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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前男友要结婚了。
我带着儿子去参加他的婚礼。
儿子是他的,新郎不是我。
生子,伪虐真甜。
第1章
傅余野要结婚了。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我的地址的,毕竟我们有四年没见了。
再没收到这张请柬之前,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了。所以当我看到格调装逼的请柬上傅余野的大名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小雎抱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指着请柬上烫金的花纹。
说道:“贺卡。”
他才刚上小小班,口齿带着含糊不清的软糯,又经常平翘不分。时常闹笑话。但是这两个字他说的字正腔圆,我摸摸他自然卷的头发,说:“对。是贺卡。”
他们幼儿园圣诞节的时候,刚刚做过贺卡,他画了一只绿色的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生物在上面,然后他们的老师在上面写了祝福的话,用来送给家长。
小雎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来看,大概是对上面亮闪闪的金粉格外有好感。
我抱着他回到家,他一骨碌从我身上滑下去,就跑到了他的玩具小角落去,从里面抱出来一辆托马斯小火车。
小火车还有轨道可以开,可是前两天被我收进箱子里了,为了惩罚他只顾着玩不肯收拾的性格。
所以今天他特别乖地跑过来,问我:“可不可以玩小火车?”
我说:“如果你会自己收拾,那我就给你拿出来。”
他毫无犹豫地点头。
但是从前他也是这么做的,而结果是把客厅玩地一摊乱。
“你想清楚了,说出的话就要做到。不然不是好孩子。”
这个年纪的小孩,对好孩子三个字格外有执念,就像每天幼儿园老师给他们手掌上会盖一个小红花印章,都是标志着他们今天达到了做个好孩子的标准,哪天没有小红花,就会是件特别丢脸的事。
可是忘性也大,往往遇到麻烦的事,赖皮撒娇就过去了。
我不想让他成为那样的小孩,甚至是以后背信弃义的大人。
我希望他身上有所有世间美好的品质。所以我也愿意耐心,并且严格地教导他。
“你确定?”
小雎犹豫了下,终于肯定地点点头。
于是我把储物箱里的轨道拿了出来,花了十分钟给他搭好,他就高兴地坐在地毯上乐此不疲地玩托马斯了。
当我做好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轨道,那个侧脸让我又想到了某个人。
不得不说,那个人的基因和他的性格一样,强大又强势。
小雎的眉眼,鼻子,轮廓,全部都随了那个人。
当然我仔细对照过小时候我的照片,小雎也像我,但是只是第一眼看过去像我,再看第二眼,就完全不像我了。
我说:“吃饭了,去洗手!”
小雎第一遍没理我。
我又叫了第二遍,他才飞快地爬起来,笑眯眯地重复道:“吃饭啦!”
然后自己走去卫生间洗手。
我在洗手台下放了一个儿童站的小板凳,又加了防滑垫,他不会摔跤,他洗完手,又去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才自己爬上椅子,看到有他喜欢的笋,顿时说道:“爸爸,我喜欢吃笋。”
我给他夹了一筷子。但不允许他多吃。
他从小挑食,喜欢的食物都是很奇怪的口味。
不像一般小孩子喜欢吃蛋糕奶油,而是喜欢吃油焖笋,茭白,四季豆。
这种大概都是硬硬脆脆的食物。
每次我都担心他营养不良,所以都会逼着他吃点肉。
或者给他煮肉汤拌在饭里。
他吃完了笋,饭却基本没动,又要吃。
我没办法,只能拿过勺子,硬给他喂进去,他倒也乖,一下一下地吧唧着嘴巴咽下去。
但是对笋的执念依旧很深。
我决定这一个礼拜饭桌上都不能出现了。不然他恐怕又只吃这一样了。
吃完饭,给他电视上放好动画片,我去收拾桌子洗碗。
出来时突然看到茶几上的请柬已经被打开了。
我走了过去,拿起了那张请柬。
就听见小雎说:“花。”
他指的是贺卡上的印花。
我的目光在新人的名字上停顿。
傅余野。
安静。
新娘的名字叫安静。倒也很独特。
只是和傅余野的名字并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搭。
这张突如其来的请柬,就像是一枚石子扔进湖里,打破了我平静无波的生活。
又或许是我期待已久的,可以了结一段过去的彻底地让我死心的契机。
傅余野一直都知道我在哪吗?
那他知道我现在生活的如何吗?
他知道我有孩子了吗?
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情。
可是凭借着他的举动,一张请柬。
我就明白了,他将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清楚地画了条界限。
论起情分,只有我给他当家教老师的那半年。
我把请柬合上,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会去的。
我哪有这么空去参加一个多年前教过的学生的婚礼,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第2章
我二十岁的时候,在f大中文系读大二,给我们上外国文学导论的是一个很有名的前辈,已经退休了,却因为热爱文学而自告奋勇来上节非常水的课。他在上面讲得绘声绘色,仿佛摆上两碟小点心再来壶茶,就是茶楼的说书先生。他身上有知识人的傲骨和清贫气,不为钱财而折腰。
我误打误撞地成为了他的助手,帮他平时收收作业或者发发通知。好处就是他的办公室有很多的书,并且随便学生借阅。
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他问我暑假有没有空。有个朋友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中文不太好,希望找个辅导老师。
我一开始并没有答应,因为我从来没教过学生,又怕教不好,万一是熊孩子的话,那就更让人头痛了。
他又说了让我去考虑一下,因为我是他的学生,他很放心我的能力和人品。并且最后又说工资很高,一个小时两百块。
我是真的忍不住惊讶了。
一般来说大学生兼职家教,最多也就一次一百,可这么高的工资的确令人忍不住心动又存疑。
大概是很难教的孩子吧,所以才这么高薪。
我想了想还是以自己能力不足而推辞了。教授也不生气,拍拍我的肩膀,说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出了办公室后知后觉的有一丝惋惜,毕竟是一次两个小时四百块的诱惑,无法令人不在意。
又过了一个礼拜,我把期末论文的纸质稿收齐交到了他的办公室。
教授不在,对面的黑色沙发椅上坐着一个男孩子。那是十六岁的傅余野。
办公室的采光尤其好,大片不遮挡的光线把他的脸映得格外白,以及他精致的眉眼。他先是在看书,然后抬起了仿佛有重量的密密的睫毛。
瞳孔是浅浅的琥珀色,里面好像关了一只黑色的蝴蝶。
我把论文放在了桌上,忍不住看他在看什么。就看见了他摊在桌面上的诗经。
那一页刚好是诗经的第一首诗《关雎》。
他似乎看起来有点苦恼,或者是那种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令人不容忽视,我突然就把教授跟我说的那个找家教的男孩子对上了。我以为是读小学的年纪,没想到是这么大了。
而且是那种十四五岁的干净纯粹又初露锋芒地漂亮,而是像易碎又坚硬的镶着宝石的瓷器。
是放在高贵的玻璃橱窗里令人仰望和赞叹的艺术品。
忍不住靠近,又觉得自己卑微。
那时我也不知怎的,脑子一抽,就过去跟他说,这两个字念“雎鸠”,是一种鸟。
然后他问了我一个至今都让我觉得好笑的问题。
“把鸟关起来的意思吗?”
日后我见识了他会变成一个怎样沉稳冷漠又强大的人,却仍旧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可以算得上无知的问题。
教授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带领他念完了四句并且跟他解释是什么意思。
教授看了我又看了他,对这一传道授业的场面喜闻乐见:小野,这是邓陵。
然后我就感受到了傅余野的打量的目光,尽管只是单纯地礼貌性地注视,好像是为了把我的脸和那个名字联系起来。
可是我却在那坦白又毫无深意的目光下油然而生一种局促的感觉。或许是他实在好看的外貌,或许是他太近的目光,都让我有点手心出汗。
我想要微微退开一步,十六岁的傅余野就
真挚又坚定地问:你能当我的tutor吗?
我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答应。
他一定是看出了我的踌躇不安。所以才会放低姿态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他的眼睛像宝石,嘴唇如同娇艳的花瓣。浅色的瞳孔仿佛一张网,捕捉着我的一举一动,一个念头都无法隐藏。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这么聪明,擅于利用自己的长处捕捉人的心思。以至于后来的那几年,我在他面前可以无所顾忌地狼狈又难堪。
第3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小雎又睡成了跪趴势,头贴着枕头,屁股翘起来来,像只躲在洞穴里的企鹅,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姿势,怕他这样睡会导致脊椎变形,就纠正过好几次,但是无奈他似乎对这个姿势情有独钟。
我拍拍他的屁股,把睡得流口水的小雎叫醒。
他恩恩啊啊地呼唤了几声,然后睁开眼睛,头发就像是蓬松的羽毛竖在头顶。看上去特别缺心眼。
其实我真不该嫌弃的。
那时他十个月了还没长头发,去医院,医生说有的小孩子长头发比较晚,别担心。
但是看别的小孩子,一出生,胎毛就很浓密了。
可是小雎就顶着个秃瓢,只有一双大眼睛上的睫毛又长又浓密,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他头发的位置长偏了。
我很担心是不是怀他的时候,营养补充得不够,又继而想到他会不会一辈子不长头发,或者是稀树草原。
甚至想打电话去问傅余野,你是不是小时候也长头发这么晚的,也是自来卷吗?
幸好过了几天,他的光脑袋上就跟春笋出土似地长出了小绒毛。
就算不是纯正的黑色,就算不是柔顺服帖。
我也就都接受了。
至少不是少年秃头。还可以省下一笔植发的钱。
我托着小雎,把他放到洗漱台上,刷牙,洗脸,然后湿毛巾压头发,终于把他的卷毛给抚平了一些。
小雎眯着眼,咯咯地笑。
我挠了挠他的咯吱窝,在他挣扎的同时一把把他抱回床上,给他换衣服。
我把小雎送到幼儿园,他一路上念叨着要给吴可欣一个恐龙蛋的玩具,吴可欣是他的同班同学,一个小男孩,却取了这么可爱的名字。
跟他比起来,小雎就显得不那么活泼外向。
他一到教室,先跟站在门口的老师乖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飞快地跑到了一个小男孩面前,从他的红色背带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恐龙蛋玩具。
幼儿园跟我上班的地点顺路。
我想起了第一次带小雎去幼儿园的时候,那时他明显的西化的长相让老师和小朋友们都格外关注他。
甚至每个老师过来时,都欢喜地揉揉他的卷毛或者摸摸他的脸。
他的班主任是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生,很年轻,声音又甜。
她问我,小雎的妈妈是外国人吗?
我想了想,笑着说: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