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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远：“当然会。”
云玥：“……”
杨远：“但就是要和黑子去正面刚啊，总不能由着他们骂你，让新人受委屈吧？”
云玥将头发别到耳后，有些犹豫地开口：“可喷子是冲着我来的，不该我去直播吗？”
“你？你不用直播，”杨远笑着推了她一把，指了指她的房间，“你现在应该回房间好好洗把脸，敷个面膜，然后好好练练英雄，等着明天和TK的训练赛就行。”
“训练赛？”
“对啊，”杨远打开微信消息，“消息一公布就他们都来找我约训练赛了，我挑了几队平时一直都在切磋的队伍安排了日程。”
说罢看着云玥眯了眯眼：“看来他们都对你很好奇啊——毕竟是KPL赛区的第一位女选手。”
“我知道，训练赛我肯定会好好打的，”云玥点点头，仍然在纠结之前的事，“可是让他们直播真的好吗？我是不是也该开个直播……”
杨远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堵抢眼这种事情应该让他们来做。”
……
最后，一向来好说话的杨远在直播这件事死活不肯让步，任凭云玥好说歹说，他都不赞成云玥在此时开直播。
大概是了解到云玥之前直播被喷经过，杨远不想让她再次被网络暴力伤害。
尽管云玥多次表示自己不会受黑子言论的影响，杨远还是铁了心让她躲在队友的羽翼之下，安心准备训练赛。
对于战队经理的行为，云玥的心情算得上是五味杂陈。
一方面，她很清楚这个决定这完全是为了她好，毕竟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现在外面的舆论都将矛头对准她，算得上是在风口浪尖。
然而在另一方面，就她个人而言，她觉得杨远这么做是错误的。毕竟她已经把自己当作是OG的一员，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出了事就该和队友共进退，而不是独自一人躲在角落，让队友替她遮风挡雨。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大半个小时的日剧，云玥还是觉得心烦意乱。
她跳下床，随手把脸上的面膜揭下来扔到垃圾篓里，一屁股将躺在沙发上的圈圈挤开，在傻狗委屈的嗷嗷声中点开了直播平台的APP。
点开游戏区，云玥就看到自己队友的直播间个个挂在首页，仔细一看，在下午两点这种人流少的时间，观看人数居然超过了70w。
她眉心一跳。
随手点开皮皮的直播间，此时他正在打排位，屏幕里的孙尚香大杀四方，少年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要我说多少遍，我们的判断没有错误。”
“是个女生又怎么样，她水平和操作好就够了，你们这么说就是在性别歧视。”
“她名声不好？大哥你还活在远古时期吗，出门左拐到贴吧里的事情真相了解一下。”
“一句话，在我这里说玥玥姐坏话的通通封掉，为什么？因为她是我队友啊。”
云玥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
她忙不迭点开弹幕，各种言论铺天盖地地涌入。
＇呵呵，真的很失望＇
＇我懂了，你们现在就是全队帮着这么个女人咯？＇
＇脱粉脱粉，不如看隔壁TK＇
＇2333那个狐狸精把整个基地都搞得乌烟瘴气呢＇
＇终于要和春季赛冠军说再见了？＇
＇****＇
＇真让人恶心＇
＇整个战队都没有脑子＇
看着一条条刻薄的、尖锐的弹幕，云玥浑身颤抖了一下，怒火涌上心头。
她强压着怒气点开老兔和幸运的直播间，意料之中地发现情况不比皮皮直播间好到哪里去，弹幕照样一片乌烟瘴气，她的队友却仍然无时无刻地在维护着她的尊严，一遍遍强调着……
”她是我们的队友，她很优秀。”
这时，微信弹出来一个消息，是林岐发来了消息。
【我的姐妹最厉害：分享微博#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点开链接，是一个微博大v发布的微博……
【电竞小夫v：OG这次的操作是真的骚，不仅找了个花瓶女队员，而且还让成员集体营业替她说话，叫房管封了所有说实话的粉丝。
你永远都叫不醒装睡的人，队员怕不是被迷了心智吧？
我个人看法——OG这次春季赛要完。】
五分钟，评论过千，基本上都是赞成博主的话的愤慨群众。
只有少数替云玥说话的粉丝和明事理的OG理智粉在下面发言，但都被黑子淹没在了茫茫网络暴力之中。
看着自己的粉丝一遍遍地解释“不是的玥玥不是这样的”“她真的很厉害，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她一次呢？”，理智粉一遍遍地维护“我愿意相信OG的决定”“女生为什么不能打职业”，云玥刷着微博的手在微微发抖，手臂的肌肉因为过度紧张呈着紧绷的姿态。
她是真的生气了。
砰的一声巨响，她忍无可忍，一脚踹翻了放在沙发边的垃圾桶。
感受到主人的怒火，趴在一边的圈圈飞快地立起身子跑到她脚边，嘴里发出嗷嗷的警惕声，作出保卫者的姿态。
三十秒后，楚澈皱着眉打开了云玥的房门，看着站在沙发边面色铁青的少女，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看到楚澈，云玥原本暴怒的神经下意识收敛了一点，她的呼吸稍微平顺了一些。
但仍然十分激动，乃至开口的时候声音因为愤怒和着急在发颤：“我想知道，队里为什么不让我直播？”
“？”
楚澈蹙了蹙眉，沉着地开口：“杨远不是说了吗？现在压力太大，我们怕你开直播会承受太多……”
“难道为了不承受压力，我以后都得一直躲避吗？”云玥抿着嘴唇，看着楚澈。
楚澈迎视着她的目光，少女的眼里有火焰在闪动，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开口。
云玥咬紧了嘴唇：“我一直把你们当队友。”
楚澈皱眉：“我们当然也把你当队友。”
“既然是队友，那我们就应该同甘共苦，”云玥很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很急切，“而不是让你们替我在前面遮风挡雨，我在后面接受你们的保护。”
“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也想成为你们的羽翼。”
楚澈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表情像一只被困着了无力反抗的小兽，目光却仍然是灼灼的，带着执着和不甘。
从未有过的迟疑，像一条条越拉越长、扭扯不断的尼龙绳缠绕着他。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杨远的决策可能出了错误。
良久，在一片寂静之中，楚澈听到自己的叹了口气，声音淡淡地飘来：“我知道了，你当然可以成为我们的羽翼。”
“我们本来都是一样的。”
第四十章
第二天下午；杨远和楚澈拿着法务部刚打印好的合同一起下楼；第一眼就看到自家出于风口浪尖的新中单正独自一人坐在餐桌边，正低头拿着手机刷刷刷刷，面上一片严肃；像是盖着层怎样都化不开的浓雾。
两人交换了一下视线，杨远的眼神里带着忧虑和犹豫，似乎欲言又止。
但楚澈的态度太过坚定；他只得叹了口气，轻咳了一声；把合同放到桌上；对云玥说道：“玥玥啊；合同我们今天处理好了，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云玥这才意识到有人出现；抬头瞄了两人一眼；闷闷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随后便伸手接过合同，埋头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见云玥心情沉闷，战队经理只简单地叮嘱了两句，便识趣地离开了客厅。
只留下楚澈拉开椅子，瞟了一眼她放在桌上忘记锁屏的手机：“还在看贴吧？我都说了不用在意喷子的话。”
“我知道；我不在意他们骂我，”黑色的水笔在云玥手里上下翻飞，昭示出笔的使用者此时烦闷的心情，“我在意他们喷你喷皮皮幸运老兔；甚至连凯神都要喷，这让我很不高兴。”
此时距离云玥公布身份已经整整24小时了，但热度却丝毫未减，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作为KPL赛区第一位女性职业选手，云玥受到的争议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要多。
因为她曾经做过主播的经历，所以被不少OG的黑粉抓住当把柄，个个攒足了精神将她和战队从头到尾喷了一遍。
甚至有人带节奏说OG的辉煌已经不在，从此以后只能走下坡路。
说实话，她觉得真的很不爽。
将合同的重要方面看了一遍，她连薪资待遇都没有细看，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面需要签名的地方，拔开笔帽想要签字。
“等等。”
坐在一旁看着她动作的楚澈突然出声：“签合同之前我先问你：你之前直播了这么久，直播行业的基本规矩知道吗？”
云玥愣了愣，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
说来惭愧，虽然当了整整一年的主播，但她向来都是独身一人，不参加任何聚会，甚至连正经的主播好友都没有，所以对圈子里面约定俗称的规矩一概不知。
楚澈：“那我现在告诉你，大致意思就是要观众当上帝，天大地大观众最大。”
云玥点点头，表示自己现在知道了。
表情却是极为敷衍，一看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楚澈看着她老神在在的样子，扯了扯嘴角，话音一转：“但我想说的是，这些规矩在我们战队是不管用的。”
云玥：“？”
“天大地大不如自己开心重要，”楚澈垂眼摸了摸爪子搭在桌上的圈圈，“有些时候不要为了观众而委屈自己。”
云玥：“……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楚澈：“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在直播间里面和观众吵架，我敢肯定如果我今天不和你说，你肯定会接过键盘侠的重任，和黑子对喷。”
云玥：“……”
楚澈：“所以我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江湖险恶，不行就撤，路见不平，绕道而行。懂了没？”
云玥：”…………“
“我知道了，我尽量忍着，不和他们吵起来，”云玥趴在桌上在白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将合同推给楚澈，“请问我现在可以去直播了吗？”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保证文明直播，传递核心价值观。”
嘴上虽然说得好听，但身体已经提前站起来，作势要往训练室走。
楚澈看了她一眼，确定她虽然态度不情不愿，但好歹把话听进去了。
于是起身把合同整理好，不紧不慢地开口：“晚上再去，现在和TK的训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马上到训练室就位，准备一下。”
十分钟后，接到训练赛通知的队员们打着哈欠走入训练室，一路上嬉笑打闹没个正行，气氛看上去十分活跃。
但当他们走入训练室的时候，却骤然感觉室内恐怖低气压——打野和中单已经就位，楚澈不用说了，一如既往地冷漠和少言寡语，正开着ipad在看TK战队的数据；但向来活泼的云玥却也一脸沉郁，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位子上，看着英雄界面发呆。
被两人身上散发的双倍低气压吓了一跳，原本还在说笑的众人连忙闭嘴，乖乖地走进训练室在位子上。
皮皮的视线在云玥和楚澈之间来回打转，权衡良久，最后还是选择了看上去相对比较温和地楚澈，悄咪咪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哥，玥玥姐怎么了啊？她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老兔：“是不是生理期啊？我在网上看到过，女孩子来生理期的时候战斗程度堪比霸王龙……能把面