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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在我讲到有趣内容时,由衷地感兴趣,会在我装严肃时,讲冷笑话逗我笑……再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就算是我先说的喜欢,他为了让我有安全感,在之后的日子里,补上了无数句喜欢,对于我们的关系,他从来不屑朝任何人隐瞒,我那时以为他只是年少气盛,却不想这是他爱我的方式。
我也曾把自己装在一个完好的形象里。
不会发火,不会难过,不会说不。
是他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激怒我,让我说出了心里所想的话。
我才发现,自己装了太久,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是他拯救了快要窒息的我。
他总是跟我说:“老师,你真好。”
其实我一直欠他一句话。
“你知道小雎的雎是哪个字吗?”
他看着我,微微不解。
我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了“雎”。
我写完了,合上了他的手,问:“看清了?”
他在黑暗里安静地看着我,我只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些凉,他似恍然又似不确定,静默之后,有些紧张地回答: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我无声地笑了。
“言彼君子,如琢如磨,求而得之,我心悦之。”
第61章
医生说我爸最好再留院观察十来天左右,为了保险起见,我妈不嫌麻烦,倒是我爸提出了微弱的反抗意见,被我妈强势镇压了。
我妈是知道我要走的,所以我去医院的时候,她就从家里带了自己做的小菜和笋干,要我回去上班后可以吃。
我妈说:“现在外卖都不干净,能少吃就少吃,你说你要是在家里,我还能给你做做饭……”
“妈,我们公司有食堂。”
“食堂也担心啊,而且大锅饭哪里比得上自己家里煮的……”
“你行了啊,别担心了,又不是小孩子,不会饿着自己的。”
我爸听得烦了,忍不住插嘴打断。
我妈瞪了我爸一眼:“就我心疼孩子,你关心过什么呀,这么多年在外面,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打,好不容易回来,还要看你冷眼,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这么大架子……”
我妈一边说,一边给我爸把枕头扶正。
“床再摇高点。”
我爸对我妈说。
我正好在床尾,动了把手。
“爸,妈,我打算回来工作。”
话音刚落,我妈就激动地说:“真的啊,回来好,回来好。”
她激动完,又恐吓我爸:“这次你可不准再甩脸了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儿子计较,丢不丢人,说什么我也得让儿子回来住。”
我爸瞟了我一眼,被我妈训得有点尴尬。
“谁让他不听话。”
我爸小声嘀咕。
我妈听力好,听了就在我爸的被子上一拍,说到:“还不听话啊,那么乖的儿子上哪儿找去,陵陵哪儿不好了,从小到大哪个见到不是夸他的,你现在跟我说不好了,我看你是老眼昏花脑子不清楚了……”
“他哪里都好,就只有一点不好!”
我爸也急了,大声回击我妈。
“爸,妈,你们别激动。”
我爸头上都包着纱布,我妈见我爸这个样子,也低下声来,说:“不就喜欢男人,这世上喜欢谁不是喜欢,你都是大教授了,还想不通吗……”
我爸听了,偏过头,没说话。
我一看气氛又要僵持了。
“但是我要先把那边的工作完成,大概到6月可以空下来。”
“好好,你不用急,你爸这边有我照顾,你工作的时候就专心工作啊。”
我妈安慰我。
我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爸妈。”
“开车注意安全。”
我爸别着脸说了句。
“嗯,我知道的。”
我提着小菜出了医院,车上傅余野和小雎在等我。
小雎看到我提着东西,就问是什么东西。
我说:“是菜,还有笋笋。”
他听到笋就开心了。
回去的路上傅余野开车,到快下高速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公司有什么急事。
他挂了电话问我能不能先去一趟。
我反正没事,就陪他去了。
我没想到他开车去了傅家主宅。
我曾经来过一次,所以再来的时候,就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我抱着小雎,一进偏厅就看见林蠡坐在一把摇晃的藤椅上,姿态放松地翻着一本杂志。
他看到傅余野,把杂志往小桌子上一扔,叫到:“这壁炉真不能用了吗?我记得以前不是还可以点吗?”
他看到我和小雎,自以为露出一个非常礼貌的笑容。朝我打招呼:“邓老师好,你快跟小野说说,让他把这破宅子整整,别搞得跟阴森森的。”
他盘腿坐了起来,在藤椅上摇啊摇的。
傅余野坐到了旁边,马上有佣人端了茶和点心,以及又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我说了声谢谢,把小雎抱到了椅子上。
“现在是三月份。”
“可是我冷啊,你不觉得冷吗?”
傅余野完全没理会林蠡的胡言乱语。
“什么事?”
林蠡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说到:“就是太烦了,去哪儿都是人,就你这宅子清净。”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再抱怨,但是却又认真地开着玩笑。
“要是壁炉可以用就更完美了。”
傅余野说:“怎么不去找沈夕阙?”
林蠡一听,把脚往地上一搁,多了几分傲气,说到:“你觉得我要去找他?”
傅余野冷淡地抬眼,看他。
林蠡被他看得直接怒气冲冲地走人了。
“他怎么了?”
我问,不是出于担心,而是第一次看见林蠡这样的情绪有点好奇而已。
“沈夕阙是谁?”
我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沈眠。”
傅余野说了两个字。
“就是林家收养的孩子。严格上来说,算是道儿的弟弟。”
我实在是惊呆了。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时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无语之外,又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我戳了戳傅余野的腰,小声打探:“沈眠和林蠡,关系不好?”
傅余野看到我这个样子,有些无奈,但也没有阻止我的感兴趣,说到:“不算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不算坏。”
他一般很少说这么模棱两可的话,看来关系是真的有点复杂。而且相当让林蠡苦恼了。
以前林蠡让我吃瘪了那么多次,现在乍然看到他‘落难’了,我竟然有一丝丝愉悦。
“老师笑什么?”
“没啊,我就是觉得沈眠和林蠡……真看不出来。”
到了用餐的时间,林蠡裹着不知哪来的大衣,哈欠连天地下来。
他看起来真像那种快要冻死的人。
管家贴心地来询问是否需要开暖气。
傅余野说不用。他也不多言了,而是叫女佣拿着小毯子在旁边候着。
午餐很丰盛,虽然吃的人少,但菜色丰富,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正式又严肃的用餐方式。但是又想到,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种尽心尽责的表达方式,就像厨师还特意把胡萝卜雕成了小兔子的形状,小雎看得很喜欢,比平时都多吃了两块。
林蠡吃的实在是看上去就很倒胃口的样子。
他垂着眼,折磨着盘子里的土豆沙拉。
小雎问我:“爸爸,下次你可以给我做小兔子吗?。”
小雎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在安静的餐桌上,还是足够所有人听到的。
我说:“我可以试试看。”
“爸爸是小兔子。”
小雎突然笑嘻嘻地说到。
“对,你快吃饭吧,别说话了。”
第62章
饭后,傅余野吩咐管家去找人修一下壁炉。
林蠡裹着大衣,躺在椅子上,跟个老头似的。偏偏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惹得照顾他的女佣脸红又羞怯。
他在椅子上躺了会,被傅余野说了句“滚起来,做事去。”
林蠡一脸心痛地叫到:“我就是你用来赚钱的工具吗?傅余野?”
傅余野冷笑:“看来你也有自知之明。”
林蠡:“有句xxx我一定要讲。”
……
结果是他裹着大衣抖抖索索地和傅余野去书房了。
管家进去送了一次茶。出来看到我在客厅,便过来告诉我,楼上有间活动室,可以让小雎去。
我四处看了看,才发现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我说怎么没看见芬姨,他告诉我那位芬姨前两天辞职回乡下了,因为媳妇坐月子,需要人照顾。
管家带我们去了活动室。
活动室很大的一间,里面全是看起来精致又精巧夺目的玩具,甚至还有一只小木马。
小雎想骑,管家亲切地对我说里面的东西都可以用。
小雎兴奋地坐了上去,管家在旁边小心地扶着他,看他坐稳了才放手,一瞬间,眼里就出现了光芒。我不明白他在激动什么,他从柜子里拿来了一个相框,递给我。
上面是一个卷头发的小男孩,穿着背带裤,坐在小木马上。
他系着领结,像个小绅士。
“这是小少爷四岁的时候,那时夫人还在……”
他说起来有些感慨,又怀着敬意和尊重,问我:“小雎少爷和小少爷,是不是——”
我欺骗不了一双带着点浑浊,却饱含憧憬的眼睛。
只能沉默。
他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激动又克制地抚摸着相框,像是快要哭出来。他在傅余野面前一直都是彬彬有礼进退的当,甚至有些刻板的老绅士形象,此刻却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威严。
他徐徐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在院子里看落日的孤独老人。
“夫人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担心小少爷以后会一个人,说大少爷根本不会照顾孩子,而老爷又是把小少爷当做继承人培养,夫人一直担心啊,怕小少爷以后变成个冷血的机器人。”
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了喜悦又遗憾的神情。
“夫人要是知道,也会为小少爷高兴的。”
我从这个老人身上,看到了最真实的担忧。
感情真的是很难捉摸的一回事。
我以为傅余棠是爱小野的,他给小野的一切表明了小野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是他的眼里却从来没有这样动容的情感。
我问:“小野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吗?”
他点头,一边打开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大本厚重的相册。
“夫人去世前,很喜欢给小少爷拍照片,但是夫人去世后,小少爷就很少拍照了。这些都是夫人拍的,照片后面还有记录。”
他给我。
然后把那个相框也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
“邓先生慢慢看,我就不打扰了。”
我点点头,说了谢谢。
他出去时,细心地带上了门。
我在相册里,看到了小野的母亲。
很漂亮,端庄的一个女人,带着一顶灰色的贝雷帽,坐在小桌旁,像是中世纪油画里的贵族夫人。
小野的眼睛和下巴很像她。
她对着镜头微笑,神情柔和。
我翻到照片后面,看到上面用软笔写着“吾儿四岁,所摄于庭。”
但是等我翻完两本相册后,也仅仅找到了这张残破的,边缘带着焦意的相片。
而且是被夹在小野的照片后面,像是故意藏起来的。
小雎从木马上下来,跑过来看相片。
他大眼睛盯着照片,惊喜又疑惑地说:“是小雎!”
他指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