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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回头看着周游朗声笑,周游说完了亦摇头晃脑地发笑,莫正楠想了想,跟着笑了出来,小刀默默开车。
到了海味轩,九爷领着周游和莫正楠从后门进去,在一间小包间里招待他们,他一口气把鲍鱼海参龙虾螃蟹全都点了,饭桌上大家都是和和气气,但话明显没车上多了,龙虾三吃,吃到龙虾粥上桌,九爷推说要回家休息了。
“我有心脏病你们都知道的,不能睡太晚,你们慢慢吃啊,等下让小刀送你们回去,阿楠还住六哥那间公寓吧?周游你呢?回来之后在哪里落脚?”
周游吞下嘴里的热粥,烫得他伸出舌头哈气,道:“我和太子爷一起,明爷家里大,我睡客房。”
“哦,好好,那好,你们慢慢。”九爷拍了拍小刀,退了出去,小刀没走,点了根烟,周游问他借火,两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又互相点头致意。
九爷点的一桌子菜根本吃不完,临走前,周游要了几个打包盒把剩下的半只龙虾,几乎动也没动的辣椒螃蟹全打包了,他还额外要了份叉烧酥,说是明天留作早饭吃。小刀送他们到了莫家楼下,莫正楠和周游上了楼,莫正楠才把钥匙插进门锁,门就开了。费觉站在门内看他们。他穿了身睡衣,光着脚。
“宵夜啊老费,给你打包了叉烧酥,不是红星的,凑合吃吧。”周游脱下鞋子,举高了外卖袋,自说自话走到了屋里。他看费觉没跟进来,回头喊他:“你吃不吃?”
费觉嘴上应下了,人却还站在门口挡在莫正楠面前。周游坐到沙发上支着手臂看他们:“今晚我睡沙发,你们没人有意见吧?”
莫正楠的声音轻轻飘送过来:“我来拿点东西,我去我妈那里。”
周游闭上了嘴,坐在沙发上拆开外卖袋子拿了个叉烧酥吃了起来。莫正楠进来后径直走进一间房间,他很快出来,手里多了个包。费觉拖着步子坐到周游边上,挑挑拣拣,捏起个卖相最难看的叉烧酥咬了一小口。
“难吃。”他说,扔下这块酥点心,和莫正楠一抬手:“五点太早了,我起不来,不去送了。”
莫正楠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周游同他挥手,莫正楠低下头,大步走了出去。门碰上,费觉打开电视不停换台,周游问他:“你们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费觉把外卖盒打开了,啃起了螃蟹。
“明爷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好好伺候,你不像话啊,你不像我认识的费觉了。”周游一板一眼说。
“操。”费觉眉毛扬起,瘪着脸扔掉了螃蟹,“怎么这么辣!”
他伸手到周游这边拿纸巾,周游一吸鼻子,盯住了费觉更用力地嗅了嗅。费觉擦着手指嫌恶地说:“你干吗?又做狗?”
周游靠近过去再一闻,眼珠转换,拍了记大腿,摇着手指对费觉笑:“费觉啊费觉,真有你的!”
“有你妈!”费觉怒骂。
“你别老惦记我妈,她国色天香,大家闺秀,起死回生也看不上你个古惑仔。”
费觉推开外卖盒,站起来没好气地说:“睡觉了。”
周游调侃道:“你睡哪里啊?老爸的房间还是儿子的房间啊?”
费觉扑过来就给了周游一拳,两人扭打在了一起,滚到了地上,费觉咚地撞到了茶几,周游被打翻的辣椒螃蟹辣得够呛,两人都停下了,坐起身一个擦脸,一个揉后脑勺。
“狗嘴吐不出象牙。”费觉说。
周游靠着沙发,打了个辣味十足的喷嚏,一省鼻涕,说:“你该不会真怕自己火太旺,烧屋自焚吧?”
费觉用力踹他,周游竖起膝盖,仰面望着天花板,静默片刻,噗嗤笑了出来,费觉又踹他,这次没踹着,周游躲开了,他道:“还真他妈是子承父业。””操……”费觉愤愤道。
周游看他,费觉盘着腿坐在地上点烟,他低着头,火苗直往他的白发上窜。周游说:“他和他爸挺像的。”
“像个屁。”
“像个屌咯。”
“操你妈。”费觉深吸了一大口烟,骂人时嘴里喷出来的都是烟。
“不是说长相。”周游道,转过头来,“我是说眼神。”
“你还看得懂别人的眼神?那怎么不闭嘴。”
周游大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也多留意一下啦。””操……”费觉在烟灰缸里拧灭了烟,又点了根,“那你说他的眼神怎么了?”
周游瞥了瞥费觉:“和他爸一样咯,不是呼风唤雨就是死得很惨,眼神太毒了,比他爸的更阴。”他叹息,“说不定啊死得比他爸还惨……”
“操你妈,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就不能换句别的?”周游翻个白眼,“诶,你杀了康博士之后想干吗?”
“关你屁事。”
周游一耸肩,道:“我小时候特别想当拳击手,想去参加奥运会,想拿金牌。”
费觉扶着桌子起身,跨过周游的腿:“睡觉啦奥运冠军!”
周游看了看地上的螃蟹,又看费觉:“你是不是真的对海鲜过敏啊??”
费觉背对着他,举高手比了个中指,甩上了房门。周游笑得停不下来,他把地上的菜收拾了,调到体育频道,看着球赛吃叉烧酥,不禁喃喃自语:“还不如去吃炸两。”
他高声问费觉:“明天去不去喝粥啊??”
第6章
第二天,费觉一大早就被周游叫起来,软磨硬泡说要吃早饭,道:“那天宵夜那碗粥不错,走走走别睡了。”
费觉还没睡够,坐起来了又躺下,翻个身抱住枕头,懒懒道:“茂记晚上才开,楼下出门左拐有粥铺,你要吃自己去吃,路上小心被蛇七捅死……”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厨子,去他家让他煮一锅粥总行吧?”
“你有病吧。”费觉闭着眼睛,把枕头抱得更紧,“没事跑别人家里干什么?厨房有米,想吃又不想死的就自己做。”
他话音才落,便感觉身侧一暖,有只热乎乎的手伸进了他的被窝里,还摸到了他的睡衣,费觉起了身鸡皮疙瘩,又听到周游拿腔拿调地和他说:“你火气这么旺,我给你泻泻火得了,友情外援啊,不收你钱。”
费觉当下惊醒,从床上弹起来,一掀被子裹住周游,对准他的脸连揍三拳,这还不算完,费觉摇摇晃晃站在地板上,四下搜寻,嘴里一边骂着:“泄你妈的火!”一边抓起掉在地上的枕头往周游身上砸。这一通打完,周游从被单下探出双眼睛,扯着被子说:“醒了啊?该饿了吧?没力气了吧?该想吃点东西了吧?”
“吃个屁!”费觉踹他,周游打了个卷翻身起来,拍拍衣服,无奈道:“差不多就行了啊,你这几下小猫挠痒似的,不逗你了,你快换身衣服,我快饿死了。”
费觉怒气未消,斥道:“饿死你最好!饿死你,我马上把你分尸用高压锅煮个透烂!”
周游一瞥床头柜,拿起了座机电话,说:“怕了你了,我看你真要怒火攻心自焚翘辫子了,我这就打电话给莫正楠,这才七点,他飞机还没飞呢,我让他回来给你……”
费觉一蹦三尺高,拔了电话线掐着周游的脖子把他拖到了卧室外面,他浑身往外冒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就没一句干净的词,周游倒安静了下来,不开他玩笑了,费觉把他摁在沙发上,周游好整以暇,全然不把费觉这点怒气放在眼里,说起了风凉话:“说到底,我要是被蛇七捅死了,那也是你的损失,你说,你要再去哪里找我这样一个愿意陪你搞这种自杀式袭击的人?”
费觉抽着凉气,磨完牙齿,攥紧拳头,最终还是拿周游没辙,一个电话打给红虾,道:“去把倪秋给我接过来!买点菜!哪里??明爷家!!”
周游打开电视,周游推了下费觉的腿,要求说:“你让红虾把ps4给我拿过来,我一盘游戏还没打完,拿两个手柄啊,路上再去买两个,四个人打也行。”
费觉头一低,盯着周游,恨不得两颗眼珠都弹出去把他打穿:“你给我闭嘴!!“周游撇嘴摊手,翘着腿看起了《动物世界》:“要是不顺路就算了,还是吃饭比较要紧,真要饿死了。”
纪录片里一群羚羊穿过湍急的河流,一只幼崽掉队了,独身在浅滩上徘徊。
费觉把手撑在腰后,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提起手机,和电话那头的红虾说:“你把他的游戏机拿过来吧。”
费觉挂下电话,周游抬起头问他:“那个厨子叫倪秋啊?泥巴的泥,蚯蚓的蚯吧?”他噗嗤笑出声,费觉捞到个抱枕就抽他的脸,周游抱住了那只抱枕,努努下巴:“我看他确实有些像蚯蚓,整天泥地里打滚。”
费觉怔住,思索片刻,鼻孔里喷出两声粗气,揪住了周游的衣领,手上用力,然而却没法提起周游分毫,费觉努力稳住声线,手指一阵阵地抽搐,一字一词说:“你要是嫌命长也给我等到杀了康博士再嫌!27号八点之前,你哪里都别想去,你就给我待在这里!哪里都别想去!你听到了没有?!”
周游举起双手,笑容消褪,忽而满目诚恳,费觉手上稍松开了些,周游遂合十双手,低声下气地问他:“那我能见一见我的律师吗?”
费觉抖了三抖,气得牙痒痒,扭过头不再看周游,周游在他身后爆发出串大笑,还问:“费sir,要不要拿副手铐把我铐上啊?你抓我进来,我的罪名是什么?做人啊,最紧要就是有火撒出来,不然对肝不好,我是帮你养肝!是为你好啊!唉!你孤儿院长大,别人对你好,你都不敢领啊!可悲啊!!”
费觉充耳不闻,连骂都懒得骂了,找来双拖鞋穿上,把大门反锁了,钥匙贴身收好,走去浴室洗漱。
电视机的音量很高,那只年幼的羚羊并没有找到出路,也没有同班渡返来搭救它。
一只狮子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费觉往牙刷上挤牙膏,他看看牙刷,又看看刷牙杯,两样东西都很新,杯子底部的标签纸都还没撕掉,费觉端起杯子拧着脖子一看,不禁皱起眉。
一只玻璃杯两百多,被莫正楠放在浴室用来刷牙。
费觉倒空了杯里的水,把杯子放到了镜子后面的药柜里。他放下马桶盖,只那个牙刷坐在上面刷牙。牙刷是电动牙刷,刷毛震动牙齿,嗡嗡地响,一刻不停。
狮子发起了进攻,羚羊机敏地躲避,在草原上上演追逐战。
费觉一阵反胃,把牙刷扔进了垃圾桶里,钻进淋浴间,打开花洒洗脸。他捧起抔清水漱口,用手指清理牙齿,他的头发很快就被淋湿了,费觉顺手抓起瓶洗发水,一打开瓶盖就又丢开。清新的西柚味刺激着他的呼吸,甚至他的五脏六腑,他想吐,头一低,扶着墙壁干呕,他什么都没吐出来,胃更难受,肺和心脏都受影响,他艰难地呼吸,靠在墙上,心跳得飞快。
费觉关了水,骂骂咧咧地走出去拿毛巾擦脸,柔软的毛巾一碰到他的脸,他像是被针扎到,松开了毛巾摸到自己换下的睡衣擦眼睛。待他睁开眼睛,看到手里捧着的睡衣,费觉气不打一处来,抱起睡衣睡裤,连同拖鞋和内裤都扔去和那支电动牙刷陪葬。
有人扔了他用了一个月的浴巾,买来三年的裤子,穿过五年的t恤,陪了他十年的鞋子,妄图用这些新东西取而代之。这个人居心叵测,在他身边设下重重陷阱,香草籽味道的洗手液,西柚味的沐浴露和洗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