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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来?
白迷茫地爬上了坑缘,探头往里张望了下,腹中猛然作呕,差点惊得它掉进坑里。
偶滴龙神啊,太恶心龙了!
算了,咱也不学人类的文明了,随意随意吧。
白随地一蹲,就开始了不文明的行为。
一人一宠因为贪吃,吃多了螃蟹,结果拉得稀里哗啦的。再加上原先就已经在第一间茅房拉得天昏地暗的神秘人,好家伙,整个公用茅房的上空恶臭弥漫,连飞鸟经过这片天空,都不得不绕路飞行,临了,还惊落几片羽毛。
云小墨终于拉完了,一脸的虚脱状,眼皮直耷拉,额头上也挂了几颗汗珠。拉得真够彻底的,刚才的一顿算是白吃了。
“怎么没有草纸呢?”四下里瞧了遍,他又敲了敲隔壁第一间茅房的隔板,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有没有草纸?可不可以借我几张?”
隔壁蹲坑的同志没有吭声,只是阴郁地在心底腹诽了句,草纸还有借的吗?难道他打算借了再还?
“你还在吗,怎么都不说话?”云小墨迟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鼻子皱了皱,自言自语道,“难道他被自己熏死过去了?”
脑袋倒九十度从隔板的下方张望,他看到了一双靴子,一双镶着金线的靴子。
“你还醒着吗?需不需要帮忙?”
隔壁的同志嘴角抖动了下,一脸的阴郁之色,这孩子是不是太过热心了?
察觉到了对方的窥视,他故意挪动了下靴子,以示他还清醒着,没有似他天马行空的想象那般被自己的臭气给熏死过去了。
“还好,还会动!”云小墨可爱地将头颅顺了回来,又开始焦急地寻找起草纸来。
离茅房不远处,有两名弟子躲在一旁,小声地交头接耳。
“怎么办?小少主也进去了,咱们要不要把草纸给送进去?”
“尊主不是说了吗?晾赫连紫风两个时辰,等两个时辰后,再把草纸送进去。”
“两个时辰?会不会太久了点?”
“尊主的命令,谁敢违抗?”
“尊主会不会太幼稚了点?用这种办法整赫连紫风……”
“嘘,小声点!尊主英明神武,怎么会做幼稚的事?我相信尊主这么做,一定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另有深意。嗯,一定是这样的。”
“你说得有道理。信尊主,得永生!”
两名弟子手捧着一大叠的草纸,齐齐仰望着天空,天空中仿佛映出了他们尊主犹如天神的俊美脸庞,两人脸上皆是一脸的崇拜之色。
云小墨寻了半天,一无所获,很是受挫地叹气道:“谁这么缺德,把草纸统统拿走了?”
隔壁的赫连紫风面色碳黑地冷哼着,问你爹爹去!
还不是他干的好事?
堂堂一代邪尊,曾经圣宫的天龙尊者,居然学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在他的酒菜里下药,教他拉得天昏地暗。
幼稚!真是幼稚!
“嘶啦——”他一把扯下了自己大片的袍角,没办法,将就将就吧,总不能让一张草纸难倒了英雄汉吧?
听到了隔壁的开门声,云小墨耷拉的脑袋猛然抬了起来,高喊道:“喂,你要走了吗?能不能帮我取点草纸来?”小家伙还不忘多多地利用人脉关系,好歹也是曾经一起蹲坑的战友。
又是“嘶啦”一声,一块紫色的布片飘飘晃晃地飞进了茅房,云小墨连忙伸手接住,紧跟着咦了声,很是好奇。
原来这样也可以?他大大地受教了!
“小墨墨,小白也要。”
白从隔壁的隔板底下钻了过来,小屁股晃啊晃,于是一人一宠开始瓜分起少得可怜的布片来。
赫连紫风迈步走出茅房后,沉着一张碳黑的脸,大步流星地离开。
经过两名弟子的藏身处,他朝着他们方向投去了一道刀锋般锐利的冷眼,他们以为他们说话够小声了吗?以后千万别让他在凌天宫之外见到他们,否则的话,他一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待他的脚步声走远,窝着墙角装树的两名弟子这才徐徐转过身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家伙,这还是背着他呢,他的冷眼就已经让他们不寒而栗了。
这个人,惹不起!
以后见着他,一定要绕得远远的。
赫连紫风快步走着,想尽快回房去换件衣裳,方才在坑里蹲得久了,衣裳都被熏臭了。向来有洁癖的他,哪里受得了?
快行间,远远地见着云溪迎面走来,他脚下稍顿,想要避一避,不想让她见着自己现在这般模样,却不想云溪早已发现了他。
“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云溪迈步朝他走来。
“没什么。”赫连紫风闷闷地回了句,肚子突然间又翻腾了下,他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肚子。
“什么味道?臭臭的。”云溪凑近他跟前闻了闻,鼻子微皱,视线下瞄,很快就发现了他缺了一大片的长袍,“还有你的袍子怎么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赫连紫风就一肚子的怒火,肚子里的翻腾感也更厉害了,额头处渗出了几滴冷汗。
“你怎么了?”云溪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上前相扶。他身子一倾,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整个儿就那么倚在了云溪肩头,将重心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溪低呼了声,重心不稳,两人就那么一摇一晃地来回了几趟,这才稳稳地站住。
这一幕恰好被龙千绝远远地看到,俊脸顿时黑了一大圈,醋意大发。
“你的耳环……”赫连紫风无意间发现了她左耳的耳环,露出了惊愕之色,一只手不自觉地伸向了它。
龙千绝的脸更黑了,如箭一般正欲冲过去,这时候云护法突然拦在了他面前。
“尊主,炎护法和冰护法回来了,还带来了有关端木家族的消息。”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云护法讶异地抬现尊主正阴沉着脸色,紧盯着他身后某一处。那碳黑的脸,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寂,恐怖得惊人!
他还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酸味……
能让尊主有如此反常表现的,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一人了。
云护法徐徐回首,果然,他看到了赫连紫风一手搭着夫人的肩,一手伸向了她的耳际,两人的脸凑得极近……如此暧昧的画面,尊主没有立即暴跳起来狂飙,他都有些不可思议了。
“替本尊看住赫连紫风!”一个个冷森森的字眼从龙千绝的嘴里蹦出。
云护法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颔首道:“是,尊主放心吧。属下一定死死地看住他!”
“哼!”龙千绝冷冷地甩袖,转身离开。
尊主的醋劲太可怕了!
云护法抖了抖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躲到了一棵大树后,撑大了眼睛,继续帮尊主盯梢。
这边赫连紫风讶异地发现了戴在云溪左耳上的银耳环,眸光微黯了下去:“你的耳环……很奇特。”
云溪眉心一耸,莫非他看出了她左耳上所戴的就是神器?
“你可知道十大神器的来历?”赫连紫风站稳了身子,看到不远处有石桌石椅,便迈步走了过去小憩。
没办法,实在是龙千绝太毒了,在他的酒菜里下了狠药,拉得他都快虚脱了。
云溪也跟着坐下:“愿闻其详。”
赫连紫风看着她,娓娓道来:“十大家族所拥有的十件神器,其实乃是来自远古一位圣者手中的杰作。这位圣者的座下有十名弟子,为了表彰他们的忠心,圣者亲造了十件神器,并且将十名弟子的精血封印其中。由于神器的创造者在神器上下了血脉守护的缘故,所以只有十大家族的嫡系传人之中拥有最纯正血脉者,才能开启神器的力量……”
“也就是说,外人即便是拿到了神器,也是无用的,唯有十大家族的嫡系传人才有可能开启神器的力量。”云溪一边思索着他的话,一边道。
赫连紫风道:“没错!然而,世人只知唯有十大家族的后裔才能开启神器的力量,却不知这背后另有玄机。”
云溪眉心一挑:“什么意思?你是说除了十大家族的后裔,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开启神器的力量?”
赫连紫风静望着她,目光逐渐深邃:“这世上的确还有一人也可以开启神器的力量,而且她一人就能让十件神器全部发挥它最大的功效。”
“此人是谁?”云溪很是意外,好奇心全部被勾了起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赫连紫风紧紧地盯着她,目光幽幽流转。
云溪拧眉道:“你?”
赫连紫风摇头,讳莫如深。
云溪徐徐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的方向:“我?!”
赫连紫风终于点头,棱角分明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得高深莫测。
悍天一阵惊雷,云溪有些被当头劈到,难以置信地摇头:“怎么可能?我和十大家族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如何能使十大神器发挥效用?”
赫连紫风道:“你和十大家族的确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你却和神器的制造者有血缘关系。”
“怎么会?你又如何知道?”云溪觉得这事儿太过悬乎,不敢轻易相信。
“还记得六年前我在山崖下救了你吗?”赫连紫风的声音逐渐轻缓。
云溪默默颔首。
“你当时奄奄一息,气若游丝,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只好将九转灵珠祭入你的体内。九转灵珠和十大神器一般,同为远古圣者的所有物,却又迥异。我也是将九转灵珠祭入你的体内后,才发现你血脉的特殊。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九转灵珠救了你一命……我怕别人也发现你身上的秘密,所以用秘法将九转灵珠封印起来。”
九转灵珠?这是真的吗?
倘若这是真的……
“所以,你说要带我去龙翔大陆,其实是为了让我帮你启动神器的力量,从而打开要塞的通道,而非……”云溪听到这个消息后,率先想到的不是她可以开启神器力量的喜讯,而是心头好似放下了一块大石。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带有目的性的,根本不是他所说的喜欢她、在乎她。
赫连紫风静静地看着她,看到她舒了口气,心猛然一揪:“随你怎么想吧。”
“……呵呵、呵呵,赫连紫风,你真的很会算计,我以为我至少是你唯一一个不愿意伤害的朋友。原来我错了,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利用我!呵呵呵……”云溪嘲讽地笑了起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被人利用的滋味,实在是不舒服。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溪儿,我是真的……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赫连紫风的眸光黯了下去,幽光徐徐流转,无数的话语卡在了喉头,被他生生咽了回去。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她的心里眼里根本就没有他,她宁死都不愿意让他碰,他情何以堪?
“这样也好,我也不会觉得对你有所亏欠了,以后我们之间就是合作关系。集齐十大神器,前往龙翔大陆,在那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云溪冷笑了声,神色逐渐转为冷漠和疏离,她转身离去。
感觉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赫连紫风还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扯住了她:“溪儿——”
云溪漠然地扯开了他的手:“请你放尊重点!我是龙千绝的女人!”
赫连紫风痛苦地拧了下眉头,艰难地吐声道:“我想帮你解开九转灵珠的封印。”
云溪眉心揪紧,陷入了沉默和踌躇中。
云护法远远地看到两人拉扯,他心弦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