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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凝烟看着一脸死色的汉默：“真是人类发明的？”
汉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军方为了保护国家利益……”
“行了，别说了！”何凝烟转过身，双手插着腰，呼吸都变得浓重了。
过了许久才说话：“我能说这些都是人类自找的吗？”
现在人类要加快完蛋的速度了，那么小的机器人，却具有那么强大的杀伤力，只需要拿一百个生产普通人大小的机器人材料，去制作一万个这种小小的、会飞的杀手机器人，一晚上就能放干半个城市人的血。
“嗡嗡～”刚才飞出去的杀手机器人已经飞回来了，在原本起飞的地方盘旋了一会儿，可以看到它全身都已经呈红色，那是沾染上了人血。
“该死的！”一个士兵火了，一拳头打过去。
“不要！”汉默喊着。
机器人灵巧地躲避开，如同一只大苍蝇，随后盘旋了一圈后，飞走了。
汉默对着士兵责骂：“你太冲动了，已经看到别人已经付出了代价，为什么还不吸取教训？”
士兵冲着汉默爆发了：“外面的人正在死，我们却在这里苟且偷生！在这里象宠物一样的过完余生，我还宁可和他们一样，死得其所，像个男人的样子！”
“错了，你这个蠢货！”何凝烟也发怒了：“死很容易，你现在就可以拿起枪，对着机器人开枪，马上就能实现你献身人类的崇高理想。死了，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管，多舒服！我们苟活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外面的人类尽可能活下来，哪怕几个也行。这些机器人已经打算让人类全部灭绝，找死比说服它们容易得多。”
何凝烟手指着外面的黑夜，指着刚才惨叫声发出的地方，气得胸口大幅度起伏着：“他们已经死了，你想死尽管的快点去死！有本事用死来向机器人证明，人类还是有必要留下几个的，去呀，去呀！”
奥兹今晚的所为，在扑杀那些兵的同时，也为了证明，人类是愚蠢又自大、残忍又可笑的生物。她之前所做的努力，有可能全部化为乌有。
吼完后，兵不敢再说话，只是倔强地昂着头颅，不肯服输般的站在那里。
何凝烟慢慢地走到前面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手抓了下有点凌乱的头发，长长地呼出了心中郁闷之气。
汉默走了过来：“草地上冷，回去吧。”
“让我坐一会儿，我需要静一静。”何凝烟低垂下了头，她确实也需要整理一下思绪：“放心吧，我等会儿就回去，我保证。”
汉默脱下外套，盖在了她身上后离开。她能听到队友和剩下来的人，翻窗回到了房间里。
第686章 永远在一起
坐在草地上，何凝烟不想动，这里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危机中。如果按照历史无法改变的理论，那么人类会在一百年内屠杀殆尽，从此在地球上消失，机器人开始统治地球。
那么她无论再怎么努力，人类依旧会灭亡。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将她和队友们派到这里来？还增加了一队？
不知道过了多久，奥兹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什么事情想得那么出神？”
何凝烟只觉得全身都冰冷，山里晚上气温低，幸好目前正值夏天，否则会冻出病来的。
奥兹蹲下，伸出了手：“需不需要再扶一把？”
她将手放在了奥兹的掌心里，跟着奥兹站了起来：“谢谢！”
“不用谢。”奥兹带着她往一边的楼入口走：“也只有你愿意让我扶。”
她问：“如果其他人愿意让你扶，你能饶了他的命吗？”
奥兹好似在思考，处理器发出轻微的声音，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先找到这样的人，我需要杀他时再说。”
进了楼，到了一间办公室里，奥兹让她坐下，随后出去后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杯子。
“喝一点，暖一下，你的皮肤温度过低，证明你冷了。”奥兹将杯子递了过去。
“谢谢！”何凝烟接了过来，惊讶地发现是热过的牛奶。喝了口后，牛奶的温热一路顺着喉咙往下，抵达胃部，并从胃部慢慢蔓延开。
奥兹在对面坐下来，为了让她不必老是抬着头说话。看着她身体暖和了许多：“为什么要为人类烦恼？他们的所作所为，迟早都会灭亡。”
何凝烟淡淡地说：“有可能我身上是人类基因，不想人类由此灭绝吧。奥兹，其实你也有很多人的特征。”
奥兹微微侧头，他思考、表示意外、以及某些情绪时，会有这样的动作：“是外表，还是身形？”
“是内心！”何凝烟又喝了口牛奶：“你知道我冷，会过来拉我到暖和的房间，会给我热牛奶，你可以完全不这样做。”
“不，不！”在奥兹反驳之前，她笑着举起了手，掌心摊开对着奥兹：“理由我给你找了很多，因为你负责照顾我们，所以不想看到我生病；因为汉默上尉关心我，所以不想看到我生病；因为我这个人还是挺有趣的，你不想看到我病得连聊天都聊不动，所以不想看到我生病……无论是什么理由，你还是可以不这样做。”
“奥兹！”她将手伸了过去，奥兹微微侧头后，也伸出手接住了这只手。看着奥兹的目光，又停留在了她的手上，她柔声说：“你已经有了你自己的情感，虽然这些情感在你看来只是程序，但用你的话来说，人类本身就是最为精密的生物机器，人的感情是属于人自己的程序。请留下一些程序，不要全部毁灭，求你了！”
奥兹看着掌心中的手，这只手比画里的都要美，它体内有辨别美丑程序，当然也是按照人类的感官来设定的。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只手而已，可就是想握着，想看看，而不是捏碎这只手的每一根骨头。
“为什么你不怕我、不讨厌我？身为异类，不是应该潜意识里避开我？”奥兹好似喃喃自语着。
何凝烟试探着问：“如果有人命令你杀了我，你会杀了我吗？”
奥兹没有回答，它已经学会了选择可以回答的回答。因为说谎需要大量的计算，还需要存储起来，防止以后说岔了，那太费电了。
那就换一个问题，先岔开吧：“奥兹，今天下午，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和汉默上尉？”
奥兹沉默了许久，只有脑部的芯片运算着。过了许久，它缓缓说：“我看着汉默上尉拥抱你，我也想抱你，我也知道你需要。可我的拥抱，没有温度、没有肌肉感。刚才我也不能通过拥抱的方式，让你体温上升。”
所以给了她一杯热牛奶！
何凝烟疑惑地问：“你从没拥抱过谁吗？”
奥兹想了想：“有，我记得试验阶段，我抱过沙袋，测试臂力。”
这下何凝烟笑了，站了起来，将汉默的外套，放在椅子上，对着奥兹展开了双臂：“我不是沙袋，麻烦轻一点，你的力量足够把我给抱死。”
奥兹微微侧头，好似一愣，但它站了起来，走到何凝烟跟前，轻轻地合拢的双臂，将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抱在了怀中。
果然这个拥抱是冰冰凉的，奥兹身上的温度就是金属原本有的温度。
何凝烟打了一个寒颤：“果然不能使我体温上升。”
“那我要终止吗？”奥兹问。
“不用，除非你感觉到厌烦。”何凝烟回答。机会难得，或许是奥兹最后一次拥抱人类了，因为人类即将灭亡，她到了时间也会离开。而汉默博士，很显然只喜欢科学和研发。
“不，我不感到厌烦，只想一直这样。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
何凝烟感觉到不妙：“奥兹放开我。”
可奥兹没动，还是抱着她，就象是情侣一般地拥抱着她。
何凝烟深吸了口气：“必须放开我，你植入了人类情感程序……快点放手，这样对你好！”
奥兹终于放开了手，带着疑惑：“你不喜欢我的拥抱？”
“不是！”何凝烟总感觉不大妙，想了想后问：“奥兹，你诞生的意义是什么？对不起，虽然这样问很唐突，但我想问……”
她一咬牙，还是问出来了：“汉默博士对你意味着什么？”
奥兹想都没想的回答：“我将会是她的伴侣，我会和她在一起，直到永远！”
这下把何凝烟轰得头都要炸了，而奥兹继续着：“我目前的样子只是暂时的，博士会帮我再造一副新的身体，一具完美的身体。”
随后这位天才的女科学家设计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机器人图纸，于是有了机器人总理金！
所以正在学习和复苏阶段的奥兹，有可能植入了人类的情感……这是她的错，她只是凭着感觉办事。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奥兹因为和她接触，而在程序里形成了固定格式。按照人类的感情来说，这就叫做喜欢上了！
奥兹接下去的话，让何凝烟欲哭无泪，差点没晕过去：“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第687章 交流
这下完蛋了，汉默博士还不气死！
何凝烟立即说：“不不不，你要和汉默博士永远在一起。”
奥兹眨巴了下金属眼睑：“和她在一起，也可以和你在一起，这并没有什么冲突。”
这下彻底完蛋了！谁能教教她，怎么才能跟这个机器人解释清楚？汉默博士太大意了，怎么可以没设定好专一程序，就把奥兹给放出来了，大约汉默博士也没料到，她会冒出来吧？
好似有点明白为什么要派她过来了，是来捣蛋的！
长长叹气后，何凝烟解释：“奥兹，汉默博士只想让你成为她的唯一，她也是你的唯一，懂吗？”
奥兹侧了下头：“爱是自私的？”
“是的！爱是自私的。”何凝烟很严肃地说：“所以刚才的话，你不能说，更不能跟汉默博士提起，否则你那完美的身体，可能就没了。”
奥兹又将头侧到另一边：“如果我没有那具身体，还是现在的样子，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机器人，何凝烟要抓头发了：“我们在一起干什么？”
奥兹回答：“聊天，我可以看着你吃饭喝水，你的手可以放在我手里，我可以拥抱你！如果可以的话，晚上你休息的时候，我可以站在你床边充电。”
赫赫赫，可真够浪漫的！奥兹对于感情方面只是萌芽阶段，他不懂人类男女之情。
何凝烟无奈地问：“如果我没有这身体，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奥兹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没有的话，很可惜，我喜欢这具身体。我会想办法制造一具，你觉得汉默博士现在用的型号还行吗？”
何凝烟半晌喃喃地问：“既然我的身体也能换，那你索性造一个机器人好了，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这下奥兹被问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何凝烟微微松了口气：“奥兹，反正还有很多时间，不要着急好吗？”
看奥兹没反应，她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将杯子里剩余的牛奶喝完后，披上衣服往外走。
“何！”奥兹叫住了她，她站在还没打开的门口转过身，看着奥兹。
奥兹也转过了身：“我明白了，人类的程序很难全部复制下来，如果我造一个机器人，哪怕和你一模一样，大部分程序和设定得和你一样，但它永远不是你……我会劝汉默博士，留下一批人类。”
“谢谢！”何凝烟由衷的感谢，打开门走了出去。
往宿舍走的时候，何凝烟感觉到有点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