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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耿夜接过来,打开了一罐。
“我最近搬到这边,没想到能碰上。”
耿夜想起前几天孟尝君说给魏扬介绍的工作,“你在帮《天子》唱片尾?”
“嗯,工作室就在这边,我为了方便就直接搬过来住了,歌已经交上去了。”
“那就好,恭喜你了。”耿夜笑了笑,“为了庆祝,这顿我请。”
“大明星请我当然乐意之至。”
两个人一起吃饭果然比一个人舒服很多,对面坐着一个人,即使不说话有个伴的感觉也很不错,耿夜的心情慢慢好了些。
“你这么晚了怎么会到这边来?”魏扬开口问道,他现在住的地方离片场的距离可不近,开车到市区也要差不多40分钟。
“我来看个朋友。”耿夜指了指不远处的疗养院,突然开口道,“要不要一起?”
“方便?”
“没什么的,反正他也不认得人。”耿夜的语气淡淡的。
魏扬怔了怔,眼神温和下来,“我跟你一起过去。”
“好。”
晨曦疗养院在整个B市都非常有名,良好的环境,绝佳的隐私保护,对每个病人都提供针对性的医护和帮助,但同时这家疗养院的费用也相当高,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魏扬和耿夜凭着身份认证进了疗养院,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带着他们到了病房门口。
“郭先生刚刚吃完饭,又玩了一会儿,现在已经要睡了。”透过门上的小窗户能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床边,手上捧着一个玩具的话筒,神情有些呆滞。
“他最近怎么样?”耿夜开口询问,眼睛却看着那个男人,“还会经常性地犯病么?”
医护人员摇头,“他最近已经好多了,也不会老吵着要跳舞了,腿上也好了很多,德国进来的那种新药很有效果,到雷雨天虽然还是会疼,但不用像从前那样得靠打止疼针了。”
“那就好。”耿夜把买的东西交给医护人员,“经常带他出去散散步,他喜欢晒太阳。”
“好的耿先生,您要进去看看他吗?”
“不了,让他好好睡吧。”
医护人员点点头,“我把最近的记录拿给您看,您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好。”
医护人员朝着两人点点头就离开了,剩下耿夜和魏扬站在病房门口。
耿夜很久都没说话,看着房间里一脸呆滞仿佛三四岁孩子一样的男人,眼里一片暗沉,魏扬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直到男人趴睡在床上,耿夜才转身,领着魏扬到了疗养院中庭的小花园。
两个人并肩坐在长椅上,天上是墨蓝色的,没有星星却依然很漂亮。
“我以为你会好奇他是谁。”
“你想说的时候总会告诉我。”
耿夜没有看他,他的手撑在长凳上,瘦削的骨节分明,“他是我大学的同学,表演系里最会跳舞的一个,舞台感非常好,很多人都认为他将来一定会成为大明星,不管是演戏还是唱歌。”耿夜垂下眼,声音有些沙哑,“后来,他从12搂跳下来,被树挡了一下,整条腿都废了,脑子也摔坏了。”
耿夜觉得有些冷,魏扬把大衣脱下来递给他,“穿着。”
“不用了。”
魏扬摇摇头,笑容带着些隐晦的温柔,“穿着吧,你明天还要演戏。”
耿夜一愣,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接了过来,衣服上还带着魏扬的体温,很暖和。
“他为什么会……”
耿夜闭上眼,唇色泛白,“因为我。”
魏扬一愣,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现在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没有办法更改的过去,即便有再多的后悔也没有用。
从学校毕业之后,不少人开始在圈外徘徊,一个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没有背景没有运气什么都不是,他们在圈子里沉沉浮浮,郭俊曾经是他们一群人中间最出色的一个,可其他的人渐渐有了些名气的时候,他却还是默默无闻地做着群演,甚至连配角都演不了,他的骄傲只能让他一次次的遭受失败的打击,怎么能够甘心。
他迫切地想红,只能适应这个圈子的规则,那些让人羞于启齿的事情只是成功的代价,整个圈子的环境就是如此,他处心积虑,不惜出卖自己得来的角色却被耿夜轻轻松松地拿走了。
只因为那一年耿夜成了薛劲的情人,薛劲不过是一句话,他的一切努力就成了泡影。
耿夜和薛劲都不知道这是郭俊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得来的角色,甚至不知道郭俊曾经是这个角色的有力候选者。直到无意间在网上泄露的铺天盖地的裸照,男人之间内幕被猎奇者到处的传播,郭俊作为主角之一,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再没办法面对自己的亲人,朋友,同学,恋人,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法直视,周围人的鄙夷、歧视毁了他的一切,他的骄傲早就不在了,连自尊都被人放在脚下玩弄。
从12楼的租屋一跃而下,一切再与他无关。
耿夜曾经想当一个出色的演员,曾经很想要成为明星,更想抓住那部片子的机会,那个角色不过是薛劲对情人的一点心意,竟然就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耿夜没办法承受这种结果,那一瞬间,整个光彩耀目的娱乐圈在他的眼里都成了灰暗的一片。
他记得顾长青站在他面前,无声地流眼泪,无声地指责。
两个曾经的大学挚友,一个付出了人生,一个形同陌路。
错的到底是谁?
因为无法救赎,所以只能沉默,连带着所谓的梦想也变成了心头最重的负担,那是罪。
本来想就此退出娱乐圈,却因为郭俊的病不得不继续下去。没有人能帮他,耿夜就靠着自己一部部演戏让他住进最好的疗养院。
最初的时候,郭俊就像个狂躁症患者,尽管没有了神智,也执着的毁灭着周遭的一切,他不断地受伤,也不断地使人受伤,耿夜在疗养院陪了他整整半年,他从什么都不会只能抱着人发傻的家伙变成了医护方面的能手,直到郭俊的病情渐渐稳定下来。
长期住在疗养院开支庞大,除了继续演戏别无他法,这一晃又是好几年。
每次来看郭俊的时候,耿夜就回想起大学时疯狂肆意的快乐,然后就是啃噬人心的折磨。
他找不到少年时近乎单纯的美好。
《今夏有梦》里的林晨就像是当年的耿夜,那种热烈的对梦想的执着和对感情的希冀都是耿夜曾经拥有,现在却再也找不到的东西。就算用演技也没办法弥补,这是个结。
耿夜深吸了一口气,扯紧了身上的外套,坐在他身边的魏扬突然侧身抱住他。
耿夜怔了怔。
魏扬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觉得你好像需要个拥抱。”
耿夜僵直的身体终于放软了些,他缓缓闭上眼睛,“谢谢。”
回来时候,天上下起了雪,白绒绒雪花大片大片地从天上飘下来,车子终于开进了市区,路经宁安广场时碰上了红灯,耿夜用手抹开车窗上的雾气,隔着窗户望出去,很多人在广场上玩起了雪,脸上的笑容即便是在冬天里看来也格外温暖。
大屏幕里播出的东西让他愣了愣神,男人沙哑中含着几分低迷的声音在广场上散开,不少人已经抬起了头。
闲敲一子灯花堪落
问君王
时局纵横何比万里江山
但笑棋盘捭阖仿人生成各
再收拾 满地皆落索
他人从来狼烟淡
我今摧眉委宫娥
轻挑功名禄中卿
一樽是非穿肠过
殿前笑问昨
金戈铁马,大汉江山,少年帝王意气风发,美人如佳话,在逐渐高昂的歌声中,不断有画面从眼前略过,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
敢教长安遍金箔
问非问
脱靴以待有前人
醉向御撵留清尘
看恁看
一声君令不掩门
学一阕前世姻缘天注定
来锁这今生躯壳惆怅魂
将向这鸩中酒
换那日眼前人
独不问马上少年可否值一生
且留一曲怔忪座上客
哪管它千秋史后
轰塌了旧王孙
帝王挥剑指点江山,午夜梦回却是曾经少年时,弹琴骑马纵横山水的日子,隐约而过的画面中有人一闪而过,却连样貌都变得模糊,又或者仅仅只是人的祈望?
悠扬的男声伴随着画面的起伏唱出百转千回的味道,英雄,江山,美人,在一曲之中悠悠道尽。
耿夜的目光停驻在大屏幕上,直到红灯变成了绿灯,车子缓缓开动才回过头。
“想不到这么快就出了《天子》的预告片。”
魏扬淡淡‘嗯’了一声,“歌曲录完的时候,预告片就已经做出来了。”
“你唱的很好,真的。”耿夜静静闭上眼。
“谢谢。”男人声音低柔,仿佛近在耳边。
23章
徐亚亲自开车把薛敏从机场接回来,又带着小姑娘去市区的西餐厅吃了一顿好的,然后才送回家安顿下来,一路上小姑娘都很乖,不吵不闹安静的让人有些心疼。
徐亚只能摸着她的头发,亲自牵着她的手一路领了回家,管家冬婶见到小姑娘格外高兴,抱着她进了房间午睡,这会儿徐亚才有空给薛劲打了电话。
“我说薛老板,薛总,女儿我已经帮你接回来了,暂时也在我这边住着,您看看是不是抽个空儿来看看。”薛敏因为从小没有母亲,非常早熟,早熟也就罢了,还特别聪明。
一个聪明又早熟的小女孩显然比同龄的小孩子难管教多了,就算是大人也不能完全理解小姑娘的心思,薛敏从机场出来时眼睛明显是带着期盼的,看到徐亚,期盼瞬间消失一空,然后又装成了毫不在意的样子。
徐亚拿着电话,到酒柜边到了一杯酒,“你这个当爹的也太轻松了,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去接也就算了,吃顿饭总不能省吧。”
薛劲那边终于传来声音,“晚上我过去。”
“记得带礼物。”
“嗯。”
那边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断开之后,徐亚才挂上电话,他懒洋洋地倚在吧台边上晃动着手里的酒杯。
不一会儿刚刚挂上的手机又响了,看了眼屏幕上的显示,他拿起电话。
“大哥?”
“把敏敏接回来了?”
“是啊,两个多月没见好像又长大了不少,越来越像薛家的人了,从机场回来看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徐西完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薛劲没过去?”
徐亚玩味地一笑,“之前打给他的时候,秘书说他在开会,开会可比接女儿回来重要。”
“徐亚。”徐西不赞同地打断他,“薛劲很疼敏敏。”
“我知道,他只是认为她应该从小开始培养自立自理的能力,但你得知道,她还是个小女孩,她需要父亲。”徐亚的语气并不激动,观点却很能说服人心。
徐西叹了口气,“他这几年也不容易,敏敏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从小带大她,也没说一句。”
“那不是应该的?既然认了敏敏当女儿就要负起父亲的责任,不然给我养好了,反正我以后也不打算结婚了,正好差个乖巧的女儿。”
“徐亚!”电话那头徐西显然有些不愉了,他加重了声音强调,“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薛劲和敏敏的事情你也别管太多,我说了,爸妈下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