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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卫澄应了,让他拿着矿泉水瓶,小口小口吮着,说,“我都睡糊涂了。”
敬原便笑,“哥哥辛苦了。”
卫澄没回答,过了须臾,前后座位的挡板被放下来,两人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便是令人面红心跳的水声。
小欣装作充耳不闻。
“欣哎,”敬原乐不可支,“待会等一下,你澄哥说要给你发红包。”
小欣眉开眼笑地,“好嘞谢谢老板!”
她把车开到别墅门口,因为还要加油,欢天喜地领了赏,又开走了。天地之间雪影亮在灯下,顶空却是月光皎皎,覆着远近房顶,一座座姜饼屋似的。敬原呼出一口热气,深情注视着恋人,笑道:
“继续抱你?”
他以为卫澄会羞得别过头去,或者说着“这才几步路”走开,但卫澄张开双臂,搭住了他的脖子,小动物似的软软“嗯”了一声,仅凭感受着炙热的呼吸,也知道他的脸红得有多厉害。
“搂稳啦。”敬原说着,将他膝盖一垫,带了起来。
卫澄的腰很酸,后面也痛,浑身的耻感快把他淹没掉,却也由衷地快乐。敬原的怀中温暖而踏实。他伏在对方胸口,由敬原抱回去,快到门口,却听见他惊喜地叫起来:
“小澄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卫澄在他怀里动了动,敬原便把他放下来,改为将人揽住。只见雪地上清晰地留存着梅花一般的猫爪印,一路延伸到门前的方寸空间。在那儿则有无数枚赤红色的相思豆,颗颗相挨,拼出一个大大的爱心。月色清澈,衬得玲珑的红豆更加饱满鲜亮,像是在白雪中烧起的焰火。
敬原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小橘回来了?”
卫澄呆呆地望了半晌,走到院内的猫窝前——这是他们后来搭的,以防橘日天回家,两人又不在,把它饿着了。他每天都会换新的猫粮和纯净水,粮已经没了,水还剩浅浅的一泊。
敬原也走过来,喊了他一声,联系着先前的记忆,似乎也朦胧猜到了些,蹲在身旁,揉了揉他的头发,他说:
“我在的。”
两天,三天,一周,半月……一季,一年——小橘没有再回来过。想它的时候,卫澄会猜,是因为不舍得,才会不告而别吗?它冻不冻,热不热,有好好修行吗,认识新的小伙伴没,它会化成人形么,会不会跟它猫形态一样胖嘟嘟的?
那天它走,是什么心情呢?
。
小橘开灵智以后,学会了很多话,但要它回顾从前,还是只会简简单单地说。
一窝兄弟姐妹,成功活下来的就它一个。阿妈会衔回好心人投的袋装猫粮,用爪子撕开,让给它吃,也会把它叼在嘴里,爬到高高的屋顶晒太阳。小橘第一次睁眼看到的就是天空。
没过多久,阿妈也没了,夏天很热,阿妈身上很快散出垃圾袋一样的臭味。小橘还太小,懂得刨开一张土床,让阿妈能躺进去好好休息,争吃的时,却抢不过那几只凶狠的大猫。
它自己走出去了很远,遭了一场暴雨,淋湿的毛糊着眼睛,后面几乎是凭借本能,爬到一个气味刺鼻,但格外暖和的地方。小橘缩成一团,又冷又饿,在阴潮的雨夜,听到遥遥地传来几声狗吠。它想到巷口的黑猫说,亲眼看见有流浪狗结伴捕食猫咪,一边害怕会被循着味道来的野狗撕成碎片,一边睡着了。
它在梦里闻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肉香,口水都流了满地……不对不对,好像真的有吃的——就在很近的地方!它睁开眼,被吓得炸开了毛——是人类!!!
“不行啊,”一个声音说,“它往更里面的地方缩了!”
另一个声音道:“你让开行不行?你搞得它那么怕,愿意出来才有鬼了OK?”
“哦,那你来嘛。”面前人冲它笑了笑,退开的时候砰地撞了一下头,吃痛地“哎呀”叫出声来。
这是两个男孩子,说话不耐烦的那个好像在跟瞧着有点蠢的这个置气,看他出洋相登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又伸出手,帮着揉他发红的额头。
“没破皮,”他说,“小澄哥哥你去找张毯子,这边交给我吧。”
他们要干什么?在小橘的眼里,就算是路边的灌木丛,它费劲地站起身来,两只前爪也够不到嫩青的叶尖,更别说高高大大的人类了。它又忍不住往黑黝黝的机械深处钻,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不饿吗小东西?”留下来的男生说,竟然还笑了一下,“里头有什么好玩的,嗯?”
小橘弓起背,尾巴拍打着,下巴伏在露出指甲的爪爪上,瞪着铜铃似的眼睛,一脸警觉。其实他声音蛮好听的,但它就是怕,尽管他手上拿着一听香味四溢的罐头。
这个人类也挺有耐心的,和它面面相觑了会儿,挖了一指头的肉,沾在自己手上,探着身体,往它的嘴边递。
阿妈我真的好饿……管不了那么多了!小橘张大口,含住了他的手指,舌头不停地舔啊舔,一下就把那点肉沫舐得干干净净。
“肯出来——”
“嘘。”人类小声说,要把手指抽走,小橘赶紧用两只肉垫扶住,不让他走,于是他又笑起来,“急什么,还有呢。”
一旦开了荤,饿得头晕眼花的小橘就再也顾不上想那些潜在的危险了,连着被喂了好几口,那个少年便把它肚子一垫,轻而易举就从里头捞了出来。小橘嗷嗷乱叫,生怕自己掉下去,死死地抓住人的手,两只后脚跟着晃荡的尾巴一蹬一蹬。
“不怕、不怕哦!”另外那个少年说着,用柔软的毯子把它一包,搂在怀里。
小橘翻了一**,看见之前呆的地方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盒子,里面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金属,仰面的时候终于能看见更向上的地方了,天气非常地好,金色的阳光晒得它睁不开眼睛。
就像阿妈陪它看过的一隅晴空。
“小原?”
“啊?”拿罐头的男生还是没好气地,“干嘛?”
抱它的少年抬了下手。
“哎别擦了——”男生捂住划了几道黑乎乎的痕迹的脸,说。
“不生气啦?”
“我有那么小气么?快点走,这猫这么小还长了一身的藓,它肯定很难受——”
……
小橘的大名叫橘日天,敬原帮它取了前一半,叫小橘,卫澄给它加了后一半,叫日天,它还有一张猫咪身份证,一打开沙雕王霸的气息迎面而来。
敬原和卫澄就是拣回它的两个男孩子,据说他们都是一个偶像组合的成员,不过那一阵小橘很少能看到他俩的队友们,偌大的房子,好似全腾给了两人一猫,让倍感新鲜的小橘兴奋至极。
小橘也搞不懂人类的审美标准啦,据说男子偶像就是女生们的幻想男友,可是敬原和卫澄既没有油光发亮的毛皮,又没有既长又翘的胡须,好看在哪里嘛?
不过带它出门打针的时候,他俩扮相还真蛮酷的吼,可一到私底下,敬原还好,卫澄简直就是个逗比。
小橘刚开始不会用猫砂盆。
敬原:“???你在干嘛?”
卫澄:“我教它上厕所啊。”
敬原:“……你小心一点,别真撒进来了,五千块哎?”
卫澄涨红了脸,“谁说钱多得是的啊啊啊啊啊!”
只见卫澄以一种一言难尽的姿势蹲在盆子上方,两只脚小心翼翼地踩着两侧地板,手肘撑在膝盖以上的大腿部位,被吐槽得从脖子到眉间都染上了粉嫩的红色。他蹲了片刻,把手上拿着的水杯洒了点水进去,接着让开来,用两只指甲修得很干净的手扒拉起了猫砂颗粒,将干燥的覆在弄湿了的上面。
敬原席地而坐,大喇喇敞着两只长腿,看卫澄的好玩。
小橘被卫澄抱进猫厕所,卫澄非得逼它给自己演示一遍,它心不甘情不愿地划拉两下,就给抓住爪子,带着刨猫砂,敬原换了个姿势,屈起一条腿,对他俩笑。
卫澄松开它,看出神了。
在一开始,小橘对主人们的情绪还没这么敏感,只隐约感觉到,和它玩时他们两个是开心的,他们一块唱歌啊弹它叫不出名字的乐器时是开心的。可他们单独过来抱它时是有话难以说出口的,他们偷偷看着对方时,快乐就变成了天上摸不到的月亮。
有一天,小橘发现他们在吵架。那一天小橘失去了它昂贵的猫厕所,因为敬原把它摔得四分五裂,颗粒像豆子似的蹦出来,有一些跳进了卫澄头发里。
卫澄张了张口,没说话,敬原也闭嘴了;尽管之前他在要房里一整面墙的手幅,客厅沙发上的Q版玩偶,甚至包括了猫爬架和猫抓板,好像离了婚要分割财产的丈夫。小橘瑟瑟发抖地缩在卫澄脚边,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小橘睡醒时在笼子里。
敬原拉了行李箱,“要是它到了就往床底下钻也别扒它出来,放好食物和水在边上就行……小橘流浪过,有点脾气很正常。”
卫澄拎起它,“嗯。”
小橘觉得他还有没说完的话,至少,最后一句不太应该停在这里,但敬原只是蹲下,隔着铁栏挠了挠它的下巴。
它果然受了一阵苦,卫澄东西多,找了搬家公司用卡车运,又被告知说它也得先在后车厢里,和七七八八的杂物待着。小橘虽然是一只猫,但也很怕黑,门一合上,不多时想到它发现阿妈死在身边的那个蝉夜。它开始想东想西,觉得人类真是坏透了,卫澄肯定也不要它了,才会把它关在这里,到时随便塞给不知姓张还是姓李的谁谁,它又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说不定送都送不出手呢——
一到地方,卫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抱在怀里。小橘气惨了,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又把他的手臂抓得肿了好几道,才算泄愤。新的房子它也不喜欢,看都懒得看一眼,飞快溜进床头下面,舔身上沾了灰尘的毛玩。
半晌,一只手把吃的喝的塞了进来。
哼!小橘扭过头,不理。
那只手又叩了叩床板,试图吸引它的注意力。
……懒得管你=A=!
卫澄撑了下地板,旋即坐在了旁边,似乎是怕它有什么事,干脆在这盯着。从小橘的角度只能看到盘起来的两条腿,莹白的脚腕露在裤腿下方,看着凉飕飕的。小橘抱着尾巴想算了算了,他连毛都没有,感冒了还要我照顾!于是窜出来,钻进他的怀里,肚皮朝天,示意卫澄摸它,等了半天也没反应,睁开眼睛。
卫澄慢慢地,把脸贴在它肚子上,润湿了一小块毛皮。
小橘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愣住了,一动也不动,只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感情,在它连半个拳头大都没有的心脏里水漫金山。
它永远都不会被丢下的。
可敬原却离开卫澄了。不是不要,却又不得不走。
小橘记得那个满脸赘肉的经纪人,巴结地说这只猫更亲你呢小原,换来它赏赐的一记咬痕。他们在那个还没搬空的大宿舍拍综艺,两个大男孩围着一只小猫转,以冲淡网上评价这个团“貌合神离”的大实话。
小橘想姓耿的真是扯淡,它喜欢敬原也喜欢卫澄,喜欢敬原摸但喜欢卫澄抱,方式不同而已,结果现在好像真的更喜欢卫澄了——又或者只是气不过敬原。
但从开始新生活的这一天起,它和卫澄是相依为命的家人。
。
有很多东西,直到现在,小橘也是不懂的。
卫澄没工作的那段时间,经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