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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玉芃妹妹的关系不同,我想她不会见怪的;玉亢妹妹,我说得对不对?”滕伊瑀刻意朝习玉芃一阵挤眉弄眼,活像两人真有什么暧昧情事。
她呆呆地点头,“当然,我和小瑀哥的交情本来就不一样。”其实,她只是想气气他,不过,待会儿可得跟小瑀哥说清楚,免得小瑀哥误解了。
滕伊寒凛着结满厚重冰霜的冷脸,无视腹中妒火正猖狂地咆哮,拼命地按捺住想痛殴亲弟弟一顿的。
原来她真的喜欢老三,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不是吗?老三既风趣又幽默,会逗女人开心,有哪个姑娘会不倾心?他不该觉得浑身刺痛、痛不欲生,毕竟是自己放弃,从未主动对习玉芃示好过,她会喜欢上别人也是应该的,况且,输给自己的亲弟弟,没什么好埋怨的。
“那么,她就交给你了。”话毕,他已然万念俱灰地转身离去。
凋怅、寥落、哀愁尽在习玉芃眼前掠过,盯着门外凝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没想到,却对上一双满含兴味、促狭的笑眸。
宛如被看穿了心事,她微窘地羞红了脸,低斥道:“你在笑什么?”
滕伊瑀挑起一边人鬓的眉梢,“我为什么不能笑?”
“因为你笑的样子看起来很阴险。”她老实地说。
他不以为忤地朗声大笑,“王芃妹妹形容得好,很多人都跟我这么说过,想知道我在笑什么吗?”
“不想。”她不假思索地道。
“怕我说中你的心事?”他笑得像狐狸。
习玉芃霍地小脸通红,期期艾文道:“我——我有什么心事?你可不要乱猜。”
他噙着贼兮兮的笑意,抚着下巴,“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说我乱猜,难道你会未卜先知?”
分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却碍于彼此的自尊和面子迟迟不肯放下身段,还在大玩捉迷藏的游戏,看在他们这些旁观者眼中,真是又气又急。如果今日换作是他,老早就将心目中的佳人快快迎进家门,免得遭其他男人觊觎。
“滕伊瑀,你跟你二哥一样坏。”习玉芃跺脚嗔道,女儿娇态自然地流露。
他眨眨闪耀如星的黑眸,“我哪里坏了?”
“你——不跟你抬杠了,我好累,想休息了。”她一趴在床板上就不想动了,真想就这样睡个三天三夜,一下子,就沉入梦乡了。
看出她真的被折滕得很惨,滕伊瑀临出门前不忘帮她盖上被子,北方的气候可比南方凉爽,一个不慎就会受到风寒。
轻轻地带上门,他心底还真佩服这两人的倔脾气,尤其是只比他早生半刻的双胞兄长,居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害他也觉得乱没面子的。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非激得二哥向玉芃妹妹表白不可,这次要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拼了!
夜色低垂,草原上的湛湛星斗近得几乎举手可得。
今天是习玉芃住在风云牧场的第十天,慢慢地习惯了此地的生活方式。这里的人对她都很和善,尤其是慧姨和芳姨,不时嘘寒问暖,完全当她是自已人,照理说,她应该觉得幸福快乐才对,为什么心却像破了个洞似的?
脑海里浮起某人的影像,习玉芃飞快地将它否决掉,她的空虚绝对和他无关,从认识到现在,他们就注定水火不容,特别是这几天,每一次无意间相遇,他连个好脸色也不肯给,摆明了就是不想再和她纠缠不清,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喉间像卡着一团东西,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不行!她才不要为他掉眼泪,要不是他,姐姐也不会怨她、恨她,继而赶她走,只是,为什么恨他反而让她的心好痛?她真的不懂。
不想了,不要再去想了!她在心中大喊。
明天还有好多工作要忙,还是早点睡,不然明天恐怕又没精神了。
结果在回房途中,她还是在穿廊上碰到了不想见到的人,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让习玉芃眉头、鼻子都皱了起来。
“怎么浑身都是酒臭味?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她走向他。
滕伊寒脸色倏地一变,口气不悦:“关你什么事?
难道我喝个酒还得向你报备不成?”他还以为这么晚所有人应该都睡了。
“追风大哥呢?他应该陪着你才对。”习玉芃也不想自取其辱,可是他喝醉了,就暂且原谅他。
“不要你管,我不需要人陪。”他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理智叫唤着她走,可是,感情却要她留下来。习玉芃双脚钉在原地,心都揪成一团,嗫嚅道:“我——
去叫追风大哥来照顾你。”
他猛地旋过身,低咆道:“用不着!你的关心是不是给错人了?把它留给我弟弟去,我不稀罕。”该死!
他已经嫉妒得快疯了,可是再怎么躲,还是会遇见她,难道非得搬出这里,眼不见为净才行吗?
习玉力被他吼得眼眶发热,“你别臭美了,要不是你是小瑀哥的哥哥,我才懒得管你,最好醉死算了。”
她本能地反击。
“对,我当然比不上他,现在你可以滚了吧!”他理智全失地大吼。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滚烫的泪水不由分说地倾泄而出。习玉芃再也受不了地飞奔离去,她干吗要过去跟他说话,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可是,才跑没几步,一双铁臂从后面绕过来环住她,酒气和男性的体味瞬间包围住她,她只觉得一阵晕眩,还来不及反应,两片灼热的双后已经贴向她的。
她的头晕眩得更厉害了,仿佛在空中打转,只能攀住他健壮的背脊,然后嘴也尝到辛辣的酒味,搅热了两人交缠的舌尖;她忘形地回吻,最后,连带着咸味的泪水也滑人口中,这一刻,习玉芃不愿回想起两人过去无数次的冲突,只想将这个吻延长到天长地久。
滕伊寒发了狂似的咬嚼、吮吸着她的嘴唇,酒意冲散了他的自制,只想紧紧地抓牢她,不要让她被任何男人抢走,可是——要抢走她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双胞胎弟弟,这个念头像冷水灌进了他着火般的身体内,刹那间,浇熄了他所有的热情。
他冷不防地推开她,习玉芃正用一张潮红、迷乱的小脸迎视他,如此令人目眩神迷,他恨不得再一次拥她人怀,继续温存,可是,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嘲弄道:“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怎么这一次居然毫不抵抗?
是不是忽然间发现自己爱上我了?”
滕伊寒知道话一出口再也收不回来,可是,他不是真心要这么说的,不行!他必须再说些什么来挽救,但,为时已晚,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滕伊寒,我恨你——”那一声嘶哑的呐喊,彻底的撕裂她的心,也让她痛下决心与他决裂。
他呆若木鸡地凝视着她远离,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冬天似乎提早来临了。
滕伊瑀闲闲没事干地又晃到马厩,其实,他是奉有密旨,前来打探一下消息。
今早的情形实在诡异。二哥樵悴着脸、满眼红丝地出了门,连早膳也没用;玉芃妹妹状况也差不多,一看就是哭了整晚,两眼红得像兔子,难不成昨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或许,他的计策已经见效了,这几天,有事、没事他都会借故来缠着玉芃妹妹,牧场里的人都以为他对她有意,二哥又不瞎不聋,哪会不知情?会吃醋,表示在意,那他得再加把劲,让二哥的妒火烧得更旺些。
“玉芃妹妹,我来看你了。”他一派洒脱地进了马厩,怡然自得地来到她身旁。
习玉芃才刚喂好马,听见他的声音,意兴阑珊地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瑀哥,你来了。”一夜没睡,精神很不好,让她做事都提不起劲来。
他细细地端详,“你脸色很差,是不是我二哥又给你气受了?”
“没有,我只是没睡好而已。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做,没时间陪你聊天,回去后我们再聊。”现在她的心犹如槁木死灰,只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滕伊瑀挑眉,低头见到她手背上刮出一道血痕,还在淌着血丝,“你的手在流血!我先帮你包扎一下,要是发炎、化脓就糟了。”随即掏出一块沾有脂粉香气的手绢,显然是某个红粉知己送的,他温柔地把手绢绑在她手上。
“谢谢你,小瑀哥,只是小伤而已,不要紧的。”
手上有道伤口她居然浑然未觉,难道她连痛楚的感觉也丧失了吗?
“回去后,我拿药帮你擦,要是手上留条疤痕就难看了。”只要是姑娘家,有谁不爱美,即使是在手上也一样。
“你们谈情说爱够了没?”怒不可遏的暴怒声骇得马厩里其他人全都呈鸟兽散。
习玉芃直觉地从滕伊瑀手中抽回手来,“小瑀哥,你还是快点走吧!我还有很多奇#書*網收集整理事要忙。”她已经没力气再和滕伊寒吵了。
“那怎么行?你的手受伤了,今天就休息一天,不会有人怪你的。”滕伊瑀压根没把兄长那张冷脸放在眼里。
滕伊寒暴躁到了极点,“你们想亲热的话,尽管到别的地方,不要在这里妨碍其他人干活。”
“你说的是什么话?玉芃妹妹的手流血了,我关心她一下有错吗?你非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不可吗?”他不禁在心里嘀咕:老哥,说点好听的话会要你的命吗?
你们不累,我可累了。
滕伊寒的目光很快地扫向她受伤的手,不过,看着弟弟维护她的紧张模样,让他态度越发强硬,“才一点小伤就要休息,教我怎么管理牧场的工人?如果真这么脆弱,明天起就不用来了。”
“二哥——”他抗议地喊。
习玉芃闻言揪然变色,“反正你就是不想我待在这里就是了,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不想让我继续待在风云牧场。没关系,我走,我现在就走,我马上就走——”她苍白着脸,像阵旋风地冲出了马厩。
“玉芃妹妹——”滕伊瑀瞪向和自己有着同张面孔的兄长,疾言厉色道:“我还以为这世上我应该算是最了解你的人,没想到——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爷、三少爷——”一名马僮仓皇失色地站在门口喊,“习——姑娘她——骑了一匹马冲出去了。”
“什么?!”滕伊瑀失声叫道:“她根本还没学会骑马,要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话都还没说完,身旁的人已像箭般射了出去。
跨上爱驹,滕伊寒紧盯着远处尘土飞扬的方向,不断地踢着马腹催促前进,他必须要在她坠马之前赶上,不然一上他无法想象后果会如何,只有在心中仟悔祈求,求老天爷别让她出事。
闪光是牧场里跑得最快的马,不消多久,便已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他可以看见习玉芃饱含惊惧、雪白如纸的小脸,双手抱住马脖子,吓得紧闭眼睛,任由马一路狂奔到不知名的所在。
“玉芃,别怕——我来救你了。”他大喊着逼近前方已然失控的骏马,“玉芃,睁开眼睛,玉芃——”
这是谁的声音?一定是她听错了,不可能是他,他从没这样唤过她的名字,绝对不可能是他。
她好后侮,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冲动骑上马,谁晓得会这么可怕。只要能活着,她这辈子再也不要靠近马半步了。
“玉芃,看着我——”焦急忧虑的嗓音又响起了。
她小心地微微掀开眼皮,有一刹那,以为自己眼花了,真的是他!不是小瑀哥,是他来救她了。
滕伊寒探出上半身,奋力的将手臂伸向她,吼道:“抓住我的手,玉芃,把你的手给我——”
她只看到他嘴唇在蠕动,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不过,他的动作已经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