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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谢母问谢容与,“卧雪和小初呢?”
谢容与愣了一下,才骗她,“他们一直都很担心您,但是照顾您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没让她们来了。”
谢母只是稍稍困难地喘了一口气,“没来就好。”
闲暇时谢容与总是会和谢母聊天,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自从结了婚后,他就很少回家了,此刻却也只有和谢母说说小时候的事了。
他和谢母说小时候谢容和刚学会用针绣花,很激动地就跑过来说要教他,却弄了一团糟;他和谢母说,其实小时候摆在家门口的花盆,并不是哪家的小狗给撞碎的,是他和杜轩打闹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碰碎的。。。
很多、很多,很多的小细节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此刻正值而立之年的谢容与想起来才忽然惊觉那些最单纯最美好的时光已经离他原来越远了。
似乎是被谢容与这一提及,谢母也才想起来,她说她前些日子里梦见小时候那个差点被他打断腿的小男孩了,他长大了,眉目深刻了不少,但还是被她一眼认出来了。
谢容与心下一惊,想起前些日子方嘉卉确实是来看过谢母了,想来谢母那时在半梦半醒间,竟以为她看到的方嘉卉只是个梦。
她说,“我梦见他来看我了,他想带你走。。。”
她说到这时竟开始流泪,“他是个好孩子,可怎么就偏偏和你在一起了?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令人作呕的同性恋。。。”
她说,“小与,我给你取名容与,是希望你能够逍遥从容,可是,这一旦在一起了,哪还有自在呢。。。我不想你一辈子都背负着变态的称号。。。”
谢容与沉默了很久。
谢母走的很平静,还是谢容与无意间发现的,窗外的阳光还是很大,这一次却是终于照进了这个屋子,谢母病了多久,她就没能看到阳光多久,此时这几束阳光对于她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上山的路挺陡的,谢容与抱着遗像向着终究要葬了母亲的孤山走去。
每上一层阶梯,他都很耐心地告诉他的母亲,这里有些陡,上山要小心。方嘉卉为他撑着伞,时不时在陡峭的地方扶着他。谢容与轻轻对他道了声谢,在对上他满眼温柔时,心里却有些黯然。
他再一次,将骨灰葬入坟冢,宣告着从此后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子欲养而亲不待。
☆、第二十三章
回到A市后,谢容与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他开始仔仔细细地擦拭家里的一些东西,无厘头地整理东西,看的方嘉卉有些愣神,直怀疑是否是要过新年了。
这些天,方嘉卉明里暗里的提示都受到了谢容与的允许,日子过的好不幸福。
后来有一天,方嘉卉回到家,见到谢容与还没有回来,就开始学着动手做饭,其实他私底下也趁着谢容与不在多做尝试,今日趁着他不在,倒想给他一个惊喜。
做菜期间他犯了很多错,肉切的不均匀,有些还黏在一起,菜也没能弄好,一股脑倒进锅里,油溅起来落在他的手上,烫的他只能暂时熄火凃些膏药,心里越发敬佩会煮饭的人,也越发心疼每天都站在油锅前的谢容与。
他想,他得赶紧学会做饭,这样才能减轻谢容与的负担。
最终,菜是做完了,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出了两菜一汤,为了避免有些难以下咽,他还打电话给楼下的一家餐馆,让他们外卖把饭菜带上来。
因为是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做饭,方嘉卉在等待到外卖后,很快就把外卖的菜倒在盘子里,用筷子给它调整了一下形态,这才把它们放在餐桌上。可放好之后,他又神经质地觉得这样的摆放不是特别好看,皱着眉头反复摆放了几次,这才稍稍满意,用菜罩罩起来。
天暗的很快,夕阳只撒下最后一缕光辉,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距离谢容与下班过了一个小时了,按道理他应该早该到了。
或许他可能在下班后去了一趟书店吧,方嘉卉记得谢容与很喜欢逛书店,有时候还会点一杯咖啡就坐在书店里,他记得他曾经就和谢容与两个人在书店坐了一下午,连时间都忘了。他有些担心,如果现在打电话给他,会不会吵到他的容与?
他想,再等一会儿吧,他先把有些凉的菜用微波炉热热吧,指不定下一刻他的容与就开门进来了。
方嘉卉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或许其实并没有多久吧,只是他等的人还没有回来,他心心念念想的人还没有回来,所以他才觉得很久吧。
等到分针终于达到十五的位置,方嘉卉难耐地拿起手机拨出电话,谢容与接起来了,电话那头有些吵。
“容与,你在哪里?该回来了。”方嘉卉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方嘉卉,我在B市,是傍晚到的。”谢容与的声音杂糅了很多其他的声音,但是方嘉卉清楚地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想四处逛逛?”方嘉卉看了一眼已经凉透的饭菜,装着好像很早就知道谢容与要离开,“我也会陪你去的。”
“不用了,我想自己去四处走走。我母亲的遗愿是希望我能够逍遥自在些。”方嘉卉似乎听到谢容与那里还有海浪翻滚的声音,他这才想起来B市确实是临海的,“我想自己在这里呆几年。。。”
方嘉卉很快就打断他的话,“我去找你。”
“不用了。”谢容与第二次拒绝他,“我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够放心,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容与。”方嘉卉沉默了很久,刚开口声音就有些苦涩,“我知道你有很多心结,很多事很多原则勒的你喘不过气,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对于我来说,那些事只是你自己给自己压力,可是,我离不开你。。。”
谢容与知道他说的在理,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可以困扰一个人的?不去想或许才会幸福一点。可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心里的矛盾太多,明明没有自己的罪责,却硬是要揽在自己身上。
“这样吧,容与,我给你三年时间,不管结果怎样,两年后,我去找你。”方嘉卉觉得这已经是自己做的最大的让步了,曾经没有谢容与的九年,他都这么过来了,再等他两年又如何?只要最后能够在一起,晚两年又如何?
他说,“好。”
挂了电话后,方嘉卉又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餐桌上的饭菜凉的很快,方嘉卉也没有再去热,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没有散去的盐在他嘴里荡开,咸的他只想落泪。
“真是。。难吃啊。。。”
谢容与走的很仓促,他一直都是一个对事情都准备的很妥当的一个人,没想到这次却像是逃离一般。当售票员问他是否确定要买下午的火车票,他犹豫了一下,才应下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空很蓝,阳光就像母亲离开的那一天一样大,阳光照进窗子,微风轻轻吹起窗帘,在风中荡漾。
方嘉卉还没回来,他就是得趁着他不在他才能离开。他要是在了,他舍不得走。
拿着火车票坐上火车,很快四周的风景都被落在身后。
他特地选了一个离A市很近的城市,来来回回坐火车并不要很久,他明明已经想好要离开,却还是控制不住地选了一个这么近的城市。他安慰自己,是因为,B市有海,他可以在忙碌了一天后,在海边闲逛,听海风吹打着海滩,留下细腻的沙子和记载着岁月磨痕的贝壳。这样悠闲的生活一直都是他所向往的。
B市一直都是一个推崇旅游的城市,人口挺多。这会儿没有赶上假期,但还是有很多人来旅游,基本上都是一些情侣。他闲着无事,就四处看风景,坐在他对面的正巧也是一对刚刚毕业的情侣。
那两人总是凑在一块嬉嬉笑笑地打闹,蓬勃的朝气似乎都弥漫在这一节车厢。
谢容与的家庭教育一直都是挺严的,小时候父亲在的时候他经常被逼着背书,一旦没背出来还要被打手心,谢容和也经常被父亲关在家里学绣花。母亲并不希望他们被谢家仍旧遵守旧习俗的传统所迫,很多时候都放任着孩子,可是,家里一代一代遗传的,骨子里所放不开的古板仍旧逃脱不得。
所以就造就了这样一个谢容与,一个看似想法挺开放的,可骨子里却放不开的谢容与。
他这一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大概就是和方嘉卉在一起吧,家里的教育很严格,更没有允许他能够喜欢上一个男人。他该做的事,应该是好好读书,好好工作,再按照父母的要求和一个父母定好的女孩结婚。这是他的父亲生前给他定好的人生。
后来他的父亲离世了,母亲虽然对他有些放纵,但是也没有放纵到他能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方嘉卉说喜欢他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他也没有答应,似乎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他以为可以瞒很久,瞒到他们都腻了分了。
他以为,这只是一场玩闹罢了。
后来方嘉卉走了,他才真的意识到,他喜欢这个人,不是出于玩闹的顺从,不是出于青春期的叛逆,他喜欢这个人,真真切切的喜欢。
可是,那又如何?
他还是顺着父母的愿,乖乖地考上他们希望的学校,娶了一个女人。
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
他一直在想着,要不要给方嘉卉回个电话,告诉他他走了,他似乎都可以想象到那人会说的话,那人会挽留的语气。
母亲弥留之际所说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荡。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他的母亲,希望他能够逍遥自在,不要被世俗所困扰。
方嘉卉打来电话的时候,谢容与正在海边闲逛,他想起曾经方嘉卉想和他一起去国外过田园生活的盼望,那时候他也真的很想答应。
这个城市没有了方嘉卉,没有了周永常,没有了詹卧雪,完完全全的陌生,他放弃了原有的成就,像一个刚毕业的男孩,要重新在这个城市打拼。
——“这样吧,容与,我给你三年时间,不管结果怎样,三年后,我去找你。”
晚风吹过,浪花点点,有人打算在月光下踏浪。
谢容与握着早已挂断的电话,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嘴角的笑意有增无减。
☆、第二十四章
两年后。
“你们知道吗,最近法院有人翻案了,是两年前的案子。”
“是什么啊?”
‘“两年前一个女人发生了车祸,她前夫去自首说是自己雇人撞的。。。”
“哦,我也记得这个!”
“听说啊,前不久有人去自首了,又说自己两年前开车撞死了那个女人,物证都很齐全!”
“啊?难道不是她前夫杀的人吗?”
“谁知道呢。。。”
谢容与接到电话后就赶去火车站买了车票,足足坐了两个小时才到了A市。
这两年他都没敢来这个城市,这个城市留给他的记忆都太过深刻,深刻到让他不敢想起,那前几年的悲苦似乎早已成为过去的一场梦,一场他早已脱离的梦,一场他不敢再踏进的梦。他连清明给詹卧雪和周永常扫墓都是给方嘉卉发短信让他帮忙的,他们两个默契地都没有给对方打电话,而是用短信取代了一切。
下了火车后,他打了辆的士坐到监狱,A市变化了很多,但是这个监狱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