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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食不知味,寝不安枕,儿子……儿子……是有苦衷的啊!”乔继业跪在地上,以膝为步,到母亲膝前,抱着母亲的大腿苦苦哀求。
“你弟弟不是那样的人,不是!他不会跟你抢,你为什么不明白!你若对惠民十策不满,只管等你登上帝位废除便是!你若是不放心雷家,自可以收回雷家兵权,让你弟弟带着云雀那丫头远远的就藩!她就是再会种地,又能如何?你是当今储君,多做不如少做,少做少错,无错就能登位,为何你就是不懂!放着堂皇王道不走,偏要走邪道小道!本宫……这些年,对你真是枉废心机。”
“母后!母后!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
“你知错有什么用?”儿子远没他自己想的那么聪明,江南的事早晚会查到他身上,二龙的事一定会栽到他身上……“你还做了什么?你都告诉我!”
“儿子……儿子还命史琰,查雷霆西北所做所为可有可疑之处……可有勾结外敌……”
“若是没有,就做一个假的是吧?”闻皇后已经没有打儿子的力气了,太蠢,实在太蠢,“现在戎人已经被打散,内战不休,雷霆得有多蠢才会勾结戎人?”
“可他不止没有撤兵,反而秣兵历马,大肆在当地招兵,甚至招安当地的马匪……岂非是有反意?”
“蠢货!”闻皇后现在开始考虑一心让长子登位是对是错,这么蠢的人上位,会把国家治理成什么模样!“如此大动作,必然有你父皇默许,江南乱成那样,你父亲还是只派当地的兵马镇压,舍不得派新军,新军必定有大用!”
“您是说……”
“你要是想要史琰活命,赶紧告诉他,不要做任何事!”
“儿子这就去。”太子拿袖子抹干净眼泪道。
“还有江南!凡是与江南有关的,能断则断!不要手软!”
“是。”
太子明白,就算这些都做了,弟弟遇刺的事若是查到他身上,他还是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父皇那边……”
“你父皇那里,我会替你解释。”闻皇后挥了挥手,让儿子离开。
怎么办?她能够怎么办?之前预备好的,却举棋不定,左右摇摆想落又不敢落舍不得落的棋子,该落下了……
她坐在凤椅上单手抚额思量许久,直到一片衣角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刚才的事……你全都听见了?”
“奴婢全听见了。”
“那个疤面宫女是谁,你该和本宫说实话了吧?”
“奴婢……”
“你说吧,本宫不会怪你。”
“她是前朝承平公主。”
“是她?”闻皇后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她竟伺候了我这么久……我也算有大福之人了。”
“娘娘……”
“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是向着我的,只是总想要做个好人,可惜,大明宫是容不下好人的,你几次拦着我让我杀不成云雀是对的,是我钻了牛角尖,就让陛下得了她又如何?雷霆必定与陛下反目,二龙必定与陛下反目,天下人必定耻笑他……”可是一个女人的心啊……她能容一百个一千个乔承志的女人和儿女,容不下一个能让乔承志用那种眼神看着的人……
“娘娘……”
“可是眼下是要选了……二龙……二龙他……”闻皇后深吸一口气,“若是二龙无事,舍了那无脑畜牲又如何?可二龙眼见是不行了,本宫若是……若是连大龙也保不住,我闻家……岂非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他日若是有旁人登位,谁又能容得下我闻家!那些人各个都说我恶,岂不知没有我这个恶人镇着,后宫里哪一个不会张嘴吃人?”
“娘娘……”季尚宫跪了下去。
“只有这样做了,我没法子了……没法子了。”
云雀离开京城前,去见了云凤,云凤穿着苏绣湖蓝绣千瓣莲花披风,头戴缠金莲花冠,仿若云中仙子一般。
“前世……前世晋王是死是活?”
“前世晋王随陛下御驾亲征,陛下在南边受了伤回京城医治,晋王随侍在侧,回京之后陛下却疏远了他,让他就藩,人人都说晋王失宠于陛下,晋王平安一生……”
“前世……我和他并没有定亲……”她终于明白姐姐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进宫了,前世姐姐嫁给了太子,太子势力如日中天,自然不会对同母弟弟下毒手,这一世兄弟两个岳家势力逆转,尤其是自己在民间威望极盛……太子自然容不下弟弟了,前世……她嫁的又是谁?“江南的事,与太子有没有关系?”
“有关系。”
“你会让陛下知道的吧。”
“一定会。”
“前世陛下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一直怀疑一件事,现在看那件事是真的……皇上的死跟太子有关。”前世江南动乱,皇上一开始也是像今世一样只派了当地驻军镇压,没想到却越镇压逆贼声势越大,最后不得不动了留在京里的新五军平乱,动乱持续了一年多才结束,惠民十策在江南缓行,在云贵不行……可是忽然有一天,太子被皇上叫去,回东宫的时候浑身直冒冷汗,抖若筛糠一般,云凤现在想来,定是太子在江南做的事被皇上察觉了,可就在那天……宫里传来消息,皇上伤势复发昏迷不醒,没过三天就去世了。
“现在要怎么办?”如果这次还是按前世的脉络发展,她救下乔守业……怕是也大势已去。
“现在……”云凤瞧着远处缓缓行来的一队人马,微微一笑,“现在你要立功了。”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陛下都对云雀的话深信不疑,云雀示警,离京,以后京里发生什么事,都与云雀没有半点关连。
“不。”云雀摇了摇头,“不。”
“什么?”
“这事我不做。”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说她任性也好,天真也好,这件事她不做,更何况……“若非刀架在脖子上,痛彻心扉,皇上又怎么会下死手呢……”现代人终究有“仁慈”的一面啊。
“你是说……”
“临危救驾这样的功劳,还是让给别人吧。”
“可是万一……万一那人失手呢?咱们岂非功亏一篑?”
“姐,你该去见舅舅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若要万无一失不求外援是不行了。
“好。”
“姐,我前世嫁给了谁?”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过得好么?”
“你远离京城,与土地和田园为伴,过得极好。”只不过在外人尤其是她看来,过得不好……
“姐,我这一世还想过那样的日子,可惜不成了是吗?”
☆、第129章 炙火
二龙作了个梦,梦里他一人站在悬崖边上,崖下是滚滚岩浆;炙热的火焰烤得他浑身滚烫,他向后看去;来路已经断绝;向前看去,黑暗一片;不知去路在何方;所以就是这里了吗?这里就是母亲小时候讲的阿鼻地狱?杀人的,放火的;偷东西的,撒谎的,搬弄口舌是非的,都要掉在里面永世不得超生?可他做错了什么?
王书君离开时曾告诉过他;有些事不是他退了;他让了他装糊涂了;别人就会罢手;他活着就是别人眼里的钉子;他想要娶云雀是因为喜爱;可别人眼里只看见雷家的势力云雀的名望,可他不想如王书君所说避开云雀,假装自己从没喜欢过她,他不想……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跟云雀一起回桃源村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行吗?
兄长是太子,兄长比他早成婚,比他早参政,他远远的避开了京城,过一两年兄长有了嫡出子,他会奏请父皇就藩,带着云雀远远的离开京城,过自己普普通通的小日子,可兄长啊兄长,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是他天真了吗?是他单纯了吗?以为兄长既嫡且长既有民望又有朝臣支持,根本不会介意弟弟的婚事。以为兄长虽然好名量小,但还是个心软的好人,对他这个弟弟还是极疼爱的。
错了,全错了……“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侯爷,殿下在说什么?”
一个人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传到他的耳边。
“殿下是病糊涂了。”另一个人说道。
“侯爷,县主寄过来的方子,真能救殿下吗?”
“……”
“方子里说……八生两死,死马且作活马医……皇上也朱批尽人事听天命,无怨无尤……侯爷……下官以为……以为……”
“你别说了,你替我想我心里明白得很。”
“我替侯爷不值啊!侯爷这些年南征北战立下不世之功,眼看就要荡平西南,偏偏……晋王在您的……陛下……他……素来爱子……他……”
“别说了,尽人事,听天命。”
“可是侯爷啊!这事分明是您替太子……”
“闭嘴!再若胡说立时推出去打死勿论!”
二龙只听到这里,就陷入了黑暗,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过了不知多久,几滴冰凉的水滴在他的额上,下雨了吗?好凉快……他张开嘴,喝了满口的雨水……
睁开眼,他似是在桃源村,堤坝上两男一女背着小竹篓,赤着脚一边嬉闹一边向前走着,不知何时天边漂来乌云,一阵惊雷过后,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三个人一边笑一边向前跑去,留下一串欢快的声音,忽然跑在最后的小男孩脚一滑,手扒住堤岸上的灌木,双脚悬空,眼看就要摔到因为急雨水流湍急的河里,另一个男孩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男孩呛了口水,喊着,“哥哥!哥哥!救救我!”岸上的女孩喊着,“不要放手!不要放手!我去找木棍!”可另一个男孩的脸忽地变了……
“哥哥!”
“殿下。”这个声音是谁的声音?太熟悉了……可又想不出来是谁……
“殿下,您现在伤口化脓毒入五脏,臣已经手段用尽,再没别的法子了,只有用良弓县主寄过来的方子姑且一试,殿下若活,臣与一众人等皆活,殿下若死……我等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我也不负与良弓县主的一场缘份。”
是他……是滕……
他心定了一下,忽地又回到了悬崖边,岩浆更加汹涌,脚下的悬崖被冲击的一片一片剥落,他知道,他要死了……
来世……莫生帝王家……
“呵……咳咳咳咳……”他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重重的帘幕……
“殿下!殿下醒了!殿下醒了!”一阵吵杂声之后,几个人冲进了屋子。
“殿下真的醒了!真的醒了!快去报给侯爷和滕大人!”
他没死……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句感叹却始终在他耳边,生在帝王家……不能退,不能让,只能向前……只能战……无情者活,有情者死……他……还不想死。
滕鲲鹏走进内室,瞧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帐的乔守业,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原来那个诡异的法子造出来的东西真能救命,可惜……耗废了那么大的功夫,得到的神药也只能救一人……
“滕大人……”乔守业幽幽说道,“我活过来的消息,不要外传。”
“遵命。”
“滕大人……我现在在哪儿?”
“您现在在锦官城内行营。”
“怪不得这么热啊……”他叹息道。
“殿下,县主乘马车正往这边赶……”
“她来做什么?现在江南正乱着!她……”
“江南没事了。”
“呃?”
“陛下已经派得力钦差入江南平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