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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的身体一向都很健康,可是有一天他生病了。所以医生建议她去个安静的地方休养。听到医生的建议,我爸爸到处去找能让妈妈安心养病的清静之地。这里就是他最满意的地方,并找人建了这座木屋。当妈妈看到这里的时候,幸福地笑着。虽然那个时候我只有10岁,可是我知道妈妈那天的笑是最灿烂的。”
我看到他的眼睛湿润了,眼里的泪水随时会流出来。
他望着一角的藤椅出神了。
我想,那里一定是阿姨经常坐的藤椅。那里阳光充足,视野也好。
“妈妈每天都被病魔折磨着,可是她却不告诉我她疼,也不告诉爸爸。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们为她担心。每天下课我都会跑到这里来看妈妈。可是每次我都会看到她满头大汗地躺在那张藤椅上。我知道她很疼,可是她却挤着微笑告诉我她没事。每天都要等到爸爸从公司回来才把妈妈抱回床上去。我当时真的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孩子,如果我是个大人的话,就可以抱起妈妈回床上休息了。”
我看到他的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我知道他现在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姜俊影!”我小心地叫着他,想把他从回忆中拉出来。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我在叫他。
他继续说着,眼睛继续流着,哭得像个孩子,一个无助的孩子。
“一天,我下课后就跑到这里来看妈妈,可是妈妈躺在藤椅一动也不动。她没有再对我笑,也没有说‘我没事,不用担心’,她什么也没有说。我推她,叫她,她都没有反应。眼睛紧闭着,也不睁开来看我。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感到害怕。我感觉妈妈离开了我,离我好远了。我的小手握着妈妈的手,她的手好冰,好凉,凉得让我害怕。我坐在地上哭了,我叫不醒妈妈,所以哭了。”
“后来,爸爸来了。看到哭个不停的我,他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走到妈妈的身边,我看到他握着妈妈的另一只手,一滴泪水滴在了妈妈的手背上。爸爸哭了,那么坚强地爸爸竟然哭了。我意识到我们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妈妈就这样走了,她连我和爸爸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妈妈的死对爸爸的打击很大,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妈妈,因为他的晚来才会害死了妈妈。我觉得爸爸好傻,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来承担。从那时候起,我告诉自己要听话,要听爸爸的话。因为那滴眼泪,我才知道,原来爸爸是那么的无助,他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
“姜俊影,不要再说了,快点醒醒,快点从痛苦中出来。”我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清醒了。
“这里有妈妈的影子,所以爸爸从那时候起就没有再来过,他在害怕,害怕他接受不了现实。”
还没有清醒,他还没有清醒过来。
“姜俊影,你给我清醒一点儿。”
“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当我想妈妈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梦里面,妈妈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姜俊影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愣愣地看着空藤椅。
我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紧张得让人快要窒息了。
一直以为他是个高傲,不懂得温柔,玩世不恭的恶魔,原来在这样的外表下,有着这样一颗脆弱的心,一碰即碎的心。他在伪装自己,用冰冷来伪装自己,不让别人发现他那颗脆弱又无助的心。真的好傻,好傻。
就这样沉默着,沉默着。
“我不想提到以前的事,因为我好不容易才可以让自己接受现实,好不容易才可以不想这些。只要想着妈妈的笑,妈妈的温柔就好了。”他看着我说,好像是从刚刚的悲痛中走了出来了。
“为什么你要和我说这些?”我开始哽咽了。
“因为我们要订婚了,所以我要告诉你关于我所有的一切。”
因为我们要订婚了所以你才触及你的伤痛,告诉我这些吗?你可以不告诉我的,你真的好傻。一直不停地骂我是傻瓜,可是你呢,才是真正的傻瓜呢。把痛苦都藏在心里,折磨自己一个人。
“对不起,这些我应该早知道的,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就不会让你又陷入痛苦中了。”我哭着对他说。
“傻瓜!如果你早知道我也会告诉你的,因为我想亲自告诉你。”他擦掉我脸上的泪水,拍了拍我的头说。
“可是……”我的泪水还是不断地流着。我觉得是自己的不知情才会害他想起痛苦的事情的。
“真是个傻瓜!我都说了不是你的错。”
他抓住我的肩膀,看着我。在他清澈的眼眸中,我看到了自己,清楚地看到自己。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原来他再怎么伪装自己,他的眼睛也会出卖他。他的眼底全是痛苦,全是脆弱的伤痕。
我感觉时间像是凝固住了一样,我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他离我好近好近,近得让我都能够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他的唇轻轻地吻上了我的眼睛。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紧紧地闭着。他的唇冰凉得很,碰到我的眼睛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我被他这突如其来反应弄呆了。
他的唇离开了我的眼睛,我竟然有种舍不得的感觉。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他眼底的温柔。
他看着我说:“傻瓜!”然后将我抱在他的怀里。
在他的怀里,我像是找到了岸的小船,有幸福的滋味在心头徘徊着。在他的怀里,我能感觉到他在颤抖。这时候的他真的很脆弱,再禁不起感情上的打击了。
我的双手也轻轻地环抱住了他,告诉他他不再是一个人承受着痛苦了。
独处一室(1)
这只变色龙,才不过是一个多小时,他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你最脆弱的一面都被我看到了,还装什么装呀。
“喂,姜俊影,我们走了好久才来这里的,不会只是来这里休息的吧?”我问。
“是,是来休息的。”他悠闲地坐在木椅上喝着饮料。
来休息?走了那么远的路只是为了来这里休息?
“不会吧,我们走到这里很辛苦的,不玩点儿什么吗?”我凑到他的眼前,笑嘻嘻地问。
“等着看夕阳。”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说。
看夕阳?现在才下午两点多,要等多久才能看夕阳呀。不能让这些时间都白白的浪费掉呀。怎么说我也是很辛苦的走来的,如果只是为了看夕阳的话,我才不要来呢,在家里也可以看啊。
“可是现在又没有夕阳,到傍晚还要一段时间呢,我们不会坐在这里等着吧?”
“你越来越聪明了,答对了。”他邪邪地笑着。
啊?不会吧。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不会真的要等着吧,那我一定会无聊死的。
“我们出去玩玩吧。我看到外面是大面积的草坪,我们来打高尔夫吧。”我提议道。
“打高尔夫?亏你也想得出来。那些草不是用来让你踩着玩的。”他白了我了一眼说,好像在告诉我,我有多无知是的。
“可是人家还用这些草坪来做高尔夫球场呢,那他们的草为何是用来踩着玩的?”我问。
“你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的。我告诉你,不——能——玩。”他超肯定地警告着我。
知道啦知道啦,不玩不就得了,冲我凶什么凶呀。
“不打高尔夫啦。”我赌气地背对着他。而后我又笑嘻嘻地对他说:“我们不打高尔夫啦,我们来打网球吧!”
“你是不是非要在草坪上玩一场才开心呀?”
“是啊,那么大的草坪,踩上去一定舒服极了。”
我想象着光着脚踩在草坪上的感觉。心里乐开了花,以为他会同意我刚刚的提议。可是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了。
“我再警告你一次,休想打草坪的主意。”他从站了起来冲着我大声了喊着。
恶魔。只是草坪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不会这么在意吧。
“可是,这大好的时光,这么好的草坪不用多可惜呀。”我继续说着,我想他会心动的。
“你还不放弃?你倒挺会享受的,打高尔夫?打高球?你不想在我的草坪上做什么?是不是想把草坪都挖起看看底下是什么?”
冤枉我,我哪有这个意思啊。就算有这个意思,我也没有这个时间,更没有胆子去挖你家的草坪啊。
“哪有哪有,草坪下面不都是泥巴嘛,有什么好看的呀。”我摆了摆手说。
“睡觉!”
姜俊影敝了一眼我后就直径上楼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睡觉?不会吧?我们可还没有订婚呢,更别提什么结婚了。不是说夫妻才可以一起睡觉的吗?可是现在姜俊影竟然和我说睡觉。是不是我听错了?
真笨啊,欧阳梦瑜,你真是越来越不聪明了,怎么会想到那样的事情呢。
我只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发烫起来,为自己的不正常思想感到尴尬万分。幸好他没有看到,不然一定会笑话死的。
我也随着姜俊影跑到了楼上去了,可是我还是晚了他一步。我到楼上的时候,只听到“哐”的关门声。
你到是舒舒服服地去睡觉了,我呢,我要怎么办呀?真是的。
我轻轻地敲着姜俊影房间的门。
没反应,他根本就理会我。
气死我了,带我来这里又当我不存在。我用力地敲着他房间的门。
“想死啊!”
正当我敲的起兴的时候,姜俊影很不识趣地将门打开了。恶魔的冰冷外加气愤的声音随之降临到我的耳边。
“呵呵……”我尴尬地冲他笑着。
“傻了?”
“你才傻了呢。”我反驳他。
“如果不是傻了干嘛要傻笑?!”
汗!我那是尴尬好不好啊。怎么会有人认为这是傻笑呢?我可是真服了。
“说,敲门吵到我睡觉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我疑惑地问。
“对,吵到我睡觉的目的?”他再次问了一遍。
哪有什么目的呀,疑心病,总是认识别人接近你就一定有什么目的是的。睡觉?你才上来几秒终呀,就睡着了?你可真可以称得上睡神的啦。
“我只是想问问你我的房间在哪里?”
“你的房间?没有你的房间,现在只有我的一间可以用。”姜俊影背靠着门框说。
“你说什么?只有这一间可以用?”我惊呼。
怎么可能呀?我明明看到这里有很多个房间的,为什么说只有你的一间可以用呀?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你是不是想说这里还有其他的房间?”
“嗯嗯嗯!”我的点着头回答着。
“其他的房间的钥匙已经丢了,准备重新换掉呢。”他解释着。
不会吧,这么惨。
“那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房间里,我是客人,应该是我在才是啊。”真不公平。
“因为这是我的房间。”他霸道地说。
“那我怎么办?”我可怜惜惜地看着他。
“你?在楼下的客厅里玩吧。如果胆敢踩那些草,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你在那么舒服的床上睡觉,我又就要在楼下坐木椅?我才不干呢。
“哦,好啊!”我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他疑惑地看着我,好像是我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我的想法当然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啦。
我趁他不备的时候闯进了他的房间里,直奔他的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