力拉住了穆子昂。
“冷静些!”他沉声道,“洛臻用的是西洋诸国传入的溺水渡气之法。我曾在《海外异闻志》读过。”
就在他们拉扯的时候,洛臻已经口对口渡了几次气,计算着时刻,再次双手狠压胸腔。
一口清水从穆显君口中喷出。
原本陷入昏迷的人细微地挣动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周围围观的人群愕然惊呼,“活了!”“居然救活了!”
洛臻把人扶起来,狠拍后背,穆显君又连续不断地咳出清水来。
片刻之后,穆显君缓缓睁开了眼。
穆子昂大步冲了过去,把身上的披风裹在妹妹湿透的身上,追问她如何落的水。
穆显君抬起眸子,望了眼身边救下她的洛臻,又看了眼满脸焦虑的自家哥哥,幽幽叹了口气,把头扭向旁边,始终沉默无语。
洛臻看得分明,忍不住心里开始琢磨着。
这位穆姑娘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反应却如此奇怪——
不会是投水自尽罢?
正在揣度间,身上忽然一暖,一件烈火鲜红色的厚实狐皮披风落在了肩头。
“这里没事了。你也赶紧回学舍去,用热水好好沐浴一番罢。”周淮瞄了眼洛臻身上,提醒了一句,“别只顾着别人,你自己身上也湿透了。”
洛臻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风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