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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很少吃这些东西。以前听一个朋友说起这些小吃，总觉得很美味，就想着一定要尝尝。”他回答，语气有些许的落寞。
看来每个人都有一段哀伤，难以释怀的过往。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有点心疼这个人。面上便是呵呵笑，说：“食在民间，看你模样，也是富贵之家，怕是很少吃这些吧。”
“我只是懒得动。”他淡淡地回答，已经率先转过街角到了小吃店里。
周洛冰连忙跟上去，看他已经很熟练地挑了桌子坐下。店很小，虽然是老街，建筑老旧，但装潢很干净。小小的方桌，木质的椅子，周洛冰与他相对而坐，老板一口的渝州话，热情洋溢，询问吃些什么，是否来一些冰冻的啤酒。
他摇摇头，只点了两份儿烤鱼和一小盘的南瓜饼，要了果汁。然后就不说话了，只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其实也是个怪异的人，因为他不会热络地跟身边的人说什么，仿若他自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强大而丰富，于他十分重要。
这一点跟老子有点像。周洛冰自顾自地想。喷香的烤鱼就上来了，她原本就饿，再想自己出钱，就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顾汐风吃的斯文，像是生怕有什么汁液沾染了他名贵的衬衫（周洛冰独白：报告，其实，没看出这衬衫名贵与否）
吃完烤鱼，又吃了几个南瓜饼，将果汁喝光。周洛冰本着浪费可耻的精神，将所点的东西全部横扫。心里暗想：这厮真的不会等老子给钱吧？不行，作为女士，我得拖一拖。再说是你让我陪你吃饭的。
周洛冰就气定神闲。顾汐风果然开始掏钱包，翻了又翻。以至于周洛冰怀疑他是做做样子的，因为翻了一堆的卡，就是没有人民币。人家这烤鱼的小店也没先进到可以刷卡消费的地步。
周洛冰立马觉得乌云密布，不知道这家伙是真这么诡计多端，还是真忘记了带钱。
“不好意思，我给司机打电话。我只带了卡。”他有些尴尬，立马要给司机打电话。
“不了，不了。这也离了好远，你今天送我回来，这算是我谢谢你的了。”周洛冰立马说。虽然肉疼，但是最基本的有些场面还得做，而且她不想跟这男人有太多牵扯了，想立马闪人回家睡觉。于是，立刻让老板结账。
顾汐风却是不说话了，只是跟着她走出来，走得很慢。
周洛冰没空去分析他的心思，只快步往家走。顾汐风也就跟着。
“顾先生，你回去吧。我自己就可以的。”她说，实在不喜欢有个好看得天怒人怨的男人跟在自己身后，让认识她的邻居指指点点。
“没事，我送你到门口就好了。现在坏人很多。”他说，语气淡然，却不容她反驳。
周洛冰无语，知道这人固执，也不多说，两人一前一后地爬那些石阶。不知道为何，她想起拿到全国总决赛出线权的那一晚，汐风无痕说：“我想去个地方，玉儿，你陪我去么？”
“当然。”她正在跟敌对的一只刺客对战，腾出一只手回了信息。
“嗯，蜀中，青城山脚下。”他发来地址。
于是，她撂倒那只偷袭的刺客之后，立马就去了青城山脚下。汐风无痕无聊地让她陪着用漫步的姿势走山路石阶。
“那一次，我想来看看什么小号这样逆天。看看什么妖魔这么欲擒故纵。我对自己说：我去收了她，她要真能从我手底下成才，我就漫步走这石阶上山。”汐风无痕说。
周洛冰发了个哈哈笑的表情，说：“师父，那是你对自己说的，为嘛要拉着我一起？”
“这个，师徒嘛，有难同当，徒弟，刀山火海，你都要陪着为师的，走吧。”汐风无痕说，做了拍拍她额头的动作。
那一天，他们就像现在这样走，一前一后，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走上他们初次对话的石阶，并排坐在石阶上，看远处的山峦雾霭。
那一刻，周洛冰心里是喜悦，是宁静。
可惜，物是人非。有些理想最后只能成为曾经的梦想。不是所有的理想都能实现的。比如，想跟陈汐华白头到老，一起去旅行，看遍世间风景。在周洛冰现在看来，那基本上不可能实现了。
回忆不具备力量，但总是带来些许的感伤。
周洛冰想到那些策马江湖的虚幻过往，心里略微沉重。而这边厢，顾汐风已经说：“到了，我回去了，晚上锁好门，坏人很多。”
“嗯，好的。”周洛冰毫不留客，只是礼貌性地看他转身。
他往石阶下走，身形挺拔，背影有种孤独的落寞。周洛冰看着，不料他忽然转身说：“我还欠你一顿饭，改天，我请你。”
“啊？”周洛冰觉得这人太不按常理了，冷不丁就来这么一下惊喜惊吓的。
他却已经若无其事转过身，大步往石阶下跑，脚步轻快。
周洛冰吐出一口气，关门进屋，隐约觉得不是自己自恋，这怎么很像是言情剧的狗血片段。不由得自言自语感叹：老天啊，千万别给我狗血桥段啊。琼瑶奶奶的东西，真心伤不起啊。
（看到大家的书评区的热情，忒感动。无奈又开始停电。于是我白天就睡觉，晚上再来写了，嗯，看看，我们风哥出来了。亲们，你们怎么看？）
☆、第022章 抉择
回到家，洗洗睡，临睡前把没电的手机拿出来充电，原本不想开机，但想到明天一早要去医院，于是开机设置闹钟，没想到刚开机就有短信跳入，仔细一看十二条，都是陈汐华发的，最开始是询问她是否安全抵挡，后来就变成焦急的询问，字里行间全是担忧。
周洛冰一怔，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忘记不能让陈汐华担忧了？以前的自己，总是做每一件事都会想到陈汐华。难道自己真的逐渐解脱出来了么？
她想到这可能，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像是有些微的惊喜，又像是有十足的悲伤。喜欢一个人十年，那样心无旁骛地喜欢，这样纯粹的初*就这样渐渐在岁月里腐坏，终于要无疾而终，怎能不让人悲伤？可是，从此之后，自己的心再也不必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一尾鱼了，这怎能不让人惊喜？
周洛冰反复翻看那几条短信，准备礼貌性地回一条。可一个字都没打上去，电话却是进来了，正是陈汐华打来的。
周洛冰心里一慌，只觉得窗外月色都是灼热，她连忙接起来，像是解释什么似的，说：“三哥，我手机没电了。刚充电开机。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先发制人，让陈汐华不好开口教训她，于是这一顺溜就出去了。
“没事就好。过几天，我给你换个手机，弄个便携充电电池。”陈汐华说。他确实没有发火，但一如既往自作主张。
“三哥，不用。这个手机好好的。我也有便携式充电电池，这两天迷糊了，才没弄好。这小事，你工作忙，就不用操心这个了。”周洛冰立马反对，真不是她翅膀硬了，而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有些反感陈汐华这样为自己安排一切。
“这还小事？你知道么？我从你下飞机就开始打电话，手机关机中。你知道我焦急？我还专门打电话去询问你的航班安全到达了，我却更担心。以前，你总是一下飞机就想方设法给我电话的。还有，我盘算你一个半小时前就该到家了。我就等着。”他的怒火终于没有压住，一股脑就喷出来。
周洛冰惊讶，居然厚颜无耻毫无悔意地想：呀，陈汐华居然生气了。一向温文尔雅，冷静决断的陈三公子生气了，这是什么状况。
“洛儿。”陈汐华喊她的名字，更怒。大约是觉得自己的一片担忧被周洛冰践踏了。
周洛冰也同样觉得自己有点无良，立马自我检讨一下，说：“我饿了，又去吃了点东西，没有想到会让三哥担心。我做事太欠考虑了。三哥，莫生气。”
陈汐华只是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周洛冰也不能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拿着电话，却是隔着天涯。过了好一会儿，陈汐华才让她去睡觉，挂上了电话。
周洛冰轻叹一声，这样的纠结，她再也不要了，实在是太累了。这人活着，必须过让自己痛快高兴幸福的生活。人可以战死、可以劳累而死、可以为国牺牲，就是不能憋屈死。
不能再在他的羽翼下幻想，不能再小心翼翼地迁就他，在他面前完全忘记自己。
“这一切的不能，就从不要太想他开始。”周洛冰自言自语，拉了薄被躺下，真的就不想他。其实，她知道自己一旦下了决心，是多么狠决强大，一旦下了决心，就不可能回头。所以，这三年，她很少想起陈汐华，很少去想他们渺茫的未来。她怕自己下了狠手，断了最后一丝的可能。
但事到如今，不得不下狠手了。她已然决定，要过自由呼吸的日子。
这一宿睡得其实很好，第二天一早起来，神清气爽，干嘛往医院去，妈妈已经用过饭。护工已经来通知妈妈去做检查。
周洛冰将妈妈抱上担架车，等在一大群人之后，时而会轻声地跟妈妈聊天，神情温和而乖巧。妈妈眉目里会有笑。周洛冰笑着就心酸了，别过脸，落了泪。她知道妈妈多么痛，却还要忍着笑。
检查完毕，周洛冰又陪妈妈聊天，用过午饭，哄了她睡着。她这才感觉饥肠辘辘，胡乱买了盒饭吃下，就焦急地等结果。
结果倒是很快，下午三点就拿到。那医生看着报告，长吁一声，说：“果然不是脑瘤。”
“那是什么？”周洛冰立马问。
医生的眉头蹙起来，深深地看她一眼，看得她毛骨悚然，即便淡然的她，也不由得又问：“医生。那到底是什么？”
“我怀疑是陈旧性血块伴随了新出血。你们仔细回忆，是否有摔倒没有治疗的情况，或者以前有没有别的病史。”医生缓缓地说，后面又补充一句：“当然，这只是凭我经验的推测。具体事宜，一会儿开会时还要讨论。”
“摔倒。去年搬水果有滑到摔倒了头。但一会儿就不疼了，就没有管了。”爸爸在一旁插话。
周洛冰忽然觉得沮丧，这些年，太多的心思给了陈汐华，对于父母却没有太关心。竟然从来没有主动去问过他们怎么样。
“那可能就是了。不过，也不排除本身血管畸形。好了，我先去开会讨论。晚上再详谈。”那医生推了推眼镜，拿上各种资料往会议室去，走了两步，看到周洛冰一脸沮丧，也忍不住安慰：“姑娘，这不是脑瘤，就不必太担心的。”
周洛冰在病房里守着睡熟的妈妈，一直到晚饭，伺候她吃药吃饭，洗漱，哄她睡下。这才去医生那里，因为第二天有几台大手术都需要跟病人家属商议，所以，几位医生都还在。
周洛冰走进去，那医生已经拿了手术同意书过来让她签字，这令她十分惊讶，立马问：“确诊了？”
那医生面露难色，说：“必须开颅。无论是不是。你放心，我们有完全准备。”
周洛冰向来平和，都不由得厉声说：“你们没确诊，怎么可以就动手术？”
“医学并不没有发展到巅峰纯熟。很多东西，还得靠经验，这几位前辈都是很有经验的。”旁边年轻的医生立刻打圆场。
“那是我妈。我就这么一个妈妈。”她这话说得可笑，但这一刻，谁都没有心思去笑。
几个医生蹙眉，面面相觑，还是主治医生推了推他的眼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