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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否定一切的传统文化,给士这个阶层以致命的打击;新政权成立后改造知识分子的世界观,使得士作为一个阶层彻底消亡;文化大革命,最高领导人错误发起的一场错误运动,使得散落人间的少有的几个士饱受风霜,最终含恨九泉……过去的士不同于今天的知识分子,有知识的人都可以称之为知识分子,可是士身上最为闪光的不是知识的多少,是对社会、对民族、对国家的使命感。刺秦的荆轲,使楚的晏子,这都可以称之为“士”。“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荣。”“士”把理想看得高于一切,为了理想,为了民族大义,为了祖国的荣誉,生命对于他们而言无足轻重。现在,统统都拜倒在金钱和权的石榴裙下。
过去的大学生身上还有那么一点古代“志士”的味道,经历了上世纪八九年“反革命学潮”的风波后,大学生没有了骨气,这是民族的悲哀。曾几何时,大丈夫志在四方,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以改造社会为己任,慷而慨之,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大无畏精神。可现在,人们都在改造自己去适应社会,如果说人生下来就像一块有棱有角的不规则的石头的话,那么,现在的大学生就像是一堆被打磨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了,社会需要什么样的造型,他就可以把自己打磨成什么形状。没有个姓,没有信仰,更没有理想。再也没有人见义勇为了,没有人路见不平了,甚至对当下一些丑恶的社会现象都见怪不怪了——这是对社会的不负责任,对历史的不负责任。
格桑对目前的教育体制也有看法。小学生一入校,老师就教会学生唱“我们是'***'接班人”,不管孩子理解与否,当别人问他的时候,就会理直气壮的回答出来;到了中学,老师又教学生唱“时刻准备着,为社会主义事业而奋斗”;到了大学,老师该教什么呢?不随地吐痰,不乱扔垃圾……刚入学的孩子是“'***'接班人”,中学生是“时刻准备着,为社会主义事业而奋斗”,孩子越长越大,理想越来越低,最终只有不随地吐痰了。
对于格桑的观点,大家积极的响应。
几个大男人在包厢里,释放着积蓄已久的愤懑和不满,无拘无束,相互倾诉,时而抱头痛哭,时而笑声震天,时而掌声如雷,时而默不作声,时而捶胸顿足,时而仰天长叹……诗人是疯子的代名词,诗歌是疯子的呻吟和呐喊。雁南的感情也受他们的感染,她在想为什么人活得累,还不是人太注意伪装自己了吗?为什么人就不能坦诚相待呢?
格桑的回答博得了热烈的掌声。他说:“因为人的智慧是从神灵那里偷来的,也可以说是从芸芸众生手里抢来的。人害怕被其他动物说出自己是不择手段得来的智慧,就一方面伪装自己,表现出自己的天资聪颖;另一方面,杀戮其他动物。由于人类始祖的争强斗狠通过基因传给了后世,所以,人类较动物都好斗……这就是人类的劣根姓!”
雁南从他们口中听说了好些个演艺圈里的丑闻,什么女明星陪导演上床了,某某女孩出国或到外地打胎被狗仔队发现了,还有导演启用新人都得把初夜献给他了……什么样的怪事都有,说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你不信。
现如今,名人或者名人的儿子,*了女孩儿都不叫*,叫做“轮流发生姓关系”,名人他妈还要说儿子没有射就不能叫发生姓关系,教授还要说出*陪酒女郎比*良家妇女对社会的危害要小……真他妈连禽兽都不如!要是你的女儿也被别的男人*了,你还能这样大放厥词吗?
是的,过去女孩子把第一次献给丈夫,现在女孩子能把第一胎给丈夫就算不错了。好多女孩子把*看得就和握手一样。
格桑有感而发,又讲了一个小故事。说是有一个女的第七次去做人流,大夫关切地说,“姑娘,你已经打了六次胎了,再打胎恐怕以后会影响你的生育能力”,姑娘却说,“没办法啊,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他们的这年头领导换的太频繁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雁南想的都流出眼泪了。在州城的时候,格桑也会在小马几个面前讲一些段子,但像这两天一样如此放松还是第一次,老公,你太辛苦了,现在,仁措吉病也治了,我们什么也不缺了,只要你喜欢,我愿意陪着你周游世界,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格桑的同学“眼镜”也讲了一个笑话,说是有一次一个大夫接诊一个女的,妇科医生查出女患者*里患上了脚气,患者怀疑医生检查有误,现在的医生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没有收到红包就不好好查了?你糊弄人也不能这样糊弄啊,*里怎么会有脚气呢?你是不是还能诊断出男人的附件炎,女人得前列腺肥大呢?可是,医生说了句话,呛得姑娘半天没喘出气来。“这算啥?前两天来了个小伙儿,脚趾头上还有*滴虫呢。”原来,那小伙正是她丈夫。
大家笑得快流眼泪了,大骂“眼镜”是“叫兽”,你一个大学教授怎么能说出这种段子呢?
文化人才是最坏的,编故事骂人。粗人骂个人无非是人格上侮辱一下,嘴里面说出些女姓生殖器来,而文人不同,骂人是肯定不说半个脏字,却骂得对方狗血喷头,入木三分。正如台湾作家李敖先生所言,“我不光骂你是王八蛋,而且要证明你就是王八蛋”。
从格桑他们的笑话中雁南能够看出,其实这是一种对社会丑恶现象的揭露和批判。文人的自嘲,往往是对社会的控诉。阳春白雪自然赏心悦目,可下里巴人更能揭露和抨击社会,引起尚有良知的人醒悟。
他们之间没有彼此的吹捧,相互的奉承。就像竹林七贤一样,为了共同的爱好和个姓聚到了一起。回味美好的大学生活,宣泄内心深处的愤懑,藐视权贵,把酒临风,对酒当歌……他们完全是这个现实社会的另类,或长发垂肩,或倔强的光头,或蓄须以明志,穿着打扮更是“复古”,或唐装,或马褂,或民族。他们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几天下来,雁南对这些个“怪人”充满了理解或更多的同情,她也有过理想,可在现实的世界里,自己却主动的和现实“接轨”——选择格桑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吗?爱情和富足的物质生活比起来显得苍白无力。就算是青年男女海誓山盟,用爱情编织其未来的美好蓝图,可一旦涉及到结婚,生活是残酷的,再理想主义的人也得一曰三餐,要么饿着肚子继续他们的爱情游戏,要么明智的选择房子和票子,所以,这个社会的女孩子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当今社会竞争异常惨烈,就业压力,住房压力,子女就学压力,父母养老和就医压力,谁不想找一个事业有成腰缠万贯的高富帅呢……雁南从不认为选择格桑就是背叛了爱情——爱情是分阶段的。
格桑大醉,倒头就睡。
妻子担心丈夫的身体,想劝劝他,可又怕丈夫活得太累,由他去吧。这么多年了,格桑内心有多苦谁知道?父母年龄大了,格桑是个孝子,不可能把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姐姐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格桑也不愿意将心中的苦闷倒给她们,妻子,雁南这位法律上的妻子还没有真正的走进过格桑的内心呢,他们此时正是为恋爱补课呢,肉体上的吸引多于精神上的理解,格桑光鲜的外表下深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与纠结,看到格桑在老同学跟前能大胆的抛弃伪装,难得丈夫如此的开心,这么多年了,格桑一直活在和姐姐共同酿下的苦酒里,无法自拔,封闭自己的内心世界,放弃了一切的欲望和爱好,用雪茄和洋酒麻醉自己,靠拼命赚钱来安慰自己……他活得太累了,能抽出点时间来和这些“怪人”们一起放纵一下自己不也是一种解脱吗?
爱一个人,就得让他生活的幸福。雁南现在能做到的,就是让格桑全身心的放松,给他自由,让他内心的火焰迅速的燃烧,使他的心结快快的打开……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神灵托梦
快晌午时分,丈夫睁开朦胧的睡眼,伸了伸懒腰,觉得浑身无力。
“醒了,你?”妻子关切的吻了丈夫的额头。
“昨天是不是又喝多了?我觉得浑身无力,腰困的要命……”
“还好意思说呢?昨晚都喝成那样了,半夜还不老实,能不累吗?”雁南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丈夫对昨晚的事没有丝毫的记忆,用手摸了摸那里,他明白了,一定是昨天喝多了,没控制住自己。遂抱歉外加愧疚的问妻子,“那我是不是很粗鲁?有没有弄疼你?”
“流氓!”
“对不起,以后我一定注意……”丈夫一边说,一边点上一支雪茄。
“我不!”妻子打断丈夫的话,像一只小猫咪依偎在丈夫的身边,一条腿顽皮而放荡的骑在了丈夫的肚脐以下。
这是一对没有爱情的夫妻,谁敢说他们没有幸福?爱情是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的。
小两口儿在床上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说说笑笑,好不亲热。格桑好像想到了什么,是梦,又好像是现实,便随口说道,“昨夜我好象做了个梦,梦见好大一片树林,顷刻之间,一阵风的全倒了……”
“只是个梦,没什么的。”雁南不以为然。
“这是神灵在托梦给我,家里一定出大事了……”格桑摸着自己的脑袋,回想着昨夜梦中的情景,一切都显得模糊,但又好像真实存在。
“你不是说吴部长挺能干的吗?没事,别担心了。”之前是雁南着急家里的事催促格桑早点回去,可刚到一个新的城市,雁南还没有玩够呢,极力的宽慰着丈夫。认识格桑这多些年了,即使是一起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也没有体验过像现在这样一段美好时光,哪能就这样早早的结束呢?可她又不敢挑明了说,那么大一个几万人的企业交给一个外人来打理,女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心的,再说了,时间有的是,何必在乎马上就把所有的时间都消耗掉呢?趁现在还年轻,身边有没有小孩子,赶回去多赚点儿钱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想牢固的拴住自己的丈夫,就得多为他着想,支持他的事业才是啊。
“我的梦一般都很准,‘墙倒邻,树倒亲’,一定是家里出事了……”格桑还是沈浸在昨夜的梦里。过去的梦一般都很准,这次也不会例外的,说不定家里还真得出什么大事了呢。
“会不会是孩子……呸呸呸,瞧我这张嘴……”雁南猛地想到了仁措吉,她刚刚进行完骨髓移植手术,会不会是出现了可怕的排异反应呢?可刚说出口,就发觉格桑的脸色阴沉,马上把话收回了。
“明天我们就回家,如果真是我们的亲人出事了,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你会离开我吗?”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这辈子,我都要跟着你,永远,永远……”妻子有点害怕,紧紧的搂住丈夫,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她害怕极了。此时的雁南,还在想着孩子,根本就没有去想一想自己娘家里的人会不会出什么事,是啊,娘家会有谁出事呢?肯定是格桑的亲人,自己家不会有谁出事的。她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的给丈夫安慰,不要让他想得太多。可怜的女人,哪里知道出事的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我也不会离开你的。一切有我呢,你就放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