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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圈上面的字,大多是风雅而不俗,周正而有内涵,只是我心里早就有了想法。便合上了,说:“我想要这个字。”
我在空白的纸上写了一个“鸠”字。
他看了,顿时明白了这个字的含义,略微思索后说道:
“这个字适合女孩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对视无言,便都笑了。
原来我们不约而同地都认为下一个会是女孩子。
第1章 番外(六)鸠鸠又被面壁了
小雎三年级,要去参加一个野营活动,前一天晚上我给他在整行李,鸠鸠坐在我旁边一边喝酸奶,一边问我:“爸爸, 这是谁的箱子呀?”
“哥哥要去露营,给他整衣服呢。”
她似懂非懂地“哦”了声,然后爬起来。
因为是夏天,她穿着一条背带碎花裙,露出白白胖胖的手臂和肩膀,两截莲藕似的腿上还有两个红红的蚊子包,给她涂了好几遍的薄荷膏才不痒不抓了。她迈着小短腿出了门,不一会又来了,拖着她的玩偶和一条小毛毯,进来,然后对我说:“爸爸,把我的东西也放进去。”
我哭笑不得,说:“你又不去。”
她睁大眼睛,似乎对这个事实难以接受。然后不可置信地说道:“鸠鸠要去!”
她把毛毯和玩具放在了旁边,然后哒哒哒又跑了出去。不知道又去搬什么了,我把行李箱拉上,然后准备下去,经过小雎的房间,果然看见了鸠鸠在里面。
小雎在练字,书桌上还摊着宣纸,他跪在椅子旁边,刚好把站着的鸠鸠可以护在怀里。
就听见鸠鸠在控诉:“哥哥不要走!带上鸠鸠!”
小雎说:“我只是去野营,三天就回来了。”
鸠鸠不听,继续说:“我也要去!”
小雎有些无奈,把她使劲揉眼睛的手拿下来,说:“不要这么用力揉眼睛。”
鸠鸠吸了吸鼻子,说:“哥哥吹吹。”
小雎只好凑近她,给她眼睛吹了两下,说:“好了,痛痛飞走了。”
鸠鸠抱住小雎的脖子,小雎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我走进去,她看见我就要伸手要抱。
我把她抱起来,小雎说:“爸爸,我还要练字。”
我摸摸鸠鸠的脸,说:“哥哥要练字了,鸠鸠去外面看动画片好不好。”
她撅着嘴巴,靠在我怀里,小手摇了摇,说:“好吧。”
第二天早上,本来想趁鸠鸠还睡着,就把小雎送走的。没想到这小丫头自己醒了,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穿着睡衣去找小雎。
她起得早,不要吃饭,佣人泡了奶,她自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落地窗外,一边喝奶,背影看上去乖巧又莫名地深沉。
我陪小雎在吃早饭,吃完早饭,去他房间拉行李箱。
一进去,就看见床上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和日用品。
箱子躺在地上,拉链没拉好,还有一截棕色的小辫子露在外面。
“爸爸!”
小雎有气无力地叫了声,显然很头疼。
我过去打开箱子,就看见缩在里面的鸠鸠,看见我,还“呀”得一声,对我露出个甜腻腻的笑来。
“鸠鸠,起来。”
她抱着羊驼,又缩起来一点,说:“爸爸,快把箱子盖上,不能让哥哥发现。”
“傅鸠鸠,我早就发现了!”
小雎鄙夷地站在旁边说到。
鸠鸠听了,眉头一皱,又闭上眼睛,嘴巴里叨叨地不知什么。
我直接把她抱了出来。她在我怀里大叫:“哥哥!爸爸!”
佣人趁机过去,把行李整好。
鸠鸠还在我怀里吵闹着要下去,我忍无可忍地拍了下她的屁股。
“别再闹了啊。”
我低沉着声音说话,她心有忌惮,没轻没重地拍了下我的脸,说:“爸爸坏!”
……
我把她放下来,让她对着墙角的君子兰面壁思过。
“站好,别扭来扭去。”
我让佣人看着她,去送了小雎。
小雎抱了抱我,他早就过了赖在我怀里撒娇的年纪,稚嫩的脸蛋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跟我正正经经地说:“爸爸,我到了会和你打电话的,你放心。”
我摸摸他剪得短短的头发,说:“好。”
虽然只是去几天,但是一想到这也是一个短暂的离别,心里头还是有些难过,特别是想到以后,这样的离别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久,小雎和傅余野太像了,他不是能够安于一隅的性格,他一步一步,会离开我们的庇佑,飞向更辽阔充满挑战的天空。我没感慨多久,就看到了客厅里面壁的小丫头。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我过去,就看见她默默地在掉眼泪,她皮肤白,瞳仁浅,就像个脆弱又精致的洋娃娃,旁边的佣人看得都不忍心了。
“你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我问她。
她把眼泪擦掉,说:“不能打人,不能打爸爸。”
我看了她一会,说:“鸠鸠,你要做个讲道理的人,不然别人会讨厌你的。”
她摇摇头,想过来到我的怀里,但又不敢动。
“你在幼儿园,老师没教你吗?要有礼貌,不要动不动发脾气。”
她又掉下两颗眼泪。
说:“爸爸,抱。”
我心下已经软了,但是却又不想这样惯着她,便狠了狠心,说:“再站十分钟。”
她大眼睛盯着我,然后转过去,对着墙壁又站了十分钟。
我在她后面看着时间,等时间一到,便说可以了。
她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小短腿勾着我的腰。
靠在我怀里问:“爸爸还生气吗?”
我看着她卖乖的模样,她凑上来往我的脸上又亲了亲。
“不生气了,好不好。”
……
我揉了揉她肉乎乎的脸,说到:“你啊,真是个小坏蛋啊!”
她当做夸奖似地,笑得露出一口软糯的小白牙。
傅余野回来时,我和鸠鸠正在睡午觉,她趴在我肚子上睡得都打起了小呼噜。傅余野把她抱走,我就觉得肚子上一轻。就看见他抱着鸠鸠去小房间的背影。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正好他合上门,过来一下子把我抱着就亲下来。
我刚睡醒还有点懵懵的,迟钝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好了……唔……”
有点呼吸不上来。
他不放过我,只是动作变得轻柔缓慢了些。
我渐渐沉迷他的温柔,只觉得腰不自觉地贴上去。
他亲到脸侧,揽着我的手摩挲着我后腰那一块,习惯了被抚摸的身体先于大脑投降,又对着我耳朵吹了口气,问:“想不想我?”
他昨天去外地了一趟,现在才回来。
我抓着他的衣服,说:“……想。”
他听到了回答,满足地低笑了声。手顺着我的衣服下摆,沿着脊椎往下摸。
我有些不自在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就听见他问:“我不在,有没有……”
我只觉得羞赧得脖子都红了,低声骂道:“你别耍流氓——”
他的手已经摸了下去,就像是回到领地巡视的主人,我整个人都被这种“归属”意识给激得微微颤抖。
“那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这个称号了……”
他喉咙里传来的嘲笑,让我整个人面红耳赤,只想蒙起自己的耳朵。
第1章 番外(七)喝醉了怎么办
晚上;已经是快十点了。鸠鸠不肯睡,一定要等小野回来,我抱着她在活动室里走了好几圈,一边拍她的背,转了半小时,她就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手里还惯性地抓着一个毛绒兔子。
我把她抱到自己的卧室里,盖好被子,又看了她一会,才出来。
就看到管家急匆匆地从楼下上来,对我说,少爷回来喝醉了,在温室里呆了小二十分钟了。
我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他喝醉的样子,所以看到管家这副提心吊胆的模样,心里反而觉得有种好笑的感觉。但我还得考虑他老人家的心情,年纪越大,越是对一点小事都操心在意地不得了。傅余野喝醉了在他眼里大概和鸠鸠在花园里摔了一跤这么严重。但事实上,哪有人学走路不摔跤的,也哪有成年人没个喝多了的事。只是小野一向冷静清醒惯了,私下也不贪杯,所以偶尔一次,倒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我说,您别担心,谁敢灌他喝酒啊。我去看看。
管家听了我的话,仍旧皱着眉头,说,先生您快去吧,前两天刚送来的几盆花可禁不起砸啊。
我一路过去温室,花园里有灯,温室却是漆黑一片,玻璃房在月色下隐隐泛着光,里面的花草树木都看不出颜色,好像是一一团团的阴影。
我在温室门口站了一小会,等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在看见盆栽掩映后面的确坐着个人。
管家跟在我身后,提了盏精致的小灯。
我拿了过来,便走了进去。
管家和佣人不敢自作主张地去叫他,都离得远远的。
花房里很安静,不是空无一人那种封闭的安静,而是一种静谧到极致,连脚步声也变成了突兀地打扰的安静。
我听见了一朵花掉在地上,鲜嫩厚重的花瓣撞到泥土的啪嗒的声音。
小灯的灯光很暗,只能照亮手掌大的地方。
我在昏暗里看到了坐在月季旁边的小野。
他的白衬衫和哈尔的毛色一样,在深色的背景下,格外明显。
我悄悄走近了一步,看到他姿势不拘地坐在玻璃台上。像个在马路边捡了竹叶要吹笛的少年。只是春雨初歇,行人匆匆,没人来注意他。
他身上的酒气不浓,我便放下心来。
他不再是那个茕茕孑立的少年,他懂得分寸,就算是放纵,也不会是在外人面前。
我恍然想起了记忆里他曾坐在我们住过的那间房子的门口,也是这么,带着桀骜地孤独,却又疏离。
我把灯放在地上,就听见他说,哈尔,看这里。
他抬起手,手指指向了左边。
可是对面的哈尔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微笑。
他的手指在空中呆了半晌,放下。然后语气淡淡地说,傻狗。教了那么多遍也不会。
我心下突然被什么猝不及防地撞了下,有点疼。
他像是突然发现我似地,侧眸,眼神如月色沁了一地。说:
老师,我喝醉了。
我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醉了没有。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触手滚烫的一片。
再看他湿润的眼神,和略有迟钝的动作。心下一惊,怕是真的醉了。
他抓住我的手,贴在脸上。
我说,难受吗?
他握着我的手。动了动,问我,他怎么不听我话了?
他朝我抱怨。嘟嘟囔囔站起来,要去摸哈尔。
我连忙一闪身,站在他身前,抱住了他,挡住了他的路。
在他下巴领口闻到浓浓的酒气。
怕是喝得真有点多。也不知是和谁在喝酒,想来肯定是关系极好的那帮朋友,估计林问道也在。
我抱住他手感极好的腰,说,你看我是谁?
他听了话,皱眉,说到:老师。
我说,那这是几?
我举了个三。
他也回答了出来。
我说:那你看那里。
我让他看哈尔。
他果然不动了,看了一会,神色渐渐严肃,然后又变得平静无波起来。只有在面对公事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他有些抱歉地扶了扶额头,说,我喝多了。
他看着我,目光平静而缱绻。
我说:你难受吗?
他的视线从哈尔身上移过,落到了旁边的花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