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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
眼前有了光亮。
她离开了流沙大楼。
周围再没有流沙，因此——2楼30号房下铺正是正确的出口位置。
系统提示，HB10β，翻译过来就是8楼B面10号房，房内所有固定家具一致，每件物品皆有编号，α和β代表上下铺的两个铺位。
正因楼内设置上下倒置，竖向，8楼就是2楼，β就是α，横向的B面不变，10号同样不变。
还好系统有给提示，换作其他人，恐怕难以离开那个地方，好在她运气不错，推测出正确答案。
回过神来，她往向眼前的场景。
跟最开始进入这个空间一样，她所在的地方，四周昏暗，像是山洞，两步开外的地方，有一个石头堆，而外面一片白光。
走过去之前，有两秒的犹豫。
会不会……遇见前面一模一样的场景？
无穷无尽的蜂巢大楼，不停的寻找出口位置，她被永远困在这个空间里？
不自觉的，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六七个小时可以不吃东西，如果不喝水，会是怎样一个感受？
她迈步往前走。
走出黑暗，走进白光之中。
出来的瞬间，她已经皱起眉头——耳畔传来“簌簌”声，不是水声，而是细沙流动的声响。
声音来自身后。
转身一看，仍然是那栋蜂巢一样的建筑物，不同的点，建筑物外观陈旧，某些地方甚至破破烂烂，从里面，有黄色的细沙流出，细沙不断流到地面。
又一次吞咽。
喉咙更加干燥，发紧。
远处，同样有流沙声。
转过身来，她的目光转向远处。
首先，她的确是通过那个位置，离开了那个地方，尽管身后有一栋极其类似的建筑物，也有不断“簌簌”流动的细沙，其次，眼前的一切，她觉得完全像是自己的幻想，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地方？
不同于她曾见过、听闻的任何一个地方，当然，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只是她的见识浅薄而已。
世界上有任何的可能性。
譬如，眼前的这座遗忘孤城。
如果说前面走过的无数栋蜂巢大楼是市郊，那么，现在所在的地方，属于市区，真正的遗忘孤城。
遗忘孤城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隅。
她面前有一条“车道”，跟前面所在的地方是同等材质的车道，不同于柏油马路，类似于刷漆地面，摩擦性更大，“车道”仅有一侧，非双向车道，三条划线区域，道路两旁是一整行的绿植。
绿色矮丛，枝繁叶茂的样子，其中几处还开着淡粉的小花。
有绿植就有水源。
靠近绿植，立马皱眉，居然都是假的。
看上去十分逼真，用手摸了摸，叶面还有树叶的触感，不过，绿植底部是从一层深色挡板里长出。
没有土壤。
绿植都是假的，拿土壤来做什么？
往前走了几步，有一个“车站”，指示牌下停靠几辆“车”。
她称之为“车”，实际上，就是几岁孩子玩的那种可以在家楼下或广场上开的那种玩具车，大小相似，形状仿造游戏里的普通赛车，灰蓝色，不过没有方向盘、刹车油门等物，只是一个车的形状，中间车板上有三个按钮，上面的符号，她从未见过。
突然。
系统发来提示：“请宿主尽快离开遗忘孤城，否者，你将被遗忘。”
咦？
前面用的可是“走出”，现在变成了“离开”。
看了眼眼前的车，她坐了进去。
随即，耳畔响起一个声音，机械提示声，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车后挡板上缓缓升起个U型的防护栏，将她上半身护住——安全带？
紧接着，中间车板上三个按钮闪动。
提示声不断重复几个词汇，她把一根手指放在中间的圆形按钮上。
三个闪动的按钮由红色变成了绿色。
她按下中间那个按钮。
忽然，身子向后一靠，车已经启动。
不快不慢的速度，微风拂过脸颊，其实，整个空间的温度保持在25度左右，能感觉到空气流动，不过流动性不算好而已。
流动性最好的——当然是不断下落的细沙。
哪里都有细沙。
车道两侧有许多建筑，形状相似，颜色不一，差不多70％的楼外墙上都有细沙流出，细沙顺着墙壁流下，然后流到道路两旁的下水道之中。
流沙像水。
难道，流沙就是水？
想到这个可能，她坐不住了，按了红色按钮，车缓缓停下。
U型护栏消失，她下了车，快步走到旁边一栋楼下，捧起一捧细沙。
要不要吃一口？
距离来到这个空间，接近八个小时，八个小时不喝水……
先试着吸了一小口。
“呸——”
真是沙，只是沙而已，沙内没有任何的水分。
想到一个办法。
手腕一翻，千澈唐刀出现。
千澈唐刀有个新技能——【幻冰】，能够把水变成冰，当时，她还认为这种技能是为了方便随时吃冰棍，现在看来，还能检测出是否有水。
抽刀断沙。
沙不断。
沙中未有冰。
沙不是水，沙里没有水。
为了节省体力，她决定重新返回个人城市公交车。
车继续往前行驶。
第585章 遗忘孤城（5）
这座城市到处都有流沙。
流水就像水。
整个城市的水管都坏了，所以，到处都有流沙。
这又不是简单的流沙，具有一定的“智慧”，或特殊功能，它们会自动流向下水道，车道两旁宽敞的行道上能看见一些不愿进入下水道的堆积的流沙，而流沙不会靠近车道。
车道光滑，不见任何流沙，或其他物体。
她主要在观察流沙，时间一晃过去，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这个时候，她注意到一架飞机。
客机。
飞机故障迫降在一片楼房区内，机头刚好停在车道一侧的护栏上，护栏、绿植都被撞飞，到处都是碎片。
车继续行驶。
经过一个隧道。
车拐了几个弯，忽然，前方传来有规律的机械声，像是工厂作业。
昂头望去。
出隧道，右侧一条通道连接一个巨大的长方体建筑物，声音就来自于里面。
还没反应过来，车又进入另外一个隧道。
如此几番。
时间似乎过去一个小时。
再半个小时，车自动停下。
而她……回到了起点。
没要求宋澄把小星星用在它身上。
她在第一时间确认使用。
这份情谊黑猫当然记得。
人类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十载，沧海一粟，作为一只猫，寿命短于人类太多，有些猫能活十来年，据黑猫了解，一旦成为流浪猫，猫的宿命不过瞬间。
车祸等意外，饥饿，疾病，甚至某些人为因素，猫狗都一样，来到这个人类的世界，再到回喵星汪星，前后两三年的时间。
迫于无奈寄宿在黑猫身上。
其实，早有预感。
对于最开始一心追求完成终极任务，摆脱这副猫的躯体，这种想法，黑猫已经放弃了。
它只是一只猫而已。
何况，系统主板已完成自我修护。
它永远都回不去了。
它被淘汰了。
从江川到绿洲，黑猫已经看清生老病死，人固有一死，何况一只猫啊？
有多少人在乎一只猫的生死？
除非跟他们有关。
但黑猫知道，宋澄待它不一样。
任务的事情，黑猫再也不提了。
顺其自然。
作为一只猫，它决定及时享乐。
当然，有需要它帮忙的地方，它一定会尽力而为。
黑猫属于自由活动状态。
宋澄、宋泽应该都在附近，还能嗅到气味，秦冉和池野，不知道在哪儿溜达。
黑猫知道目标是找到李卓匀——所以，它直接去了楼上。
干嘛？
展开地毯式搜索。
重要人物一定在靠近酒店高层的位置，黑猫可不想傻傻爬四十来层楼梯，待在一个电梯口，等着有人上楼。
能够载一段路。
等啊等。
上楼的是一位女士。
黑猫跟着溜进电梯。
女士摁下32层电梯。
“滚出去！”女士发现了黑猫，一阵跺脚：“嘘！滚出去！”
突然，黑猫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跳到对方身上。
尖叫一声，女士冲出电梯。
电梯门关上。
黑猫独自蹲坐在电梯里。
黑猫甩了甩尾巴，要是那个女人叫人来，就坐不成电梯了。
几秒钟以后，电梯门打开。
32层已到达。
这个时候，黑猫面临一个问题，去楼上呢，还是去楼下？
维乐威斯汀酒店一共有42层。
现在在32层，往上十层，往下……
根据重要性原则。
黑猫选择了往下——事实往往预判断相反。
现在这一层进行地毯式搜索，用它高灵敏的猫鼻子。
嗅了整整一层楼。
没有发现。
下楼。
三十一层。
三十层。
黑猫瘫坐在楼梯间。
作为一只警犬，好不容易啊！
尤其是那种缉毒缉私的警犬，狗鼻子是灵敏，一直嗅，一直嗅，鼻子也会失灵坏掉。
什么？
不会失灵？
不会坏掉？
愚蠢的人类自己试试，一个劲儿，使劲嗅，保持一分钟，能坚持得下来吗？
再说了。
黑猫好饿啊。
要不要补充点体力？
哪里有食物呢？
走进三十层，忽然之间，黑猫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秦冉的气味？
左右看了一眼，黑猫冲向不远处的一个房间。
“咚咚咚！”
轻轻敲了几下。
没人搭理她。
因为她没从正门方向过去，可能屋主没发现她，瞅了眼旁边窗户，两边窗户都拉上了窗帘。
“咚咚咚！”敲门声加重了。
“哈喽？有人吗？有没有人？”
隔了几秒钟，她听见了脚步声。
两个人。
一前一后。
“嘎吱——”
木门后露出一个白胡子老人。
准备半天的话，没来得及说半句，老人已然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滚开！这里没有食物！……”
“嘭！”
重重一声，屋檐上的灰落了她一鼻子。
老人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
好像是在说她是个臭要饭的？
她看起来已经是个要饭的了吗？
A国人也太……
切。
玉米不要拉倒。
看见老人的瞬间，她正打算把一背包的玉米都送给人家，她再去玉米地里掰更多玉米。
玉米成熟了，但里面有丧尸，所以附近的农民不敢靠近，也有这样一种可能，这附近根本没有活人。
宋澄站在门口，还没转身。
忽然，屋子里有人说话，不是那个老人。
“下次，别多说话，我会割了你的舌头，你给我……”
蹲下。
她顺着窗沿挪动到旁边。
耳朵贴在木墙上，屋子里又有响动。
老人的声音：“……你们！我要跟你们拼了！混蛋！”
“闭嘴，死老头！”
“噢……”
下一瞬，她把注意力集中到楼上。
有女孩的声音。
木屋有两层楼，一楼大门上方有个阳台，那里正发出惊呼声，紧接着，里面响起各种嘈杂声。
“叮……”
什么东西打翻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