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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默想了想转过了身：“是的！”
“那要去哪里？”士兵走了过来。
而何凝烟则往前走，好似要走到队友那里，聊个天什么的。
汉默如实地说：“是的，去海边，最近的海只有一百五十公里。”
士兵一听立即说：“为什么不去基地？”如果是这样的，处于地下七层的基地自然比空旷的海边安全得多。
汉默深吸了口气：“那里说不定有活着的人。”
士兵想笑，却不自觉地嘴角微微抽筋着：“可基地里有你女儿，不是吗？再说军方早就完了，不要说这个国家完了，整个世界都完了。我们只有去了地基，才能最终结局这些机器人，不是吗？”
其实还是有私心不想去海边。那里还活着人关他屁事，机器人只是不杀汉默，如果有个闪失，丢命的还是自己。
“说得很在理，士兵！”汉默加重了语气：“基地我们肯定会去，反正路也不远，过去看一下，如果还有幸存的人，可以一起带回基地。”
说完转身正要回驾驶室，就听到身后有枪拉保险栓的声音。
汉默又重新转回了身，看到士兵举着枪对着他，紧皱眉头：“什么意思？”
一波士兵感觉好似不大对劲，从车里跳了下来，看到这样情况，有人立即上前去拉下枪：“你干什么？”
“滚开！”这个兵一下将对方掀翻了，随后紧张地大声说：“上尉想把我们带去海边，让我们去送死！”
上等兵也从前面下来了，一见到此情况，立即吼：“你犯什么混，我们原来就是要去战场送死的，是上尉想办法保住我们的命。你却这样不尊重长官，我命令你把枪放下来！”
但兵不把枪放下来，依旧枪口指着汉默：“马上去基地，立即！”
汉默淡淡地回答：“不！”
“那对不起了！”兵刚说完，就听到“咔嚓”一声，一个冰凉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把枪放下！”何凝烟举着枪。
枪是她拿的，虽然这枪杀不死机器人，但轻巧易携带，她塞在腰后了。有时人比机器还可怕，拿着防身吧，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处了！
这个国家的兵真是任意妄为，认为有一支枪就能随心所欲。怪不得在国外口碑不好，在国内也三天二头的出丑闻。
兵一个冷笑，反过来命令：“你把枪放下，否则我打死他！”
“打死谁，汉默上尉吗？”何凝烟和兵那硬邦邦的语气截然相反，异常的温和：“所有机器人都不会朝他开枪，如果你打死了他，就是断了你和所有人的生路。你尽管开枪，我保证你肯定死得比我早！”
如果打死汉默，这里离基地还有一段路，怎么保证能安全抵达。就算到了，他们要凭着汉默刷脸才能进入的。否则有什么理由，这理由就难找了。难道说，这次过来是为了送汉默博士的父亲尸体？
大兵的额头、鼻翼前大滴的汗出来了，不自信地说：“不，你不会让他死的。”
何凝烟又往前面顶了顶，口吻依旧毫无压力：“那你试试。我数到三，如果数到三你还没放下枪，我就打死你，然后和这里军衔最高的人一起接管这里。我们当然会去基地的，但你的尸体，只能留在这里。不，不，或许你的尸体会和汉默上尉的尸体一起去，你作为一个叛变打死汉默上尉的人，自然不想活着到那里，汉默脾气不好，他女儿的脾气也一定不好，所以你应该感谢我。”
这叫什么理由，一般来说何凝烟很少废话，但目前必须多说点，因为汉默是在这人手上。她按下扳机只能打出一粒子弹，而对方的枪可以连发。
该说的都说了，就看这个士兵怎么做了！何凝烟不温不火，不急不忙：“我开始数数了，一、二……”
还没到“三”，士兵将手里的枪扔了下来，对着汉默求饶：“对不起，上尉。我错了，我一时昏了头。我真的是吓坏了！”
汉默沉默着，刚毅的脸，在夜色中，低沉的军帽底下，看不出阴晴。
何凝烟依旧枪指着士兵，问汉默：“他以前犯过同样错吗？”
汉默一个犹豫，何凝烟手里的枪就响了。
所有人愣住了，看着这个兵，身体一个歪斜，倒在了地上，不再动。
血从兵几乎炸开的后脑勺里流出，带着少量豆腐渣般的脑髓……
第671章 海天一色
就这样杀了？
这太干脆了点，刚才咯嘣咯嘣说了那么多，怎么这次只问了一句，就开枪崩了？
看到血浆，里昂立即侧身，在旁边吐起来。都那么久了，这毛病怎么还没好？
加西娅、约瑟和乌力罕，虽然也算是新人，感觉到恶心，但至少忍住了，带着几分鄙夷地看着里昂。
士兵们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枪全部对准了何凝烟，杜克反应速度极快，第一个喊：“你们干什么？放下枪。”
默罕默德也回过神，紧跟着：“一个叛徒，他可是打算杀了汉默上尉，让我们全都送命的混球！”
士兵们全都看着汉默，虽然这个兵不对，可要杀要剐，那也是军队的事情，凭什么这个女人杀了？
何凝烟手臂垂下，将枪挂在手里，慢慢地往汉默那里走去：“抱歉，我太紧张了，枪走火了。”
大家都汗了个，怎么紧张了，哪里紧张了？
何凝烟并将枪转了个向，递给汉默。
汉默接过枪，难不成将这个女人枪毙？看着手中枪，随后抬起头：“以后我的人，只要手上没有武器，你就不准开枪。”
顿了顿，加了条：“再紧张也不准开枪。”将枪反过来，又还给了何凝烟。
“是，长官。”何凝烟伸手接过枪，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中一样，没有恃宠而骄，而没有自鸣得意。很寻常地将枪塞回了后腰上。
这样就算了？汗一个，这个女人果然俘获了这个老单身汉的心……反正没事了，先回车上好好想想，这个女人的特别之处。
上了车后，汉默带着几分怨气转过身：“他已经放下枪了！”
“还能捡起来，难道你打算将他五花大绑跟着一起走？”何凝烟一改刚才的温顺，一下变得张牙舞爪，如同高等法院的女律师：“你不在乎你的人生死，我要考虑我的人安危。你记不得他有什么错，也不记得他有什么好，那么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很抱歉，我不能把这个定时炸弹放在这里。”
何凝烟那张皮肤毫无瑕疵的脸靠近了，对着汉默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所以……我的枪就走火了！”
一时间汉默听得愣住了，看着这张带着几分挑衅的脸，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虚弱地警告：“希望你的枪以后不要再走火！”
“我也希望如此，除非有人想让它再走火，它还是会走火。”何凝烟很是老实的回答，慢慢地靠了回去。
其实汉默也知道，到了时候，她依旧会下手。
“不行，你保证不再走火！”汉默坚持着。这样一个女孩子，不能让她这样，刚才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吓坏了很多人。就连枪林弹雨里、死人堆里爬过来的，也觉得不寒而栗。她难道是恐怖头子、或者大毒枭？
“好吧，我保证！”反正十天后，她到其他地方杀人，汉默也看不到了，更不会杀了他的兵。
“发誓！”“我没有信仰。”
“那也要发誓！”
这个老男人，怎么越来越黏糊！何凝烟无奈举起二根手指，冲着汉默一笑：“我发誓！行了吧？”
汉默头一次感觉无可奈何，而且还是个女人。怎么那么多花样？
“我先睡一会儿，到了喊我一声。”她也累了，解救人质、和科班出身的大兵谈判、杀人爆头也是非常累的。身体往旁边一靠，闭上眼睛。
汉默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
怎么车还没开，扭头一看，不光是上等兵，连司机都关注着他们两个刚才对话着呢，直接就这样看。
嘴角挂着笑的司机一看到汉默犀利的目光，立即回过神。这是人家的事情，他看得那么乐呵干嘛？但看到平时铁着脸、凶巴巴的上尉，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收服了，还真是大快人心。那个辣妹算什么，基地里外美女可不少，没一个得手的。
扭头踩油门，开车去海滩，心情都好了很多呢。今啊，今啊，真嘛、真高兴！
汉默左边看看，怎么司机和上等兵都一个德性，笑呵呵的，他们高兴个啥？
一百多公里路，大约三小时开到了，此时月亮已经隐藏在云里，站在高处望下去，海那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何凝烟也下了车，汉默拿着夜视功能的望远镜遥望着悬崖那里的情况。
已经看了许久，到底什么情况？何凝烟提醒：“让我看看！”与其问看到什么，不如自己看。
汉默慢慢地放下望远镜，脸色异常的沉重。
不大对劲，何凝烟从他手里去拿望远镜。但汉默紧握着，没有放。她狐疑地看着异常的汉默，而此时汉默的手松开了。
她拿过望远镜，放在眼前，朝前面看去。一时间心脏几乎停跳，胸口异常的闷，身体都晃了晃。
汉默早有预料的一把扶住了她，她手摆了摆：“没事，我没事！”
看到领航员如此的异常，队友们以及戒备中的士兵全都围拢过来。何凝烟从没这样脸色惨白，眉头深锁过。但没人敢问，一定是非常大的事情。
此时月亮从浓密的乌云里透出一道光芒，随后二道。乌云里的空隙，让皎洁的月光如同一道探照灯般的从天空透射到了海面上。
也让大家看到了恐怖的一斑，好似光芒下的海洋，并没显出波光粼粼来，海面上好象漂浮着很多东西。
一大片的乌云终于慢慢掠过去，月光可以肆无忌惮地照射下来。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随着月光的洒下，海面上的黑幕一点点的拉开，而海水上面飘满了“东西”。
望远镜是标准配备，士兵拿起望远镜去看，顿时骂了出来，甚至有人失声痛哭的！
到底怎么回事，海上飘的是什么？杜克抢过旁边一个士兵手里的望远镜，这个士兵已经愣住了，拿着望远镜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望远镜被抢走，手微微下垂，但手指的姿势还是保留着、握着望远镜的样子。
杜克拿起望远镜去看，一下也愣住了。海天一色，是指大海的浩瀚，而眼前的这片原本白天时，和蓝天一个颜色的大海里，漂浮着的、并且遮住全部海水的，全部都是尸体，全部都是剥去全部衣物的尸体……
第672章 主动表明
何凝烟看过很多尸体，她都以为已经算是看过太多的尸体，可那么多的尸体……
现在知道，无论看过再多的尸体，都没这次看到得多……在海里的尸体，无法估计数量，几十万、几百万……她呼吸变浓重了，深吸了口气问：“它们扔尸体的地方有几处？”
“很多，很多。”汉默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了：“只要是靠海的，抓捕后的人全部到海边。如果是内陆，送去发电厂……”
汉默半天才艰难地加了句：“火力发电厂！”
怪不得机器人无论死活都要，因为电能需要有东西烧才行。要么煤炭、要么木材、要么……
“我要宰了这些杂种！”有一半的士兵痛哭流涕，他们的家人现在生死未卜，但十之八九要么在海里泡着，要么已经烧成灰，遇难了。
汉默想了想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