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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走了几步,沉吟道:“只是不知为何,这古怪的浓雾对我而言没有用。”
她可不认为自己本身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这里的幻象,若要比较他与宋东循有哪里不同,也只有此刻的她正在发烧,亦或是昨日曾喝了一碗黑药汁。
“幻象?”宋东循弯下。身拾起一颗碎石,猛然朝前方用力一扔,石子砸上了树干后坠下,又滚了几回才止住。
宋东循脸色益发惊恐,他惊叫一声躲至宋凝竹身后,想起适才呈现于眼前的画面霎时起鸡皮疙瘩,抖着嗓道:“牠还是在动!适才险些朝我──”
话未尽,宋凝竹忽地将他往后推去,随后踏足而起,一展手臂旋身划去,一道银色光束霎时割破空气,流烁出点点银芒,在虚空中迸扬。须臾,她足尖轻巧点地,轰然一声巨响震撼大地,四周尘土扑面而来。
宋东循以衣袖遮脸,待黄土沉殿后凝睛一看,只见适才他砸过的那棵树如今已断成两截倒塌在地了。
宋东循瞠目结舌地看着让她切了一半的树干,当即觉得师父的形象在这一刻从需要人保护的弱小状态,变成了高大威猛的勇士,他浑身因激动而颤抖,就差没有跪拜下去大喊:“师父威武──”
“怎么,如今你眼前可还有蛇?”宋凝竹收回银锁,长睫半垂盯着让她削平的树干。嗯……这不算是蓄意破坏大自然吧?
“没了!”宋东循用力摇头,见宋凝竹绕过倒塌的树干,他急忙提步跟上,亦步亦趋地随同她往前走。宋东循低下头反复思索一件事,许久后才鼓起勇气道:“师父!适才您劈开树干的那招可否教教徒儿?”
“刚才那招不是法术是武术,短时间内无法练来。”
宋东循顿时恍然大悟,依照这阵子的相处和适才宋凝竹利落的武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鲜少在他面前使用法术,原来师父是名武神!或许他该转为学武才对,有武神当师父还怕学不好武功吗?
宋凝竹步伐顿住,眼前又见叉路,“你瞧瞧,前方还有什么幻象?”
“沼泽!右边有沼泽!”
“沼泽一般都出现在降水丰沛的热带雨林,针叶林出现沼泽难道不是件怪事?”她拉拢毛毯,阵阵晕眩感再度袭来,“你所见的又是幻象,在我眼前并无沼泽地。”
唉……浑身又开始感到不适,那碗药汁只是让她睡了一觉,烧也没完全退去,如今只怕病情会更加严重,或许差不多该折反回去了。
“原来又是幻境。”宋东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自己眼前的画面都是幻象后他手掌握拳,决定这回要走在前头,“区区幻境又奈我何。”
“等等!”宋凝竹话刚落,就见他单脚踏上了右方路口,宋东循身处之地霎时闪掠一道白光,人就如同坠入无底洞般,瞬间消失不见。
宋凝竹心魂俱震,一股漫天覆地的恐惧遽然攫住她的心头,她急忙冲上前去,奈何她双足踩着相同位置、相同地点,人却没有消失。宋东循到哪去了?难不成这阵法对看得见幻象的人真会造成危害?
冷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心扉,她难以置信地将双手紧紧环抱自己,弯下。身颤抖着。
惊恐、担忧与自责如张起的网垄罩着她,惟恐宋东循因自己的疏失而死亡,她倏地扔下披在身上的毛毯,徒手往地下挖掘,无奈挖到指甲渗血,挖到地面陷入一个坑洞都挖不出宋东循的衣角来。
莫大的恐惧袭上心头,她神情呆滞地喃着:“有没有可能他只是被瞬间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这念头一起,宋凝竹忙不迭站起身,如同无头苍蝇般往前疯狂奔足。
“宋东循!宋东循!”宋凝竹焦急大吼,盼能得到一丝响应。霎时间栖息于树林里的鸟禽们全都吓得震翅而飞,一阵寒风吹拂,树与树的摩娑声让四周充满诡谲的氛围。
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在做什么!如果宋东循因她的疏忽而死,她该怎么办……
宋凝竹已不知道自己遇见分叉路时是如何选择,一颗心早因罪恶而紊乱。
不知跑了多久,她只觉得浑身乏力,双脚也虚软到得扶着树干来支撑身子,因她嫌累赘而将毛毯给丢了,如今止了步伐,冷风将她吹得直打哆嗦。
“宋东循……”宋凝竹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又痛又胀,四肢还泛疼,心脏突然一阵强烈收缩,她难受地摀胸低吟。浑身刺痛和发热的感受比稍早更加严重,蓦然一个踉跄令她扑跌在地,她手指成爪不停颤动,想爬起身却已虚软无力。
宋凝竹对于自己的疏失感到愤怒,她掌心握拳用力击地。若因自己的愚蠢造成无可挽回之事,她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纵使宋东循对于她而言早已是死了两千年的祖先了,但此刻她存于这个时空就必须为他的死而负责。
不知待了多少时候,她情绪渐渐平复,这时才想到宋东循也有被送至起点的可能,或许他早就回到木屋了、或许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然而想到这点时她的神识已逐渐陷入昏沉,她曾有几次尝试爬起身,但除了乏力的四肢外,异常敏锐的痛觉感受更是令她难以忍受。
她太过急躁了,竟让罪恶感控制了自己,未作多想就胡乱寻人,眼下她已无法动弹,看来今晚得趴在荒郊野外过日了。
宁静间,宋凝竹听见耳边传来脚步声,由远至近,由快至慢,未几脚步声于她身边停歇,不知是谁环住她的腰并将她给抱了起来,“咚”地一声,手上绽着光芒的珠子随之落至地上。
“是……谁?”宋凝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看不清楚眼前人,只知道抱着她的人身着一袭白衣。
“你扰我安宁。”好听的嗓音慢慢悠悠,男子突然将她放下并将手掌覆于她额上,蹙起双眉道:“都病成了这样,为何还要来此人烟罕见之地?”
难不成是那位奇人?
“本想将你和那家伙一样扔出去。”他又将她环腰抱起,“但又不能眼睁睁看你病死。”
“宋东循……他没事?”
“宋东循?”男子步伐稳重地抱着她往上走,好似捧着棉絮般容易,殊不知每一步都经过他仔细计算,若宋凝竹状态再好上一些,便能看见身后不停变换的树林,很明显的他俩都在阵法之中,“哦,那个昏厥的家伙?我已将他丢到山下了。”
“还好……他没事便好。”她颊畔贴着男子的胸膛,规律的心跳声安抚了她的不安,也不知男子后来说了些什么,她已紧闭双眸陷入了昏睡之中。
昏睡前不禁感叹上天的安排,倘若她没有发烧也不会让他给救了,原来天意就是如此,老天果然是个称职的后爹,她的命就是给人折腾的炮灰啊!
☆、第一百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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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瀣露自绿叶上淌滑而下;暖风拂过花开明媚;莺鸟啼鸣之声悦耳动听,此地与昨日所待的地方全然不同,倘若昨日为寒冬;今日就是暖春。
宋凝竹幽幽转醒,甫睁眸便是一阵呆愣,她猛地从床上跳下,定睛一看;跃入眼帘的是一间典雅朴素的竹屋。
她揉了揉脸;满肚子疑惑地往门口走去,就在她踏出屋外之际;忍不住让外头的画面给惊得倒抽了一口气。
远方高山是她所熟悉的昆仑山脉,但自己所处之地却异常温暖,不合时节的百花遍地争鸣,地面上铺有一条碎石道路,不远处还有潋滟溪水,溪里鱼虾欢腾,翠鸟鸣叫宛转动听,这里分明就是个不可能存在的世外桃源!
就在她震惊之余,一缕琴音幽幽传来,其音绵长,飘渺如烟,无滞无碍,音韵清然,那样的音乐悠扬中略显忧愁,令闻者也不禁怅然,宋凝竹在门口伫了一会儿,终究按耐不住好奇心,提步朝声音来源方位踱去。
是昨日带她来到此地的奇人!
男子有着一头墨黑色的长发,长发由白色发带束起,纤指撩动着石桌上的筝琴,一旁檀香的白烟正袅袅而升,配着美妙琴音,奏出清越绝伦的乐曲。
望着男子的背影她默不出声,直至琴音静止,余韵消停,她才怯怯地上前道:“敢问这位公子,此地可是昆仑山?”
“病好了,你便下山去吧。”男子未回答她的问题,他手掌抚着筝琴,从左边划至右边,只见筝琴随着他掌心划过而逐渐消失。
直待筝琴完全消失男子才缓缓站起身,他拂了拂衣襬转过身面向她,当下,宋凝竹就被他的容貌给惊愣了。
男子有双美如星子的黑色瞳眸,五官深邃且优美,容貌俊逸秀气,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优雅的气质,和昨日不同的是,他唇角微微上扬少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浑身上下散发出神祇特有的清灵气息,在凉亭阴影处,仍可见淡淡光芒照着周。身,他着实是名天界神祇!
然而最让宋凝竹惊讶的是,从男子的手掌延伸至颈项,全写着她看不懂的红色咒字,就像让什么给封印住一般,十分诡谲。
“回去吧。”男子淡笑,长睫半垂,视线不在她身上。
“不、不行,我得留在此地等人。”本来以为此地奇人是她所认识之人,然而今日一见却对他没有丝毫印象,也不知天地楼未来是否会成功挖角他,然而就算成功挖角他了,也不会是她们宋家熟识的神祇,要不然也该看过才对……
男子一脸讶异地看向她,“哦?你也在等人?”
她上前几步,拱手作揖,“在下宋凝竹,欲在此等待天地楼的人。”话一顿,她又道:“不知上神在此等谁。”
男子眉宇缓缓蹙起,不知在思考什么,好半晌他才叹息道:“不知道,我忘了在等谁了……”
“怎会忘了?”宋凝竹错愕。
“我只记得自个儿在等人,等了三日了还不见人影。”
宋凝竹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男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可是在下听闻您在此地已经好几年,甚至几十、几百年也有了。”
“或许你认错人了。”男子缓步走出了凉亭,语气温和地道:“昨晚我已将你的病驱除,如今你不用担心复发,可以下山了。”
“在下还须等人,未等到人坚决不走。”宋凝竹追到他面前,神情焦急地道,“不管是否正确,在下都得尝试才行。”
男子拧眉思忖,“不曾听过天地楼,他怎会来到此地?此地为我所设之幻境,除非我带他前来,否则他难以进入。”
宋凝竹闻言倍感疑惑,总觉得上神不像在欺骗她,因为上神在对谈中将天地楼误认为人名,代表他对天地楼完全没有概念,但她又觉得宋家的信息应该不会错,这名上神身分怪异,又有些不太对劲,总归一句这一切都不正常啊……
“恳。请上神协助,就让在下于此地等待,倘若数十日仍不见天地楼之人前来此地,在下自会离开。”宋凝竹屈膝朝他跪了下来,一脸哀苦地道:“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